红黄色的灯光交映，小镇的步行街上弥漫着市井的喧闹。

花茶和雪枝手里各捏着一把烤串，边走边吃，边寻觅着下一家店铺；空左手是可丽饼，右手是巧克力香蕉，比起烤肉，她这个年纪似乎更喜欢甜食。

而千奈手里捏着两串糖葫芦，一串是自己的，另一串的舞的。舞手上捧着小碗的炒面在吃，因为吃得慢，所以干脆带上了。希则在舞的背上，用背带固定，大家时不时就喂她吃点什么。她倒也不嫌，送来了就吃，所以尽管两手空空，也不担心饿着。

同时，虽然视觉上这个组合有点奇怪，但舞并不在意。

吃完炒面，便是口渴，舞顺势买了一杯冰镇饮料提着喝，顺便接过自己的糖葫芦，就上一口。

说起来，过去总觉得糖葫芦或是可丽饼之类的小吃有种莫名的不可替代性，充满了神秘感。就好像糖葫芦，光看外形根本想象不出是如何把山楂封在红色的糖里，但长大之后有去了解原料才发现，其实也就是串起来的山楂裹上化开的糖液再凝固，可丽饼就是摊熟的面糊撇上果酱折成扇形，连同饮料店那些天花乱坠的饮品，归根结底也只是几种原料的简单相加。

生活也未必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找吃的路上，当中穿插着些贩卖玩具饰品和诸如打气球捞金鱼的小摊，舞和雪枝下意识没去在意，只是发觉孩子们老被吸引去目光，才在大脑中承认了它们的存在。

“吃饱啦，想找点什么玩一玩！”花茶这么说着，回过身来看着舞，像是在征集她的意见，“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嘛！”

“什么淫欲…小花你用错词啦。还有不要说的那么大声哦，不然会被别人误以为不检点的女孩子。”

“用错了吗？”舞刚嚼吧完一颗糖葫芦，插上一句，望向千奈。

“没用错吧。”千奈如是回答。

“……？”

雪枝一皱眉头，回头注视着她们俩。见她们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鲜嫩的红色逐渐爬上她的脸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难道在舞姐家里这是很常见的事吗……”

但她打量了舞一圈，脸上好像又有点带笑，而这些小动作并没有被谁注意到。

只是舞觉得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于是说文解字，讲解一下『淫』的几种含义。目前存在的有四种说法，表达雪枝所想含义的只是其中一种，另外也有表示『过量、过甚』以及『放纵』的意思，花茶应该取后者。

“这么复杂谁懂啦。”

“你也说过你是学服装设计的吧？研究好文字含义，说不定关键时刻会有灵感哦。”

“欸…该不会在座各位就只有我文化水平最低吧？！”

“那倒未必。”舞说时瞅了花茶一眼，但她并不关心这边的科普环节，指着不远处捞金鱼的小摊说：“去玩那个吧！捞几条回去放池塘里养！”

“玩倒是没关系…但是你真的能捞上来吗。”

“别小看人！”

“欸…难道说你其实很有经验？”

“那倒没有，这次是第一次，但我觉得应该不会很难，不就是用网把鱼捞起来嘛！就算很容易破，只要手快一点的话就没问题！”

“……”她身上的旗子插得像戏台上的老将，基于这个原因，舞限制了次数：“三回啊三回，还没捞上来就走了哦。”免得因为投入的钱太多觉得这么收手太吃亏，然后就往里投入更多的钱。

这恐怕就是常说的赌徒心理，果然生活的道理无处不在。

花茶到摊位前面蹲下，非常自信地伸出一根手指，老板便拿给她一个碗和纸网，趁花茶还在选择的空当，老板还想忽悠其他人入场。

不得不说这就是经商的技巧，千奈不多时跟随进场，空在征得舞的眼神同意之后，也玩了两次。第一次网破的毫无悬念，第二次似乎把握住了苗头，有成功的可能。

但空没有想继续玩，直接站了起来。

“怎么了，继续玩也没关系的。”

“不用啦。”空摇摇头，“反正家里也不缺鱼。”

“……”舞伸手搓了搓她的脑袋，无论是基于什么原因，现在对她的自控力肃然起敬。

说起来舞和雪枝两人也没有加入，其原因未必是有远超于空的自控力。

只是她们过去的经验可以预知到，自己这种水平上场十赌九输。毕竟小时候身上都凑不出几个钱，显然是要把钱花在有确定性收益的事情上更合理。

千奈也倒下了，只剩下我们寄予厚望的水濑花茶，破了第一张网的同时毫无进步地破了第二张网。

她停下了进攻，似乎是开始思考，她文化科末日的脑袋能思考出合适的点子吗？

经过了大概四十秒，她开始行动了，难道说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她的笨蛋脑瓜就找出了纸网承重与金鱼重量的联系吗？！

“老板，拿五张网！”

其余四人：“……？”

没人说话，直到花茶把她们叠在一起，然后眼疾手快地捞起一条。几乎是离水的一瞬间就破掉一张，提起的瞬间是第二张，拿碗去接的时候是第三张和第四张，快要够到的时候，第五张随即破开，金鱼沿着碗口边缘砸入其中，溅出几滴水花。

“舞小姐，我成功了哦！也算是三次以内吧？”

舞倒是想收拾她，可见她这么开心的模样，姑且就算了，毕竟她也的确只捞了三次。

不过还是拿拳头钻了下她的脑袋。

“对呀，可是像你这样败家的小姑娘出了这里就不知道上哪找了。”

“啊哇哇哇哇……”

最后是把这条鱼装进小塑料袋里，挂在了花茶的手指上，虽然刚开始还蛮高兴，但后面意识到吊着这么个玩意有点限制行动之后，就有点嫌弃了。

也发现了这七张网似乎是有点小贵。

“所以才说即便是逛个庙会也是需要规划的，像这种会增加负重的事情就该留到回家之前再做！遥想当年啊——”

雪枝对花茶苦口婆心，殊不知以前都是把为数不多的钱花在吃的上面，几乎每次庙会都是两手空空回家。

当然，即便这条金鱼有点不方便，花茶还是忍耐着继续带了。

经过一个卖纪念品的小摊，花茶停下来想买一个手机挂件，顺带和大家商量是买哪个更好。虽然舞在这方面没什么见解，但还是被忽悠着认真挑选。

没过一会儿，她忽然感觉到希在咿呀地叫她，拍着她的肩膀。

“唔嗯？怎么了。”她回过头，当然是不能指望希能把自己所想说出来。

不过她的手指着路对面，舞循着路径去看，发现那边是打气球的摊位。

要是按实际情况分析，她指的可能打玩偶摊位上的奖品。

更精细一点的话，也许就是那个最大最显眼的、一眼就能看出用料扎实的志高奖项。

“欸…你想要那个吗？”

“…Xia…要……！”

“…真会挑啊。”

要问想不想去弄，那当然就是不想。以她的水平，凭借一身正气去挑战最沉的玩偶，恐怕是把钱包掏空都拿不下来。

但是另外几个大姐姐听到最小妹妹的愿望，斗志似乎格外猛烈。也没空慢慢挑选饰品，选个看得上的，付款就出发下一站了。

临走前，似乎是看她们付钱爽快，摊主无心地透露射击摊位枪支的秘密。

“说起来，那个摊位有些枪放了很久，力道和准头说不定比不上正常水平，要是注意到了可要跟老板换枪哦。”

“欸…老板你很懂嘛。”

“倒也算不上懂吧，毕竟我几乎每年都在这里摆摊，客人少的时候也会去玩一玩。”

“那还有没有什么技巧呀，要是打到了好东西，我就再来买点送给朋友。”

“这种事情还能有多少技巧嘛，无非是准头好一点，另外就是想想怎么打才能把奖品打下去。”

虽然讲的不多，但也算拿到了有用的信息。她们向摊主道声谢，随即转战射击摊位。

在这种事上，只有花茶和雪枝兴头最大，她们各要了一把枪，约好了一起冲着至高奖项使劲。

可显然不会让她们轻易得逞，虽然她俩都说有射击方面的经验，但初次尝试，不是纹丝不动，就是子弹歪到天边去。

姑且换了把枪，准头仍旧有些偏移，雪枝本想接着换，但瞄了一眼摊主那副有点『人不行别怪路不平』的面相，似是激起了她强烈的对冲意志。

又试了两发，雪枝逐渐摸清子弹的轨迹，只需略微偏移准心，就能当正常的枪用。同时也在和花茶商量对策，毕竟射击摊位的大鱼，无非就是一枪枪推下去，亦或者坚实地击中重心的最远处，将它打倒。

要是选前者，恐怕在座各位的零钱都要掏空，所以由雪枝发令，同时开枪爆头，可一轮射击下去，玩偶也只是动了动。

“真的要靠数量打下去吗……”

甚是头疼，可别无他法，她们只能尝试性地再发射一轮，情况依然相差不大。

一筹莫展之际，在她们中间又伸进来了一杆枪，伴随着的是千奈神秘莫测的微笑，她一语未发，只是默默开了一枪，她这枪的目标是下层的小玩偶，一枪刮中边缘，玩偶转了个圈，勉强稳住，结果又补一枪，不偏不倚打在头部偏上的位置，成功拿下。

老板屁颠屁颠地去取玩偶，这时千奈把枪口对准最上层，开始从五倒数。另外两人连忙瞄准，静静等待数到一的时刻。

然后扣动扳机。

橡胶子弹应声而出，两发命中头部，一发偏移落在胸口。玩偶后退了，于是她们立刻装填，慌张中似乎失了节奏，千奈便重新倒数，从三开始。

“一。”

又后退了。

“发射。”

又后退了。

连续的击发似乎培养了她们的默契，接下来的一枪，她们几乎同时发射，子弹皆沉重地砸在玩偶的额头，并终于见证它如巨人般倒下。

“好耶！”

雪枝同花茶雀跃起来，同时千奈朝两边各伸出了手掌，两人见状，顺势击掌庆祝。

而花茶似乎觉得不过瘾，又跑到希旁边，抓起她的手也击了一个。

“耶~~！”

不多时，摊主把玩偶打包好递了过来。虽然看起来不太服气，但他没有事先说，中途也没有打断，就这样吧。

舞接过玩偶之后，直接拆掉了包装，让身后的希拿着，毕竟这是她吵着要的。

希刚拿到手，马上咿咿呀呀地喊了几声『姐姐』，空应声到了身旁，她随之把手里的玩偶递了过去。

“…给……”

空先是一愣， 一时之间没做出反应。希的眼睛紧紧注视自己，见自己的姐姐没有动静，她好像有点不满，又挤出来一声：“…给……！”

方才还在饰品小摊的时候，空就远远眺见这精美的玩偶，一时出神，但玩偶所处的位置，又让她望而却步。

希会突然很想要某件东西是比较反常，空还以为是自己忽视了她的成长，只是没想到……

在希的坚持下，空才接到手里，双手握着，目光在闪烁，神情中慢慢流露出来点点笑意，然后看向她的眼睛：“…谢谢你，希…！”

感谢完妹妹后，空马上又意识到得到这个玩偶的功劳并不全在于她，于是把玩偶抱在怀里，转过身面朝她们：“也谢谢大家！”

“没什么，这是我们身为长辈应该做的！”花茶朝她很有担当地竖起大拇指，雪枝看她这么做，也跟着竖了一个，只是没有她那么放得开。

既然拿下了射击摊的头奖，欣喜之余便继续沿着街道逛下去。

同时，虽然她们彼此都没有说起，可却都心照不宣地对希肃然起敬。

尤其是本应该观察孩子心绪却光顾着吃的舞。

舞：“说起来，你们三个都会射击啊，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雪枝：“到了大学总会有钱的嘛，和朋友们出去玩的时候就经常玩这种射击的。”

花茶：“欸…我的话是在学园祭的时候玩过几次，所以有点经验。”

舞：“明明这么喜欢武士刀却擅长枪，突然感到很强烈的违和感……”

花茶：“非也非也——据传以前有位夺得天下的武士就是依靠炉火纯青的剑术和枪法！”

按着顺序，她们的视线落到千奈身上。

舞：“你呢，我记得你没玩过这种游戏吧？”

千奈：“嗯…我倒是第一次玩，感觉用起来比较趁手，开几枪就基本适应了。”

舞：“…确实是你会有的发言。”

……

烟花会的时间是九点，于是八点半时插入了预告广播，提醒大家提前找好观景点位。在这时就会有游客动起身来赶路，想来是个心急的性子。

花茶心血来潮，把希撂到了自己身上，顺便在棉花糖的摊位买了几个，沿街漫步，碰到什么有趣的，便驻足观望，不紧不慢地朝观景台靠近。

之前也说过，以舞为首的三剑客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探险』二字，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所以碰上难得的庙会，自然最大发挥她们的优势，找到属于她们自己的观景台。

毕竟是她们，做到这件事当然是轻松。只是时过境迁，在庙会的游客慢慢变多的趋势下，官方在周边又开辟了其他的观景台，其中就包括有她们过去的秘密藏匿点。

嘛，反正如今的舞对于『另辟蹊径』的执念已经轻了许多，随大流就随大流吧。

在这个时候，远方的秋子忽然打来了视频电话。

她似乎是才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现在来见见家乡庙会的风光。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先见识了舞女儿的风光，毕竟村里和多间家关系好的，没人不知道这件事了。

空也礼貌打招呼，不过不熟悉，也没聊的太多。

之后带她再看看东看看西，因为要放慢脚步甚至停下来，所以舞干脆让她们先走，她和雪枝回头再跟上。

相谈甚欢，秋子甚至想边洗澡边通电话。

“…玩这么厉害吗！？”

“你在说什么啦，把手机放在旁边不就好了。”

倒也有道理，就随她的便。但她刚准备去收拾衣服，就听门外有人喊她名字让去帮忙搬教学材料。

她啧了一声，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先放下了手里的衣服，说了声等忙活完了再打过来，然后挂了。

失去了秋子，那么她们就只能赶紧跟上大家，但往路前走着走着，非但没见到人，还碰上了分岔路。

那倒还不是问题，只是问一声的事。于是问千奈是左转还是右转，她回答了第二个路口右转。

…她们刚想说这里只有左右转，蓦然回首，发现还真有其他路口，但仔细再看，这些路口也不止一个，而且赶来的时候太快，也没注意起步的时候是第几个路口了。

也就是说…她们走散了。

话虽如此，有花茶和千奈在，倒是不太需要担心那边的情况。舞考虑着要不要发信息和她们商量好位置，在哪个观景台汇合，雪枝忽然发言打断：“舞姐——！ 我…我其实还找到了一个地方很适合看烟花，我们要不就一起去吧！”

“噢……”舞停住了动作，与雪枝四目相对，然后一笑：“好啊。”

她的回答没多考虑，她们是相识多年的挚友，在这一方面具有不必言说的默契。

雪枝本还面色紧张，在舞的话下顿然舒展，抓起她的手腕，偏离了人潮。

在一处往上走的石阶，雪枝带她撇进了树丛中，另一手掏出手机打开照明，踩着早已倒地的杂草和小灌木前进。

只盯着脚下的照明和雪枝的牵引，感觉自己拐了几道小弯，不出多时，她发觉前面的光线开朗许多。

“我们到啦！”

眼中的风光是小镇俯瞰的一角，视野开拓，低头能远远望见远处人头攒动，抬头看烟花盛开也没有枝条树叶遮挡。

要说哪里不行，那就是这里的空旷处太少，容纳几个人就是极限，再多恐怕就有被挤下去的风险了。

“怎么样，还不错吧！”雪枝像是在自夸，又像是在等舞夸。

“嗯，很棒的地方。”

“嘿嘿。”

比起下边人来人往，烟火弥漫，此地略微清冷，于是舞插上口袋，眺望远处。

雪枝在旁边看了会儿她的侧脸，又把视线移到街道的某处亮光上。

“舞姐，等再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吧，买好车票了嘛？”

“嗯，已经提前在网上预订好了。”

“欸……”雪枝拖着长音，“那…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啊？”

“不清楚，也许正月的时候吧？”

“真的吗，明明上一次正月就没有回来。”雪枝嘟了嘟嘴。

“那会儿要攒钱嘛，情况特殊。

“上次的时候还只有自己一个人，现在家里还多了两个小孩要照顾，不是更没有时间了嘛。”

“她们应该不会讨厌回来这里过节吧。”

“嘛…虽然她们回来我也开心啦。但要是只有舞姐一个人回来就更好了，可以直接钻进被子里一起睡，也可以天天就我们两个出去玩。啊，如果秋子回来的话就再加一个。”

“她们一块回来也可以做到就我们出去玩的啦。”

“但是有顾虑嘛——”

此时已至九点，天上打起的烟花还只是暖场前戏。

“合个影吧？舞姐。”雪枝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随即掏出了手机，“长大之后，我们还没一起拍过照片呢。”

“也是啊，拍出来的照片记得发我一份。”

“这点小事我知道的啦。”

雪枝边在手机上调试什么，边走到树干边，借着眼光短暂的光亮想找到支撑处。但有些不现实，于是舞打开闪光灯，凑近了给她提供照明。

“谢谢啦。”

“没什么。”

有了光源，她们不用多久便找到了合适的支撑处，于是把倒计时拍照调到十秒，她们不紧不慢地走回原来的位置，并肩站在一块。

第一张，她们普通地站着，微笑，剪刀手。

第二张，雪枝搂住她的胳膊，略微侧着站。

第三张，她们用手臂比心，虽然舞不擅长这个，但是做得到。

“第三张效果不错，要是烟花能正好在心里面就更好了。”

“那不简单，可以修图嘛！我会专业的修图软件，这种事很轻松的哦。”

“噢，设计生的可靠。”

拿起手机，她把方才的原图先发了一遍，等精修好了，再发一遍。

忽然，雪枝发觉第二张搂着胳膊的照片拍的不太好，按她说法，就是光线太暗，背景恰好是一轮烟花的余烬，也不好看。

再看看时间，烟花会的高潮部分也快到了。

所以她连忙回去找个好位置支起来，决定借着这一轮重来一次。

烟花的发射是绝对准时的，雪枝调好连拍和倒计时，算上升空时间，蓄势待发直到51秒，点击拍摄，然后往舞身边赶，深呼吸。

她搂住了舞的胳膊，清冷的空气掺进舞的气味，面相保持自然，心里默念着倒计时。

五、四…手机的音效，让她更清晰地了解到时间。

三，她最后再做一次深呼吸。

二，她向舞的脸颊望去，踮起脚尖，眼睛在合上。

一，她听见了身后直冲云霄的流火。

啾。

第一发烟花炸开的声音，她没听见。

雪枝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眼前她脸上几分错愕与惊讶，但随即以笑面对，因为是她的舞姐，在这种时候就像个木头疙瘩。

她也释怀地笑，搂住她的身子，一头扎进胸口，享受着这种撒娇的感觉。

更多的烟花在天空爆开，五彩缤纷的光撒在她们身上，曼妙地展开—张张浅黄银白洗绿紫，瞬息万变，美不胜收。她没在看，并非是不喜欢，而有可能是在她自己心中也正开着一场，比起天上的要更盛大。

……

慢慢地，压轴的烟花结束了，周围又安静了下来。雪枝放开了舞，一副轻松的样子，去拿她的手机。

同时舞那边也收到了千奈拍来的烟花，还有她们几人的合影，顺带在抱怨人多，拍出来的效果不太好。

“这个拍得好诶！舞姐，我发你看看！”

一连收了好几张照，但翻看一遍，感觉还少了一张。

“…剩下那一张…我想自己收藏啦！”雪枝脸一红，脸一撇，打开闪光灯，就要走了，“好啦，烟花已经结束了，现在人少，快点去跟大家汇合了！”

等到一众人再汇合，这里能留给她们继续逛的东西也不多了。接着分开行动时的话题，她们边逛边聊到十点多钟，然后叫了两辆车一路回村。

位置原因，车开到舞的家门前停下，在此，雪枝同她们分开，一路小跑回到了家里。打开电脑，打开修图软件，费着劲忙活了个把小时，最后把她们拍的，连带千奈她们拍的照片都精修到位，然后全部发过去，收到了她们的夸赞。

最后她将自己亲吻舞的那张设置为锁屏，便结束了忙碌，去浴室冲个澡，换上睡衣，准备上床休息。

……

话是这么说，可她窝在被子里，还是盯着锁屏壁纸翻来覆去傻笑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