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中有着这样的一句歌词：我不管你来自深渊，也不在乎身上鳞片，爱情能超越一切。
童话书里描绘的美人鱼，似乎都是一副美丽，又迷人的姿态，但，仔细想想的话，既然是要生活在深渊巨海中的生物，也许，长的真的不会如人意呢。
如果真的长相无比丑陋，且十分怪异，即使拥有爱情，也真的能够接受得了吗，况且这爱，又该从何而来呢。
九点四十五分，在将我和阿塔莉换下的衣物洗净，挂好在晾衣处后，我开始前往自己的房间，好从衣柜里找到一些，能让她待会洗完出来穿着的服装。
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考虑到阿塔莉的个子比我矮一些，所以我的衣服她应该都能穿得下，但是，却不会合身，虽然不至于像电视里，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那样，显得邋遢无力，但始终会有一些宽松感吧。
明明平时给自己选衣服，是不需要考虑这么多麻烦，谁都可以按照自己以往的常规打扮便好，而给别人作挑选，却显得要如此花费思想时间。
用来除走异味，与防止蛀虫的香灵草的味道，从衣柜里面不经心的逸了出来。衣柜的门终于被打开。
我将手指放在，思考着是否需要拿出的一个个衣架的上面，匆忙的来回敲着，就像自己的烦恼被拟人化，发出了一系列『嘣嘣嘣』的敲击的声音。
可以说非常的讨厌，我果然还是很苦于做出选择，脑中的各种声音又开始了杂杂碎碎的议论，而这次的最后，哪一个声音能够胜出，不容我等待太久。
只是为了能让她在屋里能保暖一些，终于在最后，我选择出了自己的一件十分柔软的白色毛衣，和一条黑色的中长吊带裙。
“我要出来了哦。”
阿塔莉在浴室里面一边敲击着门，一边呼喊着我，在示意我现在可以将衣服交给她了。
“嗯。”
将挑选好的衣物都整理好，挂在我的右手上，来到阿塔莉的门前，用左手食指与中指的关节在门上碰撞出『砰砰砰』的响声。
“谢谢！”
一只纤细且带着四处滚动，滴落的湿润水珠的右手手臂，从恰好只能通过一只手的门缝中探了出来，似乎里面的热水蒸气也被阻挡在了里面，一滴也逃不出来。
十分的迅速，手上的东西瞬间被她一把抢了进去，木门随即发出合紧的碰撞声，又将我拒之门外，虽说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我总能感觉到她有在故意回避着我。
“还合适吧。”
不知道是应付还是什么，实际上，起初心里并不打算去关注衣服会不会适合她，即使不合适，她不也只能硬生生的穿着吗，为什么我非得问出这句话。
拖着水蒸气形成的大尾巴的阿塔莉，终于从浴室里面出现在了门外面，因为没有吹风机，脸上以及颈部披着冰冷的散发，当然已经穿好了我给她的衣服。
“怎么说呢，意外的很不错呢！”
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合不合适，『很不错』，可能只是指服装比较好看。
“不过啊......”
“里面的裙子胸口有点紧哦。”
阿塔莉接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前，给我指示不合身的地方，但我似乎没有听出过于失望的声音，不如说她反而很激动。
该怎么说，看着别人穿着自己的衣服，感觉很是奇怪，就好像有一个类似自己的分身一般，在做着自己并不会作出的事情。
“因为我的身高体重已经不会变化了，所以衣服都是的统一的码号。”
“诶，这个......”
似乎我没有理会到她的想法。
“不过......身高体重不会变吗，我感觉我们同龄呢！”
“我是417岁。”
“哇啊，那我有些失礼呢，是不是叫『卡米拉奶奶』比较好啊？”
“不用。”
我毫无感情的回答了她，而阿塔莉已经自顾自的开始笑起来，我也知道，她希望我和她一样，用『笑』来回应她这个冷笑话，因为这种类似的笑话我早在其他地方听过。
“不过真厉害呢，可以不改变样貌。”
“其实是可以改变的。”
“那怎么？”
眼睛里疑问的灵光，从阿塔莉的散发中一下子透了过来，看起来她想要对我的了解，今天之内是解决不完的。
“血。”
“？”
阿塔莉瞪大了双眼，看上去变成了空壳。只说这一个字的话，谁都会弹出问号吧。
“在我们不打算停止生长时，会一直喝吸血鬼提供的血液。”
“一旦喝下人类的血，生体便会停止生长了。”
看着阿塔莉用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在脸颊上支撑着，脸蛋的位置被她戳出了凹陷，『唔』着声音直直的看着我，似乎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一点点的理解。
“那卡米拉是？”
“我是17岁时停止的生长。”
“喔，我懂，就像是想要保留自己的青春一样吧！”
青春这种东西，对于人类似乎很是重要，很多人都在向往着，因为他们的时间始终有限，所以才会去想要珍惜，但对于身为吸血鬼的我而言，从来没有在乎过这种东西，也不需要去奔波劳碌。
但阿塔莉似乎将我看成了和普通人有着相似想法的一类，还是说，是她自己也在重视这方面呢。
“不，是我父亲让我停在这个年龄的。”
“为什么呢？”
“原话记不清了。”
“大致是『这个年龄段能让我体会到很多美好的事情』。”
“不过我不明白。”
对于几百年都过着一如既往的日子的我来说，见识了太多太多人类所谓的美好与残酷，心中却从来没有过一丝丝情感上的波澜起伏，虽然年龄停在哪对我来讲根本不重要就是了，就像从不在意明天是否会有陨石撞击地球一样。
“嗯......很深奥呢，你父亲的话。”
“不过顺带一提我是16岁，怪不得我们看起来年龄相仿呢！”
阿塔莉又开始兴奋的发出笑嘻嘻的声音，坐在椅子上的上半身又开始左右摇晃着，看不出她在高兴些什么，按道理，她的这种性格，身边的同学或者朋友应该也不少，也不至于有个年龄相仿的人而高兴成这样。
样子简直和刚见面时判若两人，她的内心竟让我如此难以看破。
然而。
我向来认为自己的视力是非常不错的，但我今天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就像是遇到她之后，就出现了各种干扰。
头发，还在被水附着，挡在面前的阿塔莉的头发，被她自己随着身体的晃动甩了起来。
一块微微带着暗色的红色疤痕，显现在了我的双眼里面，在这之前，我居然愚蠢到一直认为只是她脸上不小心沾上的污渍泥土。
为了更清楚看到，我将自己的手渐渐靠近阿塔莉的额上，想要将她脸旁的头发全部撩起来。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认认真真的看，雪白的头发，还带着没有干掉的晶莹水珠，总觉得一旦被我触碰，就会被玷污一般。
终于，阿塔莉脸上疤痕的全貌展示给了我，面积不算小，不知她是出于什么意外，留下了这样的不足。
『啪』！
撩起头发的手，被阿塔莉突然打了下去，那么的迅速，那么的有力。
两人再次双眼对视双眼，她那蔚蓝海洋般的双眸，似乎蕴含着疑问与斥责，在这时向我投来，空气也完全凝结一般，连同她上扬的嘴角也成了一条紧闭的直线，比夜晚的森林还要宁静。
她生气了。
“......”
“啊，刚才，对不起......”
就好像过了很久才转换了过来一般，但我仔细的听到，墙上的时钟的秒针，只发出了两下『哒哒』的声音。
阿塔莉好像很着急的想要解释，来挽回我对她的印象，脸上的红涨，看得出她现在心里一定很急促，就像是被人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那个，我，不太习惯别人这样看我的伤疤。”
“......”
“抱歉。”
做了让别人不开心的事情，首先要学会道歉，这是我学到的人与人相处的基本常识之一。
卷缩起来的阿塔莉，用长发遮住了自己的脸部，羞涩并且害怕的压力，迫使着她的眼珠全部向左下角转去。
自己身上在意的地方，并且不是太好看的话，被别人看到了会出现这种反应，也是情理之中吧，更何况是要经常展示给别人看的脸上面。
“果然，你也很在意吗？”
“疤痕吗。”
“因为你之前一直没提到我脸上的这个，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
“......”
阿塔莉在等待着我的回应，如果我老老实实说，是因为之前一直没有看到到才没有注意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呢，大概会让她的心情更糟吧，因为之前没有注意到，而现在却想去看，对她来说显然是很不尊重的。
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就是所谓的『美中不足』吧。
“并没有。”
“你身上任何东西我都不会在意。”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放下戒备的阿塔莉，慢慢放开了自己被抓起来挡在面前的头发，慢慢坐正起来，红色的伤疤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不过这确实是我的实话。
“嗯......谢谢。”
声音明显没有了之前的活力，似乎还在思考着克服心里的烦恼。
“你自己很在意吗。”
“嗯......”
“而且......我身上的伤疤也不止这一点。”
光是脸上的那部分就已经不是『一点』了吧。
阿塔莉似乎嘴里在含着什么，想要全部向我吐出来，我慢慢坐正，向着她面前看去，她还在低着头啊。
“以前家里，发生过火灾......”
就是一场事故，将她害成这样的事故吧，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得听她讲自己的故事呢。
事情发生在她的小学二年级。
阿塔莉的家庭并不富裕，只能算是中等吧，然而即使这样普通的生活，却在一天夜晚被火焰彻底打破。
火势听上去十分的凶猛，即使她父母能凭借成年人的精力，艰难的将她救出来，然而，年幼的她并没能毫发无损。
火确实烧到了她的身上，脸部，连同左半身和腿上，都被烙上了永久的，痛苦的印记。
医院的治疗，似乎花光了她们家里，最后所剩无几的财产。
不过，好在得到了恢复，长久的治疗，让她的伤口逐渐得到了恢复，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疤也渐渐好转了不少。
但是，烧伤的疤痕始终是无法痊愈的，即使伤口能闭合，伤疤也将永远陪伴着。
终于，家里为了给阿塔莉治疗，再也要扛不住了。
之后，她的父母，做出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去往国外，为了赚到更多的钱。
“所以你才一个人。”
“是的，不过他们以前会每个月寄来生活费......”
“现在呢。”
“......”
“很久没有了，感觉就像，彻底失去了音信一样......”
阿塔莉回忆的很痛苦，看来是我不小心打开了她内心锁上的那些记忆。
原本不应该存在任何感受，明明见过了很多种这种相似的情况，但，为何这一次，我的内心感受到了，微微的，『动摇』，第一次的。
终于轮到我洗净之后，目光看向了依然待在座位上的阿塔莉，毕竟她现在也无事可做。
不过，看起来她的双手在紧紧的握住腹部，脸贴在桌子上，脸上的无精打采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对于这种情况，我还是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理的。
“你饿了。”
“哇！”
“你洗完了。”
阿塔莉由于我悄无声息的出现而被惊了一跳，就像被压缩的弹簧一样，突然就蹦了起来。
“嗯......是有点。”
“毕竟你没有吃晚饭。”
“这个，真是抱歉啊。”
阿塔莉似乎在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自责，但我可并不会在意她有没有失态。
“很遗憾，我家里没有储备人类吃的食物。”
“不过你看看这个。”
我走向了自己平时兼职携带的提包，阿塔莉同时也用疑惑不解的眼光看着我，实际上，很不喜欢别人这样直直注视着我。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包里传开，隔着透明的塑料包装袋，柔软的感觉也能传到手上。
“店里的人给的，你吃。”
阿塔莉像在用尽最后一口力气也要跑到食物面前一样，一下子蹿了过来，情绪真是漂浮不定啊，她。
结果是，阿塔莉并没有一下子拿走我给她的面包交到自己的嘴里，却拉起了我的双手。
“真是太感谢了！”
“看来我很走运呢！”
她还真是礼貌啊，居然会先表达谢意。
之后，她就开始用嘴撕开了面包的口袋，双手抱住开始吃了起来，看着这样的她，嗯，很像饥饿的啮齿动物。
我也在之后取出了今天晚上要喝的那一份血液，悄悄的喝掉了，因为考虑到，在她面前做喝血这样的事情，会让她感到不适。
血的味道继续留在了舌尖上。
『味道』。
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看到阿塔莉终于啃光了面包后，我渐渐走近她的面前，坐下。
“有一件事情。”
并没有打算给她反应的时间，举起了她的左手后，我向着她的纤细的食指，用自己的尖牙咬了下去。
“......”
只要一点点就好，阿塔莉血液的味道在嘴里传开，覆盖了之前的味道。
『这种感觉吗』，内心已经记住了，阿塔莉血的味道。
一旁的阿塔莉还没有理解到此刻的情况吧，不过她的反应，也算不上正常。
就像是给自己的小孩子喂食一样，用人类的词描述，就是『宠溺』的眼神吧，她居然会是这种反应。
阿塔莉的手指依然在我的嘴里，往外流着血液。
已经够了吧，血的味道已经记住了。吸过血后，我又接着轻轻的舔舐了她的伤口，让她能够快些恢复。
就像在对她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阿塔莉的脸已经开始泛红，连同伤疤的颜色也变深了，汗也多了起来。只吸了一点点血而已，真的至于这么难受吗。
是『难受』吧，毕竟又是咬又是流血，难道还能有别的感受。
“这样的话，我能很容易就找到你。”
阿塔莉不知过了多久才回了神，慢慢冷静下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我当然不会知道她自己想的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麻烦，我是吸血鬼的这件事，请保密。”
“哦哦哦！”
“当然了！我一开始就是打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的。”
『嘻嘻嘿嘿』，窃喜一般的笑声，阿塔莉在暗自开心着什么，低着头，捂着嘴，眼睛都笑的睁不开了，不过这样的话，倒也可以让我省了不少心。
“还有今晚。”
钟表显示已经十点三十分，已经很晚了，要是再不睡觉，一下子就会到第二天。
“出于安全，你就暂时和我挤一挤吧。”
为什么非要照顾她的安全，自己心里明明有着这样的疑问，却不想花时间去思考。
“诶？意思是，和卡米拉一起睡吗！？”
“我没有腾出多余的房间。”
“如果不给你添麻烦的话......”
明明刚才听到『一起睡』时还瞪大了眼睛，现在又变成了扭扭捏捏的样子。
真的要挤在一起吗，明明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一起睡过，我的床能装得下吗。
“卡米拉原来睡在地下室吗？”
我带着阿塔莉来到一个房间之后，打开了地板上的一个用来隐藏地下卧室的矩形方盖，她似乎在旁边看得很是惊讶。
为了保持空气流畅，我并没有打算关上盖子，若换做是平时，一般情况下都会关上。
盖子打开后，就能看到我用木材搭建的，用来通往下面的楼梯，走在上面的话，鞋子与木板依然能发出很清脆的声响。
阿塔莉好像在因为看不见下面的路，像只小狗般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紧紧靠着我，搂着我的一只手，随着我一点一点走下来，直到我打开了卧室灯。
“以前是用来存放粮食的地窖，不过对我毫无用处。”
“所以花了点时间干脆改造成了卧室。”
因此这个房间是我来到这里，靠自己后来改造而成的，所以我的卧室与外面房子整体给人的印象感觉差异很大，要说的话，比其他房间更加接近现代风吧。
“好厉害喔！”
阿塔丽对着我拍起了连环手掌，嘴巴变成了椭圆形发出感叹，眼里冒起了四角星星，投来了钦佩的目光，感觉有些耀眼。
我并没有给她时间参观我的房间，对于我而言真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参观的就是了，如果她非要问这样那样，一定又要花费很多时间，而我只想要快点结束今天的一切。
我们坐到床上后，阿塔莉的双手傻傻的撑在床上，开始前后晃着她那对双腿，看上去她在思考着什么，难道真的要问话吗，我开始担心能不能快些让她入睡。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下面氧气比较稀少。”
“哦，谢谢，知道了。”
“那个......”
“熄灯了。”
“唔，嗯。”
她的答应听上去很是失落，就像是愿望未成一般。
那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两个字，但她似乎不打算重复，接着说下去，是因为我的突然打断吗，但我当然不会打算回去追问。
阿塔莉和我都没有换下衣服，盖上被子后，我才意识到穿衣服睡觉是有多么的拘束，不过好在，意外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
关上灯后的房间，在地下显得十分的漆黑且寂静，想必窗外的天空亦是如此，只有微微的月光浸在云层上面吧，不过对于照明也毫无用处，迷失在茫茫的宇宙中的话，会不会就是这种寂寥感呢。
阿塔莉和我是背对着背，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她脸上的伤疤，不过，她身上其他地方的伤疤我也还没有见过，但我也并不感兴趣就是了。
她居然很快就睡着了，想想的话，毕竟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呢。人在很累的时候，就会这样吧，就像登山一样，即使开始的时候很是兴高采烈，但由于中途在路上耗费了巨大的体力，到达山顶之后也难以顾上去欣赏风景，只想要去快些休息，即使想要去看，也难以发现风景的美好。
阿塔莉自身的热量开始慢慢将床和被子变得温暖，而我却因为自身的缘故，要一点点夺走这些她好不容易产生出来的热量。
我让自己就像是屏住呼吸一样，好不去吵到她，从盖着的被子里移了出来，本来自身也不需要。
将被子全部盖在她身上后，自己晾在了床上。
勉勉强强算是挤得下吧。
在不知过了多久，究竟是深夜几点钟的时候，阿塔莉开始慢慢朝我这边转了过来。『不要离开』，说了这样的一句梦话，但却不知她在梦里到底是对谁在说这句话。
苍白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到处都是，粘在脸上，嘴唇上，但依然能看到伤疤。
『这就是16岁的人类少女吗』，得益于吸血鬼的眼睛，我现在能在黑暗中近距离仔细地观察她，阿塔莉看上去很瘦，甚至感觉有些瘦的不健康，看着长长的睫毛，粉嫩的嘴唇，双手握着小拳，放在胸口，心里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微微呼吸着的阿塔莉，让我有了生命真是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过。
『可爱』，还是『幽美』，只用一个词，也许无法描绘现在我眼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