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早上下楼的时候，至少可以说侑感到很尴尬。她两颊通红，头发乱糟糟的，每走几步就有点跛。此刻，餐厅里只有怜一个人，一边喝着橙汁，一边看着妹妹。“你看起来糟透了。”

“大清早你怎么看起来就这么精神？”侑一边回答，一边给自己倒了杯饮料，坐在了姐姐对面。为了减轻尴尬，她决定让这句话听起来很自然，于是她继续说下去。“我甚至不能举起胳膊梳头……”

怜看向别处。“嗯，显然，宏做不到小佐伯能做的事情……这很奇怪，因为他有阴茎。”

“这有什么关系？”这些话虽然无意冒犯，却戳到了她的痛处。“显而易见，她没有那玩意儿，但我的性生活比你好。”

“喂。”怜把杯子放下。“我们要在这里进行比较吗？”侑只是喝了一大口果汁，她叹了口气，身体前倾。“不管怎么说，两个女孩……是怎么做的？就像……我所知道的都是围绕着他做些什么或者我做些什么。”

在和沙弥香生活了这么久之后，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尽管不是和她的姐姐。“这是……我不知道……我们做这件事有很多不同的方式，很难说清楚某一种。我们就是这样的……”她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她曾经被绳子捆住，蒙上眼睛，塞住嘴巴，走投无路，身上用胶带绑了几个玩具的情景。“你知道的……道具。”

“希望宏也学会用一些‘道具’，换换口味……”

侑借用了沙弥香脸上的那种自鸣得意的表情，她以前见过很多次了。她的下巴微微翘起，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与人进行眼神交流。“你没法拥有我的沙弥香。”

“哦，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坏女人！”怜高兴地笑了。

“早上好。”宏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他已经打扮好了，梳好发型，准备迎接这一天。“你们这些女孩子一大早在说什么呢？”他故意暂时不去看侑。

妹妹先从杯子里喝了一口，避免自己不得不回答他。“和往常一样。”怜紧张地笑着说。“聊些女孩的东西。”

沙弥香片刻之后下来了，看起来就像经历了九层地狱，差点没能成功归来讲述她的传奇。疲惫的女人倒在侑身边，懒洋洋地靠在她身上。“侑——……为什么这么早？”

“八点了，你这个懒女人。”侑一边抱怨一边递上她的果汁。“你通常这时候已经起床了。”沙弥香喝了一口，思绪又回到了昨晚。‘而且，我们只睡了一两个小时，都是你的错……’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吃早餐。接过咖啡，沙弥香发现自己在试图了解她爱人的家人的同时，也更多地加入了谈话。

Mizumi又给沙弥香满上了咖啡，冲她笑了笑。“你昨晚睡得好吗，佐伯小姐？”

“很好，夫人，非常感谢您让我在这里过夜。”她在撒谎，但不想解释她为什么没有休息好。

“不客气。我真希望侑的噩梦没有让你睡不着。”

侑眨了眨眼睛。“做噩梦？谁，我吗？”

“是的，它让我心里暖洋洋的。”Mizumi亲切地对她笑了笑。“当我半夜醒来去喝水时，我听到你在睡梦中喊‘妈！妈！’。我想过来抱抱你的，但又觉得最好还是算了。”

沙弥香慢慢地喝着咖啡，目光从大家身上移到墙上。“她真是妈妈的乖女儿。”她看见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她没有理会。“你的咖啡泡得真好，怜小姐。”她漫不经心地放下杯子，对着快受不了的姐姐笑了笑，好像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一样。

~**~

“在周末工作感觉很奇怪。”侑一边在键盘上打字一边大声说道。“我们昨天刚刚过完圣诞节，现在又回到了办公室。”尽管侑只是一名实习生，沙弥香还是给她买了一台电脑，直接连接到她价格高昂的平板电脑上，这样她就可以更轻松地工作了。

“每周休息两天就够了。幸运的是，一切都很顺利，所以我们还可以在新年放假……说到这儿，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有点害怕去做这些。”侑向后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灯子回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和你在一起会很开心的，即使我们仅仅是呆在家里……但我知道灯子也想和我一起做点什么，她只是还没有要求……所以我……”

“正进退两难，是吧？”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跟灯子去吧。”

“沙弥香大人？”

“事情就是如此，我知道你仍然爱她，我也知道她还爱着你。我们共同拥有的是……我真的爱你，侑，但这和灯子的爱不一样。”她的表情变了，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别误会我的意思，就算不是更多，我也一样爱你！”

侑笑了笑，表示她明白话题的走向。“我知道，沙弥香大人。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但我们不可能总是有完美的机会……”她的椅子向后转动时发出吱吱声，在地毯上传来了低沉的鞋跟声。侑坐在沙弥香的膝盖上，双臂环抱着女孩的肩膀。“你准备好了吗？”

沙弥香朝她的爱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试试吧。”

“我爱你，沙弥香大人。”一个吻落在她的太阳穴上。“对不起，这一点也不浪漫。”

“我认为这很符合我们的关系。”她回答道。“我们……”她摸索着想找到表达自己感受的方式。

“如果我们能把它用语言表达出来，我们就能告诉灯子。”侑说出想法。“灯子是……爱……浪漫……温柔和关怀……”

“那我是什么？”

侑碰了碰对方的额头。“激情四射，激动人心，心潮澎湃，小鹿乱撞，兴奋不已……”两人拥抱在一起。“不一样，但都是爱……”

“把这话告诉想做你女朋友的人吧……”

“……别这样逃跑。但我也不希望你伤害自己。”

沙弥香摇了摇头，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侑的脸颊。“我答应过你……即使我们不能再做爱或接吻了……如果我们失去了对彼此的利益和性生活……我也仍然爱你。”她的嘴唇动了动，去吻她的伴侣，然后又说了几句话。“我会让灯子成为你的爱人和配偶……我会尽我所能支持你……但你要知道我的感情不会改变。我仍然想得到你……我渴求你……我虎视眈眈……但我不会碰你的。”

“我不想那样……”侑摇了摇头。“我需要那种感觉……我需要那种激情。这不仅仅是性行为，这是一切……被支配……服从于你……那种信任，那种联系，那种仅仅看到你凝视我的眼神就让我的胃都要翻江倒海起来的感觉……我们拥有的东西就是如何将我定义成半无性恋的……”

“……那灯子呢？”

“我想念它。”金色的双眼看着地面。“温和亲切，轻柔的触摸，她搂着我的身体说她爱我的方式……它是温暖的……柔软的。它让我以从你那里得不到的方式融化，就像你让我感受到我无法从她那里得到的东西一样……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没法比较。这就像比较两种苏打水。它们的味道各异，但你可以两者都喜欢。你们两个可能给我完全相反的感觉，但我还是爱你们俩。”

“……这糟透了。”她把侑拉近些，把脸埋进桃红色的头发里。一只手伸出去取下夹住侑头发的发夹，让她的发丝垂在身后。“……太长了。”她暂时回避了这个话题。

“我应该剪掉它吗？”侑用鼻子蹭她的女主人。

“……不。我想看到它变得更长。”

“好的，女士。”

“……侑。”她的目光温柔而顺从。“让我们邀请灯子到我们家过年吧……我们不能推迟了，她必须知道你的感受。”这句话使她的爱人叹了口气，更倚靠在她身上。“我不会让你冒被她发现并生你气的风险……我不想用这种手段来赢得你的芳心……灯子值得更好的。”

“……好的。”侑最终低声表示同意。

‘侑……请不要离开我。’搂着小女孩的胳膊把她拉得更近了。

~**~

“灯子！”侑兴高采烈地和她的朋友打了个招呼，在门口给了她一个迅速的拥抱。“呵呵，嗨！”

“我好想你！哦，你闻起来和我记忆中的一样。”她用鼻子蹭了蹭侑的脖颈，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在我父母家住了一段时间了。他们在书店急需帮助，所以我那天帮了他们一把。”

“哦，你辞职了，对吧？”灯子在说话的时候脱掉了鞋子。“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真是乐于助人！”

“我不会让我的家人受罪的。”侑赞同道。

沙弥香躺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向她挥挥手。“灯子，欢迎你。我很高兴你能来。”

“我父母不想让我来的，但我已经和他们呆在一起几天了，所以我想再见见我的朋友们。”一个塑料袋从她身边提了起来。“我带了些饮料来。”

“哦——”侑想偷看包里的东西，但被拒绝了。“嘿——！”

“你酒量不行，你得喝果汁。”

“灯子！”侑转向沙弥香，撅着嘴。“沙弥香大人，叫她给我喝。”

女人又看了一遍她的书，漫不经心地回答。“你想喝多少果汁就喝多少，侑。”

灯子从背后拥抱侑，摩蹭彼此的脸颊。“别担心，我给你准备了淡一点的起泡酒。”

一阵沉重的叹息声传来，但她仍然向后靠在灯子身上。“行吧，行吧，我会很负责任地小口喝……但那是后话了。你饿了吗？烤箱里有晚饭。”

灯子溜过去透过玻璃看了看。“请告诉我，这不是沙弥香做的吧？”

“我听见了！”沙弥香在客厅里喊道。

侑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来。“她现在好多了，我一直在教她。她很擅长跟生酮有关的事（译注：生酮饮食，一种减肥法，核心内容是低碳水，高脂肪，中蛋白）。她瘦了几公斤，因此身体非常健康。虽然我的腹肌还是更好一点。”她的拇指勾在衬衫上，轻轻转动着，这样她就可以提起布料，展示她的低腰牛仔裤和内裤的侧边，以及她腹部勉强显露出来的肌肉。“看到了吗？”

“……真不得了……”灯子的手向前伸出，但在触碰之前又缩回来。“嗯……我可以吗？”

“……是的。”侑对她笑了笑。那熟悉的柔软的手放在她的小腹，慢慢地向上移动。不久，另一只手掌也伸了过来，勾勒出侑臀部和身体两侧的轮廓。她的肌肉因为被触摸而紧绷，眼睛也随之闭上。“嗯……”

“抱、抱歉！”灯子向后退。“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说，我没有惹你不开心——？”侑拉起她的手，打断了她。“……对不起……”

“嘘。没关系，我允许你了。”侑紧握着她的手。

灯子的眼睛向下瞥了一眼侑的手指。她脸上掠过一丝忧虑，随即被微笑压住了。“那我们开始吧！我也有预先冷冻过的鸡尾酒！”带着笑声走向冰箱，灯子开始给她们制作酒精饮料。“新年到了，我回到了日本，我们要参加派对！”

不久，三个人就在客厅里互相碰杯，谈论着她们分离时发生的一切。诸如侑辞去了书店的工作，和沙弥香住在一起，她们的日常生活以及自从她开始打理头发，在与大家相处时变得更加自信后，就有了一群追在侑身后的女孩们组成的小粉丝俱乐部。

“她甚至还收到了圣诞礼物！”沙弥香告诉了她的朋友，这让侑很尴尬。“她的办公桌上有四个花瓶。四个！”

“沙弥香！这太尴尬了。”不带敬语的称呼让她的爱人明白，这是和灯子共度的夜晚，她想做她自己，而不是她的M。这是一个小小的请求，她的回应是一个眨眼和愉快的点头。“别让她骗了你，有男人在追她。”侑补充道。

“男人！？沙弥香！？”灯子差点笑喷出饮料。“不可能！”

她哼了一声，喝了一口自己的饮料。“哦，谢谢。我不擅长对付阴茎。令人作呕。”

侑得意地笑。“我相信你一定会被它们噎住的。”

这一次，灯子笑了，不禁把冰冷的冰喷进她的鼻子，然后咳嗽了出来。“哦，我的天哪，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变态了！？哈哈！”

“和这个女孩住在一起之后！？哦，老天，灯子，你都不知道！”

“侑——！”沙弥香试图用抱枕打她，但却错失机会。“别这样！”

看着这两个姑娘朝对方扑去，蓝眼睛里闪烁着幸福和一丝遗憾。“你们两个……我很高兴这里一切都很顺利。”她们还没来得及回答，厨房里的计时器就响了。

“啊！”侑很快站了起来，脚有点发抖。“晚餐好了！去饭桌前坐着吧，我来招待大家。”厨房里的一切都匆忙地涌进侑的眼里，她努力集中更多注意力，小心翼翼地把食物从烤箱里拿出来，因为她喝醉了。“好了，看起来不错！”

灯子嗅了嗅，目光如痴如醉地穿过半个吧台，望进厨房。“闻起来真香！这到底是什么？”

“小怜跟我说过的菜！宏在他们尝试新菜的时候给她做过一次。浓肉汁烤鸭、鸭油土豆、煮玉米，还有我在网上看到的一份有趣的沙拉，我觉得做配菜会很好。”

“……哇。”

沙弥香笑了，看着她的爱人准备晚餐。“她很了不起，不是吗？我从每天晚上吃拉面变成了这样的大餐……”

灯子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想起了她在美国的饭菜。“是啊……有时候食物真的就是一切。”

侑端着两个盘子摆到姑娘们面前。“晚餐准备好了。”过了一会儿，她回来把她们的酒杯和小水杯倒满，然后才开始吃饭。

“像是你调教了她一样。” 灯子对这种特殊待遇笑着说。

“哦，是的。”沙弥香呷了一口酒，会意地瞥了侑一眼。

“闭嘴，沙弥香。” 侑对她噘嘴。“我不是狗。”

“对，你是一只小猫咪。”这句话让侑脸红了。

“干杯？”侑问道，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敬我们大家能再次相聚，迎接新的一年。”

“干杯。”姑娘们齐声说。

随着夜幕降临，三个人都很享受终于有机会呆在一起，并再次正常交谈的时光。饮料来了又去，每满上一杯，笑声就更浓了。时间离午夜越来越近，侑也越来越昏昏欲睡，直到她最后晕倒在坐在沙发上的灯子的膝盖上。沙弥香移到一边，把她的腿拉上来，让侑可以躺在她们俩身上。

“她始终如一，不是吗？”灯子抚摸着女孩的头发，轻声问道。“还是一个不屈不挠的女孩，即使她知道自己不能喝酒……”

“她还是原来的她，只是现在有点不同了……她开始为自己挺身而出了。你已经知道她和她妈妈之间发生的事，还有她在书店的工作，但更重要的是，她会去质疑困扰她的事情，而不是顺其自然随波逐流。我为她感到骄傲。”绿眼睛俯视着她们熟睡的爱人。

“再次感谢你。”灯子温柔地笑着。“我是说谢谢你照顾她。”

“当然……”二人互相瞥了一眼，然后灯子伸出手来握住沙弥香的手，让她们在侑的身边小憩。“我知道。”

“……是的。”拥抱让她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感觉好一点。“今晚我们本想跟你解释一切，但侑太害怕了，所以她喝了太多酒……好吧……”

“没事的……”灯子摇了摇头。“我……只是……很后悔。如果我没有一走了之，没有接受那个愚蠢的提议飞到美国去……”

“侑想和你谈谈。”浅棕色头发的女孩温柔地告诉她。“也许我们应该让她先醒过来？”

“……我稍后会和她谈谈。现在，我想和你讨论一些事情。”

“好吧。”灯子转过视线，以便能更好地看着她的朋友。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张开嘴，她犹豫了一下。“我们是……炮友。”

“炮……哦。”意识到这一点花了一点时间。“你……和她做爱。”

“是的。”

“但你们没有约会？”

“没有。”

“这不是很奇怪吗？”

沙弥香觉得她的手抽搐了一下。“不，我觉得还行。你们刚开始的时候，她跟我说过你们俩的事。”她的朋友看向别处。

“我很后悔……未经允许就吻她，逼迫她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她告诉我没关系，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对她来说不是最佳人选。”

“别这么说，她爱你，现在仍然爱你。这就是我们聚在这里的原因……努力解决这个问题。”

“还有什么事情要解决吗？我离开了她，我们分手了，现在你在她身边陪伴她。”

“你说得好像她已经忘了你了。”

“难道不是吗？”

“灯子。不是的。”她的手又被捏了一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她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膝上的女孩。“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不能夹在你们俩中间，虽然我很想这么做。我太爱你们了，所以不行。”

“她用不同的方式爱我们，也许我们可以……”她的话慢慢地消失了。

“什么？三角恋？”想到这里，两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虽然这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我不认为我能……我太爱她了，无法与人分享……所以在我伤害任何人之前，我必须先后退一步。”

“灯子，也许侑能——”

“沙弥香。”灯子叫了她的名字，打断了那女孩的话。“你对这一切一清二楚了，可你还是叫我回家……你甚至帮我付了机票钱，听着，是头等舱的机票，让我随时可以使用……你给我钱让我能在回来之前养活自己，还邀请我去你家，因为你知道侑可能会决定和我在一起……”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沙弥香的嗓音变柔和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过一段美好的感情……第一个爱我的女孩把我吓到了，我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就逃跑了……第二个为了好奇心利用我，抛弃我……第三个就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而现在……就是这个。”沙弥香爱怜地低头看，揉了揉侑的腿。“即使很心痛，只要她开心就好……”

“……你认为她会那么轻而易举地选择我吗？”

“我希望不会，无意冒犯。”沙弥香用拇指抚摸着灯子的手掌，表示她在开玩笑。“但我希望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不能替她做决定，我只能让事情容易些……尽管我希望她选择我……”

侑的声音从两人中间传来，有点断断续续，但足以表明她已经醒了一会儿。“我不想在你们之间做出抉择，明白吗？”她的身体动了动，仰卧着将头仍然放在灯子的腿上，下身放在沙弥香的腿上。她的手拉住两个女孩，把她们搂在一起。

“欢迎回来，侑。”灯子带着微笑温柔地打招呼。

“嘿，亲爱的。”沙弥香平静地补充道。“你睡了个醒酒觉吗？”

“算是……”侑微微一笑。“我一直在听，对不起。”当没有人抗议时，她再次大声说道。“我……以前研究过多角恋，而且——”

“侑。”灯子用空着的手揉着侑的发丝。“我接受不了，对不起。”

“……好的。”棕色的眼睛又闭上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灯子把她的眼睛转向了静音电视上的倒计时时钟。“快到午夜了……你们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沙弥香先回答道。“让我的父母为我是如何经营他们托付给我的公司而感到骄傲。”

侑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长十五厘米。”她得到一阵窃笑声。“嘿，这是一个合理的愿望……你呢，灯子？”

她看着钟，一直等到午夜。她微笑着俯下身来，轻轻地吻了侑的嘴唇。女孩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暖的水珠就落在了她的脸上，滚过她的脸颊。“我希望。”她边说边从她身边站起来。“我的两个最好的朋友能长久而快乐地在一起。”她轻轻地吸了下鼻子，羞怯地擦了擦眼泪。

“灯子……”沙弥香和侑都说出了她的名字，后者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敢肯定，这个选择是几个月前做出的。”灯子向她们透露，强颜欢笑。“这很伤人，但……我就知道会这样。我爱你，侑。我会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爱你。我很爱你，足以得知你何时才是我所见过最幸福的模样，即使不是和我在一起。所以，请告诉我那句话，这样我就能继续向前看了……”

“……灯子。”侑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不去理会困扰着她的头痛。“如果我们找不到其他方式……那么……我必须留在沙弥香身边。我很抱歉。”

“别这样。”她举起双臂拥抱了她。同时也伸向沙弥香，试图把她俩都拉到她身上，但最终只是把侑压在两人之间。“朋友？”

“朋友。”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那我想我该走了。我有大哭一场消消气。”

沙弥香先扶着灯子站起来。“今晚我是不会让你回家的。你要和我们呆在一起。我们今晚都要睡在一起。”

“你的床不够大……”

沙弥香回头看了看沙发，侑挣扎着要坐起来。“我们可以把沙发放在床边，这样我们就可以依偎在一起了。”她弯下身子，给了侑一个公主抱。“来吧，小姑娘，我们上床睡觉吧。”

灯子感到一个微笑从她颤抖的唇边挤出，在跟随她们进入卧室之前，她又擦了擦眼睛。“我可以睡中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