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者——那只将近三米高的骏鹰在挣扎着,不顾一切地想把身后的猎人甩下来。但无论它如何翻转、腾跃,芙罗拉依然死死钉在它的背上。
她借由一根粗大的麻绳固定住身体,绳的一端缠在腰上,另一端带着锋利的铁钩,深深钩进了猎物的肩颈。尽管身体如同风中落叶一般,在对方疯狂的晃动中东摇西曳,可她咬紧牙关,牢牢抓住绳子,竭力让身体的重心稳定在对方的脊背之上。
她在等,等待着对手松懈的一瞬,然后给它最致命的一击。
觉醒者不断发出混合焦躁与痛苦的嘶鸣,大剑的锋刃已经将它的脊背的斩得鲜血淋漓。剧烈的奔跑中,道道伤口都带着钻心的痛。可它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回头啄死背后的虫子。因为它知道对手会抓住这瞬间的机会,要了自己的命。
那是猎人在和它的猎物做着最后的死斗。
原野即将来到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树林。
芙罗拉感到身下的对手在加速。它正拼尽全力,向着那片树林冲刺。她心里暗暗发苦:继续向前的话,高速掠过的枝桠,毫无疑问会将自己的肢体撕碎;可若是就此放手,觉醒者一定会借助密林逃遁,几天的追逐和战斗就全部付诸东流了。
要趁最后的机会赌一把,还是……
片刻的犹豫过后,她横下心,忍住近乎让人晕眩的颠簸,将妖力释放到了临界点——
大剑掷出,巨大的冲力之下,一半的剑身刹那间没入了猎物的脊侧。但这只让它停顿了片刻,丝毫未止住冲锋的势头。
还不够!
锋利的枝桠已经尽在咫尺。芙罗拉拼命把自己的身体拉向大剑的方向,随后对准剑柄,用尽全身的妖力踹了下去——一下、两下……
突然间,觉醒者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嚎叫——大剑终于破开脊骨间的缝隙,切断了它的脊髓。它猝然摔倒在地,躯体剧烈地抽搐着。与此同时,失去平衡的芙罗拉猝不及防,被狠狠甩进了树丛深处。
—
恢复意识的时候,芙罗拉只觉得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哀鸣。
她缓缓支撑起上身,倚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大口喘息着。以此缓解身上的痛楚与虚脱感。
曾经长而卷的美丽金发,如今散乱地纠结在一起,沾满尘土和血污。肩甲破碎,身上撕开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染红了她白色的战衣。
尽管狼狈至极,但望见不远处的对手已然残废,再也动弹不得的时候,芙罗拉的心里终究松了一口气。
这场持续了2天2夜的讨伐战,终于要落幕了。
最初短暂的搏斗,四人的讨伐队付出了三人重伤的代价,废掉了对方的飞行能力。但紧接着,觉醒者开始向西方的山岭中奔逃。芙罗拉借走了行商队的马,沿着大道一刻不停地追赶。
对手的伤口在不断流血,她的体力也在不断消耗。几百里的追逐,彼此之间意志漫长鏖战的最后,她成为了胜利者。
费力地解开缠在身上的麻绳,又缓了好一会儿,芙罗拉才从地上爬起身来。
她的马也从远处赶来了。她扶住马鞍,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留在原地。
随后她踉踉跄跄地,向着奄奄一息的猎物走过去。
觉醒者的躯体横倒,撞开了一大片树木。温热的、带着泡沫的紫色血液,正从它颈侧和背部的伤口汩汩往外冒,已经形成了一片血潭。
猎物就躺在这片诡异的紫色血潭中央。有如黑鸦一般油亮的羽毛,女人的脸凹陷在锐利的喙后面,只有那里还能看出一丝曾为人的特征。过量的失血,它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有一只前爪还在微微颤动,上面沾着暗红的血渍。
眼前浓烈的血腥气让她感到恶心,芙罗拉拂过眼前垂下的一绺乱发,尽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铁靴踩住猎物的脊背,伴随着撕裂血肉的声音,她猛地将嵌入骨骼缝隙间的大剑拔了出来。换来猎物一声沉闷的呻吟。
芙罗拉举起剑,正打算尽快让它解脱。但她忽然顿住了。
树林里的鸟儿哗啦啦地飞起一片,她的马也在原地嘶叫起来。
她往感受到陌生妖气的方向望去,一位纤细的战士正从树林深处走来。
她的脸庞轮廓分明,看起来异乎寻常地年轻。长而尖的耳朵,一条半长的麻花辫,金发的色泽淡漠得如同银白。
在看清她领口上剑印的瞬间,芙罗拉的胃翻涌起来——她就是米莉亚提到过的No.4,“染血的凶战士”奥菲利亚。
她放下剑,努力使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些。
“你好。是没见过的面孔呢!……不过看样子,你似乎认识我?”
对方的声音很温和,甚至带着几分亲切感。但芙罗拉暗自叮嘱自己,绝不可以放松警惕。
“初次见面,你是No.4的奥菲莉亚,对吧。我是芙罗拉,排名No.8,请多指教。”
“唔?让我想想……”她偏过头,一只手指抵在嘴唇上,看起来别有几分娇憨可爱。随后,她露出了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的神情:
“是那位‘斩风的芙罗拉’吗?是大名鼎鼎的前辈呢!”
“不敢当,我只是……”
“啊——!太好了!”
芙罗拉刚一开口,奥菲莉亚便带着笑容打断了她。
“我一直盼望着能和前辈这样的强者好好聊一聊呢!毕竟,我这片防区周围的其他前辈们啊,见面后总是不愿意跟我多说几句,很没意思的是不是?”
“……我很愿意,如果能帮得上忙的话。”
奥菲莉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没有说话,但芙罗拉总觉得那神情中透着几分古怪的嘲弄之色。
她把目光转向了地上的垂死的骏鹰。
“这是你刚刚杀掉的吗,芙罗拉?……啧啧,真是头不错的觉醒者!”
她走到芙罗拉身边,低下头细细审视着猎物,好像这是她自己亲手猎获的一般。
“看看这个!锋利得可以刺穿人的脑壳,对不对?”她的脚尖划过喙的边缘,又顺着颈侧滑到铁钩撕开的伤口,用铁靴的后跟狠狠碾了碾翻出的血肉。引得猎物一阵哀鸣。
“哎呀,它还活着呢!”她亮银色的眼睛向芙罗拉眨了眨,嘴角划出一个揶揄的弧度。“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残忍。”
芙罗拉沉默以对。对方的姿态让她很不舒服。她举起大剑,猛劈而下。剑刃毫无阻碍地突破肌腱和骨头,干净利落地将猎物的头与身体分离。
头颅滚落,紫红色的鲜血喷涌出来的同时,觉醒者的躯体慢慢变回了人类的模样。那是个黑色长发的女人,身体上的肋骨根根分明,还留着之前被讨伐队的战士们砍出的道道伤口。浅绿的双瞳大张着,那双眼睛——芙罗拉总觉得带着莫名的悲哀。
奥菲利亚拎起尸体的头颅,几乎要凑到了她的鼻尖,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有那么一瞬间,芙罗拉甚至以为死去的觉醒者是她认识的战士。但很快,她又无意义地随手将它甩到了一边。头颅滚动着,带出一条长长的紫色血迹,宛如画布上泼洒的劣质颜料。
“——说起来,芙罗拉为什么会到我的防区来呢?”
“是,讨伐队原定在No.17的防区讨伐觉醒者,但由于我们的失误,才让它一路逃到了这里。作为队长,这次的责任要由我……”
“呐,你这人说话太一板一眼了吧?”奥菲莉亚嗔怪道,好看的眉梢顿时皱了起来。“这里就我们两个,又没有组织的人。就像是战友聊聊天一样,不好吗?”
她对芙罗拉所讲的前因后果似乎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往前探了两步,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芙罗拉,直直地注视着她的面庞。
“叫我奥菲怎么样?”
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芙罗拉只好主动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了,奥菲。”
“这才像样嘛!”奥菲莉亚看上去兴致很高,她啪地一击掌,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那么,作为朋友,我想问问芙罗拉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打算,是指?”
“就是说,之后如果不着急的话……作为朋友间的友好交流,不想跟我来比试一下吗?”
——果然!芙罗拉心下一沉,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因为呀——”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轻柔,仿佛掺了毒药的蜜糖一般。“既然芙罗拉都到我这里来了,如果不能见识到传说中最快剑速的‘风斩’,那不是太遗憾了嘛!”
“很抱歉,这次的任务有时间限制,我得尽快回去。”她竭力装作平静地答道,同时尽量偏过头,不去看对方的眼睛。
“……呐,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
奥菲莉亚突然出手,右手如铁钳一般擒住了芙罗拉的左腕。她的身体随即逼近过来,银色的双瞳死死地盯住芙罗拉,直盯得她心里发毛。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说谎的技术很差?”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就连奥菲莉亚纤长的睫毛都清晰可见。芙罗拉能感觉到对方炽热的呼吸正喷在她脸上,热血涌上了她的脸颊。
“放开我……”
芙罗拉想要甩开对方,但之前受伤的左臂使不上力,奥菲莉亚顺势直接将她的手臂反扣过去。她奋力扭身想要挣脱,反而被对方从背后锁住了身体,再也动弹不得。
奥菲莉亚将下巴搭上她的肩头,仿佛像是在和恋人耳语一般,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芙罗拉?就在不久之前,组织的人刚刚告诉我,有个觉醒者逃到了我的防区……”
吹拂在耳边的话语,带来了一种异样的瘙痒感,让芙罗拉心烦意乱。
“他们说你没能力讨伐它,所以这家伙就交给我来狩猎了——很绝情是不是?”
芙罗拉的心头渐渐涌上了一种古怪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仿佛有人在自己内心深处点了一把火一般。她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右手不知不觉间攥紧了。
“组织的判断……不是我们能够置喙的。”
奥菲莉亚忽然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阵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哎呀,装得真像个乖宝宝呢……不过我可没看漏,刚才那一瞬间,你脸上的表情很可怕哦~!”
“……”
拘束不知为何突然放松了,芙罗拉连忙抽身,退到一旁几步远的位置。
那种怪异的躁动依旧残留在身体里,挥之不去。芙罗拉只得尽量集中精神,无视它的存在,同时架起剑,防备着对方再次靠近。
但奥菲莉亚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她信手指了指身边觉醒者的无头尸体,然后带着玩味的表情望向芙罗拉。
“你看,我是带着狩猎这家伙的任务过来的。既然你抢了本来属于我的猎物,那么,就由你来做我的对手,怎么样?”
奥菲莉亚的双眼眯成了两道弯月,那里面充满了危险的光芒。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呢喃:
“只有战斗过后才能明白……来,让我们好好看看,谁才是更强大的猎手。”
伴随着她的话语,芙罗拉胸中的那股焦躁感,陡然之间变得强烈起来。它开始在体内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就好像一头刚刚苏醒的饥饿猛兽一般,在不断抓挠着她的内脏。
“不,这次真的不行,之后有机会组队的话……”
她抗议着,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然而此时说出的话,却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奥菲莉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在嘲讽她的怯懦。
心中的猛兽咆哮得越发凶狠了。焦灼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汹涌地流向全身上下每一处角落。但她还是在拼命设法压制住。
她察觉到自己握剑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那么,你还是不打算出手吗,芙罗拉?”
奥菲莉亚的语调里带着戏谑,就好似看穿了她此刻内心的挣扎一般。
“也罢,就让我来帮帮你好了!”
瞬息之间,只听得“当”的一声,奥菲利亚挥出的大剑被芙罗拉挡了下来。而后者正带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对方。
——出手就是一招势大力沉的下劈,奥菲莉亚这家伙完全是冲着把她砍成两段来的。
“反应速度不错。”
对方只是平淡地扔下一句话。随即,剑锋便从四面八方连绵不绝地向芙罗拉袭来。
奥菲莉亚的攻势异常凌厉,完全压制住了她。芙罗拉只得左支右绌,一味格挡,一时间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开始就想给对手施与庞大的压力,逼迫对手露出破绽的类型吗,真是霸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现在还说这种话……”
芙罗拉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怒气。可回答她的只有对方冰冷的微笑。
“……而且,你还有余力聊天吗?”
奥菲莉亚的剑路集中瞄准了四肢的关节,既快又阴狠。芙罗拉摆开严防死守的架势,不断后退着,灵活地闪躲开对手一波又一波的突进。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剑这么迟疑,速度又缓慢,是凭什么站上No.8的位置的?”
让对手在愤怒之中出错,这恐怕也是她的伎俩,芙罗拉想着。
——别以为这么简单能激怒我。
侧挡,下拨,无论对手怎么挑衅,都要保持冷静。
“你在训练生的时候就这么天真吗?还是说太懦弱……装模做样,实则对谁都下不了手?……”
理智告诉芙罗拉,眼下最正确的做法是耐心防守,等待反击的机会。但不知为何,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渐渐开始凌乱了,手上的剑路也不受控制似地混乱起来。
她被奥菲莉亚的态度撩拨得越来越焦躁。胸中的野兽仿佛在噬咬着她的心脏,她渴望反击,以攻势对攻势,彻底压倒对方。
“……呐,为什么,要一直克制自己的剑呢?”
“!”
对手的剑锋突然转向,芙罗拉躲闪不及,大腿外侧瞬间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她连退几步,正准备应付对方下一波攻势的时候——
“很甜哦。”
奥菲莉亚竟然用食指拂过剑尖上的血,仿佛在舔舐蜂蜜一般,伸出舌头细细品尝起来。这妖艳的身姿真让人无话可说。
“难道你还没发现吗?”她的声音中带着轻笑,直抵芙罗拉的脑海深处:“你的心里,有和我相同的部分呢!”
“别开玩笑了!”
血气霎时间上涌,仿佛听见了理智绷断的声音,芙罗拉跃上前去,狠狠地刺出了手中的剑。
“叮——”金铁交鸣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对手只是冷笑着挡下了这一击。
“哎呀,终于稍微认真点了嘛!”奥菲莉亚轻描淡写地说着,但手上明显加重了力道。
战斗焦灼起来,两方彼此都开始向着对方猛攻。
胸中的猛兽在快意地长啸,芙罗拉一剑荡开对方袭向下盘的侧扫,随即身体向前突,试图抢攻对手的身侧。奥菲莉亚反手一脚踹开她,紧接着便挥剑冲了上来,想要穷追猛打。
芙罗拉稳住身形,看准了机会,骤然间一记风斩出手。
斩击的轨迹,就落在对方前进的路线上。奥菲莉亚似乎在一瞬间意识到了危险,急忙扭转重心后撤,可还是慢了半步。斩击堪堪划过她的右脸颊,留下一缕血痕。
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这就是……风斩?”
奥菲莉亚一时间僵在原地。
血珠滴答滴答,顺着她的脸颊,逐渐淌成一条细细的血线。
芙罗拉更是错愕,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会使出如此凶狠的一招——那明显是冲着取对方首级而去的。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居然想对战友下杀手吗!
最让她害怕的是,此刻自己心中,居然完全没有一点负罪感?
“……呼呼,这不是做得不错嘛!”
突兀地,奥菲莉亚开始咯咯笑起来,那笑声如同银铃一般,却透出一股叫人不安的疯狂。
她大睁着双眼,瞳色已然变成金黄,毒蛇一般死死盯住了芙罗拉。
“来,玩游戏吧!不过这一次要用上点真本事!”
奥菲莉亚手上的剑发出了嗡鸣声,芙罗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满是不妙的预感。
“一击定胜负,看我的剑先斩到你,还是你的风斩先斩到我!”
金属震颤的声音持续不断,音调也愈发尖锐。喷薄而出的庞大妖气,正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芙罗拉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搏动着,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动摇。
“——给我住手!”
奥菲莉亚手中震颤的剑突然诡异地停下了。随后,当啷一声,剑不知何故脱手,掉到了地上。
芙罗拉循声望去,在林间更深处的阴翳小径上,能隐约看到着一个裹满绷带,只露出双眼的黑衣人。黑衣人身边,则是另一位战士。高挑身材,锐利的眼睛,金色的长发如流云一般倾泻而下——是No.3的嘉拉迪雅。
“小丫头,别以为只要不杀死战士就没事,”黑衣人的声音苍老而沙哑,但却带着再明确不过的警告意味:“虽然念在你尚且年轻,不知轻重,但组织对你的宽容可不是无限的。”
“嘁——”
奥菲莉亚撇过头,脸上阴晴不定地闪过一阵,随后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知道了——”
她捡起了地上的剑。随后,又拎起了一旁觉醒者的头,来到芙罗拉的马身边,将头颅塞进了一侧的鞍袋里面。
“拿回去复命吧,芙罗拉。”
随后,奥菲莉亚回身向着芙罗拉走来。
就在芙罗拉以为两人要擦肩而过的一瞬,突然感觉两片湿热柔软的东西压在了她的唇上。
大脑一片空白,奥菲利亚的舌如同灵活的毒蛇一般,滑过唇上的干裂,滑进芙罗拉的齿间,口腔里渗进了温热的唾液,以及血的腥气。奥菲莉亚的手指亦在同时,从她的后颈,沿着脊背一直滑到腰际。一阵羞耻的寒颤,让她的皮肤都泛起淡淡的嫣红。
奥菲莉亚并未多做停留,只几秒钟,便离开了她的唇瓣。
芙罗拉僵在那里,过了一好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吻了?
“我很喜欢哟——你的剑。”奥菲莉亚舔了舔舌头,回眸而笑。明明是微笑的表情,可芙罗拉只感觉浑身发冷,被钉在了原地。
“真期待下次与你见面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