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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所涉及到的人物以及人物经历均取材现实。众生皆苦，知音却只能为自己哭。

（长评30章送实体书）

01 独立·磨难

知音直到凌晨三点才有了睡意，在梦里，她收到了阳春发来的几十条短信，全是对她的告白。醒来时，连忙打开手机，屏幕空荡荡的。她无奈地笑了笑自己，白日做梦罢了！之后的几天里都没有收到阳春的任何信息。

一次声乐课上，叶莺老师说:“你嗓子怎么了？这学期状态都不太好哟！上周的实践音乐会，你可暴露了不少问题。这学期我准备开教学音乐会，如果你的状态没有改善的话，可是上不了台的。”

知音失落地离开了。每周在培训班上二十多节声乐课，知音的嗓子疲惫不堪。每个周五晚上，想到周六还有七节课要熬，知音都会忧心忡忡。这感觉像极了小时候的开学恐惧症。教学音乐会不像学生的艺术实践音乐会那样人人都能参加。老师只会选择优秀的学生参与，要求会更高，面向的观众数量也更多，所以知音非常期待。但是现在的她进退两难，继续兼职就会耽误音乐会，不去兼职就维持不了生活。现实总是站在梦想的对立面。知音买了一些胖大海和润喉糖并决定给学生们上课时说话小声点，节约用嗓。

在买东西时，她发现只剩不到一千元了，因为刚交了学费和住宿费。培训班的工资要下个月15号才能领到，身上这点钱还要撑半个月。回到寝室，吴瑕又一脸悲催的说她不小心打坏了厕所的便池，重换一个需要二百块。这钱本该由吴瑕一人赔偿，但杨煜提议大家平摊。杨煜确实是好心，她并不知道知音已经到了掣襟露肘的地步了。赔偿完修理费，电费又该缴了，除去一百元电费，钱也所剩无几了。

独立，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她从初中起就时不时地向妈妈提起，长大后要过一个人的生活。妈妈没有反对，她觉得知音年幼无知。到了高中，知音更加坚定要过独身生活。妈妈说只要她能养活自己就没问题，但在妈妈眼里娇生惯养、无法自理的知音过独身生活简直是天方夜谭。妈妈从来没有培养过知音独立生活的能力，在她眼里知音只需要生活在象牙塔里。可是，象牙塔已坍塌，知音走向了外面的那个需要独立生活的世界。她尝到了赚钱的艰辛，尝到了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的辛酸。独立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潇洒，却比想象中更苦不堪言。但生活再苦，她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象牙塔去，那里是万劫不复的地狱。现在的日子，只是辛苦，但若和父亲讲和同意结婚生子，那种日子会既辛苦又痛苦。

02 众生皆苦·世俗恋爱

周六，尽管嗓子还是不舒服，但知音也只能咬牙去培训班上课。快走到培训班时，知音看见一个眼熟的女生从一辆香槟色轿车里出来。知音不认识车标志，但从车的外观看，应该是辆好车。那个女生和知音同校，但比知音大一届，主修双簧管，也在音海兼职。知音回想起常看见女生的男朋友来给女生送吃的。她男朋友在一家汉堡店送外卖。刚刚车里的人，显然不是她的男友。知音心想，估计是换了男友。

知音上完了培训班的课，两位前台老师正眉飞色舞地聊着天。她们见了知音，也拉着知音闲聊。

“你认识教双簧管的符老师吧？跟你一个学校的。”常前台问道。

“见过。”

“你知道不？刚才她男朋友来了，两人大吵了一架！”佘前台有些兴奋地说着。

“我说刚才怎么听见外面吵嚷，怎么啦呀？”

“她男友不是送外卖的吗？但是她这几天跟另外一个男人拉扯不清，还坐那男人的车一起去看电影！”常前台说。

“我看见过，还以为她交了新男友。”

“这女孩子，看着挺文静，婊得很！”佘前台插了一句。

“可不是！她男友叫任鑫，读书不怎么行，只上了职中，但家里挺有钱的。他家是遂宁的，父母也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反正不差钱！”

“那为什么会来这里送外卖？”知音对别人的闲事没兴趣，但看常前台说得起劲，也只好听下去。

“还不是为了女朋友。也不知他俩是什么时候处上的，反正符老师来读书时，任鑫就跟着来了，就在你们学校附近打工，都在好几家店干过了。这任鑫呀，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为女友来这儿打工可没少吃苦。大冬天的给人送外卖，手冻得跟猪蹄似的！”

“你怎么知道的？”

（常）“我来这儿以前，跟任鑫在同一家汉堡店干过，所以我才为他不平呀！你不知道，这符老师心有多狠！任鑫辛辛苦苦送外卖，一个月撑死也就两千多，全给符老师了！就这样符老师还不满意，任鑫没法儿只能打两份工。任鑫上午9点到下午1点在盖饭店打工，下午在汉堡店从3点一直干到晚上12点。两份工挣的钱，任鑫每天只花十多块吃饭，其余的全给他女友了！你说，任鑫也够意思了吧！符老师是不是该对他好点？可这事儿，说起来真让人气愤！

（常）“他俩本来是在外面租的房子，房租也是任鑫给。有一回不知因为什么事儿，符老师把任鑫赶出去了。符老师把房子退了，回宿舍住去了，任鑫身上没有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将近一个月只能在汉堡店窝着。汉堡店的操作间后面有厕所，还有个小屋，小屋里摆了一张上下铺式的床。那个小屋就是个杂物间，阴暗潮湿还有老鼠，床上也没有被褥毯子，老板根本不让人住那里。可是任鑫也没法儿呀，只能背着老板在那里窝着。我当时在汉堡店收银，每天早上8点上班时，就去开门把任鑫放出来，他好去盖饭店打工。每天早上看见他都是昏昏沉沉的样子，眼睛肿得吓人，像刚蹲完监狱放出来的。

（常）“我劝他赶紧和女友分手回家去吧。他说他舍不得，还一直还求他女友原谅呢！后来他们和好了，又住在一起了。可符老师平时对他也不怎么好，俩人一起吃饭时，只让任鑫吃素菜。任鑫以前挺壮的，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在家可是大少爷，就为了这么个女朋友，吃苦不说还受气。可任鑫父母倒挺满意这女友的。任鑫没读书，父母听见他找了重点艺术学院的女友乐得不得了。任鑫肯定没有把自己受苦的事儿跟爹妈讲，不然爹妈得多心疼！符老师父母知道两人的事后，提的要求是，任鑫要想跟他们女儿在一起得在青岛买套房子。青岛房价多贵呀，但任鑫家里也有俩子儿，就同意了！可你说，这符老师她凭什么呀！

（常）“我听在这里兼职的其他老师说，符老师就是个绿茶婊，跟任鑫在一起就是为了钱。我看也是！任鑫有次跟我说，他俩吵架了，符老师又把他撵了出去，大冬天的，怎么待得住。任鑫想了个主意，跟符老师发短信说他领工资了，符老师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弯，赶紧下楼接任鑫回去了！这女的明显是冲着钱去的，也不知任鑫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常）“这一回的事就更可气了！符老师这几天，每天都和一个男的去看电影。昨晚任鑫送外卖时撞了个正着！任鑫都懵了，问符老师怎么回事，符老师竟然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只是去看了个电影。昨晚符老师一夜没回任鑫那里去，也不知是跟那男的开房去了还是回宿舍了。刚刚任鑫来就是因为这事儿！我就没见过这么渣的女人，她跟前男友处时还打过胎，任鑫知道这事也一点儿没介意，有几个男的能像任鑫这样！哎，任鑫弄成这样，也是活该，谁让自己蠢！希望这次能醒悟过来吧！”

知音听完任鑫的故事后，从培训班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张小卡片热情招呼知音光顾他们的门店。知音没有心思，轻轻摇了摇双手。男人又向别的路人递卡片，得到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冷眼。路边一个拾荒的老汉将黑乎乎的手伸进垃圾箱里，拣出一个个矿泉水瓶子，扔进脏兮兮的背篓里。众生皆苦，可知音只能为自己哭。

知音回到寝室，撞见了另一个苦命人，她的样子比任鑫更悲惨。只见许筠坐在地上，化妆品、充电器、小饰品散落一地，她一边哭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呜呜”的哀嚎声。知音见状，吓了一跳，忙问她是不是又和男友吵架了。她因为哭得太用力，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嘴里直喘气。知音拉她起来，她却像粘在地上似的，怎么也起不来。知音很无奈，只能由她坐在地上哭。等她哭够了，才勉强说出几个词“被抓了”“坐牢了”……

事情发生在暑假里。许筠原本计划和男友樊辰一起去迪拜旅行，但出发前一周发现樊辰出轨了。就许筠所知，这是他第八次出轨。两人像以往一样，吵架、打架、摔手机、冷战、热战、威胁、自残、分手……这一系列举动，像例行公事一样，两人都轻车熟路。许筠以为，他们只是像以往一样，闹一阵，冷一阵，分一阵后樊辰就会哭着回来找她，认错，下跪，发誓，最后和好。但这一次，樊辰回不来了。在和许筠分开后，樊辰名正言顺地和第三者在一起谈情说爱、醉生梦死。两人在酒吧里喝酒，樊辰喝醉了和几个陌生人发生了冲突，本来只是口舌之争，后来发展成了打架斗殴。是樊辰先动的手，借着酒劲儿打伤了对方两个人。对方报了警，他竟然逃跑了。闯祸以后，他不敢回家，本指望可以去新女友家避避难。可那女孩子跟他没有处多久，本就是玩玩儿，他闹出这么大的事，女孩子早就被吓得和他断绝了来往。

这时，许筠接到了樊辰的电话，许筠以为樊辰是来向她认错的，可得到的消息却是樊辰打架逃逸。许筠的心凉到骨子里，在一起多年，樊辰出轨无数本就劣迹斑斑，现在又加了一条罪名。许筠发了狠话:“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闯了祸终于想到我了？你在外面嫖娼时想过我吗？给老子滚！你最好早点被抓了，判一百次死刑！”之后，樊辰就没有再联系她。再一次听到樊辰的消息，是从樊辰朋友口中得知的，樊辰被拘留了。受害者决定起诉他。

无论受了多少次伤，对于樊辰，许筠始终会心软。她主动联系了樊辰父母，却得到樊辰父亲冰冷的回答，他坚决不会给樊辰请律师，自己闯出祸就该自己接受制裁。樊辰从初二退学以后就不学无术，父母早就对他失望至极，巴不得社会可以帮他们教育儿子。

许筠险些崩溃，她一边怪自己救不了樊辰，一边恨自己事到如今还想帮樊辰。她想过不要管这件事，帮一个背叛她无数次的人不值得。可是他会被判多久？他会在里面吃多少苦？想到这里，她又于心不忍。她不得不帮他请律师，律师费用全由她一人出。

许筠快怄出精神病了，暑假里没有过上一天安心日子。开学后，她不常在寝室，但只要在寝室总是心神不宁。知音自己也是身心疲惫，根本无暇顾及许筠。她本以为假期里只有自己过得不好，原来过得不好的大有人在。她以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出来会很令人吃惊，但别人的故事更骇人听闻。

每一个人都承受着外人想不到的痛苦。许筠也好，任鑫也好，知音不明白，为什么在爱情中，他们会彻底丧失人格的独立性？为什么可以把自己作贱到那种地步？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他人的真情，仰仗着被爱护一次又一次挑战爱情的底线？就算是陌生人，也不应该这样恶意伤害。许筠和任鑫是怎么经受住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一次又一次被自我的感情凌迟？他们有快感吗？知音永远也不可能看得懂这些畸形的爱情。如果他们在感情中能给自己留一丝尊严，也不至于被伤得体无完肤。明知道对象是那样的人品，却还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自讨苦吃，自作自受罢了！

说别人自讨苦吃，知音何尝不是自讨苦吃。痛苦一旦被赋予意义，就能从中感受到欢愉。她相信苦海的彼岸是她梦寐以求的自由。所以，她心甘情愿咽下所有苦果。可是，任鑫和许筠在他们各自的感情故事里，又在享受着什么呢？知音不懂。

人总是要受些苦的，有些人的苦是自找的，有些人的苦是命给的。

“我已经一个月没上钢琴课了。”吴瑕一回寝室，便唉声叹气地说，“游老师的丈夫得癌症去世了，今天举行的葬礼。学院好多老师和学长学姐都去参加葬礼了。我看了老师的QQ空间，里面有好多她和她老公一起出去旅行的照片，每一张都拍得像艺术照一样漂亮。老师跟她老公大学就认识了，感情很好，可惜老师还这么年轻，老公就去世了。他们的孩子还那么小。”

无独有偶，杨煜最近也在为一则关于癌症的事件烦恼。杨煜在上学期恋爱了，男友是隔壁体校的大三学生名叫郑熙。郑熙在一次朋友聚会上对杨煜一见钟情，便主动展开追求，关怀备至。杨煜每次来例假时，他都会备好红糖水，送到杨煜宿舍楼下。两人的感情，羡煞了许筠和吴瑕。原本岁月静好，可这学期郑熙却突然不主动联系杨煜了，并且不愿解释原因。直到杨煜拿出分手作为威胁时，他才告知，他前女友患了白血病，快不行了。

“他们高中就在一起了。”杨煜说，“分手是因为异地。那个姑娘现在已经处于晚期，家里为治病快被拖垮了，从发现到现在，花了七十多万。姑娘的外婆本来身体就不好，知道姑娘快不行了，自己先去了。这事儿是他们共同的朋友告诉郑熙的。那姑娘为郑熙打过胎，郑熙心里肯定对那姑娘还有感情。”

某节课上，知音发现杨煜在浏览姑娘的微博。微博里有姑娘化疗后的照片，头发全掉了，瘦得皮包骨，宛如一具骷髅，但姑娘还是写了充满希望的话语。杨煜又戳进郑熙的微博，郑熙心里烦躁，已经好几天没和杨煜说过话。微博里，郑熙表达了自己的思绪，他不知道该不该去看那个姑娘，如果去了怕杨煜难受，如果不去怕自己后悔。他已从朋友那里得知，姑娘想见他，姑娘还不知道他已经有新女友了。

杨煜终于按捺不住，主动找了郑熙:“你在想什么？如果是我，早就不顾一切去见她了！”在得知郑熙和前女友的点点滴滴时，她确实有些吃醋，可被癌症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姑娘确实激发了她的恻隐之心。

郑熙去了，见了姑娘最后一面。姑娘去世了，郑熙眼睁睁地看着姑娘的父母哭到晕厥。往后的一个月里，杨煜说郑熙疯了。郑熙每天都在姑娘的微博、空间里发信息，有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照片，有他们曾经说过的甜言蜜语，有他们曾经对未来的约定。

“老婆，我们一起去普吉岛吧，下个月就发出。你说过，你想去潜水。”

“老婆，你还记得我们吃过的学校对面那家炒年糕吗？我带你去。”

“亲爱的，你看我做的相册，送给你的礼物。5周年快乐！”

“亲爱的，我给你买了巧克力，快来吃吧！”

……

仿佛姑娘还在世一样。

杨煜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过多地谴责他。她只是奇怪，既然那么相爱，为什么当初不坚持一下？当然，即使坚持也无济于事。死亡，对人的冲击力是不容小觑的。如果姑娘没有死，或许两人就相忘于江湖了。

“死于癌症的人，越来越多呢。我好几个亲戚都死于癌症。化疗时，特别痛苦，费用又贵，还不如安乐死。”杨煜说。

“可惜呀，安乐死不合法呀。但是，那么贵，好拖累家人哟！我老师家庭条件那么好，可也治不好癌症呀！再怎么治，也拖不了几年，所以她老公直接放弃治疗了，让老师在家里陪他。他肯定是考虑到老师还年轻，孩子又小，不能被他拖累。不知道老师这次能不能振作起来！”吴瑕说。

“我巴不得我现在得癌症死了算了！总比现在生不如死的好！”许筠说。

知音无言地听着室友们各自的倾诉。开学这一个月来，寝室的四个人很少聚齐，除了知音，其余三人都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在寝室。好不容易这天大家都在了，却没有任何人有一丝可以分享的欢愉！

众生皆苦。

知音却只能为自己哭。

03 苦果

夜里，知音不停地咳嗽，她已经病了几天了。白天还好，一到夜里嗓子就出其地痒，像卡了一条毛毛虫，怎么咳都咳不出来。她的咳嗽声让室友们都睡不好。她听见室友发出了烦躁的叹息声，只得捂着嘴窝在辈子里闷声咳，憋得汗流浃背。

她很想去看病，但身上实在掏不出看病的钱，她想管室友借钱。许筠虽有钱，但最近为了给樊辰请律师花了不少钱。今天哭得死去活来正是因为遇上了不靠谱的律师，钱被骗了不少。吴瑕因为游老师请假不能给她上课，她怕耽误不久后的钢琴比赛，只能自己掏钱找别的老师上课。杨煜才借了她五百元缴班费，知音不好再向她开口。

每学期开学第一个月就是缴各种费用的时候。以前用父母的钱时，不觉得这些费用催得紧，现在靠自己了，才感觉到没有钱寸步难行。知音每天都盼着发工资的日子。在发工资以前，她每顿只能吃白米饭和食堂免费供应的汤、泡菜。

生活的苦，果然不太好吃。但她为独立吃苦总好过许筠为一段不值得的爱情吃苦吧。爱情？当这个词汇出现在她脑海里时，她便不敢再继续想了，她怕想起阳春。自那天一别后，阳春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她明白阳春终究还是不爱她。她想得很清楚，但心里的失落感更清楚。

两天后是国庆节，室友们都放假回家了，知音无家可归。国庆节里，来上课的孩子少了很多，他们都出去玩儿了。知音白天去琴房练了会儿声，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如鲠在喉。因为嗓子沙哑，她没有入选能去北京参赛全国合唱比赛的合唱团，这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她还担心糟糕的嗓音状态会让她与叶老师的教学音乐会失之交臂。支撑她咽下所有苦的，唯有音乐。她陷入了生活的悖论，不去培训班便没钱吃饭看病，去培训班又会加重她的病情。心情跌到了谷底。

晚饭依旧是白饭加免费的汤和泡菜。吃完以后回寝室睡觉。晚上嗓子依旧痒得不行，她不停地咳嗽。嗓子里有数千条虫子在钻来钻去，一阵猛咳后，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她立马翻下床，还没跑到厕所便在阳台上吐了。猛吐一阵后，舒服多了。可看着阳台上和自己身上的呕吐物，她狼狈极了。不知是因为咳还是因为吐亦或是因为绝望，满脸都是泪水。她一边抽泣，一边收拾着残局。这一切都是她为她自己的选择付出的代价。

收拾完后继续躺到床上睡。睡到半夜，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爬起来吐，吐到连胃酸都呕出来才消停。她望了望阳台，这是二楼，她真想跳下去。她能坚持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她每天都要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可现在，她真的快要编不出理由了。她搭起凳子，站在阳台上。二楼的高度，能保证一定摔死吗？算了，她答应过阳春要活着的，她要信守诺言。

还是得去医院治病，可是没有钱又该怎么办？她想起了舒心，舒心应该愿意借钱给她。她给舒心发了微信，说了自己的情况，并承诺会尽快还给她。当时是半夜，她没指望舒心会立刻回复便睡去了。

下章预告:知音如何脱离困境？阳春是否真爱知音？

涉及话题:女权、孤野式爱情、主线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