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样子，不行……”汤小橘连连摇头。“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如果我以后日常面对的是这样一张脸的话，向凌，我会害怕的。”

“不会，你若怕，我划了脸陪你！”向凌看着汤小橘，神色间带了几分马上动手的认真与决绝。

“不要，向凌。”汤小橘的手抱得更紧了。“你长得这般好看，我才不要你陪我，而且你若变成这样了，我日日见着也是会做噩梦的。”

“小幺……”向凌别过头，内心挣扎不定。

这些时日，痛苦的，无力的， 掩埋的，最终都化为一句沉重的话：“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向凌。”汤小橘的头紧靠在向凌心脏跳动的地方，安稳且沉重，这是汤小橘最能在向凌身上汲取到安全感的地方。

“不要挑食，按时吃饭，少熬夜，就算是学习也不行，还有……”向凌突然想多说几句。“不要想我。”

“那得看心情，我心情好时就想，心情不好时就顾及不到你了……”汤小橘说这话时，眼眸明亮，眉眼弯弯，直看得人心里多了几分神往。

向凌按压住自己心里意动，继续说道：“去了G国外好好念书，不要着急回来。”

“哈……念书，我只是去G国整容，很快就回来了……”汤小橘看着向凌，话到嘴边却突然顿住了。

向凌的神情不像开玩笑，还有谈书墨在饭桌上说过的话。

G国，为什么偏偏是去G国呢？难道他们早就安排好了，整容的事不过是意外罢了

向凌在借此事推开她，当汤小橘意识到这种可能时，她已经不管不顾地闹起了脾气。“我不去了，脸我也不要整了，就这样好了，反正你也不嫌弃。”汤小橘赌气地说道。

“小幺，别任性。”向凌的手落在了汤小橘这些时日初生的细发上，一如往常般安抚她。

“我不想去了……”汤小橘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

“小幺……”向凌的声音似有些无奈。

汤小橘摇摇头，推开向凌，心里悲怆难以复加：“你们都安排好了，可是问过我了吗？我不去，我不愿意……”

向凌皱眉，汤小橘背着她生着闷气。

轻吸了一口气，向凌上前揽住她的肩，将头轻轻地搭在了对方的脑袋上，再次轻声细语地哄到：“有时候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长久的相守。小幺，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吗？”

向凌一句话，汤小橘就被蛊惑了，她问：“多久呢？我们的分离要多久呢？”

“五年。”

“五年？”汤小橘似是不相信，重复了一遍。

“我……我……”她想说些什么，嚅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五年太长，她只是想想，都觉得自己做不到。

汤小橘不死心地问道：“像以前那样，有时间偷偷的见面，也不可以吗？”

“我有事要做。”

“那……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如果你不方便，你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也可以？”汤小橘着急地说。

“小幺，这样的分离没有任何意义。”向凌的话淡淡的，却异常认真：“试着独立一下，试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试着去追寻自己的人生。”

“这个世界很精彩，你从来不只有我。”

“可……我只想要你……”汤小橘低下头，鼻子和眼眶都酸涩了起来。

“小幺，乖……”向凌将她抱在怀里，放低声音轻轻地哄着。

“我知道了。”汤小橘闷闷地回答，泪珠一茬接着一茬地打湿了对方的衣襟。

温温热热的泪水，此刻却像滚烫的热水，直接泼到了向凌的心头，让她整颗心从上到下好似被开水淋浇灼伤般疼痛。

向凌忍着痛，咬了咬牙，语气似有无奈：“五年里，你若喜欢上了别人，随时可以……”

“不可以，向凌，我不可以，你也不可以。”汤小橘抹掉眼泪，一改往日的软糯，说话间，神色带了一抹无声的坚决和任性。

“不就五年嘛，我现在才17岁，我等得起。”向凌笑了笑，为汤小橘的执着，也为自己的自以为是。

两日后，汤小橘被安排送往了G国。

那一天，阳光浅浅，绿叶疏影，向凌的车停靠在机场外，目送着汤小橘一行人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