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零克莱】“序章”(上)

作者:大狗Dagou
更新时间:2023-08-19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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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6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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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零x勇者克莱尔 的设定


***


“魔王!投降吧!”

“……能来到这里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实在是值得表扬呢,勇者。但表扬之后就是告别了——”


人类勇者克莱尔,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魔王的面前。

在一番激战之后,最终,魔王被打败了。


“我认输了,随你处置了。”

“那是当然—我要让你回归普通的生活,别再想着什么毁灭世界了。”

“你不杀了我吗…?”

“比起杀掉坏人,我更倾向于让坏人改邪归正。”

“你这种性格居然能让你活到今天啊……”


盛大的庆功宴之后,克莱尔把魔王带到了家中,同时进行着监视和改造魔王的任务。击败了魔王的克莱尔是最强的勇者,所以人们都放心地把魔王交给了克莱尔。

为了防止魔王出逃,克莱尔拜托了她的表姐——同时也是大法师的玛拉利亚,在她的家中设下魔法结界,将魔王软禁了起来,但这也意味着魔王的起居都得由她负责。


“于是,你有什么想吃的吗,魔王。”

“呵—我这个囚徒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随便你好了。”


对于克莱尔的关心,魔王嗤之以鼻。

克莱尔并不在意魔王的冷嘲热讽,进入了厨房。


魔王发誓,在她活着的数不清的漫长岁月之中,即使是和最强勇者克莱尔的决战之时,她都没有见过如此壮烈的爆炸。

为了扑灭厨房中的火,魔王不得不使用魔法,结果触发了克莱尔家中魔法结界的警报,玛拉利亚大法师带着王国魔法师队伍急忙赶来又是另一件事了。


“所以你是完全不会做饭就是咯…?”

“……”

“你至今为止都是怎么活过来的啊……”

“出、出征之前我还是住在家里的呀。接下收留你的任务之后想着不能给家里人添麻烦就出来住了。”

“那你还真是无私啊勇者大人。你有考虑过给修理厨房的人们添的麻烦吗!?”

“呜呜,对不起……”


如果谁看见被魔王训斥说教,端正又委屈地跪坐在地上的克莱尔,估计又会遭人误会,让玛拉利亚带着魔法师队伍赶过来了吧。


“……真受不了。”

魔王像是看着没用学生的老师一般摇了摇头,进入了刚刚被修理好的厨房。

最终,惊醒了仍然深陷于愧疚的克莱尔的是,从厨房之中飘出的香味。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会做饭吗,魔王,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克莱尔对做饭的魔王表达了谢意。

“是啊—是啊—假如决战时是用料理定胜负的话,世界恐怕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吧。”


看着用一脸怨念的表情讲着半真半假的玩笑话的魔王,克莱尔忍不住笑了。

在她的心中,对魔王稍微改观了一点点。


***


魔王虽说是魔王,但她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很多年之前,魔王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她大肆宣扬要毁灭这个世界。在这之后她便前往了大陆边缘的一片不毛之地,在那里发展势力,组建魔族军队。

事实上魔王从未主动出击过,但是一直弄得人心惶惶。唯一遭受了他们攻击的只有宣称要打败魔王并前往魔王城的无畏勇者,一般会被打回家去(并且没有出现过死者)。

也正是因此,克莱尔才相信魔王有着被改造成普通人的空间。


“所以,魔王,你最开始究竟为什么想毁灭世界呢。”


魔王在那次厨房爆炸事件之后便开始负责做饭,克莱尔便揽下了洗碗的职责(实际上在出征之前作为贵族大小姐的她从未干过家务活,一开始摔碎了诸多餐具,又被魔王狠狠斥责了一番)。某天晚饭过后,她边洗着碗边这么问道。

魔王正靠在沙发上阅读克莱尔的私人书籍,听到克莱尔的提问之后,她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但视线仍未离开书页。


“比起这种无聊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分心好好洗碗比较好。”

“我已经可以很熟练地洗——”

“噼啪——!”


随着餐盘碎裂的声音,魔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勇—者—”

“对、对不起——!嘶、好痛……”


听到克莱尔的小小叫声之后,魔王放下了手中的书走了过去。


“我了多少次了,不要直接用手去捡碎片。手被划破了吗,把手给我。”

“没、没事的啦,这种程度的伤根本不——”

“……为什么你总有这么多话可说呢。”


不顾克莱尔的阻拦,魔王把她的手拽了过来,施展了水元素的治愈魔法。

是的,由于之前的厨房爆炸事件中魔王想要灭火却引发警报,玛拉利亚稍微把结界的警戒程度调低了,这种低阶的魔法,魔王是可以使用的。

在治愈了克莱尔的手之后,魔王又用土元素的魔法将餐盘回归原状。


晚上临睡前,克莱尔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问出魔王她为何要毁灭世界,解开她的心结。


***


克莱尔现在陷入了在讨伐幽灵船、只身面对众多幽灵——不对,是活死人时都未曾有过的焦虑。


“皇家冬日舞会……?”

“是的,以前的话还可以用训练和出征来拒绝,可是现在你已经被我打败了……”

“我说,你明明是个贵族大小姐,连跳舞都不会吗?”

“我即是作为贵族大小姐,也是作为被选中的勇者出生的啊。礼仪什么的还好,跳舞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好的……”

“那你是来拜托我再去嚷嚷着毁灭世界强迫舞会取消吗。”

“才不是呢!?”


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魔王,克莱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开始要脑子一热向这个家伙倾诉,反而让自己更焦虑了。在较长的一段共同生活的时间之中,她认清了魔王大部分情况下是个冷血的家伙(偶尔还会冒出一些令人生厌的不合时宜的幽默感)。


“……我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要把我带到舞会上去。”

“哈!?开什么玩笑,你可是魔王喔?那个要毁灭世界的魔王喔?”

“外表上看来应该不像吧。”


魔王作出一副无害的表情,在后背发麻的同时,克莱尔也的确注意到,魔王看起来像是个比她还小的女孩。

其实第一次见到她,克莱尔就觉得很惊奇了,但是一直以来魔王辛辣的态度让克莱尔失去了对她可爱外表的辨识能力。


“唔唔……”

“再说了,就算我又要毁灭世界,你再把我打回来不就好了。”

“啊、哼哼,你说的没错呢,魔王!”


在长久的共同生活时间之中,魔王察觉到,只要夸耀克莱尔擅长的领域,她就会变得非常得意——总之,就是个不经夸的家伙。


***


克莱尔远比魔王想象的有人气,也是啊,毕竟她可是打败自己,拯救世界的勇者大人啊。

虽说其实勇者大人根本不会跳舞就是了。


魔王所谓的办法就是,她来操纵克莱尔跳舞,就像是人偶师和提线人偶一样。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会操纵人……不对,你是魔王来着,这魔法和你很般配……”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就让你狠狠踩上下一个来邀请你跳舞的人的脚。”


舞会途中,克莱尔来到缩在角落的魔王身边,对她高超的操纵技巧予以了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讽刺。

正当两人又开始往常的拌嘴时——


“……克莱尔小姐,我能与您共舞一曲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们,魔王察觉到克莱尔在看到那个人时全身都僵住了。


“好、好的!”


但克莱尔还是接受了那位男性的邀请,一边准备着操纵克莱尔,魔王一边暗暗对那位男性产生了好奇。

那是一位有着银发赤瞳,看起来相当冷漠的美男子,他看向克莱尔的眼神并无感情,似乎只是因为应酬来邀请克莱尔跳舞。

与他不同,魔王感受到克莱尔的身体紧张得僵硬无比,甚至难以控制。


(哦,这难道是……)


最终,看到了在人群间隙之中克莱尔通红的脸庞,魔王的疑惑都释然了。

本以为她是个战斗笨蛋,没想到还有这样少女的一面。

在魔王的心中,对克莱尔稍微改观了一点。


***


“谢谢你!魔王!”

“不要这么大声地喊我魔王,还有你这家伙是喝酒了吗?”

“干嘛啦,我已经到了能喝酒的年龄喔……”


看着微醺的克莱尔,魔王觉得她比平时更蠢了。


“而且这附近又没有人……”


这倒是真的,现在她们正处于宫殿的后庭,身后的宫殿中人们仍然在歌舞升平,没有人注意到偷偷溜出来的两人。


“魔王,我们来跳舞吧?”

“哈,在这里?我说,我可不能一边操纵你一边自己跳舞——”


在魔王说完之前,克莱尔抢先抓起她的手,主导起了舞步。


“嚯—你这家伙,是一边被我操纵一边学会的吗?”

“难得穿着这么漂亮的礼服,不跳舞的话就是魔王也会觉得可惜吧?”

“哈啊……”


在心里感到没办法的同时,魔王意外的有些欣喜。

上一次这样跳舞,已经是久远到难以回想的时候了。


“痛!?“


不过这么多年了,她的跳舞技术似乎还是一样烂。

是的,虽然操纵人很在行,但实际上魔王对于跳舞有些苦手。看着被踩到脚的克莱尔的表情,魔王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但那微笑并无戏谑,而是发自内心的、为再次起舞感到开心。


***


“不过,你居然会这么巧妙地使用魔法,真是想不到呢。”

“反正你就觉得我只会搞破坏是吧。”

“如您所言。”


晚上,从舞会回来的克莱尔,已经脱离了微醺的状态,但舞会的兴奋余韵,让她忍不住变得多话起来。


“这种魔法不过如此,我好歹也曾是个大法师……”

“大法师!?”

“啧。”


或许魔王也有点沾染上那兴奋的余韵吧。她立刻后悔起了自己的多嘴。


“所以说,你并不是一出生就是魔王咯?”

“……”

“那你应该也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吧?”

“就是嘴巴烂了我也不会说,就算我说了,你就是嘴巴烂了也不许喊。”


在这之后的几天,魔王受到了克莱尔噩梦一般的软磨硬泡。魔王明白了,一旦引火上身,就别想熄灭了,她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想要逃离克莱尔家的愿望。


“我认输了。我的名字是……零。”

“零!真是个好名字!”

“你倒是说说好在哪里啊!?”魔王——零忍不住又一次按住太阳穴,“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别烦我了。”

“诶,再、再多说一点以前的事嘛。拜托你了,零!”

“唉……反正我不说的话你又要缠着我了吧……”


已经死心了一般,零把手中的书放下,露出一副斟酌于从何说起的表情。


“……是的,我曾经是个名为零的普通人类。我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异于常人的地方?”

“关于这个无可奉告。不过说实话,我哪里都很异于常人,本来就是个怪胎。”


魔王露出自虐的笑容,“但是我不认为仅仅是这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值得我被孤立、被欺凌。于是我努力学习,意图改变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

“到这里为止还是个很不错的故事呢……”

“是啊,不过知道结局的话,就知道一定有转折了吧。”


“最后我成为了大法师——虽然现在大法师殿里应该没有我的名字了。在成为大法师一段时间后,我又因为那些异于常人的地方被撤职了,愤怒的我放弃了改变世界,决心直接毁灭这个世界……”

如同合上一本书一般,零把手一合,“好了,我的故事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勇者故事了,这就不必我再讲一遍了吧。”


没有理会零的玩笑,克莱尔只是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零,你那个异于常人的地方,真的那么……”


虽然在零拒绝透露之后,克莱尔的确不再过问,但是或许这确实很令人好奇。零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我的这个异于常人的地方,并不会对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造成伤害。只是,对于想霸凌我的人来说,它是一个借口,对于想击败我的人来说,它是一个把柄……仅此而已,时至今日,我还是觉得我不值得被那样过分地对待。”

停顿了一会,面对哑然的克莱尔,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也许某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留下这些话之后,零便起身进入了房间,留下了克莱尔一个人。


***


“……你是说参观大法师殿吗,克莱尔?”

“是的,姐姐大人,可以吗?”


玛拉利亚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后起身,她调皮地眨了眨眼,“怎么可能不可以呢,备受尊敬的勇者大人的请求。”


没过一会,玛拉利亚就带着克莱尔来到了大法师殿。


玛拉利亚简单地为克莱尔解说着,大法师作为一个国家在各个时代最强的魔法师,都会名垂青史,为了纪念大法师们,人们会雕刻大法师的雕像,置于大法师殿之中。


“也就是说,姐姐大人的雕像以后也会被放在这里吗?”

“是啊,不过比起和这些糟老头们待在阴森的大法师殿里,我更愿意被放在广场上和克莱尔的勇者雕像待在一起啊。”

“呵呵,太不尊敬了喔,姐姐大人。不过,姐姐大人应该是历代唯一一位女性大法师吧?”


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出这句话,克莱尔留心着玛拉利亚的表情。

玛拉利亚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抬起头来端详着庄严的历代大法师们。

他们大多是一副沉思或是苦闷的表情,想到一向热爱笑容的玛拉利亚的模样被制成这副表情的雕像放在这里,克莱尔也感到了一丝格格不入。

但是那个零的话,应该很适合这种表情吧……


“这只是流传在代代大法师之间的传说——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天才魔法师少女,差不多在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就成为了大法师……”


克莱尔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等待玛拉利亚的下文。


“她不仅是历代第一位女性大法师,还是历代最年轻成为大法师的人。但是可惜的是……她因为一些原因被撤职了。”

“什、什么样的原因呢。”


明明零那样不愿意说,但自己还是来偷偷探寻她的秘密,想到这里克莱尔不禁感到深深的愧疚。

但是她期望着自己可以改变零,如果不直面难以忘怀的伤口,就永远无法做出改变。


玛拉利亚沉默了许久,最后,她的脸上带着虚幻的笑容,缓缓说道:


“——她是同性恋。”


***


克莱尔的心情非常复杂,就算是那次舞会她都没有这样焦虑。


回家途中,她想起玛拉利亚对自己说的话: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克莱尔。但是对我而言,仅仅因为这种原因让国家丧失了一位可贵的人才,实在是不可饶恕。更何况,本身因为这种个人原因是不可能撤职的,那个时候大法师竞争比现在激烈的多,这背后有着我们想象不到的肮脏的内幕……那位甚至没有留下名字的大法师,是被人谋害才失去大法师的职位的。”

“而且就从这件事的表象来看,我也真的很同情她,喜欢上同性,真的是如此遭人痛恨的一件事吗?“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玛拉利亚的语气并不是像在问克莱尔,而像是在自言自语,虽然当时陷入苦恼的克莱尔,已经没有注意到这点了。


克莱尔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中。


推开门,沙发上坐着的是一如既往在看着书的零,听到克莱尔进门的声音,她连头也不抬一下。


“你回来啦。”

“嗯……”


就算是魔王,听到克莱尔这没精神的声音也忍不住好奇吧——零稍稍把视线移开了书页,但只捕捉到了克莱尔逃往房间的背影。


克莱尔不知道她该如何帮助零。

她无力地趴在柔软的床垫上,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她为在听见零是同性恋的一瞬间而觉得恐惧的自己感到羞耻和内疚,明明零遭遇了那么多不公正的待遇,自己居然差点就站在了那些残害她的烂人的那一边,这样的自己还配被称为勇者吗。


“叩叩。”

“……?”


自打零住进这个家,她就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克莱尔,更别说来敲克莱尔的门了,最开始克莱尔还在思考自己是否幻听了。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过一会儿有你最喜欢的舞会,快点准备好吧。”


她撇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克莱尔的房门。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就算是冷酷无情的魔王,也忍不住询问起了克莱尔,要是在平日,察觉到魔王在关心自己的克莱尔一定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没什么……”


但克莱尔在另一个意义上说不出话。她只是撑着脑袋,怔怔地看着马车之外移动的景色。


不论有着怎样的烦恼,人的心情都会随着环境而改变,踏入舞池之后,克莱尔阴郁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但是零的事情还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时不时会想起第一次见到零时的场景。

她身着华丽的服饰,但那服饰之下是远比想象中娇小的身体,她的脸被面纱遮挡,但面纱之下却又是稚气未脱的面庞——唯有那副绝望的眼神,昭示着她是魔王的这一事实。

尽管面临大敌,那副眼神仍然让有着一颗慈悲之心的克莱尔同情泛滥——那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的哀痛。

在之后的相处之中,虽然零仍然还是一副厌世的态度,但那样的眼神却不曾再出现过,除了她讲述自己的故事的那一天。

但是如今知道了零的伤口,克莱尔却对继续往前产生了茫然。


就算自己分着心,但身体仍被零操纵着,因此她并不在意,但不知何时,操纵停止了。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身边的寂静让她觉得非常不自然,她抬起头环顾四周,不知何时人们都停下了舞步,驻足于此,看着身处舞池中心的她,以及——


站在她的面前的王国第二王子,赛因。


意识到这一点,克莱尔脸上的温度不禁有些上升,但她仍然没有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赛因看着她,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冷峻,克莱尔有种说不出的、仿佛大难临头的感觉。


“克莱尔·弗朗索瓦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妃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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