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平时一直因为笨手笨脚被斥责，但是这次零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是喜欢那家伙吗？干嘛不答应婚约？”
无视了零的话，克莱尔只是把更深地脑袋埋在膝盖之间。背后被反锁上的门传来“哐哐哐”的敲打声，撞击直达克莱尔的胸腔。
是的，她拒绝了来自赛因的婚约。
正如零所说，她确实有点暗暗地喜欢赛因，但是她明白，赛因实际上根本不喜欢自己。
他对自己提出婚约，不过是因为她是那个备受尊敬的勇者大人，这只是一场来自皇家的任务而已。
正是喜欢赛因，她才不希望勉强赛因和自己在一起。
再说了，她真的和赛因结婚，成为了王族的话，零怎么办？她不能放任零一个人不管。
比起自己的幸福，克莱尔作为一名高尚的贵族，一名无畏的勇者，更希望给更多人带来幸福，而不是麻烦别人迁就自己。
“勇者！克莱尔·弗朗索瓦！如果你听见了的话最好躲远一点，因为我要把你的门给炸掉了！！”
克莱尔依然纹丝不动。
好吧，她以为这只是曾经的魔王的威胁，但是当她真的被零炸门的冲击波及，脑袋磕上床脚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这家伙是来真的。
虽然头因为撞击有点晕晕乎乎的，但她很快察觉到零正提着自己的衣领，怒目圆睁地看着自己。
“克莱尔·弗朗索瓦……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什么不答应婚约？”
“……”
“怎么，你是脑袋被撞傻了？”
“……那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什么本意，我说，能被喜欢的人求婚不幸福吗？你努力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我才不是为了今天才当勇者的啊！我是……”
“那你是为了什么？为了打败我吗？那已经是过去式了，魔王已经被打败了。现在你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不是吗……？”
视线瞥到一边的克莱尔并没有注意到零流下的眼泪。
正如前面所说，零并不是天生的魔王，也完全不适合做魔王。辛苦筹备军队，制造魔族，壮大规模却未曾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怜悯
本质上善良的她想着，就算要毁灭世界，也应该等待时机成熟，在一瞬之间毁灭全部，不给那些无辜的人留下痛苦地结束这个世界。
或许这并无意义，但是她也不想让她曾经热爱过的大地生灵涂炭。
她本以为在那天到来之前，她不曾伤害过任何人。
但是看着这个强大的勇者各种各样没用的一面——她才意识到自己——魔王的存在葬送了这个普通女孩的本该美好的童年，让她成为了最强的勇者。
她应该在舞池中起舞，而不是在战场上。
所以零于心有愧，她想尽可能地弥补克莱尔，虽然她承认自己态度有些恶劣，但至今为止她也尽心尽力地想让克莱尔更开心一点。
难道这家伙是在迁就自己才拒绝了婚约吗，这么想着，她越来越痛苦，自己怎么样都好，她希望克莱尔可以幸福。
“你这人啊……你不知道能被喜欢的人表白是一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一件事——”
“那你也应该知道喜欢的人并不喜欢自己是多么痛苦的心情吧！你应该经历过很多次吧，这种心情！”
“……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
零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克莱尔也察觉到了自己说了对零而言多么过分的话。
***
“克莱尔，也就是说，你放任她逃跑了吗？”
“是的，非常抱歉，姐姐大人……都是我的疏忽。”
“……这也不能全怪你，好歹那家伙也是个魔王。你没受伤就好。”
等克莱尔反应过来时，零已经无影无踪，面前是收到结界又被打破的警报而赶来的玛拉利亚的担忧表情。
“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请交给我吧，姐姐大人。我现在就出发。”
“真的没事吗，你不需要休整一下吗？”
“没关系，我现在就想去找她……”
看到克莱尔下定决心的表情，玛拉利亚就知道自己是劝不动自己这个从小就固执得不行的表妹的。
“我知道了，我会教你辨认她的魔法气息，或许会对你寻找她有所帮助……”
实际上，魔法气息和轨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因为——
“这不就是前往魔王城的路吗……”
踏上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道路，克莱尔有些怀旧般的念叨着。
实际上，除了那里，零也无处可去吧。
想到这里，克莱尔更加痛苦了。虽然是零主动离开，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自己把她逼走的。
本来在魔王离开魔王城之后，魔物基本就不复存在了，但是魔王一回到魔王城之后，一些新的魔物又再次涌现出来，不过对于身经百战的克莱尔来说，这些魔物固定的攻击模式，几乎不用加以思考就可以轻松击败。
直到——
“到、到此为止了！”
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出现在了面前，克莱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这不是莉莉吗。”
莉莉·莉莉安，曾经是魔王的零的得力干将，可以说是在面临魔王之前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克莱尔之前所有勇者到达的极限。在战场上多次交战之后，与克莱尔产生了奇妙的战场友谊，而零被打败之后，克莱尔更是帮助莉莉前往教会，成为了一名修女。
现在零回归了，莉莉回归也是理所应当的来着。
“啊，你、你好，克莱尔小姐，前段时间真是非常感谢。”
“是说教会的事情吗，不用客气的，莉莉小姐这样虔诚的修女正是教会所需要的。”
“嘿、嘿嘿……真的吗？”
瞄准了莉莉腼腆的笑容，克莱尔迅疾地上前进行攻击，虽然一瞬间松懈了，但莉莉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勉强用两把匕首挡下了克莱尔出其不意的一剑。
“等、等等，刚才慢慢还不是这样的氛围呀！”
“对不起莉莉，但是我并没有说谎喔。所以快点让我把零带走，莉莉也快点回到教会、吧！”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一击，莉莉有些吃力地挡下后，迅速与克莱尔拉开了距离。克莱尔注意到莉莉在听到零的名字的一瞬间露出了异常惊讶的表情。
“是吗……看来克莱尔小姐和魔王大人——不，是零大人相处的很好，太好了……莉莉还以为零大人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我确实伤害了她……真是如此我才要和她道歉，所以让我进去吧，莉莉。”
莉莉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挣扎了许久之后，她摇了摇头。
“对不起，克莱尔小姐，莉莉无法违抗零大人的命令。”
她将两柄匕首交叉在前，仿佛一副十字架，正要降下对于克莱尔的审判。
“莉莉衷心地希望零大人可以被拯救……所以请一定要打败莉莉啊，克莱尔小姐。”
***
“……莉莉，难道说，你之前一直都有所保留吗。”
就算是和魔王的决战或许都不曾如此激烈——这场激战最后以克莱尔的险胜而告终，她用剑支撑着身体的平衡，询问倒在地上的莉莉。
“……莉莉希望，零大人可以得到拯救……”
莉莉并没有回答克莱尔的问题，只是这么说着。
“第一次看见克莱尔小姐，莉莉就知道克莱尔小姐可以做到莉莉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拜托你了，克莱尔小姐。”
克莱尔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伸手抚上了魔王殿的门扉，缓缓而有力地推开——
正如她们第一次见面一样，魔王——零独自一人坐在王座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零……”
在克莱尔喊出魔王之名的一瞬间，她注意到自己右边的地面全部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道长而狰狞的破坏痕迹，和被掀起散落在旁的泥土和砖块。
而坐在王座上的魔王，仅仅是抬起了一根手指。
“请你不要那么亲密地称呼我。”
她的眼神中又被最初的那种绝望所充斥着。
克莱尔本能地感到恐惧，这和她最初打败的魔王真的是一个人吗？虽然那个时候零也很强，但是没到这么过分、这么无厘头的程度。她不禁颤抖起来，但是她必须要把她想说的话说出口。
“零——！”
“——你是没听到我说的话是吗？
这次是左边的地面，想必下一次就是自己的脚下了吧。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零本来再度抬起的指尖仿佛被火焰烫到了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
“那个时候对你说了那样的话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够幸福，可是那样同意了婚约我并不会幸福的！你难道不能够理解吗，那种……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的心情……”
话语的声音越来越小，克莱尔几乎无法直视零的眼睛。
这一瞬间，克莱尔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扼住了。
随后便是一股猛烈的力量将她强行移动了，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她发觉自己被一只无法看见的手掐住了脖颈，而零已近在眼前，她正用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
“勇者……你知道吗，你所谓的道歉在我听来……”
那只手的力量似乎又增添了几分。
“就像是无病呻吟。”
在克莱尔几乎要窒息的一瞬间，她被放了下来。
而零起身来到她的面前，蹲下身来，用恐怖的力道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们不是绝无可能的，而我是不可能的，或许你有着什么我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这种美好的幻想，但我得告诉你，我们是不一样的！”
呼吸尚未通畅的克莱尔惊恐地看着几近疯狂的零，她从未咄咄逼人。
“啊啊，是啊，我是为了你的幸福，曾经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在你寻找我的这段时间里我思考出来了，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克莱尔几乎停止了思考，只是怔怔地看着痛苦无比的零。
“你能接受吗？你能接受我这份来自同性的爱意吗？——你不能。”
零就像是终于发泄完毕了情感一般，脱力地跪坐在了地上，眼神暗淡无光。
“拜托你了，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不会毁灭世界的，你也不用当什么勇者了，去做个普通的贵族大小姐吧……”
***
严冬已经结束，初春悄然来临。
终于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克莱尔回到了家中。
对外的宣称是，魔王已经被她歼灭了，人们再也不用担心世界被毁灭了。
克莱尔拒绝了所有的庆功宴，独自一人回去了。
推开了许久无人问津的房门——
夜幕已经降临，往日零会窝在沙发上看书，但是现在只有漆黑而空阔的客厅等着自己。
门口堆满了信件，这段时间明明非常忙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如此多的信件，但克莱尔没有心情去读。
她缓慢地来到沙发之前，倒在了上面。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但她总感觉这上面还有零的味道。明明是个魔王，却有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那一天，零问她能否接受她的爱意，克莱尔非常的迷茫，但又有着无法说出口、她们两人心照不宣的答案。
这真的是不可能的事情吗？她询问自己，她承认，虽然她对零很有好感，但是这份好感是有临界值的，并且永远不会再有所突破。
零是对的，她们本质上是不一样的……无论如何，她终究只能把零作为一名朋友看待。
她颓废地坐起身子，看着被薄暗笼罩的客厅。
这间屋子里还充斥着零存在过的痕迹，但是想必今后一定会慢慢消逝吧。
或许自己是时候放宽心，去享受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了。
她看到了面前的桌子上，零时常阅读的那本书。
至少最后——
她伸出手，拿起了那本书。
“这是……”
这本书对克莱尔而言非常特别，这是古代诗人埃内的《诗集》，是某一年生日时，玛拉利亚为克莱尔送上的礼物。
因为自己从小就一直经受着作为勇者的训练，每年生日时，大家送的无非是名贵的武器和装备之类，将这样女孩子气的礼物送上的人，玛拉利亚是第一个，也是这本《诗集》，让克莱尔觉醒了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的少女情结。
从今往后，克莱尔会把所有收到的重要的生日祝福信件与贺卡夹在里面。
“‘让天平倾斜吧’……”
轻声读出这句诗，克莱尔总觉得有些悲伤。
或许她永远无法在给零的那架恋爱的天平上增加砝码了吧。
这么说来，克莱尔终于想起来了，今天似乎是自己的生日，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那边才有如此多的信件吧。
突然，从书页之中掉出了一张似乎是贺卡的东西，克莱尔起初并无在意，因为往年的贺卡都在其中，但她发现那张贺卡似乎有点……新。
“‘给勇者’……？”
看到这熟悉的称呼陌生的字迹，克莱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在指尖燃起一丝火苗阅读起了那张贺卡。
“给勇者克莱尔·弗朗索瓦：我知道你过生日一定会打开这本书，当面给你实在有些奇怪，所以我提前放在这里（也许有些太早了）总之，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没想过我明明是个没有杀过人的魔王，却不知不觉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没有人的命运生来就该被决定，我很抱歉让你成为了一名勇者，你本应过上更加多姿多彩的生活。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今后的每一年都能比以前更快乐……魔王 零。另外：读完就把这张贺卡烧掉试试看吧”
克莱尔犹豫了一会儿，点燃了贺卡。
贺卡飘向空中，接着如同一个小小的眼花一般炸开，克莱尔因为那有些夺目的光芒闭上了眼睛。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之后，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蛋糕？上面还插着一些点燃的蜡烛，仔细一看发现那还是她喜欢的草莓蛋糕。
“……明明没说过我喜欢草莓的。”
估计是自己平时吃草莓的开心模样被零看在眼里了吧。
话说回来，这样的魔法，似乎是结合了时间停止和物品收纳，除了零大体上也没人能够做到了。这样新鲜且上面还插着点燃着的蜡烛的蛋糕，应该是零提前做好了再让其时间停止了吧，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
明明有这么厉害的魔法，竟然拿来做这样的事情……克莱尔有些忍俊不禁，她伸手拿起一颗沾着奶油的草莓放入口中。
本来有些酸的草莓的味道，在奶油的中和下变得柔和起来，比想象中要甜不少。
明明这么甜，但是为什么眼泪却止不住呢。
——一定是因为太寂寞的原因吧，因为，没有人应该一个人过生日。
所以现在应该去邀请人来过生日了，这么想着，克莱尔起身，取了自己的爱剑之后，冲出了家门。
***
“到、到此为止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克莱尔如往常一样和莉莉打着招呼。
但是莉莉似乎有些心情复杂。
“抱歉，克莱尔小姐，零大人说再也不想……呀！”
在莉莉说完之前，克莱尔就把早就准备好的魔法石丢了出去，莉莉反应迅速地将其劈开。
“！这是……”
水色的魔法石爆裂开来，莉莉也随之倒下了。
克莱尔还是第一次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使用催眠的水魔法石——估计莉莉也没有想到，克莱尔不禁在心中感谢起曾经信誉良好的正直的自己，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和莉莉消耗精力了。
一脚踹开魔王殿的大门，是错觉吗，感觉王座上的家伙抖了一下。
“勇、勇者……你这家伙——！”
虽然似乎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零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怒意，她放弃了交谈，直接挥下了手臂，随着轰隆一声大地被撕裂开来，但早有预料的克莱尔迅速躲开了零的无厘头破坏攻击，并且以恐怖的速度接近着王座。
察觉到事情不妙的零立即起身，但却卡在了原地——克莱尔丢出了……莉莉的匕首之一，用它钉住了零的长袍。
“你这家伙！偷别人的武器！卑劣！这样还能说是勇者吗？！”
“不是你说让我别做勇者了吗？而且恋爱是——没有规则的！！”
以惊人的气势丢出了莉莉的另外一柄匕首，零被更加牢固地钉在了座位之上，克莱尔一步一步靠近零。最后，在零伸手的那一刹那，克莱尔也将利刃架在了零的脖子上。
接着，克莱尔慢慢把脸凑近了零，零则用手抵住克莱尔不断靠近的面庞。
“你、你这家伙……别再靠近我了，我的手可是能把你的脑袋轰出一个洞的……”
“那你就试试看啊？！在本小姐的头上轰个洞出来看看！？”
“噫！”
被克莱尔的气势所震慑，零屏住呼吸，等待克莱尔接下来要说的话——
“魔王……不，零。”
“……”
“你这个……大笨蛋——！！！”
“哐”的一声，克莱尔零狠狠来了一个头槌。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克莱尔这辈子都没想过会用到过它——视野似乎还在不断晃动，是零痛苦和眩晕混杂在一起的面容。
“你、你这……”
零仿佛一如既往一般扶住了额头，怨念地看着克莱尔，但克莱尔满面的泪水让她合上了嘴。
“今天是……我的生日。”
“那又怎……啊。”
突然想起了什么的零，瞪大了双眼，变得满面通红，脸上写满了“还有这回事来着”几个大字。她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呢。”
“过生日不应该只有一个人，所以……我，克莱尔·弗朗索瓦，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反正我这种人——”
“还有，我需要你实现我的生日愿望。”
“哈？”
“不是你在贺卡上写的吗‘希望你今后的每一年都比以前更快乐’……但是这件事，没有你的话就做不到。”克莱尔终于露出了笑容，“希望今后的每一年你都能在我的身边……”
“……哼，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是吧。”
“——不是喔，希望你能作为我的恋人。”
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克莱尔所说的话的意思。
“啊，对、对了，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不知为何有些害羞起来的克莱尔问道。
“那、那种事情……！”
但对面是比自己更害羞的零。
“所以说，明白了吗？”
“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啊你这家伙……突然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零。”克莱尔伸手固定住了零意图转向别处的脸庞，与她四目相对，“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们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和你不一样，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女性，但是……”
“……”
“但是我觉得，喜欢上一个人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性别，什么样的性格。恋爱，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啊，因为一些小事居然就可以萌发出这么庞大的感情和爱意……”
克莱尔对着泪流不止的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让我完成勇者所有的任务吧，所有故事里的勇者，不仅要打败魔王，还要解救公主，不是吗？”
***
“诶—今年也收到了很多祝福吗，前勇者大人真是有人气啊。”
零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正在往《诗集》之中塞信件和贺卡的克莱尔。
“我本人倒是挺开心的，但是再这样下去就放不下去了呢。”
“这样吗？给我看一下。”
零接过克莱尔递过来的《诗集》，用手指在上面划了几下，里面的信件和贺卡居然全部都消失了。
“哦—这个难不成是那个物品收纳的魔法吗，真便利啊。谢谢你，零。”
“举手之劳罢了。比起这个，蛋糕应该快要好了，差不多要开始吃午餐了吧。”
这时，门口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了敲门声。
“难道又是亲自上门祝福你的吗……？”
零有些困惑地来到门口，克莱尔也紧随其后。
门口站着的是——前魔王手下，如今已经成为了红衣主教的莉莉。
“祝、祝你生日快乐，克莱尔小姐。还有零大人，好久不见了。”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不用再叫我大人了吧？”
“抱、抱歉，零小姐。”
请莉莉进屋后，三人简单地进行了一番交谈。
“所、所以，今天莉莉过来不仅是祝福克莱尔小姐的，莉莉还有一些事情要拜托两位……”
“是什么事情？”
“是关于教会收养的一对双胞胎的事情……”
……
魔王和勇者的故事或许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但是接下来要开始的，才是真正属于她们的故事——所有本以为已经尘埃落定的故事，或许都只是下一个美好故事的序章而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