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时可抵人间数年。”

这已是雾雨魔理沙在天堂度过的第二个小时，宽大的圣装长袍掩盖不住她眸中散发的活力，此刻她……应该说是雾雨神，正坐在渡船上发呆，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纯黑的羽翼末端微微泛白。

    “说是什么接班，结果一个人都没来啊。”神盯着通往下界的阶梯，似是要看穿至尽头，她并没有注意到，胸前别着的黑羽徽章已是凌乱不堪。

    咚……滴哒。

    灵魂的河流开始流动，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渡船开始自主移动。魔理沙顿时反应过来，马上坐直了身体平复心情。

    刚刚还什么都没有的阶梯，传来了灵魂的脚步声，在它踏上渡船的一瞬间时，身形已经开始慢慢清晰起来。

    “咳呃……你是？”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前响起，神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暗暗赞叹其法术的精湛。

    刚准备开口询问猛然想起了朋友告诉自己的术语。

    “您好，我是引渡者，仅此而已ze。”

    “好好……都好啊，大家都很好。”

    是个老婆婆，雾雨魔理沙这样想到。渡船轻轻荡开云层，光也随之倾洒而下，似乎是感觉到了温暖，老太太的样貌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神的羽翼在不经意的抖动着。

    眼底也如水面般泛起波澜，她不明白，这个红白巫女为何会发出如此苍老的声音。

    “博丽灵梦……”

    “幻想乡的大家……都很好，咳咳，神明大人。”

    灵梦平静的说着话，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还是穿着熟悉的巫女服，还是那副熟悉的样貌。

    咔嚓……咔嚓……

    除了声音。

    除了她不记得我。

    “我知道了，辛苦您了ze。”

    神低垂眼眸以示谢意，随后闭上了眼睛。

    “您是不是来的太快了些？”

    雾雨魔理沙清楚的明白，自己离开不过两小时上下。

    可为什么这么快就见到了博丽灵梦？

    那个杀死自己的博丽灵梦。

    “啊啊，多久了呢……咳咳，几年还是几十年……我也不明白了。”

    巫女努力回忆一番却并没有想起什么，她无辜的笑着。

    “好吧……”

    雾雨魔理沙起身不能再说什么，选择沉默。

    咔哒……

    “我也喜……”

    神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不知从哪响起了铁链碰撞的声音。兴许是路途已经过半，魔理沙有些昏昏欲睡了，她揉了揉眼睛，那声音却越发清晰。

    “那个……神明大人？”

    “什么事？”

    “我把恋人……咳，忘在原地了。”

    等等，开玩笑的吧？灵梦居然也有喜欢的人？她扯了扯嘴角，刚想询问，出口却变成了：“能看到他就能带过来。”神伸手指向船沿，示意灵魂之河能够显现出已故之人。

    巫女却像傻了一样盯着神明。

    “老婆婆，河水在另一边？”

    “我没看错啊……咳咳……”

    “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必开玩笑了ze。”

    博丽灵梦从开始注视她时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轻轻攥住对方的衣袖试图稳住身体。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弄错？”

    她轻声低语，依然注视着神明金黄的双眸，渴望从中得到理想的答案。

    这个声音和死前听到的那句话无异。

    神闭上了双眼。

    巫女的心也随之一沉，生锈的铁链被解下滑落河底。

    眩晕感在消失

    “你骗我，博丽……灵梦！”

    神明再度睁开双眸，泪水翻涌滑落，被浸染的黑羽下，是雾雨魔理沙几近虚无的心脏。

“我这不是来赎罪了吗？神明大人。”

    ……

    …………

    ……………

    两小时前

    巫女用全部力气握着御币刺穿了魔法使的心脏，虚弱的跪坐在其身上低泣，魔理沙只是搂着灵梦的脖颈，一言不发。

    “我喜欢你……为什么，我不想成为巫女……”

    “搞错了吧？巫女才不会这么脆弱，咳……灵梦，开心点ze？好歹除掉了……一大祸害。”

    博丽灵梦黯然抱着不语的挚友，穿过御币与她紧紧相拥。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