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作者:ElleRay
更新时间:2024-03-04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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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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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这样开始的:Patch岛上有家不大不小的面包店,因为烤的牛角面包和菠萝派特别好吃,所以家喻户晓,连Vale市里都有人坐着船去岛上专程买面包。哦,忘了说,它叫Xiao Long面包店,店主是个有点胡茬的金发大叔,性格蛮不错的,做生意也不跟人斤斤计较,很受大家欢迎……”

壁炉里的紫色小火焰幻化成了一只拖着尾焰的小猫,盘着身子趴在一块木柴上,猫耳朵一动也不动,就那样竖着瞳孔盯着她,好像根本没在听。

“你在听吗?”老实说,这简直是“狗同猫讲”——根本说不清。她现在看上去也确实是只货真价实的金毛寻回犬,个头比那火焰小猫要大得多,甚至扑过去一张嘴就能咬住整个猫脑袋。稍后她会解释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她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不要着急……

可那猫是真急了,甚至没了最初听她讲故事的兴致,它打了个哈欠,顺带吞下了一整块木柴。壁炉里的火烧得劈啪作响,更加猛烈,她脚下的地板也好似睡醒了般,抖动起来,整座城堡突然加速前进。火焰小猫的身躯瞬间在炉子里膨胀、变形,恍惚间变成了一只面目狰狞可怖的猛兽,甩着飞溅火星子的长尾巴想要越出壁炉,跳到地板上,但却被一根甩进炉子的大柴火扑灭了汹涌的气势。一刹那,它又变回了那只扫兴的小猫,城堡也慢了下来。

“哈哈,不好意思。”灭火的木柴自然是她用嘴叼起来丢进去的,“你不耐烦了吗?”

火焰小猫只好又蹲了下去,双耳抽动,用余光盯着她,示意她继续讲她的故事。

“好,我继续说。店主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对机械设计很感兴趣,用一个词形容,应该……叫什么……对,‘情有独钟’!所以她去Vale的学校读书了,每周末才会回家。而大女儿则留在Patch,继承了面包店,不过老店主——那位金发大叔还是会在店里帮忙,因为大女儿偶尔会因为掌握不好火候,而把面包烤糊。不过尽管放心,她做的菠萝派比她老爹的还要好吃。”

“然后呢?”火焰小猫“喵”了声,从嘴里懒洋洋地抛出一句问话,接着它扭过头去,伸出粉紫色的火舌舔了舔后爪和屁股,还有装在它身体里的半颗心脏,是人的心脏。不过看去并不吓人,那半颗心就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安静地睡在火焰之中。

“她很外向,跟谁都熟,喜欢骑她那辆黄黑色的小摩托满岛跑,参加各种聚会。Patch的人都挺喜欢她的,有时候来面包店的年轻小伙和同龄女孩并不是来买面包的,而是来给她送礼物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手写信,但她一般都会拒收。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招惹到什么人了……”说着,她用狗爪在地板上抓挠。心里憋着股闷气发泄不了,她开始变得焦躁起来,“总之,前天晚上的时候,她从一个热闹的聚会上回家,由于喝了不少啤酒,有点醉,一个没注意,被闯进家的坏巫师变成了……嗯,一只狗的样子。当时她还没缓过神来,等到第二天清醒过来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大变了样。”她跺了跺脚,眼里的怒火止不住地熊熊燃烧。在火焰小猫是眼里,面前这只金毛大狗已经急不可耐,好像随时会暴躁得大哭起来。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女孩?”火焰小猫把前爪交叠摆放,顶着下巴支撑脑袋,让自己舒服地趴在炉子里。它裂开嘴角,露出尖牙,“你来Belladonna城堡就是为了破解咒语吗?”它又来了兴趣,但这一次它要开始诱捕猎物了。

她点了点头。紫粉色的炉火映照在屋子里,烤得她浑身暖意融融。她听见木柴嘶嘶啪啪燃烧的声音,心里感到安定。至少,这个外观看去有点恐怖的城堡,内里却还是温馨舒适的。这个房间看上去是客厅,壁炉前铺着张绣满颠茄花的地毯,还有张摆了坐垫的浅紫色小沙发,如果不是变成了一只金毛大狗,她本可以坐上去瘫着身子休息的。而在沙发的后面,有个三面书架环绕的空间,那里有张大木桌,桌上还摊开着一本厚重的笔记本,她先前走过去,抬起前爪搭在桌沿边,好奇地看过几眼,上面写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还有一排排娟秀的字迹,内容大致是和魔法有关的,她看不太懂。反正这能证明她千辛万苦找到的地方,正是女巫Belladonna的家。

女巫的家,并不像传言那般阴森血腥,相反,这里干净整洁。屋子的墙上挂着不少装裱画,有几幅画的风格她还从未见过,充满了异国情调。靠窗的置物架上摆满了植物盆栽,草叶鲜翠碧绿,环绕着盛开的花。往屋子另一头走,在楼梯的旁边就是厨房了。因为饥肠辘辘,她刚进屋子的时候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所以毫不客气地,她顺着味道跑去厨房找到了那盘培根煎蛋,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这可不像什么残羹剩饭,大概是屋主人做了又没吃的午餐。

不过现在想来,她还真是胆大,贸然吃了女巫做的饭,就没想过会被毒死。

“那个坏巫师下咒前说,是我自找的,如果我没有纠缠Belladonna女巫,为自己那点儿什么也不是的美貌和魅力感到傲慢,我就不会变成这样。”她紧咬犬牙说道,好像怒火随时会从她嘴巴里窜出来,给炉子加把火。

“你认识Blake?”火焰小猫用爪托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谁?”

“就是女巫Belladonna。”

“我怎么可能认识!她不是一个人尽皆知的恐怖老巫婆吗?听说她是人脸猫身的怪物,头发都是长得拖地的猫毛,有四只眼睛,血口大张能一下吃掉三个成年人。我眼瞎了,主动缠着一个怪物不放?”

“噗哈哈哈……哈哈哈……”火焰小猫在炉子里笑得打滚,“你别让她知道你说过这些话,不然没等到解咒,你就被扔出城堡了。”

她吞了吞口水,后知后觉自己闯入了魔窟。这下她可真不知道了,Belladonna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怪人?一个成天以抓小孩、吃人、偷心和诅咒为乐的黑女巫,真有心情把自己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吗?

“那你能帮我解咒吗?”这样她就不必撞见Belladonna了,也就避免了成为Belladonna的盘中餐。

“可以是可以……”那猫伸了个懒腰,“要知道,我曾经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恶魔之一,区区一个毒咒,要破解可不在话下。但是……”

“好吧,小猫,你是要和我谈条件吗?”她走上前两步,把脸凑近壁炉。

“不准叫我‘小猫’!”猫炸了毛,火焰又突然窜高,害得城堡也跟着抖了抖。

“行,恶魔先生,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她翻了个白眼,故作礼貌地说道。

“首先,我要你把心脏交给我。我看得出来,你的心脏非常火热,就像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焰,要是给我的话,我的魔力肯定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平,替你破解咒语那就是轻轻松松的事了。”说这话时,火焰小猫扮了个鬼脸,但看得出来,它渴望一颗全新的心脏,而在它肚子里的那半颗,上面有道深刻的划痕。

“你在开玩笑吗?”她差点想骂出脏话来。且不说能不能破咒,要把心脏掏出来给这不正经的猫,她先丢的可是命,其后才是“丢人”。

“我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信,或者不信,都是由你。”那猫又伸了懒腰,它翘起的猫尾巴拖着尾焰,摇曳生姿。

“就算我给了你,然后呢?”

“然后,我魔力大增,破了你的咒,你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我就自由了。至于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女巫Belladonna,也一夜之间消失在世界上。不好吗?你还可以做个除掉坏女巫的英雄。”

“没了心还能活?”

“Belladonna女巫还活着呢。”

“她还有半颗心在身上。”

“不对,心都交给恶魔保管着,这样还可以永生不死。”

“那代价是什么?”她摇了摇脑袋。在这点上,她还是聪明的。

“代价?”火焰小猫歪了歪头,“不就是不会再有‘爱’吗?没了爱,也能活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所以Belladonna才变成这样的?”

“哦,她本来就很恐怖。签订契约之后,我就得和Shroud轮换着守家,一旦守家,就被定死在这破炉子里,哪里也不能去。我还得听她差遣,每天被迫吃那干瘪的柴火,或者吃点剩饭剩菜,然后拼命生火供应这城堡,让它动起来,还要维系这家里的秩序。你问动起来干嘛?也就是为了讨Belladonna女王陛下开心,她爱全世界乱跑,我也被逼着让这房子跟着她跑呗,顺带吓唬吓唬人。你也知道,她以前还放火烧过擎天国Schnee庄园,打劫过那个贵族之家……你看,她就是这种人,自私无情,冷漠孤僻,只顾自己。没有心,就不用考虑别人,自己过得自在逍遥。只要你本来就是个好女孩,自由无拘,也没什么不好。”

她被这番轻描淡写的解释给激怒了。她当然知道,传言中的Belladonna冷漠无情,残忍可怕,但这猫要她也变成Belladonna那种人,她怎么忍受得了?成为一个麻木空虚的人,每天站在面包店里对顾客假笑,对任何聚会和派对都不再有兴趣,连骑摩托兜风眼里都装不下任何美景,也没办法对别人动心感受爱意。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受不了这种,”她愤愤地吐了口气,同时沮丧和悲伤也席卷而来,把她的心给吞没了,“我才不要成为她那种人!”

看来,她注定要会一会Belladonna。可Belladonna什么时候回来?难道她要绷紧神经等到明早清晨?再给上那个恶女巫几拳——如果金毛大狗能够挥拳揍人的话,逼迫对方给自己解咒?

可是她太疲倦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所以你要等她吗?”火焰小猫悻悻然地问道。

“嗯。”

“你不怕她让你没命?”

“那也比跟你签订什么魔鬼协议好吧。”

“随便你,反正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不和你这臭猫说话了,我要睡觉。”她用嘴扯下搭在沙发背上的法兰绒毛毯,用爪子铺平在地上,再从一边钻进去,从另一边露出头,趴在被壁炉烤得暖和的地毯上,合眼入睡。

“你叫什么名字?”那猫继续问。

“Yang。”她张张嘴说,“Yang Xiao Long。”

“好吧,Yang,你睡前不看看书吗?”其实火焰小猫肚子里有一串说不完的话,“有本书讲的是一个少女和一头野兽之间的爱情故事,你可以从书架上拿下来读一读。”

“不要,我不喜欢看书,现在一点也不想看书,我只喜欢听人把书里的故事讲出来……”说着说着,她的吐字越来越模糊,直至没了声儿,随后,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接一阵连绵不绝的鼾声。

她自然没听见猫咪的自言自语:“看来,一切会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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