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九个小时之后,米拉贝勒终于从深度沉眠中缓缓苏醒过来。
由于她在被我打晕之前的一系列表现实在太诡异了,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具体是咋回事,所以出于必要的谨慎考虑,我并没有把她一个人撂在帐篷里睡觉,而是在外面的地上铺了一张床垫,然后一直全程守着她。反正这个房间几乎是全封闭的,旁边就是火堆,况且都四月份了,不至于睡个觉都能着凉感冒啥的——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我的这一番“周到考虑”,九个小时之前的那种离了大谱的闹剧便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开启了二周目……
没错,这妞才刚刚一睁开眼皮,都不等大致看清楚周遭的情势,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机立断舍离之势哗啦一下翻身爬起,先是快速逃开了三四米远,然后低头打量了一下胸部,接着又慌里慌张地在自己周身上下胡乱摸索了好一阵子(重点是下体部位),这才稍稍缓过来了一丢丢,没有再做出更出格更丢人的行为。
然而……还是莫拉格-巴尔啊!明明一眼就能看见自己身上连一根线头一粒纽扣都没少好不好?居然还不放心地反复检查半天!她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用说,她的这番举动立马让我的拳头变得梆鸡儿硬,后槽牙也不由自主地重重磨蹭了好几下,一时之间,我是真想干脆将错就错,直接把这货给就地正法算逑——就像在龙桥镇被小寡妇第一次突脸之后的想法一样,“早知担了虚名,之前就该打个正经主意”的说……
好吧,话虽如此,但我自己也非常明白,我就不是能干出这种烂事儿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温吞疲沓的性子……于是我并没有急于进行解释和询问,只是按照既有的规定套路拿出两瓶酒来,然后朝她抛过去一瓶。
事发突然,估计她的脑子里都还没转过弯,便已经条件反射一般抬手接住了飞过来的酒瓶,我便紧接着又对她做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请坐手势。
——米莉小姐,你瞧,你连头发丝儿都没有少掉半根哦,这下子你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吧?来,先坐下来好不好,我之前就说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好好地谈一谈。
米拉贝勒稍微犹豫了一下,见我没有别的表示,她便试探着朝我这边走了两步;接着又再次停顿了片刻,最后只见她猛一咬牙(不是形容,她的腮帮子真的硬了一下),仿佛有些赌气般地狠狠一屁股坐在了刚刚睡觉的垫子上。
呼,看来局势已经基本回到了正轨,我便微笑着冲她举了一下瓶子。
——先来一口怎么样?请你放心,都是还没开盖的,我可没这本事隔着瓶塞往里面偷偷添加一些奇怪的东西——当然,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咱们也可以交换一下,你喝我这瓶就好了,对吧?
一边说着,我已经顺势抿了一口酒,还故意发出了一记异常响亮的吧唧声。米拉贝勒原本似乎正打算接话,一只手也下意识地伸了过来,好像真的想要跟我交换,结果一看我的举动,居然一下子变得满脸通红(所以说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她什么都没说,又咬了咬嘴唇,然后也开始小口喝了起来。
一见如此,我的心情更加放松,便好整以暇地朝她望过去,直到她在我的“温柔”注视下重新低下了头,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询问。
——那么,现在能告诉我原因了么,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亲爱的米莉小姐?
听了这话,她的脸色愈发变得潮红欲滴,脑袋也越埋越下(可惜了,要是换成琳姐的话,保准能给直接埋到沟里去)……半晌之后,她才用几乎细如蚊蚋的声音作答。
——那个……薇,薇娜……我很抱歉,你之前突然把我强行抓进房间,还一下子锁了门,然后又开始搭帐篷,我还以为你是想,想对我做出……
没等她说完,我已经一把捂住了脑门——这都是他妈哪儿跟哪儿啊?她到底是脑子进了几吨翔才会想到这种事情上面去的啊啊?怎么这一个个的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啊啊啊?
而且更扯淡的是,明明之前的那几天都是她在主动撩拨我(就算只是无意识的),结果一见我似乎要对她“动真格”了,又立马给我演了一个原地一百八十度翻脸,而且还给自己叠上了“受害者”的人设,于是所有的错都成了我的了!这难道还能称之为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属实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对方点灯好不好!老娘都没她这么双标的说!
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回应,她接着又说了一句。
——当然,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只是……只是在那个时候回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行吧,不愉快的往事……米主任是这样,小寡妇也是这样,拉拉还是这样,你们个个都有各式各样的昔日心理创伤,所以只要一旦发生“情境复现”,便可以不管不顾地冲我劈头盖脸一顿输出,老娘就活该成为三界六道最大的一口垃圾桶是吧?再说了,我自己也有类似的“创伤”好吗?但我拿这玩意儿去给别的妹子添堵了嘛?看看看看,这就是人性的参差!
当然,给灰胡子添堵肯定不能算数,他们本来就是引发“创伤”的始作俑者,理应承担接下来的一切不良后果……
话虽如此,眼下的这个垃圾桶倒也不是不能继续当,咱不能学她那么双标对吧……不过米拉贝勒却似乎并不愿意继续谈论自己的往事,匆匆提了一嘴之后,她便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见如此,我自然十分识趣,一边频频劝酒,一边主动将话题往别的方向上带。于是时间不长,两人便好像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相处状态,重新开始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不过我心里已经多了一份警醒——也许米主任就跟当初的大小姐一样,具有复杂善变的多重人格倾向,以及难以轻易撼动的高强度心理防卫机制,所以以后再也不能以过于随意的方式跟她相处了……至于原本设想的利用此次同行的契机逐渐拉近彼此的心理距离,然后等时机成熟之后便一口气越过那条众所周知的界线……得嘞,还是洗洗睡比较好。
好吧,所谓无可奈何花落去,大概就是在形容我现在的这种心情?
意外事件可以就此告一段落,然而探险之旅本身却仍旧还在继续。
几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已经足以让米拉贝勒彻底恢复元气,因此重新上路之后,她便立刻向我提出,必须对之前的探索方式做出更改——换她在前面领头开道。理由是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免得每次碰到机关装置时我还得停在原地等待她赶上来,或者因为我的专业观察能力不足而导致漏掉某些机关,结果不得不重新走回头路……等等。
我自然不会对此提出任何异议。反正她也不是那种需要被全程贴身保护的柔弱小闺秀,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掰扯谁前谁后的问题上,还不如赶紧开工早完事早了结,多余的矫情和纠结对彼此都没有半点好处。
……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再次证明,换谁在前面都一样没什么卵用。
可能仍旧是基于所谓的“平衡”原则,既然一开始就给我们设置了不计其数的机关阵列,那么此后的路途中便“理应”不再重复出现同样的局面——实际上,幕后黑手做得比我想象的更绝,不但没有再出现一个机关,而且也没有改成投放任何其他种类的“考验”或“试炼”,整个一个偌大的“迷宫”,竟然变得前所未有地空旷冷清起来……除了数不尽的残垣断壁与破旧机械,以及永不消逝的各类生物与非生物遗骸,我俩接下来又断断续续地探索前行了三个多小时,路上愣是没有遇到过一星半点别的动静!
尽管心中有着各种忐忑,比如“是不是下一秒大的就要来了”,或者“前面越是温柔最后就越是粗暴”……但无论如何,探索行动的确因此而变得轻松了许多,这是摆在眼前的无可争辩的事实,我们总不能因为暂时没了动静反而变得裹足不前吧?依旧只能继续上路。
又是一个多小时后,局面终于发生了一点变化——依旧属于“好”的变化,通道中原本无处不在的油气混合物也逐渐消失殆尽了。
原因倒是很简单——从稍早之前开始,路上便已经不再出现被毁坏的机械造物,周边的整体环境也变得跟一般的地下遗迹极为相似,除了石头物件就是石头墙壁,金属的东西极少,更不要说输送管道之类的大件玩意儿;既然如此,漏气和漏油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如此一来,这个地下遗迹接下来的部分就仿佛变成了那种被彻底“清空”之后的“已攻略副本”,我们的前行速度也一下子加快了许多,一小时就能抵得上之前五六个小时的探索进度——然而纵然是这样,接下去我俩依旧在迷宫中转悠了整整一天,也就是差不多二十四个小时……
这倒也没什么不正常,危险指数与遗迹大小本来就不是绝对的正相关,光是清理“迷城”的地面建筑群都用了八天还多(虽然大部分时间是消耗在战斗上面),地下部分自然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能完事儿;好歹也是锻莫族的造物,而且还是人家最主要的核心城市,这帮子地下矮人居然没有在这地儿搞出一个亚特兰蒂斯规模的超级无敌大迷宫,我就已经觉得可以谢天谢地谢诸神了,哪儿还敢有太多的抱怨嗷……
……
然而转折却接踵而至。
第二天一早,两人按照既定计划继续前行,结果还不到半小时,我们便赫然惊觉,原来“迷城”的地下部分……似乎并没有事前预测的那么庞大?
虽然自从所有的危险和麻烦都彻底消失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能在“空”得令人发慌的地宫中获得任何看得见的实体收益(反正幕后黑手就是不作妖不舒服呗)……然鹅!从正式进入地下开始算起,到目前为止也才仅仅只用了三十二小时,我们竟然就已经抵达了最终目标所在的边缘地带!
仍旧是“门”的外在表现形态,仍旧由锻莫金属材质整体铸就,表面和四周仍旧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机械装置,只不过这道“最终门禁”前所未有地巨大,生生占据了前方视野中的几乎所有空间,就仿佛是整整一面由黄金构建的永恒叹息之墙——用一句话形象概括,墙壁就是门,门就是墙壁!
大致目测,它的高度最起码在一百米往上,宽度也超过了五十,厚度更是不知几许……当然了,要是单纯只论尺寸数据,它肯定还比不上霍斯加圣所中的那些动辄几百米长宽的超巨型造物,更不能与帕朵娜教授拿三个加的龙语墙当“躺椅”的豪横派头相提并论;但如果再算上“修建在地下”这个重大限制性因素的话,这道门的建造难度与相对体量其实是远超前者的……
那么,谁能来告诉我,矮人们造出如此离谱的一道门到底是想干嘛?难不成门的后面其实是一个能够让天上的家伙们直接以“神躯”降世的超规格祭坛,所以必须同时再建一座与“身高”相匹配的巨门,祂们落地之后才能够顺利地走出来?
好吧,这种无责任脑洞肯定是不可能成立的,假如真的是为了让祂们降世,只开一道门显然远远不够——连地下迷宫都出不去,这种“降临”有个卵用,矮人们“请神下凡”也不是为了让祂们到自己的地盘上来一路拆家的吧?
再说了,按照最基本的质能守恒原则,一个生物体,但凡它进化到了能够直接触碰宇宙四大基本力的程度(这通常也是“成神”的基本门槛),一般都是个儿越大的越厉害,因为只有本身的体积够大,才能吸纳、储存和转化出足够高的输出能级;而像这种连自个儿的“真身”都才区区一百米高的家伙,放在任何高级位面都是没有资格“位列仙班”的吧?
我正在这边无限畅想,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好吧,要是我的耳朵没有出毛病的话,那分明就是一声极为悠长而曼妙的……呻吟?
好家伙!
我猛地扭头看去,只见米拉贝勒已经一头跪在了地上,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完全听不懂的无意义音节,脸色与窒息几乎没什么两样,一直到脖子似乎都是“充血”的状态,双眼中更是盈满了某种极其耀眼却又极度迷乱的慑人光彩……
我顿时被吓了一大跳,不过稍微一想,又好像大概明白了一点点——面对这样一座实属位面天花板等级的集古代黑科技之大成的完美机械造物,作为一名浸淫此道几十年的资深学者,突然产生这种犹如“朝圣”般的浓烈情绪、乃至于瞬间变得极度失态,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哪怕只是一个外行人,我也完全可以理解她此时的心情。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都没有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地一头扑上去开始“研究”,我觉得便已经算得上是足够理性的了……
如此一来,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或者说能够干什么),是主动凑上去搭个话、再假装与人家“共情”一番呢,还是继续一言不发保持旁观姿势就好?总觉得好像怎么做都不太妥当……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突然转向了我,眼中的那种可怖神采也随之骤然提升了好几个量级,仿佛开始投射出无穷无量的犹如实体化的光与热……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也许下一秒钟,我的整个人都会在这种“高温”之下被彻底熔解!
不等我真的变成一滩无序分子,米拉贝勒倏地弹身而起,先是一头扑在我身上,然后又猛然发力朝后推去;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眼下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反向操作百分之百要出大事……于是我赶紧放松全身,任由她推着我噔噔噔连退了十几步,直到砰地一声撞上背后的黄金巨墙,两人才最终停了下来。
行吧,前两天刚给人家来了同样的一出,今儿个就轮到我自己被壁咚了,果然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才是颠扑不破的绝对真理呗,那就憋说话赶紧的啊……虽说我一向讨厌妹子们一言不合就直接正面骑脸,不过这次好歹中间留出了足够的缓冲时间,我要是真的觉得反感,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摆脱她的纠缠,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自个儿就没打算拒绝人家……
怪只怪这一次的具体情况跟之前那几次不太一致。虽然她同样也是出于某种“功利”性质的考量才突然对我动的手(肯定不可能是因为秒坠情网啥的嗷),然而米拉贝勒的这番突兀举动却并没有引来我的反感和抗拒,反倒是让我由衷地产生了一丝怜惜之意,以及久违的“心太软”……这样一来,当一回工具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接下来,米拉贝勒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嗣后的规定程序,她只是用尽全力把我死死抵在墙上,仰着头反反复复地打量了我许久,眼中的情绪来来回回变幻不休,却没有做出任何更进一步的行为。
行吧,这个妹子果然跟别的妖艳贱货不太一样,正式突脸之前竟然还需要先酝酿发酵一下自个儿的内在情绪?
——对不起,薇娜,如果……如果我不马上做点儿什么的话,我可能……可能永远都不会有勇气走到这道“门”的前面,更不可能亲手破解这个完美到令人绝望的超大型机关装置……所以,我只能向所有的神明祈求,祈求你可以一直对我抱有足够的……宽容,直到……直到……
嗯?她这是在说啥咧?
没等我完全揣摩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米拉贝勒已经猝然停下了话头,双手在我的脖子周围游移了片刻,随即毫无半点征兆地突然抓住我的领口,然后朝着两边直接大力开撕!
咝!
这你妈……也太逆天了吧?到底在想啥呢?
不用说,接下来什么都不会发生——“郁金香之夜”只是看起来像一件普通常服(她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但好歹也是小鱼姐送的“神器级定情信物”,连我自个儿都不见得能对其造成看得见的实质损毁呢,单凭米拉贝勒这点可怜的肉体力量,能让领子上的褶皱变形一毫米都算我输!没有在反作用力之下被坚不可摧的领口边缘勒出两道血口子,便已经算得上是诸神在庇佑她的这双绝世巧手了……
如此一来,她顿时便一脸懵逼地僵在了原地,视线一会儿落在我的脸上,一会儿又落在我的领口上,仿佛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拼命忍着狂笑的冲动,故意摆出一副一言不发的样子,目无表情地回望着她……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倒是一直没有被笑意彻底整破防,她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红,脑袋也像前两天丢了大丑时一样,几乎都要埋进了胸口,耳背后面甚至浮现出了几丝高温蒸汽的幻象……
又过了不到一分钟,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双手还保持着最后的倔强,始终紧拽着我的领口不放……好吧,看来即使脑子已经没用了,她的潜意识仍旧还在跟这件“撕不开”的衣服较劲——或者只是在跟“为什么撕不开”这个“心结”较劲,实属标准的怨种行径……
就这样浑身瘫软地半挂在我身上,又捱了一小会儿,她仿佛突然一下子彻底自暴自弃了,嘴里终于吐出了几句表示“投降”的轻微低语——嘛,也许不只是投降,而是一种更高明的“撒娇”也说不定……
——对不起,薇……薇娜,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我应该事先征询你的意愿……但是……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就不能……就不能自己主动脱掉衣服吗……
好家伙!
这可真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有多么离谱啊?明明是你主动想推我,怎么,推不倒就得换老娘自己爬上来动是吧?那你倒是实实在在地放下身段好好求一求我啊!非要用这种写作撒娇读作命令的口气是几个意思?
不过……看着面前这张已经被羞惭、不甘、委屈、恐惧……等等诸多情绪所彻底湮没、既殷红如血又扭曲紧绷、就像是从绝世女强人一下子变成了破防小姑娘的姣好面容,猪嬲的“心太软”瞬间充盈了我的整个胸腔,并且很快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我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推开她的身体,又抬手打开菜单,然后按照列表顺序挨个儿点了一遍“Unload”按钮。
接着,我冲她笑了一下(嗯哼,邪魅一笑再现江湖),便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扯回来,直接开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为了行动方便和减少损失,此次行程中她一直都穿着“基础款”的量产型半截魔法袍。这种低档货色说起来也算“防具”,防御值却天生为零,且无法后天锻造强化(“布衣”还能“锻造”的话就逆大天了),连个附魔都没有,老娘一秒钟就能给丫撕碎十好几件的说!同时还完全不必担心事后的赔偿问题,反正撑死了一件也就值个几十赛普汀……
等到两人都变得身无寸缕之后,我便背靠着黄金巨墙一屁股坐了下去,并且主动张开双臂双腿,还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造型,就此不再动弹分毫。
虽然神经反馈并不会遗漏掉对面这具比我矮了一大截的娇小躯体所带来的任何一丝新鲜触感,然而就连我自个儿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却并没有因此而顺理成章地涌起那些差不多已经模式化固定化了的生理情绪……不过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更不打算主动做点儿什么,只是继续保持原有的姿势,任由米拉贝勒在我身上为所欲为,自己却连一根小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况且,对方也并没有真的“为所欲为”。她的双手一直死死地搂在我的后腰上,整个人也紧贴住我,脑袋埋在我的胸口中间,像一只小动物一样拱个不停,嘴里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含混不清的哼唧……间隔很久的时间,她的舌尖才会无意识地在沟壑与峰顶之上轻轻舔舐一两下……
总而言之,此时的米拉贝勒与之前的那种“急色”姿态简直判若两人,她好像根本就没有要狠狠大干一场的打算,甚至就连最基本的官能欲望都没有展示得太清晰,反倒变成了一个仿佛正在寻求“母性”安慰的无助小女孩……一时之间,我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既视感——也许下一秒钟,她就要对我说出“人家要喝奶”的规定台词了诶……
好吧,我自己大概也有些病得不轻,明明两世为人加起来都没有真的跟任何一个未成年小姑娘有过半点不清不楚,居然就这么不假思索地拿“既视感”来描述自己当下的感受?我既你妈个蛋啊!
就在此时,情况突然又毫无预兆地发生了新的变化。
不用睁眼去看,我已经第一时间觉察到了,她的脑袋几乎以“瞬移”的速度一下子滑到了我的下腹位置!
我顿时大吃一惊,便不由自主地重新睁开了眼睛——只见她的大半个身体都已经趴了下去,几乎完全贴在地面之上,双手改成紧抱我的屁股不放,脑袋死死卡在我的双腿之间,从额头到下巴,整个面部与我下身的绝对领域彻底重合在了一起,翘挺的鼻尖甚至都已经直接“嵌”在了里面……轻柔均匀的气息从她的鼻腔和唇齿间一下一下地拂过悄然绽放的摇曳花蕾,然而在我自个儿的感觉中,这些气息却遽然化为了一片犹如在黄泉深渊中永啸不休的天灾级风暴……
看着她此时这种极度诱惑的模样,再感受着她的口鼻翕动和急促呼吸,视觉与触觉、生理与心理的多重交叠反馈立刻令我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矜持清冷派头,一阵久违了的电化学信号瞬间便从体表汇聚到了心房深处(确实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那啥了),又一路咆哮着填满大脑上的每一道蜿蜒沟回,最后在颅顶正中訇地一声四散炸裂……光是爆炸的余波,便让我从头到脚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就仿佛有什么大的要来了一样……
行吧,原来米主任喜欢的是不玩花活直奔本垒,倒是跟她平时的某些行事作风如出一辙。不过这也没啥不好,想跳程序就跳呗,姐反正一路奉陪到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