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

作者:未知说
更新时间:2024-04-18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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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渝儿说的又是指的什么?”


面对张湄的质问,傅绅犹豫着是否该告知全部实情,毕竟这么些年藏着掖着,总怕会有被揭露的那天,但张口欲言又止,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到底是没说出什么来。


“夫人你就别问了!”傅绅一挥衣袖,无奈摇头,张湄不肯罢休,缠着他要说法,一来二去两人竟推搡了起来。


直到傅成来报,张湄还扯着傅绅的胡子不撒手,头饰皆已经散落,见来人了才急忙忙分开。


“咳,什么事?”傅绅轻咳一声问话以缓解刚才的尴尬场面,傅成也识趣地不去过问,正色道:“小五已经将老爷所托差事完成了,现在前厅候着,等老爷您过去。”


“我知道了。”傅绅转念想到先前傅渝的情况,加上他其实并不确定傅渝是否真的所指那件事,但现下是不适合与她见面的,应该给她自我过渡的时间。“让他直接报知渝儿就好了。”


“是。”


“等等,你先把租契拿过去,若是渝儿不收,就交于少奶奶。”


傅成领命去到前厅将傅绅的话一字不落转告,傅小五便寻往傅渝所在院落。


***


是在提醒她自己已有家室不该再端着碗里的,还觊觎锅里的吗?傅渝歪过头,目光扫过付杳而后停在尉迟承颜身上。岁月从不败美人,初见时她的惊艳,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丝毫未减,屋内其他人像是透明的存在,她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如何想,所以她毫不掩饰注视之中流露的爱意,尉迟承颜能接收到,还有另外两人那拷问般的眼神在提醒她过去的放纵只能藏在过去。她躲开不与其对视,把付杳推了上去,暧昧的气氛被打破了,傅渝的面色也刷的一下变的阴沉,见此,在场的人都不言不语,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付杳已经察觉出了二人关系的端倪之处,她突然失笑,是她迟顿,她知这府上的人都不喜她,相公亦是如此,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身世的原因所以被人看轻,却不知是相公心有所属,而她,倒像是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付杳突然失笑令傅渝不悦的皱起眉头,灰白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愠色,欲要冲她发火却老远就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喊声。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傅小五挺着胖乎乎的身体,略是困难的迈过门槛,又圆又大的脑袋上两条短而黑的眉毛下两只眼睛眯成缝,见到傅渝便憨笑着点头招呼:“少爷。”又转而对付杳道:“三少奶奶。”


傅渝嗯了一声,整理好面部表情后便看见尉迟承颜正往门外去,想了想还是没有叫住她。


刚一坐下,傅小五便拿出一个精致木盒,傅渝打开一看立马又合上了。“什么意思?”


“这些是田地和店铺的租契。”


“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为何将这些拿与我看?”


傅小五始终笑着,颇为自豪的说道:“我正要说呢少爷,虽然你不常在老爷夫人身边,但他们二老对您的疼爱可是不亚于大小姐和二少爷的。”


“打住,说重点。”傅渝故作不耐烦催促,傅小五嘿嘿笑了几声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付杳道:“少爷您这不是娶亲了嘛,也该发展家业了不是?但由于青水县内咱家的产业已经交由大小姐和二少爷打理,所以也只是往邻县拨了铺子和田地供您使用,不过您不用担心,小的事先已经替你瞧过了,这当中除去黑土黄土各百亩之外,也就酒楼绣坊各一座,您身体未愈,也不敢太累着您。”


“说完了?”傅渝看上去兴致不高,她这前脚刚从鬼门关出来,这前脚就又要掉洞里了,若是她应下了这些东西,傅卿能消停?眼下只想尽快把人打发走。怎么她不在,身边人都爬墙了呢。


“说完了就走吧。”


“那这个……”傅小五指着木盒试问道。


“我无心经商,拿回去还与父亲。”


“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您得为少奶奶想想吧,得为以后小少爷小小姐想想吧?这可由不得你。”傅小五说着已经端起盒子递给了付杳,马上又回过头对傅渝说:“这是老爷吩咐的,少爷您瞪我也没用。”


在傅渝手中的茶杯即将飞向自己时,傅小五一改来时的状态,灵敏的跃出了屋子,茶杯砸在门柱上碎了个寂寞。


“少爷您先好好看看,过段时间我再带您去看看地方——”


傅渝忿忿地又坐回去,她不明白,或许她选择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付杳则是为傅小五的话失神,苦涩,奇怪的感觉,她回神,发现傅渝在看她,只是神色已经柔和不少,不似先前那般吓人。她壮着胆子开口:


“这个要怎么办?”——“我们谈谈。”


没有给付杳回应的机会,傅渝移步到书案前提笔勾字,很快宣纸上面就被墨迹点满。她并不知道付杳其实是认不得几个字的,所以付杳只能对着她所写的内容空发愣却无法表态,傅渝也只当她是在一时利益与长久利益间衡量,嘴角一扬:“不需要你急着给我答复,我知道这上面的条件较于你现在的身份所享有的的确是少了,不过做人得懂的知足,听小四说你家里是佃户,一年下来都不见得攒的起一两银子,更不要说五仟两,怎么样,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只要你签字,我立马可以让账房兑给你。”傅渝言外之意付杳竟然听明白了,她被羞辱了。


“相公指的是什么?”


“这上面不是写的清清楚楚,你又何必假装不懂。”


“妾身并未习过书,尚认不得多少字。”付杳自己没有察觉她说这话时是夹着哭腔,握着木盒的手已经颤颤巍巍,傅渝冷眼扫过,只在心里念一句:“惺惺作态。”


“原来是不识字,那我便明说了,你也知道娶你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相公喜欢尉迟姑娘吧……”


傅渝稍有点惊讶:“你看出来了啊。”又走到她的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你知道你占着这个位置有多碍眼吗?它本来就不属于你,你嫁给我不就是看上傅家是青水首富,其他的我们都心知肚明也无须详说,这一纸协议你尽管签了便是,反正对你百利是无一害。”


付杳怔怔地不说话,傅渝不知她听进去多少,补充道:“到时候分道扬镳我会说是我的问题,大卫民风开放,你若再嫁也不是什么难事,想你那情郎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这一回,付杳彻底被说懵了,为钱财,没错,她的确是因为想摆脱以前饱一顿没下顿衣不蔽体的生活,所以宁愿嫁给一个在传言中常年卧病不起的将死之人,丈夫死了她顶多做个寡妇,谁知老天爷竟可怜起她来,她那传言中的相公不但活泼乱跳的,还生得一副能与天人媲美的相貌,一眼就闯进了她的心房,想象中,她会在这座大宅子里相夫教子,生儿育女度过后半余生,怎么会是如现实被羞辱的寄颜无所,是怕她不签这神似和离书的协议竟要谎报说她在外有人!


傅渝显得很有耐心,她不怕付杳不签,换句话说她还成人之美促成了一桩美事,一般人感谢她都来不及。可是她错了,付杳真不是一般人。


“母亲在生我的时候过世了,村子里的人都认为我是不祥的存在,就应该在出生之后被活活烧死,但我的父亲不顾阻挠反对把我拉扯大,我四岁那年,父亲也走了,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克死的,可是我的叔叔没有放弃我,即便他最后也走了……”付杳突然开口说起往事,傅渝对她的过去没有兴趣,她早从傅小四那里了解过,所以她断然是不会同情。


“我便一直跟着婶婶还有堂兄生活,婶婶和村子里的人一样,都不喜欢我,我便总是什么都抢着做,让她知道我不会是一个负担。”付杳说着说着哽咽了会,傅渝顺势看向她的手掌心下一惊,关节粗糙肿胀,她鬼使神差的摊开付杳的手心,入眼尽是沟壑及白色的老茧,说这双手的主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妪未尝没有人信,事实却是它的主人也不过长她一岁罢了。


付杳抽回手藏入袖中,慌张的神色难以掩藏。傅渝缓过神暗自笑骂自己险些中了这人的圈套,都是博人同情的把戏。“怎么不继续说了?”


傅渝不论是眼色或是语气都意含讥讽,戳得付杳心里又是一痛,付杳理了理情绪,淡淡道:“我这样的人到哪都不会是讨喜的角色,指望着能摆脱以前开始新的生活是我痴心妄想了,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你不喜我,大可在一年之后休了我,我虽是未曾念过书,也知嫁为人妇要遵三从四德,你又何必屡次三番出言羞辱与我。”


“哼”傅渝闷哼一声,“羞辱你?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如今我在这和言善语的与你商谈而不是直接将你扫地出门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别不知好歹。”


“那付杳真是要谢谢三少爷了,只是我虽出身卑贱,但也绝不受平白无故的污蔑!”付杳也不再忍气吞声,为自己辩驳道。


“你说我冤枉你?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当铺,府上每月给你的月例又去哪了?今早在后院你见的人又是谁?怕不是你相好的吧!”


傅渝一口气说完,说的付杳一怔,继续道:“刚刚不是还理直气壮,被我道破了就没话讲了。”


傅渝突然一把抢过付杳手里的纸张,当着她的面撕碎:“我改变主意了,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不配得到任何东西,我会向父亲母亲说明,揭露你可怜兮兮的伪装。”


傅渝说完就要往外去,付杳心里担心的却是如果她真的被赶出傅家,那她不就无法救出兄长,方才后悔自己情绪失控。


“不是,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傅渝已经无心与她纠缠,付杳见傅渝不为所动,她跪下了。这在傅渝心里起了小小的波动。


“是我的兄长受了他人陷害欠下债务,对方要兄长在一个月内拿出百两银子,若是还不上就要将他交于官府,婶婶才会来拜托我,但我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我才……”付杳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默声哭泣,傅渝虽然脾性顽劣,心总归是善的,她迟疑的顿住了脚步,却不代表她相信付杳说的话。有了答案之后,负手不再停留。


傅渝走了,付杳像浑身散了架失去了力气,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


傅渝离开院落,没有去见傅绅张湄。第一,傅绅对她做的事她无法原谅,第二,对付杳说的话,不过是一种唬话的威胁,付杳强硬起来,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转而找来了傅小五要他去打探付杳所说的虚实,临近夜末,傅小五赶回来告诉她确有其事。


她纳闷的盯着自己院落的方向,不知怎么就有一种负罪感,是她误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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