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在顾萘那座宽敞豪华却又弥漫着孤寂冷清的别墅里,秦哀再次见到了顾萘。
她刚下班,身心疲惫,急切地想要沐浴以放松紧绷的神经,以至于直到顾萘打开了灯,她才察觉到身后悄然跟随的顾萘。顾萘一如既往地戴着兜帽,包裹住了面容,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皮质长条箱子,出现在门口,一如往常。
提到这个箱子,秦哀是好奇的。里面装的什么,乐器?顾萘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爱好。是其他什么吗?顾萘对此总是守口如瓶,不允许她过问。只知道,顾萘出门时,这个箱子总是被带在身边的。其余的时间,就锁在房间里,秦哀没有机会一探究竟。
她也许是真的累了,简单地与顾萘打过招呼后便匆匆上了二楼。没过多久,换上了一件白色冰丝吊带睡裙,过腰的长发尾尖还挂着水珠,湿漉漉的,滑落至她的锁骨处。她之所以这样着急,是她想到,顾萘一定还没吃饭。
她步入厨房,顾萘已经在那了。她的睡裙因头发上滴落的水珠而略显贴身,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曲线玲珑,引人遐想。顾萘的眼神在看到她时微微一暗,却迅速恢复平静,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事物。
秦哀好奇地凑近,从顾萘的背后探出头来,轻声问道:“顾萘,你做什么好吃的?”
顾萘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面条。”说着,突然停下了搅拌的动作,秦哀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一阵清凉。
关了火,她没有理会秦哀疑惑的眼神,翻出吹风机递给秦哀,声音低哑:“头发,吹干。”
秦哀接过吹风机,站在顾萘面前,轻柔地吹拂着湿漉漉的发丝。吹风机的嗡嗡声在宁静的厨房里回荡,带着一丝丝的暖意。她注意到顾萘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她,却又好像没有在看她,她索性就转过身去,将头发吹得更加彻底。
也是在这时,顾萘欺身靠近,夺走了她手中的吹风机,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秦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萘拉近了距离,抵在了厨房的料理台上。
顾萘的动作迅猛,秦哀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顾萘的吻堵住了嘴巴。
她的惊呼声在顾萘的唇舌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两人间缠绵悱恻的呼吸声。顾萘的吻热烈而霸道,要让她沉溺其中,无法喘息。
回过神来,她双臂交叉,轻松地环在顾萘的脖颈后,随即张开了牙关,向顾萘发出邀请。感受到她热情的回应,顾萘的吻才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两人的呼吸在厨房中交织,温度随着吻的深入而不断攀升。
顾萘的吻逐渐下移,沿着她纤细的颈项,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迷人的锁骨处打转,她的手也没闲着,轻轻一挑,睡衣的吊带顺着肩头滑落,那对傲人的双峰呼之欲出,双手把握不住。
“别在这里......”
在理智彻底被欲望吞噬掉之前,她从喉间挤出一声嘤咛,试图打断顾萘在大腿深处摩挲的动作。
紧接着,双脚离了地,双腿夹着顾萘的腰,顾萘托着她的臀部将她压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灯...”灯光的颜色还没有调换,她想提醒。
但顾萘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这一次,她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急切,是因为上次没能继续到底的缘故吗?她竟会遗落掉这个细节。
顾萘的唇瓣始终未曾离开她,她一手在桌面上急切地摸索着遥控器,却不慎碰倒了桌边的杯子。杯子里的水瞬间倾泻而出,沿着桌壁缓缓流下,打湿了地毯,留下了一片湿润的痕迹。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成功地让顾萘撑起了身子,唇上的触碰瞬间消失,秦哀不满地扬起下巴,她幽怨地睁开了双眼,怎么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
“下次吧。”
秦哀果然听到了顾萘的这句话,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情,缓缓坐起身来,而顾萘则已经自顾自地开始擦拭起了水渍,秦哀的存在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哎呀!”
她拿起一个靠枕,捂住了脸,重重躺回了沙发上。谁让顾萘不仅是个性格冷淡的人,还是个洁癖患者呢。
***
第二天上午,顾萘出人意料地没有外出,而是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手机屏幕,眼圈微微泛着青色,显得疲惫而沉思。秦哀见状,体贴地为她冲泡了一杯香浓的咖啡,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顾萘轻声说道,随后轻抿一口咖啡,苦涩与香醇交织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她抬起头,对秦哀说:“今天如果方便的话,去一趟超市吧。”说着,她递过来一张卡,然后起身匆匆上了二楼。不一会儿,顾萘换上一身新装,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秦哀早已对她雷厉风行的作风习以为常,如往常一样,看着时钟走向指定的时间,家政公司如约上门,秦哀仔细交代了清洁要求后,便上楼换了身轻便的衣物,准备去超市为冰箱补充些日常所需。
她的房间正对着顾萘的卧室,今天有些特别的是,顾萘出门时房门并未完全关紧。秦哀站在门前,手握门把手,心中犹豫不决。进去,还是关上?这五年来,她从未踏足过顾萘的房间。即便这座房子里,她们在每个角落忘情的相互取得身体上的安慰,但顾萘的房间是个例外。
一是因为顾萘的个人习惯,二是因为每次顾萘离家时都会将房门锁上,使得她从未有机会窥探其中的内容。
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但在对顾萘多年的喜欢和想要更了解她的冲动驱使下,她终究还是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扇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入房间,秦哀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她环顾四周。房间布置得十分简洁,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床铺整洁得一丝不苟,就像从来没有人在上面躺过一般,椅子上则摆放着那个黑色皮质长条箱。
忘记带走了吗?秦哀心中暗自思忖。她走到箱子前,鬼迷心窍的有了想法。
打开看看,不,顾萘会不高兴。
打开看看,可以了解顾萘更多。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终究未能抵挡住诱惑,轻轻地拉开了箱盖。箱子里整齐地陈列着一些陌生的零件,它们各自被精准地安放在对应的凹槽里。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想要拿起其中一个零件仔细观察,然而家政在楼下的询问声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逾越,心中涌起一丝惶恐。她不敢再在房间里多做停留,匆忙地合上了箱盖,带上了房门。
“对,二楼的房间不用打扫。”
再次同家政确认过,她才骑上她的小电驴赶往超市,买完东西,她顺路拐进了一条小巷,到了一个废弃工厂里面。
将买好的罐头摆放在地上,不一会儿,几只嗅觉敏锐的野猫便闻香而来,围着她的脚边撒娇。她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它们,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打破了这片宁静——“东西都带来了吗?”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躲在角落里,目睹了这场看似并不普通的交易。出于自保的本能,她想要快速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刚才还围在她脚边撒娇的小猫们此刻也似乎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但它们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惬意地发出喵喵的叫声。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想要让小猫们保持安静,但她的脚步却因为内心的慌张而踢到了一个空罐头罐子。这一声响动立刻引起了对方的警觉——“什么人!”
她撒腿就跑,小电驴又偏偏出了故障,眼看着两个男人就要追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小电驴重新启动了,她把码率开到最大,躲过了追捕。
***
真是惊险万分,幸好回到家时家政已经完成了工作并离开了。她快步走进厨房,倒了一大杯凉水,一口气喝下去,心中的紧张情绪却依然难以平复。
万一真的被抓到了,她的小命岂不是要堪忧?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电视上的某些情节,让她不禁感到一阵阵后怕。为了安全起见,她决定最近还是请几天假,尽量少出门为妙。
傍晚时分,顾萘回来了,没有同她打招呼,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很快没有了动静。
她过去查看,发现是睡着了,正要给她盖上毯子,顾萘的眼睛突然睁开,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你吓死我了。”她惊呼道。
顾萘随即松开了手,然而秦哀的手腕处却已留下一片醒目的红痕。她不禁低声嘀咕,顾萘看着瘦弱,力气却出奇地大。
“抱歉。”
如果秦哀能够仔细观察她的眼睛,她就会发现,刚才她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
秦哀揉着手腕,没好气地抱怨道:“你这是什么毛病,睡个觉都能差点把我手捏断。”
顾萘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坐起身,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哀。
秦哀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吃晚饭了吗?”
顾萘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没有。”
“那你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秦哀是私人定制西餐厅的厨师,厨艺有一手。
不一会儿,餐桌上就端放着两盘色香味诱人的牛排。牛排表面煎得恰到好处,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旁边还搭配着一些新鲜的蔬菜和一份清爽的沙拉。
秦哀手持一瓶红酒,她垫着脚尖在柜橱里翻找着开瓶器。见状,顾萘轻轻地拉开了下面的抽屉,将开瓶器递到了秦哀的手中。
填饱了肚子,她们开始漫不经心的品着杯中的红酒,秦哀好似已经醉了,情绪高涨,显得格外兴奋。
“顾萘,你知道吗?我今天进你房间了。”秦哀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的声音略带颤抖,显然已经被酒精激发了更多的勇气。
顾萘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秦哀那略带兴奋的脸庞,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诶?你不生气?”
秦哀似乎有些惊讶于顾萘的平静反应,她眨了眨眼睛,试图从顾萘的脸上找到一丝怒意或不满,但却一无所获。
顾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倒满了酒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她的声音平静而深沉:“我为什么要生气?”
秦哀愣住了,她没想到顾萘会如此回答。她本以为,即使顾萘不说出口,至少也会有些不悦或不满,但此刻看来,顾萘似乎真的并不在意她进入了她的房间。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我……我打开了你的箱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顾萘微微一顿,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放下酒杯,深深地看了秦哀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她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是什么?”由于醉意上头,秦哀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地贴靠在顾萘的怀里。她歪着脑袋,被酒液润湿的唇瓣轻轻张合,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
“是枪。”
“枪?为什么你会有枪?”
“工作需要。”
“什么工作需要用到枪啊?”
“杀人。”
“你为什么要杀人?”
“来钱快。”
秦哀觉得今天的顾萘不太一样,出奇的耐心,当她被顾萘放在自己松软的床上的时候,她痴痴的笑了。
“你骗人,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顾萘没再回答,而是悄然将房间内的灯光调至暗红色调,随后轻轻缠上了那双散发着醉人酒气的红唇。
一次又一次,她的求饶声在夜色中显得如此无力,顾萘并未因此停手,她贪婪地索取着,直到她疲惫至极,昏睡过去才终于收敛了动作。
顾萘披上外衣,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缭绕间,她目光凝重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组织老大发给她的下一个目标对象的照片。
她犹豫了,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