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的草坪,天地间给予孩童最舒适的大床,让玩了个够的小孩子有点昏昏欲睡。
“小心着凉。”
一条毯子轻轻的搭在了小塞勒斯的肚子上。莱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瑟拉斯的眼睛变了变,成了眯眯眼,很快又换了,变成了平常的眼神。
“嗯……”
塞勒斯的精神被梦牵的走的好远好远,只是觉得身上慢慢的变暖,很舒适的动了动,眼睛没能睁开。
莱西笑了,年轻的人让她永无止境的生命变得更年轻,她像一块正在解冻的冰,叮铃叮铃,化作一汪温暖的水,一点一点的划过那个地上熟睡的少女。
“她睡着了,塞勒斯,等她醒来之后,记得带她回家。”
莱西能相当自然的把地上那个睡姿已经有点夸张样子的小姑娘认成自己的,家人。她没有再多说,只是张开了翅膀,安静的回家。
她嘴角那点点笑意收不住。
莱西走之后,瑟拉斯也躺在地上用藤蔓轻轻的包裹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轻声的说。:“你会是所有人的小太阳,我早就知道。”她的记忆翻滚了一下,几个画面浮现,很快又收回进了她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故事的脑袋里。
塞勒斯并没有睡很久,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的时候,瑟拉斯还保持着躺在她旁边的姿势。
“我睡了多久啦。”
刚刚睡醒,她声音有一点点哑。
作为第一惯孩子家长的瑟拉斯,第一时间递过去一杯水。迷迷糊糊的塞勒斯接过水,喝了一点点。
塞拉斯享受的感受余下的阳光,闭上眼睛唤醒自己,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想起了刚刚梦里梦到的东西。
“你很好,瑟拉斯姐姐。”
瑟拉斯哼哼了几声。她就知道这个小东西一定做了个相当好的美梦,这美梦一定又教会了她如何说话,如何说让大家满意的话。
“莱西小姐来了么?我刚刚梦到她啦,她漂亮又温柔,就是不太爱说话。说起这个,克劳迪娅小姐,她好凶,可她又给我做很多好吃的,总之大家都很好。”
人类的世界由虚伪和谎言支撑,就算有真话也是会伤人的玻璃。而孩童天真的话是真实的白色羽毛,在这样交织的如蛛网的世界里,无害到让人怜惜。
“你就算夸我,也不会得到糖吃。”
莱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站在两人旁边笑了笑,她洁白的长发盘在脑后,一身洁白的素裙衬的她像教堂壁画上的神明一样美丽,或者说,教堂壁画上的神明更像是照着她来画作的。
美好的画面被一声哀嚎打破。
小塞勒斯突然开始捂着小腿翻滚,脸上露出嫉妒痛苦的表情,这可吓坏了莱西。
“怎么了?被蚊虫叮咬了?”
瑟拉斯这个最宠爱孩子的家长却偏偏像个没事人一样,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把目光转向依旧震惊的莱西,莱西在小塞勒斯旁边蹲下了身子。小塞勒斯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猛的扑在她的怀里哭个不停,眼泪滴滴答答的,浸湿了莱西的衣裳。
“莱西小姐,我的小腿好痛,好痛。”莱西轻轻抚摸着小塞勒斯表示安慰。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书上介绍人类似乎在十几岁时会有一种名为生长痛的病,不会伤及生命,并且在这会长高。”瑟拉斯慢悠悠的把脑子里的知识吐了出来。
“也就是说,小太阳要长高啦。”
莱西想了想,小塞勒斯的年纪也确实到了这种时期吧,她的生命漫长,所以不能明白人类的十几岁相对于她的年龄来说应该换算成多少岁,只是看着痛苦的塞勒斯心里抽抽的疼。用手轻轻的为她按摩。
瑟拉斯青色的藤蔓缠在了一起,像个球一样,怎么也打不开,胸前的红花红的不行。
很快,一阵的抽痛经过后,塞勒斯也哭的累了,干脆就那样瘫在莱西的怀里。她有点尴尬,所以更不敢去看莱西的脸。
“我们可能得再多补几条鱼,我看小塞勒斯需要多喝点鱼汤来补一补。”她听见了瑟拉斯的声音,一想到还要麻烦大家,她就不自觉的抱的更紧,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的穿透皮肤的阻隔,锤击防线,传进莱西的身体,让莱西的喉咙干渴,牙齿痒痛。
“谢谢你,莱西小姐。”
小塞勒斯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大家对她都很好,她不能忘记,以后必须要报答,现在的她,能给予的,大概之后瑟拉斯说能表达喜爱的亲吻了(但似乎她理解错了瑟拉斯的意思),她仰起头亲吻莱西的脖颈,轻轻又温柔的吻落在莱西身上,那一刻,莱西整个人都定住了。她的吸血欲望达到了空前的高涨,她恨不得把面前的小姑娘撕开吃掉,她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所以她不动声色轻轻的推开了小塞勒斯。
塞勒斯茫然的看着突然离开的莱西,她不明所以,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像个顶无辜的小朋友,看着莱西突然的远去,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腿。
“塞勒斯,瑟拉斯会带你回去。我和克劳迪亚去检查一下海边的网,别担心。”莱西努力的稳定情绪,好看的紫罗兰颜色的眼睛有一点粉红,这很不妙,必须快点拉开距离。
“瑟拉斯现在立刻把塞勒斯送回家里,让她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你听到了吗?”莱西的语速变得很快,声音中失去了往日的温柔与稳重。嘱咐完后她立刻带着克劳迪亚去南岸,就连克劳迪亚都未经历过这种情况。空中翅膀扇的一点规律也没有的莱西,飞的歪歪扭扭的,既不优雅也不稳重,她像着急赶去剧场的富人。多亏是蝠翼,要不然会掉下来无数的羽毛。
还没等到达南岸,莱西身体中藏匿了许久的吸血欲望就达到了顶峰,她等不及了。
回身。迪亚被她一把拉进怀里,半空中失力之后的不安,被不能被忽视的力量感,压迫感,带着让人未知的兴奋取代了,那双好看的紫罗兰色的眼睛变成了成熟的葡萄般的紫红色。从莱西的双眼中能看见名为渴求的东西,那是种族里深深埋藏的原始的欲望,能让人恐惧,也能让人沉沦。
莱西一把抓住克劳迪亚的胳膊。就在空中,她在半空中第二次体验了她漫长生命中直接用牙齿刺破皮肤而饮血的经验,尖锐的血牙,被久违的正确使用,温热的肌肤,与冰凉的舌尖贴合,贪婪的将克劳迪亚的血液吞之入腹。
这是克劳迪亚在梦中才能看见的事情,她一向优雅稳重,无欲无求的主人。像她被认作血仆那样,要把她的肌肤下的生命,把她自己融入到她的生命之中。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克劳迪亚既不痛苦也不难受,她因为被需要而兴奋。
温柔的血液流进身体留下一种因为需求被满足之后绝对的充实感,失了智的莱西是个能摄取人灵魂的女巫。克劳迪娅用一只手抚摸着莱西的后脑,柔顺的秀发从指尖划过,触感很好。
终于,莱西眼中的红色缓慢的退去,她拔出了自己的血牙,这一行为立刻就导致了克劳迪亚的浑身颤抖,有点因为失血过多而眼前发黑的克劳迪亚,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克劳迪亚辛苦你了。”
只有克劳迪亚自己心里清楚,渴求这两个字与莱西就是对立面,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孩,莱西甚至到死都不会这么失智。她想过,她这个不知道欲望怎么写的主人,这一辈子都不一定会有自己的伴侣,漂泊在过岛的她不会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如果不出意外,克劳迪亚将会是莱西这漫长生命里距离最近的人。
克劳迪亚满足于此。但塞勒斯的出现突然将这个距离推的很远,人类一定会长大,会更诱人。莱西会更难克制,这一次拥抱与哭泣能让她咬自己的手臂。而下一次呢?莱西服从于命运,她不会拒绝主动的,命运使然,真挚的身体的触碰,那么如果有一天真的塞勒斯成为了她的血仆,乃至于成为了她的恋人,这样最终的受害者不就是长久以来暗恋主人的自己嘛,克劳迪亚笑了。
但她仍旧相信长久的陪伴能抵得过一切,迟早有一天,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她相信在漫长的放逐结束后,她的无欲望的主人会有好奇的一天,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她坚信自己会是第一位人选……
尽管这是她的幻想,抛弃了意外的幻想。
克劳迪亚想的很远很远。
淡灰色的眸子因思考而变得很深。莱西放开了她的手才叫她回神。
“回家吧,待在太久在外面总归不好。”莱西瘦弱的白色蝠翼因为血液的补充而闪闪发亮,如同绸缎一样漂亮。
回到家中,塞勒斯正坐在餐厅喝着果汁。瑟拉斯不能用火,所以无法做什么好吃的东西给小塞勒斯吃。现在克拉迪亚与莱西回来了,她高兴的递上去两杯果汁。
“我亲爱的主人,小塞勒斯的肚子饿了,我们也该开饭了,是不是?克劳迪亚为什么不烤条鱼呢?不对,做碗鱼肉汤。”
她用藤蔓去抚摸发现了莱西回来之后因为害怕而深深埋头喝果汁的塞勒斯。
莱西也不知道暂时应该怎么面对她,她需要一点点时间用她的命运理论笑话今天发生的一切。
“克劳迪亚,去做晚饭吧,我就不吃了。”说完莱西转身向书房走去,留下一个背影。
小塞勒斯,可怜宝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莱西的背。注视着那个身影慢慢的变小。
心不在焉的塞勒斯很快吃完了晚饭,在客厅里休息了一小会,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洗完了澡,头发依旧有点湿,但她却不想弄干。
瑟拉斯正想从房间里出去,却被拉住了藤蔓,她惊喜的问道:“我亲爱的小公主,怎么了吗?是洗完澡后想来一杯果汁吗?”
塞勒斯犹豫了一下,眼神躲避,然后坚定了决心。
“瑟拉斯姐姐,如果惹别人生气了,是不是别人会不理你?”
瑟拉斯点了点头。
“嗯……不出意外的话,她还会躲着你。”
塞勒斯的心脏噗噗噗的跳个不停,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惹莱西生气了。
“我是不是得去道歉。”
“当然了,小公主,你需要真诚的道歉,最好趁着只有你们两个的时候。”瑟拉斯脑子里的知识足够让她成为人生导师。
塞勒斯来的这段时间,莱西总是在洗完澡之后过来看望她,今天却很反常的没有,这让小朋友更烦心了。
“请给我两杯果汁……哦,对了,莱西小姐晚上都在哪里?”
瑟拉斯变出两杯果汁。
“大概在书房看书,主人一般都在那里。你有什么事情找她吗?”
塞勒斯赶紧打住,她可不想让瑟拉斯发现这件事,虽然她早就暴露了。
“不也不是。晚安,晚安。我要睡觉啦!”说着,塞勒斯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透过一点点小缝看着瑟拉丝。
“嗯,是的,晚安,小太阳。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门卡的响了一声,看来瑟拉斯出去了。
房间里静了一会之后,塞勒斯的脑袋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转个不停。她在反复的找寻被讨厌的原因之后,她觉得是因为自己突然抱她的行为,还把她裙子弄脏,这件事导致莱西被讨厌。要不然莱西为什么会逃走呢?瑟拉斯说犯了错就要道歉,所以她现在很有必要去。向一直都很喜欢莱西小姐道歉,可是莱西会不会接受?她的脑袋里有无数个小问号,但比起脑袋里无数个可能,行动才能验证到底是哪种可能成立,她手里拿着两杯果汁,不是很灵活的用胳膊,轻轻的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