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历387年11月23日，刚经历过末日大战的世界现已满身疮痍。

死者无数，毕竟整个星球都被莱薇斩为了五段。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全世界都开始绝望的时刻，小圣女町·克拉耶丝突然觉醒了新神之力。

并在其愈合的天赋下，分裂的世界开始朝一处聚合，断痕被无数条生命之光死死缚牢。

火山停止了喷发，大地停止了震颤，海水停止了涌动。

所谓神迹，不外乎如此。

世界的进化平等地馈赠到了每一个人。

几乎小圣女登神的瞬间，所有光明教信徒都感受到了股源于灵魂的进化。

那已不是魂灵超然可形容的了。

硬要去描述的话，就好像自己也化身为神明了一样。

什么魔王、勇者，那些以前畏惧的存在，在小圣女赐予的神力面前，简直渺小的可怕。

一夜之间，人之国众全变为了堪比准神的怪物。

看在外族眼中，未免就有些恐怖了。

虽然由于白银跟皇敏整出的病毒，众人也觉醒了异端之力。

但跟人之国相比，还是太不起眼了。

战争以一种滑稽的方式突然结束。

森之国与海之国不待小圣女宣战，便主动跪倒在了王城面前。

整个莉莉丝大陆，仍在负隅抵抗的，就只剩鬼族一国了。

拒降并非不怕，毕竟所有人都清楚，人之国现在就算来个婴儿，都有将他们灭国的实力。

但国灭了，又如何呢？

现任的小圣女是个极其伪善之人。

她对外族寻求的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武力征服，而是精神的归化。

所以怕或不怕，降与不降，结局都是一样的。

所有国家、氏族都会被统一为单个的群体。

一族之名既然注定消亡，那么不妨让它死的壮烈些吧。

抱着如是想法，各大族的宗室纷纷于京都集合，打算与国同生共死。

结果大军压境之时，敌方突然停下来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从末世之战后便沉睡于天外的太岁之蛇突然睁开双眼。

赤红的眼球宛如两轮新生的烈日高悬于碧空。

张口吐信的刹那，众人只觉得整个苍穹都在颤动。

蛇只是慵懒地扭了扭身子，整颗星球当即便被缠绕在其躯体内。

虽有光之结界的保护，但那股遮天蔽日的压迫感仍是极为骇人。

闪烁红光的血眸不住在大陆地表上滑动。

视线越发收缩，终于在鬼之国内，某个衣装破烂不起眼的路人身上停住。

而察觉到被找出，路人也懒得装了。

于是褪去兜帽，露出其标志性的黑色长发，以及鹰一般的紫眸。

“真是的，还没两天就暴露了吗。”

随后伸出左手，万里之外，被封印在人之国王殿墙上的黑色长刃突然发出“嗡嗡”响动。

四周卫兵刚想上前查看，却被小圣女示意停住。

等到剑鸣声越发刺耳，最后嘈杂如群鸟嘶鸣之时，封印终被解脱。

名刀夜之刃，顷刻化作闪电，如烟般向主人方位飞去。

接手的刹那，黑色的雾气宛如破碎的火焰假面，于少女左眼眸内燃起。

宇宙之蛇，刚好同时向下发动攻击。

真是动了才叫人意识到此物之巨。

它只是一张口，便轻松盖住了所有大陆可见的日光。

随便一滴毒涎，落在地上都如湖泊般庞大。

光的结界破碎在其满口的瘴气之中。

血腥的巨咬以吞天之势向世人逼近。

放任不管的话，只此一口，便可啃去地表的半数。

所以不管圣女还是莱薇，都不会让其如愿的。

黑衣的少女只轻笑一声，当即握住剑柄，随后解放起身上的限制。

紫色的波纹如同飘带一般从她身上剥离。

霎时间，灭世的魔力再度于地面浮现。

“喰月。”

黑色月牙如行星环般从赤道处升起，直向堕天的巨口飞去。

碰撞的刹那，蛇立马被切为了二半。

危机光速解除，快的就跟不存在一样。

或者对町来说，这本就是一场儿戏。

儿戏，却真勾出了某人位置。

王位上，小圣女对着座下的客人蔑然一笑。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办法？根本无一点新意可言。”

对此嘲讽，大殿的红毯上，九代目勇者米拉，也就是我们的金素雅女士，脸上不见分毫恼怒，只是平静回道。

“确实老套了些，但管用就行嘛。

我跟你一样，都被你父亲给摆了一道，想不到风龙的灵魂早被他藏进了你小情人的圣域内。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放任你们不管的。

如此她便不会走丢，我们也能省去一大堆麻烦。”

说完女人左手一挥，大气突然焕发出绿色的荧光，天空上四裂的蛇身开始浴血重生起来。

不死之蛇，果然不是这么好杀的。

莱薇于地上只微微一笑，随后黑雾如潮水般袭满鬼之国全境，最终染至海洋。

从佯攻的角度来说，确实已经拖得够久了。

就在蓄力即将完成之时，一只猫型使魔急忙从少女肩膀处钻出。

“少主，别做太过啦！您还记得老爷的安排吧！！”

“记得，但我没说会如他愿吧。”

说完此世的黑全浓缩入横斩之姿的夜之刃内，剑身上开始显露出虎的纹样。

一想到白银此时无语头痛的表情，少女的嘴角处便止不住笑意。

“让他跟他的计划都吃屎去吧，老娘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说完巨大的冲击波从全地表轰出，黑色的死意直接盖满大陆上空全境，随后于星外炸裂。

挥剑的刹那，一股释然感从少女心口处油然而生。

——市，你看见了吗？我送给你的礼物。

——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团聚了。

而故事会发展成这样，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大约半个月以前，人之国与灵之国发生了一场旷古绝今的大战。

此战中，约数千万人战死，甚至连星球都一度死在了新晋的女神手上。

幸运的是新女神有三个，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

落败的女神关入了人之国的英灵殿内，由胜利者亲自看守，针对鬼之国的侵略，不对，是解放这才放缓下来。

名义上是休养生息，但真实原因，圣女的亲信都心知肚明。

只见町刚进牢狱便卸去了莱薇身上的刑具，眼神中除了些许责备，余下的只有怜悯。

几欲发声，却三缄其口。

犹豫了半晌才对着墙边的囚徒说道。

“我知道你在怨我，但很多时候我们的行为是无法选择的。

如同当初你为泄愤而杀光王族一样。

现在的我也有许多不一定正确，但不得不去做的事。

我不敢奢求你的理解，但留在我身边，这不过分吧？

还记得上次分别时的约定吗？

大义与私情，看来赢的是我呢。

你也是时候遵守承诺，跪在我面前了。”

说完金色的环印从圣女手上浮出，光晕的边缘还刻着六芒星纹饰。

光明教会信仰的证明，但明显与普通信徒并非一类。

看着眼前这位愈发陌生的故人，衣衫褴褛长发凌乱的女囚突然眼眸亮起，露出会心一笑。

“喂，你不会以为这样就算赢了吧，町。

我确实是败了，但也是败在市的背叛之下。

没她倒戈，你真以为自己能胜过我吗？”

“但我还是胜了，这便是事实。”

面对爱人的抵赖，小圣女回的无比平静，心绪丝毫未受紊乱。

“诚然我的胜利是阿市、父亲、甚至那位暴君多方共助的结果，但这又有什么好可耻的？

我们的差别就在于此啊，莱薇。

你太过注重于自身了，所以才忽略了旁人的重要性。

殊不知个体的强大终究是有极限的。

唯有诉诸群体，进化才会永恒。”

“永恒么？”

听闻此话，女囚只感嗤然。

“那种靠出卖个体自由所换来的强大，越是永恒，依我看便越是可怕。

你是担不起里面的宿业的，町。

现在的你或许还有余力，但随时间流逝，人际繁化，终有一天里面的因果会累积到你想象不到的程度。

届时越是永恒的体系，越将酿出难以挽回的灾难。

你的后悔只是时间问题。

并且拖得越久，便悔的越深。”

“又在危言耸听了。”

圣女蹲坐在昔日的爱人身旁，轻抚着她的发微笑道。

“我当前清楚自己当前的渺小，但那也只局限于现在而已。

我的新能力你也见识过了，所有教众的进化都会同步反馈回我这信仰的母体里。

所以不管【业】怎样增加，都不可能超过我的承受范围。

他们变得极端，我自会变得比他们还要极端。

你的担心纯属多余。”

最为平淡的语气，讲的却是最为自残的话，对比下来，囚犯那边的眼神明显淡然了下来。

“果然还是这样，自顾自般殉道者的说辞，仿佛只要能压得住众人的劣根性，自己变什么样都无所谓。

殊不知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不希望你变啊。”

“会变得哦，或者说早已经变了。”

圣女倏地上前，贴心地抱住神情低落的女犯。

“或者说早从这轮转生开始，我的人生就注定充满了变数吧。

备份用的圣女，生来的目的便是满足旁人。

如果不是因为魂灵里面掺有杂质，我恐怕早就变成姐姐心中真正小圣女的样子了吧。

但庆幸此等缺陷，让我有了与你相遇的机会。

让我遇到了这世上唯一对我无任何需求，只希望我能保持本心之人。

我爱你哦，莱薇。

这并非表白，也不是宣誓。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未来怎样，这份根植于灵魂的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永远不会迷失自我。”

——所以未来的那个女神，才会疯了是吧。

明白自己对她的重要性后，被抱住的女犯人突然释怀一笑，随后也抱住了自己的爱人。

眼神里却越发坚持了离开的决心。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但更不会支持你。”

兜兜转转了一上午，终究还是绕回了原处，好在小圣女对此次会面本就不抱什么期望。

“有这句承诺就可以了，人总归是会变得，我们有的是时间。”

情侣的见面就此告一段落，再往后，就是父与女的再会了。

小圣女走后还没半分钟，一阵熟悉的有气无力的脚步声便从英灵殿外部传来。

无需抬头，莱薇便已猜到来客是谁。

于是嘴角上扬，对着空气讥讽道。

“你们就一定要这么玩吗？町前脚刚走，下一个立马无缝赶来。

真是生怕我猜不出你是来探口风的啊。”

“有些事不方便她开口嘛，毕竟你们俩以后可是要一起过日子的。”

白银的贤者双手填袖，笑眯眯地从过道的拐角处悠悠现身道。

“红脸跟白脸嘛，我懂。”

许久未见的熟人，那恶心的身姿，直教为人女的看得直蹙眉头。

“但我也没什么好跟你们说的吧？

好不容易完成神化，结果却输成那样。

现在的我与条败家之犬无异，完全丧失了反抗的余力。

还有什么是得劳烦您才能问出来的？”

自贬的话语，语气中却塞满了对白银的揶揄，贤者听罢直接遗憾地摇了摇头。

“35分，不能再多了。真想扮出山穷水尽的样子，好歹语气装的歇斯底里些啊。

我从以前就发现了，你实在没有骗人的天赋。”

“和你跟町比，确实是吧。”

囚犯抱起单膝，侧身躺在地上，眼神轻蔑地看向某人。

“但这次真没骗你，神化的底牌已出，我确实没后招了。”

“没后招，于是就埋伏了先手是吧。”

白银的语调骤降，连表情都变得阴暗起来。

“我的眼睛，还挺好用的对吧？

所以町与市的未来，你都看到多远了？”

——难缠的家伙。

莱薇于心中骂道，果然对这个人，她什么都瞒不住。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眼见对方充满怒气的目光，白银索性面对面席地坐下，继续叨念起来。

“不想说也不要紧，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以下全是我自个的猜测。

早在人之国与灵之国大战以前，你就已经通过【百合眼】看到了自己的败北对吧？

更有甚者，甚至连町与市的神化都在你的预期之内。

输不可怕，关键在于如何输的有价值。

所以大战当天，你特意支开小春、真弥等人，只留桃跟你两人对阵。

目的便是以自己为饵，为真正的胜手掩人耳目。

不得不说，灭世战场上，你表演得实在是太浮夸了。

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看得我差点笑岔气。

但好在效果还是好的，成功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你身上。

你如愿的战败，并成功被押送至王城境内。

町的能力确实比你强大，但女神（莉莉丝）那边，应该也给了你新的祝福吧。

我不觉得以町当前的实力，真能关得住你。

所以，你故意被抓进来的目的，能稍微透露点给我吗？

兴许我还能稍微帮下你哩。”

老奸巨猾的狐狸开门见山地坦白了他目前所知的一切，语气之诚恳，着实叫人心中一阵胆寒。

教科书式的用实话来骗人。

果然比起撒谎，自己差他实在是太远了。

少女的眼神稍显严肃了起来。

“你说的这些，町都知道吗？知道还特意把我关在这里？”

“不然呢。”

男人耸耸肩，没好气地笑道。

“当时或许没能察觉，但冷静下来以后，事情便一目了然了，不然刚刚她为啥要强调爱你。

但爱，也是有底线的。

至少对她而言，有的事即便是你也触碰不得，所以才轮我探口风来了。

说出你的计划吧，让我看看是否在她红线范围之内。

不然放任小春她们肆意行动，早晚会发生让你后悔莫及的事的。”

威胁的话语似直触逆鳞般挑动着少女的神经，面对这位有再造之恩的养父，莱薇的表情首次变得凶恶。

“回去告诉町吧，她要敢碰小春她们一根毫毛，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真是‘分量感’十足的威胁呢。”

白银在对面直接给听笑了。

“如此强调她们的重要性，结果可能适得其反哦。

还记得先前被你出卖的那位影世界的间谍吧？

只因和你睡过一晚，就被町脱骨洗髓，改造成‘全新’的人了。

难以想象春如果被抓住，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说完弯下了头，试图近距离观察莱薇的表情。

但见少女面部狰狞，瞳孔放大，呼吸微促，一副愤怒加恐慌模样，悬着的心这才下了。

——89分。这回就演的不错，骗过町反正是没问题了。

秘密的话语通过“制约与誓约”的联系直达契约者内心。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收到讯息之时，莱薇心跳都乱了一下。

好在只是一下，尚未达到会让人起疑的程度。

但白银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其实还是挺明确的。

确认到自己这位女儿已经准备万全之后，白银的贤者索性也放弃试探了。

“算了，我就尽量帮你劝劝町吧。毕竟一家人，实在没必要搞的太难看。

但有一点你必须清楚，此事因你而起，因此只有你才能使之终结。

还记得上次分开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既然已跳出棋盘，成为执棋者，就需要自己为整个棋局负责。

我的忠告只有一句。

切莫让自己的棋子，牺牲在些无意义的废手里了。”

说完拍了拍女儿肩膀，摆摆头离去，脸上尽是对某人冥顽不灵的遗憾。

而莱薇这边，此时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

——他刚刚那番话，是在双关吗？

明面上告诫自己得识时务归顺于町以免同伴伤亡，实则却是在暗示自己的计划纯属废手？

更重要是的，上次分开，棋子与棋手的争论实则都是次要的。

他真正想提醒的，其实是后面的那句。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优先级的。

这个老不死的，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啊。

而走前拍自己肩膀的那一下，乍一看无任何魔力互动，实则却激活了许久以前就埋在自己体内的隐藏机制。

天赋技，【智者的谦逊】，术者可通过100技能点的代价，赎回自己曾遗忘过的天赋。

——遗忘的天赋，我有忘掉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关键字，还是【上次分开】。

上次分开，除了讲过一堆废话，他还做了什么？

唯一的答案，就是那只继承了他记忆人格、屁话超多的【猫】了。

而在数百页遗忘的天赋栏中，莱薇果然发现了已被天赋化的，某只使魔的所在。

——那个混蛋，算计的可真够深啊。

对于自己那位自称的老父亲，莱薇再一次从心底里感觉出奇的可怕。

同时也可靠的出奇。

牢狱外，看着白银慢悠悠走近的身影，另一位女儿也有同样的感想。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总觉得你走以后，她反而变得紧张了。”

“里面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才对，何必多此一问。”

对于小圣女的质疑，人之国的贤者平静地答道。

“至于其中的暗话，我解释了你也听不明白，毕竟不同人都有自己习惯的思维定式。

我想说的，跟她理解的，可能都不是一个意思。

人与人之间，矛盾不可调和之处就在与此。”

“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如此，但在我的‘一’面前，全人类的想法都是共通的。”

察觉到对方无意向自己认真解释后，圣女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换了个话题道。

“老实讲，我其实根本不在乎她在想些什么，毕竟与全灵长类的意志相比，她的思维与情感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我也是在真正担起救世的责任后才察觉到细微之重。

这片土地上所有努力生存的个体，给所谓的大人物们太多表演的机会了。

什么解放宿命，追求自由。

殊不知我们的自由，正是他们的恶梦。

这片土地已经承载过多的杀孽，崩溃是迟早的事。

我的拯救，正是从它崩溃后开始。

某种意义上，莱薇的所作所为还加速了其中崩溃的过程。

但凡事都该有度，我请你劝她，就是希望她能明白这点。

现在停下，与我联手，过往的一切就都还有扭转的余地。

不然等到影世界的人找齐所有理之键，局势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你也不想让市一个人背负所有对吧？”

提及自己的第三位女儿，年近不惑的老父亲这才稍微提起点精神来。

不过从他口中，依旧听不到一句实话。

“市背不起来的，即使吞掉了世界树，她也没能力背负起一切。

未来的她会找金素雅过来便是证明。

不过你说的也不错，不管莱薇想做什么，总归都还是局限在个体的意愿内。

就算她把全世界都消灭了，也还有补救的方法。

对于你的救世计划而言，真正的危险另有其人。”

“明白就好。同意您与莱薇接触，与其说是为了说服她，实则更是在考验您。”

犹豫再三，圣女终是坦白了心中所想。

“说实在的，暴君的天赋如此强大，我心里都一点不带怕的。

唯独您，我怎样都不想为敌。

但世事的发展总是超脱个人的意志，很多事情不是不想它就不发生的。

我从市那里见过最初的未来，终末时的场景了。

正是当时您的选择，酿就了现在所有的悲剧。

理性告诉我说，想要救世，您是首个需被抹除的目标。

但感性却告诫我，如果杀了你，我肯定会后悔的。

未来的我为了复活你，甚至不惜叫来了金素雅那种怪物。

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吧，什么必须要你存在，才可以解决之物。

矛盾就此产生，并且于我心中形成了道挥之不去阴影。

父亲啊，并非我不愿意信你，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可疑了。

可疑到甚至让我觉得，您才是对我救世计划，最危险的那个。

当然，莫须有的怀疑，还不会让我限制您的活动。

但是如果叫我发现任何背叛行为，您清楚下场会是什么样吧。”

“威胁么，明知道没必要，但还是做了，看来你确实很不想我站莱薇那边啊。”

听懂女儿的潜台词后，男人立马换了副释然的表情，随后背身直向白色大道尽头处走去。

“放心吧，我谁都不会帮的。

我的本性你还不了解么？

莱薇对我来说确实比你们重要，但所谓的重要，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你们三个，谁死了对我来讲都可以接受。

我唯一在意的，只在于死亡的过程精不精彩而已。

说危险，确实也挺危险的，毕竟罕有人渣能无原则到我这种地步。

但再无原则，我也就只是个旁观者罢了。

为敌与否，从来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故事的主导权，一直都在你们自己手里。”

撇清责任的发言，好像只要最终拍板的不是他，后果就与他无关了一样。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圣女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是何等的无力。

但消极的情感的转瞬即逝，因为自己已经没后路可走了。

黄金之龙于空中尽情地飞舞着，光芒之下，照耀的全是离了她便生存不下去的人们。

梅（暗精灵的萝莉）与莎莉亚（拥有海神基因的人鱼）早在英灵殿入口等候良久，只为第一时间迎接赐予自己二次生命的新主。

成为太阳的感觉，实在是太充实了。

她只是一伸手，光芒瞬间便在整片天空闪耀，魔力的探索轻松覆盖莉莉丝全境。

打从将整个星球都收为自己的信徒后，这个世界对小圣女而言，已无任何私密可言了。

所以半秒不到，便锁定到了小春等人现如今的方位。

而后挥一挥手指，光即如汹涌的利刃，瞬间淹没罪人们千挑万选的藏身之地。

远在千里之外，死亡却只是一瞬。

所谓神罚，便是如此枯燥。

察觉到对方的气息消失以后，假死的流程就算是走完了。

莱薇啊，只会耍这些小聪明，可是赢不了我的哦。

我还能容许你最后忤逆我一次。

下一次，我可不会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