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的一点思路都没有，就想办法整个直线方程再去联立，列出韦达定理的式子，这小题你总归有分。但你千万别答题卡空白连个解都懒得写啊。”

数学老师在发表他对考试技巧的真知灼见，我一耳进另一耳出，沉迷在手头的题目中。

昨天的激动剩下丝许，可当我在班上注意到她时，我顿时理解了死灰复燃的现实意义。

怎么办啊，连做题目都会往那方面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咦，草稿纸上的这串算式是哪一步的来着？

无言扫视整张草稿纸上一塌糊涂的字，对自己乱打草稿能力更上一层楼感到无语。

我的草稿属于自由放浪不羁类型，即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美名其曰解放思想，实则懒得规划整张纸的布局。

看着纸上到处的空白，心中产生了愧疚之意。这些空白已经不适合再打草稿，只得放弃再另用新的一张。

突然想起某天在网上学的小技巧。

把新的纸张对折两次，将整面划分为四块，这样每次草稿范围都不超过所在矩形格子的边界，即使写得乱，也不会过于浪费纸张空间。正所谓懒人促进生活进步。你看，小小的一项改进是节约纸张的大进步。

“这道基础题你们必须拿分！”

突然的大声惊醒了沉闷的课堂，把我拉回了现实。

抬起头看了眼板书，又去埋头做题了。

太阳高照，上午过半。下课铃不具备把我从题海中拉出来的吸引力，继续写着十分熟悉的公式，套用熟悉的思路，偶尔出现的创新题作为活跃脑细胞的动力。

废了点劲解决了道不简单的题，放松脖子，深吸一口气，肩部往后拉动胸部挺起来，小幅度地做了类“扩胸运动”。

如果为生活的每个时间段都评个快乐指数的话，那么此时的快乐指数便是75。先说明清楚，我不是做题狂魔，更不会因为做题让自己快乐。

在评定快乐指数前，先讨论清楚到底何为“快乐”。这个问题是所有快乐问题的源头，只要能确定它，就能顺水推舟般解决延伸问题。科学且正确的定义我不知道，但对于我个人而言是件简单事。其中有三要素：自主的、不排斥的、有意多次的。

时间是我自己掌握的，习题虽然不喜欢但不讨厌，综合评价就是如上结果了。

她在干嘛呢？

我在干什么，偷窥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因为我在前排，所以想看到她的话要往身后转，暴露了话就尴尬了。

教室后门被某人敲出声，多数同学目光转向来源。

“同学们，下午的体育课的一千米八百米放到下周测，今天先测跳绳和引体向上仰卧起坐。”

听着体育委员的通知，同时也将部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她在干什么呢？

桌上放着熟知的复习教辅和笔记本，夹在手中的笔时不时的旋转在各指间。她正低头思考着，是遇到难题了吗。

不甘示弱，她在努力时我可不能松懈，我可是对她放下狠话的大boss呢。

得到她的画面后感到满足，收回浮躁心情，继续进行枯燥无聊的题目日常中。

……

下午的体测因为少了长跑，感觉轻松了不少，可仰卧起坐的后遗症让我的小腹获得了持续酸痛的debuff。

因为测的比较早，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这宝贵的时间当然要与学习度过了。

从抽屉中拿出熟悉的面孔，再拿出刚入职却久经沙场的笔。

“啊，要被掀起来看到了。”

“矫情。很快你就会适应的。”

“达咩哟，达咩达咩。”

“啊，你还是绝情啊。怎么翻的这么快。”

这是独属于我的自言自语。虽然傻但对调用积极性还是很有作用的。

中间没有波澜起伏的插曲，时间就这么过掉了。

班级人数慢慢增加，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我求求你别这么卷了，你不学习会die吗？”

前桌开始向我扯“家常话”了。

“我冒昧问下，您知道休息吧。”

“我又不是机器。”

“但我觉得你的行为很符合学习机器人的概念。你看，一切以学习为主，疯狂压榨时间海绵力求让它多吐出的时间。你整天还喜欢摆个苦瓜脸，就像机器人一样执行着已有的命令。虽然这么说可能老套且不中听，但是我还是建议劳逸结合。另外据说经常笑能美颜哦，笑笑总不是坏处。”

“感谢奶奶的教导，孩子知道了，这就出去透个气。”

“什么嘛，我看你还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打开靠向操场的门，走进班级的阳台。

夕阳西下，黄昏下的操场充满了青春校园气息。虽然学校没有开设社团，但保证每天的最后一节课自由活动，于是每天这个时间段的学校与紧张的教学时间段氛围截然不同，整个学校都在沉浸在惬意的活动中。

好想说话，又不想说话，我也不清楚我现在想说什么。

这种生活真是我想要的吗？为什么我的生活会是这样的？我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吗？

提出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我并没有强烈的目标，纵使高考对人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中学生活目前为止我是半混过来的。即间断性的奋发图强，思想上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并没有学业上的压力，家长对我几乎放养只要不触及原则性问题。

这就是摆烂吗。

思考人生到此为止。

班级同学寥寥无几，她就在其中。

一如既往，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但又没有下笔。不想打扰她，能远观就满足了。

回到座位，留意下时间，继续完成任务。

时间脉搏规律性跳动，滴答滴答的指针摆动声显得教室格外安静。

不知不觉，舒缓的陶笛声从广播音箱传出。

到点了，把书本收拾到背包中，环顾四周。又看到她那副埋头苦干的样子，心中有股莫名说不出的感觉。

人类的感情可真复杂啊。

……

生活就是如此平淡，但两点一线式的方式并不妨碍每天都能触发不同的剧情。所有的结果都是在潜移默化的必然。

那么，我该如何才能达成我喜欢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