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作者:未知说
更新时间:2024-07-14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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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渭州地界已是半个月后,又过几日,北戎的铁骑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至南朝边境。


城楼之上,赵汐紧锁着眉头,眺望着远方扬起的滚滚烟尘,铁骑的马蹄声越发逼近,震撼着大地。


再见昔日老熟人,她舒展开了紧锁的眉头,嘴角泛起一丝坚毅的笑意。这位老熟人并非他人,正是她的手下败将,北戎王子巴图穆枭。


“巴图穆枭?别来无恙!”


当年她与其交战,射瞎了对方的左眼,使得那场战役,南朝军队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大败北戎的军队。


如今,巴图穆枭再次领兵而来,自然不单是为了侵占南朝的疆土,还有另一个意图——复仇。


巴图穆枭望着城楼上的赵汐神色自若,这善意的问候却是叫他品出几分嘲讽的味道,他紧握着马鞭,回想起那一箭之仇,愤怒不甘斥满胸腔,他可不是来与其叙旧的,他带来的二十万大军正是为了踏平这南朝的疆土,洗刷昔日的耻辱。


他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高声回应:“赵汐,少说废话,今日我巴图穆枭率领的二十万铁骑,便是为了让你这南朝的女将知道,你们南朝有多么不堪一击,北戎的战士是如何的勇猛无敌!你现在讨饶,还来得及!”


赵汐听他的狂妄之语,不禁轻笑一声,她的目光从巴图穆枭的脸上扫过,落在远方那如同乌云压城般的北戎铁骑上。


她取过齐震天递过来的弓箭,拉弓搭弦,瞄准的正是巴图穆枭的位置。战鼓声起,箭矢脱而出,划破长空,直向巴图穆枭射去。


巴图穆枭似乎没有想到赵汐会如此果断地发起攻击,但同样的招式他不会再中第二次。


他本能地一侧身,但赵汐的目地并非要他性命,他只觉着头盔被一股力量猛击而起,一声脆响,只见自己的头盔已被箭矢钉在身后的旗帜之上,长发随风飘散,露出了那只瞎了的左眼,而箭矢的尾羽还在微微颤动。


巴图穆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愤怒地咆哮着,挥动手中的战刀,命令全军冲锋,大战一触即发。


***


开战的消息也一路传到了京都,本来今年多雨,各地犯了涝灾,朝廷已是焦头烂额,如今北戎真的来犯,更是雪上加霜。


皇帝在龙椅上焦急地敲打着御案,似乎在思索着应对之策,殿上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面露忧虑之色。


这时,一位老臣挺身而出,声音坚定:“陛下,我们南朝有赵汐将军在边境驻守,定能抵挡北戎的入侵,陛下只需稳住后方,确保粮草供应,同时安抚百姓,以稳定民心。”


皇帝刚想点头表示赞同,但一旁的丞相递过来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信老臣之言,皇帝便急忙忙的散了朝会。


御书房内,他急切的询问着丞相的意见,本以为是赵汐夸大其词,预判北戎的入侵,没想到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毫无头绪的他,只希望能从丞相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和对策,丝毫没有作为帝王的决断和勇气。


“陛下莫急,若不是赵汐挑衅那北戎王子在先,又何至于连商谈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开战?”丞相语气中满是责备之意,“不过,事已至此,还请陛下拟旨。”


“拟旨?拟什么旨?”皇帝疑惑,不解地看着丞相。


丞相靠近皇帝的耳边,皇帝的瞳孔渐渐收缩,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丞相低声说道:“陛下,我们需要召回赵汐将军,若她抗旨不遵,则就地正法,我们便可借此机会,以平息北戎的怒火——”


“大胆!”


他还未说完,皇帝已经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恢复了几分帝王的威严:“赵汐是我南朝的支柱,她守护边境多年,立下赫赫战功,岂可因你一人之言,便将其召回甚至处死?如此儿戏,寒了将士们的心,何人还愿为我南朝尽忠?”


当初不是你忌惮赵汐的声望和战功,将她调离京都,一再提防,现在清醒了?丞相心想,但也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脸色一白,要不说伴君如伴虎呢。


“陛下息怒,臣下只是为大局考虑。”丞相赶紧跪伏在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北戎王子与赵汐本就结下梁子,若是只牺牲一个赵汐便能平息北戎的怒火,换来和平,避免因为战事而带来的生灵涂炭,这难道不是值得的吗?”


皇帝默然片刻,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头部钻心的疼痛感袭来,他忍不住捂住了头,眉宇间浮现出痛苦之色。


“丞相、丞相,朕头疼!”


丞相见状,从袖间掏出一瓶丹药,递到皇帝面前,皇帝见了这丹药,如是饥渴之人见到了甘泉,急忙接过丹药,倒出一把服下,片刻后,头痛稍缓,皇帝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丞相,你这丹药好生神奇,竟能如此迅速地缓解朕的头痛,说来朕的头痛病越来越频繁了,没有你这丹药,朕恐怕都难以支撑下去了。”


丞相听后,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他微微低头,声音低沉:“陛下龙体为重,臣下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寻得良药。”


“若是这朝中多几个像你这样忠心的臣子,朕何愁天下不宁?”皇帝感慨道,语气中透露出对丞相的依赖和信任。


“今日之事先到这吧,你且退下,让朕好好想想。”


丞相不语,只是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然后缓缓退下。


丞相府深处,两道身影立于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交谈着。


“大人,这南朝皇帝如此依赖您,真是您的福气。”一个黑衣人对丞相低声说道。


丞相轻轻一笑,目光中却满是阴鸷之色,“福气?这不过是暂时的罢了。南朝的根基早已腐朽,皇帝又如此昏庸无能,这天下,迟早会落入我手中。”


黑衣人低头,赞同道:“只要我北戎大军一鼓作气,加上这后方有大人你在朝中操控,南朝必定如土崩瓦解,届时,你便是这南朝江山的主人。”


丞相微微颔首,眼珠闪烁着野心与贪婪的光芒,他淡淡地道:“此事不急,要除掉赵汐并不容易,你让王子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轻敌。”


黑衣人点点头,又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他递给丞相道:“大人,这药对头痛病有奇效,王子特地命我带来给你,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丞相接过盒子,他深知自己手中的丹药并非寻常之物,乃是北戎秘制的毒药,长期服用虽能暂时缓解皇帝的头痛,实则却会悄然侵蚀皇帝的体魄,使其日益衰弱,并查不出任何病因。他微微一笑,将盒子收入袖中,送别了黑衣人。


***


“这位大娘,前面是什么地方?”


华春勒停马匹,向一位正在田间劳作的大娘问道。大娘抬起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指向前方那片连绵起伏的山脉,说道:“那里是云岭山,翻过那座山,就是云溪村。小伙子,你要去那里吗?那可得小心些,雨水频繁,山路有些泥泞,很容易滑倒,马车也不好过嘞。”


华春点点头,感谢了大娘的提醒,然后继续驱马前行。


“华春,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吗?”


李云裳探出车窗,向华春询问道。华春回头看了李云裳一眼,回答道:“已经打听清楚了,前面有个云溪村,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但是山路应该不好走,你在里面看着我爹一点,免得颠簸伤了。”


“好~”


李云裳点头答应,随即坐回车内,小心翼翼地为华老汉在软垫上翻了个身。


关于她那“厚脸皮”的标签,她早已释然。毕竟,她终于还是如愿能跟华春他们一块踏上这段未知的旅程。


真要说起来,也不完全是因为她脸皮厚,好言道:真心就是必杀技。她一路跟来,华春他们腰包拮据,她慷慨解囊;华春外出寻药,她就默默守在华老汉身旁照顾着;华春的臀伤复发,她坚持着为其煎药、敷药,虽然时常被华春那冷漠的眼神和言语所伤,但她笑笑就过去了。


华春也好奇,李云裳是不是真的不知疲累,或许她有一些特殊爱好,有受虐倾向?


她还记得问出口时,李云裳面对她难得地出现了笑脸以外的表情——无语死了。


“我是想着,我在你身边烦着你,你就无暇顾及其他的烦心事了。”她说。


自此开始,华春没有过多的表示,却已是无声中接纳了李云裳的存在。


山路的确如那位大娘所说,泥泞不堪,马车行走起来十分艰难,以至于她们到达云溪村时,天都黑了。


“村子里没有客栈,我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人家愿意借宿一晚。”华春跳下车,牵着马匹系在一棵老槐树下,然后对车内的李云裳和华老汉说道。


“你们是从渭州来的?”村长很惊讶,战事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程度了吗,她们才会逃到这么偏远的村落来寻求庇护。


“如果你们觉得合适,就在我这安顿下吧。西边的小屋,曾是我儿子居住的地方,他参军去了,故此空置,你们可随意使用。”村长指向自己居所旁的一间小屋,虽然外观朴素,但内部却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不过,当今时局动荡,夜里或许会有些许不寻常的声响,还望你们能够有所准备,心中有数。”


华春点点头,感谢了村长的收留,然后将马车和马匹安顿好,领着李云裳和华老汉进了小屋。


安置好行囊,华春找到村长,村长却不愿意收取任何报酬,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都是同根同源,能帮就帮吧。只是这村里人口不多,生活清苦,希望你们清楚。”


华春拿着村长递过来的一盏油灯,内心感慨万分,回到屋里,坐在桌前,将荷包还给了李云裳。


“怎么了?”


李云裳见华春突然将荷包还给自己,不禁有些惊讶,她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问道:“是……是觉得不够吗?”


华春摇了摇头,反问道:“你有没有发现,村子里基本是些老人和小孩?”


李云裳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确实没有看到太多年轻人。”


“这是因为战事,”华春叹了口气,“村长也提到了,他的儿子参军去了。这村子虽然偏远,但战事一起,年轻力壮的男子大多被征召入伍,留下的多是老弱妇孺,战事不休,他们又该怎么办?”


李云裳默然,却不是因为华春为这个村子有感而发的忧虑,窗外漆黑的夜色,悬起了她挂念着某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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