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
“看书。”
她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身后，又绕着我的肩膀左右摇摆着，余光能瞄到她不断飞舞的头发。
“不行。”
“哎——”
但她的手还是明知故犯地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叹了口气，合上书本，趁她还没有贴的太近，转过身用书背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额头。
“好疼。”
“啊对对。”
她一点也没露出吃疼的样子，接着轻快地直起身，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径直离开了房间。
真是随心所欲的家伙。
过了不到十秒，她又盯着手机折了回来。
“明天出门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
“哦。”
又立刻走了出去，厨房里传来她打开冰箱冷冻柜的声音，大概是想吃雪糕吧。
没过一会，她拿着一个甜筒走进了房间，坐在床边慢慢地吃着。
从她不断晃动的双脚来看，心情大概暂时不错。
“要吃吗？”
“不用。”
吓了一跳，明明只是在用余光瞄她，怎么又被发现了......
自从上次把她锁了起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因为难为情和后悔连直视她的眼睛都做不到，而她就像忘了这回事一样，继续平常地和我相处，并且很快就察觉了异常。
“真的不要吗？”她走到我背后，探过头来好奇地打量着我手里的漫画。
结果就是我们之间的立场反转了，发现我在避着她之后，姐姐就像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样，一直厚着脸皮贴上来，哪怕到现在，这个立场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现在都是她主动找我接吻，拥抱，在床上搂在一起，或者坐在对方的怀里看书之类，我当然不是不希望她那么做，只是我还没有完全从那天缓过劲来，以及这样做对我而言有些太过刺激了。
应该说是会有一种营养过剩的感觉，如果放任她这么做的话，意识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化掉，所以我大多的时候都是在拒绝她。
“好烦，我睡觉了。”
“好好~”
在主动做这种事时，她的态度也像她本人一样总是轻飘飘的，随便就能拒绝，虽然在意料之内，但这总让我怀疑她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兴趣那么做。
这也让我更加不愿意轻易接受她，结果就是营养不足，但在无法忍耐之前，我还是不愿意变得坦率一些。
“把甜筒拿开.....以及不要跟我说你吃不下了......”
假期惯例的家庭旅游。
玩了一天后，夜晚，昏暗的酒店房间内，疲惫的我坐在床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机里的电影 。
妹妹则躺在旁边的被窝里，盯着手机屏幕打发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右手被抓了过去
因为是本来付费才能看的电影，我看的很专注，没有理会她。
“喂。”
食指莫名其妙的被咬了。
她没有理我，反而渐渐加大了力道，我不得不强行把手抽了出来。
食指的前端变得湿漉漉的，而且我错过了刚才电影里的画面。
“我今晚想好好看电影。”
“哦。”
我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下床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接着把注意力放在不断变化的画面上。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相处了一会，当恰好看到精彩部分的时候，我的手又被抓了过去。
“我说......”
没有回答，手指又被咬了。
虽然这次没怎么用力，但她不是狗，我的手也不是骨头，所以我试着再次把手抽出来。
抓的好死，而且我在专心看电影里黑帮品尝骨灰的画面，没法分太多注意力在她身上。
于是我干脆就忽略了她，结果手指不止被咬，甚至还被她含在嘴里舔舐，没过一会儿，就变得黏黏糊糊的。
“喂！”
大概是对我一直没反应感到不满，她忽然再次用力地咬住了我的食指。
顾不上担心她的牙齿，我再次用力地把手抽了出来。
卫生间明亮的灯光下，我看着手指上清晰的牙印，感觉有些麻烦。
回到房间，她依旧是若无其事地盯着手机屏幕，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阿真伤脑筋，看来电影是看不成了。
大概是从和镜流出门去商场开始的，她开始变得越来越...任性，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词形容她。
总感觉有些不习惯，如果是在以前，不用我说，她都会自觉地在令我感到抗拒前停下来，或者多少会询问我的意见。
能够更加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就是有点太固执了，现在我完全拗不过她，基本上都只能单方面做出让步。
如果她强行推到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坐回床上，没有再继续播放电影，用手指戳了戳她被手机屏幕照亮的，若无其事的脸。
她斜眼看向我，又立刻把视线放回了手机上。
闹别扭了啊。
好麻烦哎。
虽然我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但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会不高兴。
氛围变得很僵硬，既不适合继续看电影，也不适合做那种事情，明明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触碰我，当我想那么做的时候却偏偏要察言观色。
我干脆关掉了电视，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旁边传来了她有些谨慎的声音。
“生气了吗？”
“没有哦。”
“生气了？”
“......”
总觉得让她信我也是相当麻烦的事，我慢慢地在酒店过厚的被子里把身体舒展开，一边开口。
“你被猫咬过吗？”
“没有？”
“我被轻轻咬过，感觉像被尖锐的石头戳了一下。”
“......”
“你没别的想做的事情的话就睡觉吧。”
我背过身，闭上了眼睛。
“好疼。”
“......”
即便我用力咬住了她的后颈，她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
我贪婪地感受着她身上柑橘味的香气，嘴里的铁锈味也在慢慢扩大。
“好 疼。”
姐姐的声音里终于夹杂了些许不满，我松开嘴，然后改变姿势，将手臂环过她的腰，从后面将她紧紧抱住。
“这可比猫下手重啊，而且，明天怎么办。”
“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
***
***
“所以她假期这段时间里都在做什么?”
“额……大概就看看书，和朋友或者家人出去玩玩这样子。”
喧哗的兰州面馆内，我和白木同学在等待各自的面条做好期间闲聊，不知怎么的，话题从我转移到了姐姐身上。
“听起来挺正经的呢，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还以为她会有些特别活动。”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而且其实是有的，但我也不好回答说她会像野猫一样在城市里毫无目的地乱窜，还有和我约会之类的。
关于她莫名其妙的新爱好，我提议过要陪她一起，但她只是回答“我想一个人，”然后就自顾自地出门了。
“假期虽然挺自由的，但大家能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吧。”
“好像也是呢，不过有特殊爱好或者恋人之类的话就另当别论啦。”
“...我想应该没有吧，特殊爱好和恋人。”
实际上两者都有......我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面条很快就做好端了上来，话题也随之结束。吃完午饭后，我们在地铁站前告别，直到踏入车厢的一瞬间，我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给姐姐带午饭了。
“啊？忘了？呃好吧，我自己去附近买别的好了。”
呃......还真是没想到她会忘记什么事情，虽然想吃那家老字号的盒饭，但还是留到下次出门好了。
天气好冷，干脆在家随便做点，不对，洗碗又冻手，点外卖？好贵，而且要等好一阵子。干脆让妹妹顺路随便买点别的好了，我为什么刚才不那么说呢.....
结果，我决定在家里泡个泡面，再蒸一个鸡蛋应付了事。
“你不是让你妹帮你带饭吗？”
我正把烧水壶内的开水慢慢倒进泡面桶里，母亲恰好从设置有电脑的书房里走了出来，看起来是刚处理完网络上的生意。
“嗯，她忘记了，所以我打算吃这个。”
“真少见啊，不过你犯懒也要有个限度吧？”
“是是是，但我好饿，所以就这些吧。”
如果吃不饱的话再吃些零食就好了，我这么打算着。
母亲只是出来喝个水，很快就回到了书房内继续工作，面条泡软后，我坐在沙发上，端着碗慢慢地吸着面条，忽然间想起来，自己的鸡蛋已经煮过头了。
是很久没吃的原因吗，泡面的味道比想象中还要好不少，吃完午餐后，我靠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妹妹也刚好到家了。
“中午好。”
“嗯。”
她她简短地回应了一声，在我旁边坐下，然后把脑袋枕到了我的大腿上。
“喂。”
她小声地提醒我家里还有人，却又同时采取相反的行为，用手柔和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好舒服，我面向姐姐肚子的方向，用脸在她柔软的大腿上缓慢地蹭着，感觉出门的疲劳一下子全消散了。
她持续着手上的动作，让我的意识变得愈发的模糊。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
“我都说了本来就很好的嘛。”
“真是那样我也不用那么担心你了...算了，那你别太让你妹妹为难哦。”
“好好~”
母亲像风一样出现，又像风一样离开，过了好一会，我才慢慢地从她身上坐起来。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我看向她若无其事的侧脸。
“没什么回事，嘛，老妈她一直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太差，所以老是让我多和你联络感情之类的。”
“所以？”
“她大概以为是我强行拉你做的枕膝吧。”
奇怪，为什么唯独没有和我说过这回事...虽然我有这方面的自觉，但父母却没有对我表面冷淡的行为进行过劝说。
她散漫地盯着电视的画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向我这边——
“你今天吃的泡面啊。”
“是啊，还有鸡蛋。”
味道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