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认可所谓“喜欢”,于忍而言,这只不过是窥视与觊觎,以及对于温软肉体,肌肤之亲的渴望罢了。
所以当忍发现自己喜欢香奈乎的时候,对自己非常失望,先前被自己认定为不纯洁的爱恋发生在香奈乎身上,实在让忍方寸大乱,没有办法去接受香奈乎的好意。
可如今,忍还是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这种感情,她当然可以引诱香奈乎,把她往自己带,拖着香奈乎一起当不伦的混蛋,哪怕香奈乎还是被道德与爱紧紧束缚不肯主动迈出这一步,但有什么事迷情剂解决不了的吗?特别是,忍还坐拥一个香奈乎无比信任的身份。
试问,如果香奈乎在梦醒时分发现自己与忍一起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床上里还残存着双方的体液,香奈乎会像其他Alpha一样把欢爱一晚的Omega踢下床吗?香奈乎不会,她会一遍遍地给忍道歉,甚至于用任何忍希望的方式惩罚自己,只要忍开口。
毕竟香奈乎对她总是这样的,哪怕那是一个由忍策划的阴谋,香奈乎也会傻兮兮地往里跳。
只有自己体验过,才会明白“爱恋”这个字眼的重量,忍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可以承担起它。
但如果想要建立起集中于“爱”的另一份联系,坦诚相待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什么忍决定要把自己得到的,准备烂在肚子里的情报告诉香奈乎。
当然她不会因此得到一个吻,忍也不期待会因此得到什么,只是希望和对方建立信任关系,坦诚相待是第一步,就是简单的道理为何自己的想不明白呢?忍有点艰难地一笑,兴许是她被自己的爱意给吓傻了。
忍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对什么事害怕,于是梅林就迫不及待地来证明给她看了。
香奈乎听到这情报的时候震惊了一下,说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
“救世主的父母亲的守护神就是一对鹿,最后一部书里面写过的”。
“虽然不可能去找他当面求证,但起码我们多了一条情报不是吗?”。
忍看起来不温不火,她已经把这件事消化地差不多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卷卷轴的推测就有一定依据,因为他们就是夫妻啊”。
香奈乎为事情的更近一步而高兴,但是下一秒,香奈乎有点疑惑地追问道。
“那么这么说,我们也会和他们一样吗?因为我们的蝴蝶也是配对的”。
忍被茶水呛到,拿出帕子掩着口鼻咳嗽,胸口无规律地起伏,香奈乎忙抽出魔杖给忍施通气的魔咒,忍的耳根还是为此红成了一片。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香奈乎拍着忍的后背帮她顺气,不掩饰忧心地问她是不是胸口疼,忍擦干净唇边茶渍说自己没事,只是刚刚在愣神,所以被呛到了。
香奈乎还是小心地看了看忍的脸,确认她真的没有问题。
“别这么敏感…我真的没事的”。
对上香奈乎的表情,忍叹气,去拍香奈乎的头顶。
“只是上次姐姐复发地很严重,我很担心,要是不舒服得尽快去医疗翼看,我陪着你”。
“香奈乎这么操心做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更何况要是我的病真的复发,医疗翼也救不了我”。
忍想要显示自己无事一般地从椅子上起来,在香奈乎面前优雅地旋转一圈,毫不在意似地将手背在背后,袍边似岸边浪花灵动而轻微的起伏。
“好吧”。
香奈乎撇了撇嘴唇,干巴巴地答应忍这句并不好笑的话。
“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香奈乎觉得这个发现怎么样?”。
“我说,那卷卷轴所说确实有一定依据,但是也许它还有没有研究到的部分,比如我们这样的”。
香奈乎得到了忍的一阵沉默。
“…香奈乎说得确实道理,我们应该也不会变成爱人关系”。
听着喜欢的人谈论这种事,倒是很新奇的体验,几乎全新的,毕竟忍向来是被喜欢的那一方,只有拒绝的功夫练得纯熟。
“要是我和姐姐不在一个家庭里长大,我一定会把和姐姐结婚列成我人生的一大目标的”。
香奈乎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在,忍大可以说香奈乎又不是七岁小孩糊弄过去,但忍现在却并不想这么来做,也许她是想弄清楚香奈乎的想法?这样才好为自己之后的表现采用恰当的措施,无论是追求或是逃避。
“香奈乎听起来似乎有点失望”。
忍小心地迈出一步。
“当然啦,但我们在一本户口簿上不是吗?”。
忍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自己给香奈乎的“忠告”,她在意识到两个人逐渐诡异的距离感时的对香奈乎所说过的话。
忍感觉自己的道德感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也许不该说回到,那道德感一直都在,只是在此刻才突兀地于身体里跳动一下,让忍如鲠在喉。
“如果我们不在一本户口簿上,香奈乎就会和我结婚了?”。
忍若有所思地低声嘟喃着,似乎是在和自己的内心进行确认。
“应该说,我们不是一个家庭长大的话,我们要结婚的话,爸爸妈妈肯定不会同意吧,而且我们这样做也太奇怪了不是吗?”。
香奈乎看着忍,眼眸格外澄澈而单纯。
“其他人结婚都是为了成为家人,我和姐姐已经是姐妹了,谁也没资格把我们分开啊”。
那张熟悉的脸不过咫尺之远,忍能看清被映照在其中的自己,却只从中感受到了距离。
忍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对视,而现在,她已经走了太远。
她们之间空无一物,没有用魔法也无法破开的荆条,但香奈乎有非常坚定的立场与分寸,无论如何都不会像忍那样迈出这一步。
她们之间有隔阂,只能由香奈乎来打破的屏障,但香奈乎正在姐姐为她搭建的柔软花苞中安眠,怎么可能愿意醒来,再尝试着敲碎这屏障呢?
幸好她们之间还有爱来维系。
这爱是细绳,紧紧拴在两人的手腕上,好像要嵌入血肉之中,无论双方怎样挣扎,都斩不断,理不清,更是放不下,注定要彼此纠缠一辈子,所以她们才不需要结婚,也不需要那一张薄薄的文件。
但这并不妨碍忍想要香奈乎,想将香奈乎彻底占有的心情。
“香奈乎,”。
忍摸了摸香奈乎的脸颊,年幼者很是乖巧地蹭着她指腹,忍伸手抱住了香奈乎,凑在香奈乎的耳边说“我爱你”。
那声音轻而柔软,香奈乎呆愣了一瞬,颤抖着确认这是否是真实。
“姐姐,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
打在耳畔的呼吸像是亲吻,香奈乎红了耳朵,缩在忍的肩窝里,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着,忍拍着香奈乎的背,为香奈乎的反应雀跃,起码,香奈乎爱她。
忍很少把爱挂在嘴边,她的行动总是多于言语,但是现在,忍希望香奈乎能知道,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