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已经到了二月下旬，我和柏姐该返校的日子。

机场很快就到了，告别母亲，柏姐带着我，陈穗带着柳雨一起进了候机楼。

柏姐依旧没有很多行李，她的右手拉着我的大行李箱，左手牵着我。

几乎一个假期没见，陈穗变得有点沉默，好像一直在发呆似的。

“陈大老板，您怎么如此消沉？”

陈穗没有反应，柳雨却回头看了我一眼，明明很正常，我却感觉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

气氛变得很尴尬，我藏到柏姐身后。

太不对劲了，柳雨居然能把那个陈穗治得这样乖巧。

沉默在我们四个中间蔓延着，直到上了飞机，她二位和我们的座位并不近，我才能跟柏姐搭上话。

“柏姐，那个柳雨绝对大有问题。”

“小雪也这么想吗？”

也？那就是柏姐也看出不对了……不是，柏姐本来就比我聪明，这反而正常。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陈穗露出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她一直都特别开朗的。”

“也许是困了吧，小雪没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痕迹吗？”

什么痕迹？我光顾着打趣她了。

难道她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手的位置，坐的位置，她们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肯定不是关系不好。”

柏姐继续说着，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就像小雪还没和我交往的时候，我们只能像这样挽着胳膊。”

说着，她又将手臂靠得更近，直接牵住我的手，手臂相交十指相扣，我能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

“她们方才是这样牵着手的。”

不过也是，寒假假期近两个月，住在一起的恋人之间没有进展才不可思议。

“真不愧是柏姐，洞察人心的本领如此高超。”

她没有搭话，帮我系好了安全带，然后收走了我的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飞机在跑道上启动，惯性使后背紧贴着座椅，体感上就像在坐电梯。随着这种感觉慢慢消失，机窗外的景色就变成了一片浅蓝。

总感觉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实际上也才是第二个学期而已。

“小雪，开学的第二周补考。”

“我的爱人，您何时变得这样不解风情了？”

“正经点儿，在外面呢。”

柏姐果然和我不同，我总会有这种感慨，在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她之后更是这样。她依旧会因为小小的事情而害羞，依旧会时不时露出在我看来很可爱的表情，或者说出很可爱的话。

比如她现在微红的双颊。

明明只是我漂亮聪明又体贴温柔的没有缺点的恋人而已，装什么可爱？

飞机里十分安静，只有引擎的底噪。我也闭上眼睛靠在柏姐的肩头上。她把自己的羽绒外套盖到了我的身上，说实话有点热，但可以闻到上面独属于她的味道。

收拾行李是前天，而昨天晚上也没有太睡好，现在正是休息的好机会。柏姐领会到了我的意图，她轻轻捏着我的手，像是哄小孩入睡一样哄起了我，我就这样靠着她的肩膀，任凭意识沉入黑暗。

空路顺遂。

飞机准备降落的时候，柏姐叫醒了我，时隔两月，我和柏姐又回到了这座学校所在的城市。

人群匆匆挤在过道，我和柏姐准备等他们走得差不多再行动。

陈穗他们在我们更后面的座位，所以不用担心他们比我们更早下去。

没过多久，人就差不多走光了，我和柏姐站起来朝后面看了看，发现陈穗正闭眼躺在柳雨的腿上，看上去一副满足的样子。

好嘛，是我白担心了。

径直走过去，柳雨把头转过来对着我，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交。

这次没有再出现那种心头一凉的感觉。

“陈大小姐，您可以回去再沉溺于温柔乡吗？”

陈穗猛地张开眼睛，然后把自己衣服的领子朝上拉了一下。

果然和柏姐说的一样，她脖子上面有我相当熟悉的痕迹，就是吻痕。

“江老板，您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她尴尬地赔着笑，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一样，但是至少变回了我熟悉的那个陈穗。

“到了，快走吧，待会儿赶上下班高峰，地铁都没得坐了。”

说完这些，我就回身去寻找柏姐了，她正提着行李箱在等我。

陈穗慌忙拉着柳雨走到了前面，她好像趴在柳雨耳朵旁边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

她们两个周围也好像是形成了一个小世界似的，外面的任何事物都难以打扰到她们。

所以我也牵住了柏姐，然后出其不意地亲吻了她的脸颊。

我可没有忘记回家的时候她在飞机上亲我的事，这下才能当作是扯平了。

四人同程，两两一对。

既不拥挤，也不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