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了眼睛，脑子仍旧在做梦。

眼前是柏姐，又好像不是。她看上去稚气未脱，没有给人柏姐那种成熟带一点魅惑的感觉。

我戳了戳她的脸，触感很真实，她皱起了眉头，又很快展开。

这才想起来，她是若溪，柏姐应该上早八去了。

现在是九点过一刻。

轻手轻脚地把自己收拾干净，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

柏姐留下的保温饭盒放在圆桌正中间，现在不饿，可以等柏姐回来一起吃，或者待会儿若溪醒了让她先吃。

先出去转转吧，今天天气不错，顺便把陈大小姐叫出来，她反正课表和我一样，都是下午有课。手机上发了消息，约了见面的地方，收到她已经出发的回复。

把钥匙留在饭盒旁边，挎上挎包，我带上了门。

春末夏初的天气很宜人，风中有草木的香味。

地点选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陈穗比我先到，见到她时，她正坐在门口靠窗的卡座，柳雨坐在她身边。”

“说说吧，您江老板又碰上了什么麻烦事儿？”

“就不能是想跟你出来喝杯咖啡？”

柳雨安安静静地靠在她身上，她只是微微笑着，看上去很开心。

“自从江大老板和那位柏墨尘小姐成了相好，我这故人可就被她抛诸脑后咯，可怜啊可怜。”

她的语气饱含戏谑，我的良心受到了一点谴责。

“其实是这么回事。”

我和陈穗讲述若溪的事，旁边柳雨也认真地听着。

“岂有此理？”

陈穗看起来很惊讶，她眼睛瞪大像铜铃。

“所以呢，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说话的是柳雨，这几乎是她第一次正式和我说话。

“什么想法？”

“解决这事？还是袖手旁观？我看是后者吧？”

她靠在陈穗身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那股熟悉的凉意从脚底升起，攥住了我的心脏，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

她像柏姐似的，好像能够洞悉我的内心，只是她的眼神更毒辣，话语更锋利。

“我当然是想帮她们，可是……”

可是什么？找个借口把自己摘出去？要是那样我可不会把陈穗叫出来。

“行了行了，别可是了，我有办法。”

陈穗用手掌阻挡住柳雨和我接触的视线，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摸了摸柳雨盘成丸子的头发。

“还请先生教我。”

“两个目的。第一，让柏若溪回去上学。第二，让柏若溪不再受她母亲的这种高压管束。对吧？”

“就是这样，可她的母亲毕竟算是长辈，我们再怎么说也管不到她那里去。”

“若溪住哪？”

“和我还有柏姐住在一起呀。”

“我问你她家在哪！”

柏姐的家乡离我家其实不算太远，也就是再往北一些，现在估计还很冷。

“北方。”

“知道了，走吧。”

她拉起柳雨，我结了咖啡钱。

“去哪？”

“北方。”

“不是，陈大小姐，这现实吗？”

我拦住了她，看到她那张没有露出平时那种散漫微笑的脸。

“所有的问题，要去尝试着解决才知道现不现实。小雪，你和我认识这么久了，还不了解我吗？”

我了解她，所以我知道她现在很认真。

“那走吧。”

对方既然舍命陪君子，我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看着她平静的表情，我想起我本来也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人。

地铁换了三次线就到了机场，下一程机票还有很多位置。

和辅导员请好了假又买好机票，很快就开始过安检。

我们三个的行李只有三只小小的挎包，随身携带也不会不方便。

没有给柏姐发信息，我和陈穗还有柳雨就这么坐上去往柏姐故乡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