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澪视角)
放了学以后,我快步向校门口走去。今天上午紬和唯来告诉了我律的事。放学后打开手机,律果然发来了消息。
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感到非常惊讶,是什么让律早退,而且无论如何我也必须去找她呢?虽然这样想着,但我没有停止行动的脚步。我总感觉心里有一道声音在驱使着我去找她。
为什么律会知道那个地方?我感到有点疑惑,不过想到律的家和自己家离这么近,知道也很正常吧。嗯,应该就是这样了。
“啊!今天天气很好哦!”我看着天空中的太阳说道,毕竟这个季节有这样的天气确实少见。
一路上我总觉得自己的心里不对劲,离目的地越近,我越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我这是怎么了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到达了目的地。
律坐在蒲公英旁,微风轻轻拂起她额前的刘海,一瞬间我看呆在原地。甚至有一刹那我眼前的律竟然缩小了,如小孩子般,不过大小两道身影也迅速重叠了。
意识到我看得太入迷了,我试探性的小声开口道:“律?”
律听到声音后把头转了过来,看到律正脸的瞬间,我不禁小声的说出口:“好美。”
今天的律没带发箍。总感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头好痛啊!我努力的回忆,却无济于事。什么都想不出来,但我就是感到很熟悉。
到底是哪里见过?我想着,连律走到了我的身前我也没有察觉。
一直到律开口:“澪。”
我终于回过了神,律的声音出奇的温柔,让人觉得安心。
(律视角)
听到澪的声音后,我循声望去,自己深爱的人就在不远处,现在和以前的自己都迟钝的没察觉到。
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站起身来向澪走去,一直到了澪的面前她也没有反应。怎么回事,是看呆了吗?
我开口道,语气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温柔:“澪。”
澪回过了神:“在…在!”澪的脸上又有了一丝红晕。
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呢,不过感觉好可爱啊!
这样想着,澪又开口到:“律,今天是找我来做什么的呢?”
我没有回答澪的提问,而是抬头看着澪,伸手去牵住了澪的手。
“能跟我到那边坐着说吗?”
“咦?啊…可,可以。”澪的脸现在更红了,而且通过澪的手我能感觉到澪现在很紧张,不过她似乎并不抗拒我这个突然的举动。
于是,我带着澪来到了我记忆中的位置坐下—当年许下约定的地方。
“那,那个,律能先把…”澪红着脸向我说到,不过我打断了澪的话:“澪知道法国吗?”
“啊?知…知道。”
“那澪知道巴黎吗?”
“也知道,是法国的首都。”
“律问这个干什么?”澪疑惑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澪的问题,而是说到:“那澪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澪明显愣了一下:“可,可以,律讲吧。”
听到澪的答复,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握紧了澪的手后,我开口了。
“故事的主人公是两个小女孩,大概都是十岁的样子吧,一个黑发一个黄发。一样的晴天,一样的蒲公英田野旁,黑发小女孩向黄发小女孩问了我刚才问澪的问题,还告诉了黄发小女孩巴黎是浪漫之都,是两个相爱之人去的地方。”
往事浮现在我的脑海,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开窍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了。
停顿了一下,我继续开口道。
“听到黑发小女孩的话,黄发小女孩兴奋的说,长大后要和黑发小女孩一起去巴黎,黑发小女孩害羞地说,可是这是爱人一起去的地方啊!黄发小女孩当即反驳道,难道我们两个人不是相互喜欢吗?听到这句话的黑发小女孩脸更红了,澪和这个黑发小女孩一样容易害羞脸红哦!”
我望着澪的脸说出了这一番话,不过澪并没有回答我。
我又继续开口道。
“黄发小女孩又对黑发小女孩说到,我不在乎去什么地方,我只在乎和谁去。并与黑发小女孩拉勾约定了,等长大以后两人就一起去巴黎。黑发小女孩还害羞的小声说了一句,这就是蒲公英的约定吗?黄发小女孩听到以后还取笑了她,于是啊,黑发小女孩就作势要打黄发小女孩,两个人就沿着开满蒲公英的田野追逐跑闹了起来。”
“后来啊,她们都慢慢长大了,一起上了初中,高中。虽然她们还没有成年,但是黄发女孩却忘记了这件重要的事,澪,你说她很蠢对吧?”
不等澪有所作答,我又道:“不仅如此,她还迟钝得不得了,明明对黑发女孩这么在意,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明明已经喜欢上了别人,却还是不敢承认,是害怕失败后两人之间就没有关系了吗?不,不是,她是在逃避,她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她!”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迟钝,还这么胆小的人啊!”我感觉到我望着澪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
我低头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然后用这只手顺势握住了澪的另一只手。
握着澪的两只手,我抬头继续道:“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付出行动总比原地踏步,自欺欺人,就这样在一旁看着好,你说对吧,澪?”我感到我的情绪有点激动了,不过握着澪的手确实能让我感到安心。
(澪视角)
律牵起了我的手,邀请我去那边坐着说。我顿时感到有一丝不知所措,不过被律牵着我没有任何一丝不适感,看着她的侧脸我也安心了下来。
律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地方坐下,感觉好熟悉,不过以前来这里玩过,肯定也在这里坐过吧。
律连续问了我两个问题,我都回答上了,不过我非常疑惑她为什么问我这些。还有就是,律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虽然我不讨厌就是了。
律没有回答,而是说到:“澪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我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律会问我这个问题。
不过我还是回答道:“可,可以。”直觉告诉我应该听下去。
律开始讲起了故事。
可是这个故事为什么越听越不对劲?感觉在哪里听过?不对,这种真实感,难道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可,可是我想不起来了呀!还有这个黄发小女孩是谁,为什么会有一种我与她相识好多年了的熟悉感?
犹如一块大石头,从高空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律所讲的故事让我整个人都“炸”开了一般。
“澪和这个黑发小女孩一样容易害羞脸红哦!”
一样?一些零碎的记忆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虽不连贯但我也能将其中一些拼凑在一起。
所以,那个黑发小女孩就是我?我就是故事的主人公之一?!
律继续了她的讲述。而我的记忆碎片也越来越多,慢慢地拼接在了一起。
我感觉我就是故事里面的黑发小女孩,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不会骗人。
我感到了黑发女孩就是喜欢着黄发女孩的,从生活中的种种细节就能发现,只不过因为害羞和害怕没敢直说,不过她渴望对方能从这些细节中明白她的心意。这个黄发女孩也是迟钝的可以,连这都还没能明白,看着真让人心急,就像律一样!
等等,我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黑发女孩和黄发女孩在生活中相处的细节?还有,像…像律一样?
我不是才认识律吗?我怎么会知道律是怎么样的?为什么我会感觉认识律好久了?
随着律这段话讲完,我感到她有点哽咽了,眼角也有泪花。
为什么看着律这个样子,我会感到如此心痛?
律用没握着我的那只手擦了擦眼睛,然后顺势握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我们就这样双手紧握在一起,然后律继续开口了。随着律最后一句话讲完,我感到了她内心的颤抖。
似是有一些不安,于是我用力回握着律的双手,想让她安心下来,并朝着律开口道:“所以,黄发女孩是律吗?”
(律视角)
当我说完话以后,我感受到了澪在紧握我的双手,是想让我安心吗?
这时澪却突然开口道:“所以,黄发女孩是律吗?”
我顿时感到心跳加速起来。所以,澪你是想起来了吗?
我松开了紧握着澪的手,站了起来看着澪,就如当年我望着她那样。
“以前的我是那样的胆小,一直在逃避着我对黑发女孩的爱意。其实,现在想起来我早就爱上她了呀!”
“可,可是,我觉得黑发女孩也喜欢律。”
澪的一番话震惊得我说不出话来。难…难道?澪真的…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下我最该做的事情是—
如果启动的必要条件是,我想起来了这个约定,我和澪都在这里,并且我终于明白自己喜欢着澪的话。
那最后临门一脚的钥匙必然是—
我鼓足了勇气向澪大声喊到:
“虽然我平时确实给澪惹了很多麻烦,还经常让澪生气,甚至还一直在逃避着喜欢澪的事实,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最最最喜欢澪了啊!最最喜欢了啊啊!”
我感到自己哭出了声,但是我仍认真的看着澪的双眼,坚定地说:“我喜欢着澪,一直、一直都喜欢着你!”
话毕,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浑浊起来,无法再看清眼前那张脸了。光线不足,可,可是今天不是出太阳了吗?再多给我一点光好吗?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向后倒了下去,但是没有痛的感觉。
“律!律!”
……咦?是澪在喊我吗?为什么这个澪看起来好小呀?像小时候一样。啊,我懂了,这是幻觉吗?还是说这是在回顾人生的走马灯……
糟了,我不会是要死了吧?
就在我百般后悔没有早点意识到自己喜欢澪时,突然感觉有人在摇晃我的身体。
一个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的声音说道:“律,律,我……”
她在说什么啊?又是谁在说话?为什么喊我的名字?天空中的太阳,旁边的蒲公英,我最后看见的澪的脸,与那似小时候的澪,所有的影像,全部搅和在一起—
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