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
阳光中的笑容比明亮的亚麻色长发还要明媚，轻轻的笑声让人心情很好。
我不满地哼哼了两声，将头凑了过去，软嫩的触感对身心都相当有益。
“变态，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倒是觉得明知这一点却还是要继续往我身上凑的人更变态呢，而且自己都没衣服的情况下还要说这种话吗？”
我不再跟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说起了别的事。
“感冒还没好全，等下记得吃药。”
“嗯，知道了。”
“现在把头转过去，我要穿衣服。”
“嗯，穿吧。”
小灵自然而然地就忽略了这句话前面的部分。
我用被子遮挡着胸囗瞪了她一眼，伸手去拿衣服却被小灵抢先了一步。
“我帮你。”
“不需要。”
“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
小灵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我身上撩拨着，酥痒的感觉让我呼吸急促。
“别乱摸。”
“才不是乱摸，我是有目的和计划地在摸。”
我咬牙瞪着她，她笑着回望我，被轻轻推回的羞愤找不到发泄的途径。
把我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后心满意足的小灵脸上带着令我不满的笑容。
“你不帮我穿吗？”
“谁要帮你啊，自己穿。”
我向她表达不满后便快步走出了房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放缓了脚步，腿有些发软，腰间传来的酸痛令我倍感悲愤。
在小灵生病的时候被欲望冲昏了头就够糟糕的了，更糟的是在她生病的情况下最后还是演变成了我在不停向她求饶，真是不堪回首。
小灵下楼后我看着她清凉的装扮皱起了眉头，她带着明媚的笑容靠过来抱着我。
“哎呀，不用担心啦，病都好差不多了。”
“你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吗？”
我实在不觉得她说话声中带着的鼻音是感冒好了的表现，但没脸没皮的小灵装作没听到，只是不停用脸来蹭我。
“赶紧去吃东西，然后吃药。”
我推着她的脸把她推开，小灵不情不愿地坐到了桌边开始吃早餐。
吃完饭后就着热水把药吞下，小灵立马跑到沙发上开始往我身边凑。
“今天出去吗？”
“不去。”
小灵偏头看着我，我避开她的眼神接着说:
“没有理由，不想去。”
“这种理由我可不能接受。”
小灵开始展现出她难缠的一面，用手捧着我的脸强迫我与她对视，流动着笑意的眼睛让我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烦死了。”
嘴唇被她堵住，想继续表达不满的语言被温热的舌头碰碎。
“怎么能嫌我烦呢？明明昨天晚上还一直在不停地说喜欢我的。”
小灵轻轻拨弄着我的头发，更扰乱着我的心。
“你觉得我是自愿说那种话的？”
“说的好像是我强迫你一样的。”
“难道不是吗？”
我想转过头不再看她，但她的手阻拦着我，有些生气的我低下头咬向她的手指。
这大概是我时隔十九年后再次用嘴去碰手指，而且这次咬的竟然还是别人的手指。
我只是以这个动作来表达不满，根本舍不得用力，知道我不会咬下去的小灵开始得寸进尺，把手指往里面探去碰我的舌头。
我赶忙松开了嘴，然后用手去锤小灵的肩膀。
小灵握住我的那只手往她那边一拉，我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了她身上。
“现在想告诉我不想出门的原因了吗？再嘴硬的话……”
小灵的另一只手相当熟练地探进我的裤子，熟悉的触感让我浑身紧绷。
“腰痛，因为腰痛，这样行了吧？”
得到答案后小灵就放开了我，我赶紧爬起来缩到了角落里。
“腰……”
小灵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我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委屈、害羞和生气混合着让我眼睛发酸。
意识到这情况的小灵赶紧收敛笑容爬了过来。
“啊……不是，我笑是因为小鱼你太可爱了，我，我刚才也不该那样欺负你，抱歉……”
我把小灵想摸我头的手拍开，小灵手足无措地跪坐在我前面不停哄我。
“真的知道错了？”
“嗯，真的。”
“那你保证以后不会再乱摸我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我发脾气将头转向另一边。
“你这根本就没有在反省嘛。”
“我有在反省，但是做不到的事情没法保证，我不想说谎骗你。”
小灵小心翼翼地朝我靠近，犹豫过后试探着抱住了我。
“想让我原谅你吗？”
“嗯，拜托了。”
“等下一起去买我喜欢吃的东西回来我就勉强原谅你。”
“你腰痛还要出门吗？”
小灵又提起这件让我难堪的事，我带着不满转头看向她，她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亲了过来，温暖的掌心轻抚着我的腰间。
在她放开我后我咬着嘴唇握拳去打她，看出我已经没有在发脾气的小灵嬉皮笑脸的，虽然很喜欢，但是果然好讨厌。
接下来的一天里我们两个就只是靠在一起看电影，只是相互依靠着任由时间流逝。
我们两个都不是什么聪明人，不懂得世界和社会的运行原理和法则，学不会和除对方以外的人共处，更学不会独自一个人面对。
我会没由来的闹脾气，会因为不值一提的情绪闹别扭，会因为很多事情不开心，会因为不开心耍性子。
对世界和社会知之甚少的我只能确定一件事——我喜欢小灵，而小灵也喜欢我。
我闹脾气她会哄我，我闹别扭她会在乎，我不开心她会逗我，我耍性子她不会讨厌我。
我不被在乎的微小的许许多多她都在注视着。
吃过饭后我连哄带恐吓才让小灵乖乖吃了一次药，吃完药后我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本来因为腰痛我不想出门，而且让小灵去买东西回来给我才算得上是道歉，但是我实在放心不下让她一个人出门。
路上小灵突然故意用肩膀来撞我，路灯下的影子交错后又分开。
“笨蛋。”
小灵不满地哼哼着又用稍大些的力度撞了过来，我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但仍是努力冷着脸看向她。
“你到底是在干些什么？”
她一言不发地又撞了我一次，同时一脸得意地望着我，长长的睫毛像是闪着光。
“笨蛋吗你，别闹了。”
位置和形状跟随着灯光而动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又轻轻撞了我一下的小灵傻笑着向我昂起了下巴，挑衅的意味显而易见。
当她又撞过来时我向边上移了一步，一时失去平衡的小灵身体摇晃，我又朝她那边跨了一步搂住了她的腰。
“我就说你是笨蛋吧？”
“好过分。”
小灵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微微弯腰抬眼望着我，眼睛中的笑意明亮到让人心头发烫。
“赶紧走。”
“知道了。”
我牵起小灵的手，她自然地回握住我的手，我们似乎并不需要去适应对方的步伐，因为我们出生后迈出脚步好像就是为了在某一天和对方并肩走在同一条街道上。
超市外的大屏幕上反复播放着那几条广告，促销活动的横幅似乎一直都在那里，有活动的日子比平常的日子还要多。
小灵一手推着推车，一手牵着我。
“你要坐一下试试吗？”
“你觉得我这种年纪做这种事合适吗？”
我白了小灵一眼，她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小鱼你不才十九岁嘛，而且你在我面前永远都算是小孩子吧？”
“说什么呢，我们两个一样大吧？”
“才不一样，我可是比你大三个月。”
围绕无意义琐事的斗嘴带着日常的温度，小灵朝着我龇牙，对我不肯叫她姐姐的事表达着不满。
“我想吃那个。”
“嗯，我帮你拿，要哪个味道的？”
小灵按着我手指的动作拿起几包不同囗味的零食放进车里，真亏她能看清我指的是什么。
拎着东西回家的路上小灵硬是要一人拎一半的袋子，我觉得这样比一个人拎回去还麻烦。
“小鱼。”
“嗯。”
“我喜欢你。”
“我知道。”
我故意做出的生硬回应让小灵撇了撇嘴。
“你确定要这样吗？我会让你的腰更痛的。”
“我也喜欢你。”
“那是什么语气？这么不情不愿的。”
敷衍的语气让小灵心情更加低落，一脸消沉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同时不停嘟嘟囔囔地说我是个笨蛋。
我停下脚步，被扯动的塑料袋发出的声响让小灵也停了下来。
“干什么？”
我上前一步用嘴唇传达我想说的话，稍有间隔的影子互相触碰后又分开，小灵不满地哼了一声，继续发着脾气。
“我也最喜欢你了。”
“这还差不多，回家吧。”
“嗯。”
小灵不停哼唱着莫名其妙的歌，手臂前后摆动带动着塑料袋晃来晃去。
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凉，不知不觉间快要入秋了，时间从不同的景色上流过，但我们的人生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多年以后，甚至在比死更遥远的以后，我们都会这样相互依靠着存在。
在社会的角落里一起落满灰尘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