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会想，时间在什么时候流逝得最快。

想着想着，又到了下班的时间。

出门就遇到了等在冷风里的柏姐。

“怎么不在车里等？外面多冷。”

“今天是小雪，所以我想在外面等小雪。”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及腰的长发被束成低马尾垂下。即使我们已经从学校毕业，她头上依然戴着那只小黑猫的发卡，从没有变过。只是手指上多出了我送给她的戒指，那是用合租公寓的钥匙做成的，不是什么贵重的金属。上面镶嵌着一颗蓝宝石，我认为那和她很相称。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柏姐握着方向盘，都市的霓虹就在车窗上开始流动，我脱下几年前她织给我的猫爪围巾。

“小雪，今天怎么样？”

“累。”

其实并不累，今天没有加班，但我见到她就情不自禁地想要撒娇，被她安慰就会感觉高兴，明明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我好像也是一点都没变。

“要不把工作辞了？我会养你的。”

“我不。”

“有点遗憾。”

“遗憾去吧。”

虽然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也一定会对我好，但那种被包养一样的相处方式不适合我们，说我倔强也好，不懂变通也好，我更想用自己的劳动报酬来为她做些什么。

“晚上想吃点什么？”

“吃柏大小姐吧。”

“还有呢？”

路遇红灯，车子停下，她就扭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步入社会后，工作的时间多了，和柏姐相处的时间就少了，所以会更想她，明天是难得的双休，今晚就想要久违地和她亲近……虽然也没有很久。

“只要是你做的就都可以。”

“知道啦。”

时值小雪，今年的第一场雪在黑透的天幕上飘落，星星点点，清晰可见。车子开动后就像流星向车窗后飞去。

我不由回想起和她相处的这几年，几乎占了我整个人生五分之一的长度，我们没有像电视剧或言情小说里那样轰轰烈烈地相爱，只是渐渐就走到一起而已。

这还得多亏陈大小姐，顺带一提，她最近当上了老师，还和柳雨成了同事，我很难想象她做老师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我工作的地方离家不远，很快就到了。初雪在地上覆了薄薄一层，像盖着白色绒毛的地毯。

“手给我。”

柏姐听话地把手伸了过来，我伸出两只手抓住她的手，细腻的皮肤触感就顺着指尖传过来，还有她特有的温暖。

“先回家吧，小雪？”

“听你的。”

拧开门锁，打开客厅的灯，就到了我和柏姐现在同居的地方，这儿有三室一厅带厨房和卫生间，但我总觉得不比在学生时期跟柏姐合租的公寓来得温馨。

“我去做饭，小雪先洗洗吧。”

“不行，一起洗。”

“……嗯。”

摘下她的发绳，漂亮的头发就在眼前散开。事到如今，我已经不会再为这样的小事害羞，柏姐却仍有些脸红，我不由起了要戏弄她的心思。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脸红什么？”

手抚上她的脸，滑腻的触感让我欲罢不能，再进一步捏了一下，她的脸就更红了。

这么大人了，还纯情得像个小女生，我的女朋友真可爱。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饱含魅惑的眼眸溢出温柔，简直足以把我溺死在里面。我不得不以退为进。

“咳，我来帮柏大小姐洗头吧。”

“现在献殷勤也晚了，江小雪。”

今晚的菜品相当丰盛，足以慰劳工作过后饥饿的灵魂。

至于浴室里发生了什么？当然只是互相简单地清洁了一下身体。

“柏姐姐，停手，我投降了！”

“明天是周末，没关系吧？”

“有关系！”

卧室里，床单已经被汗水浸透，她不由分说地又亲吻上来，把我脑子里仅剩的理智摧毁得一干二净。

“叫姐姐。”

“柏姐姐！”

“不听话。”

柏姐的手稍微用力地拍到后面，肉体与精神都得到餍足的欢愉。

“姐姐……”

“乖。”

再一次得到了她温柔的亲吻，今天终于能休息了。

时间在什么时候流逝得最快呢？我依旧不大清楚。我只知道现在过了凌晨十二点钟，早就不是小雪的节气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