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微妙的平衡
可惜现实对艾维来说並不有趣，没有冒险者，没有战士，更没有贤者。
是从哪时候开始？艾维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体会到饱，不管吃多少都填不满肚子，这些东西都很美味，但是吃不饱。
艾维咬着软面包，咽下小牛排，这点东西远远填不满空虚的肚子。
“好吃。”
尽管如此，对于食堂的丰富而美味的早餐，艾维依然给出高度评价。
“对吧，毕竟王都附近有运河，连海鲜都有，你要尝尝吗？”
对面的黑发少女指了指食堂的自助区。
“海？”
对艾维来说这是陌生的词语。
“湖你知道吧？海就一个巨大的湖，里面的水是咸的，我们吃的盐就是用海水提炼的。”
“咸的大湖……”
艾维只能在脑里描绘出一个庞大的水体。
“有人把盐倒进湖里？”
“不，是深海里有盐矿，类似魔石的矿山，就像火魔石的矿脉附近会是火山一样。盐矿位于海底，只是它融化在海里让海水变咸。”
“盐是魔石？”
艾维试图理解这复杂的关系。
“可以这样说，严格来说魔石的碎屑，有兴趣可以去看炼金术的课本。”
蕾奥菈点点头，再深入就是炼金术的范畴。
“……我觉得海鲜比较有趣。”
红发少女的视线从蕾奥菈的方向移到早餐台上。
决定逃离学习相关话题的艾维走近早餐台，上面摆放着各种新鲜的海鲜，常見的除了鱼蝦，还有其他带硬壳的水生生物。
每款料理看上都很不错，艾维边走边数着早餐台上海鲜区的料理，最终在虹鱼前停下来。
粉白色的肉片在室内的灯光下反射出多种色泽，宝石般的质感吸引着艾维的目光。
只有这一盘料理没有被人动过，还是整整齐齐地陈列着，理由显然而见，这一盘是生肉，是新鲜虹鱼的生切片。
旁边的学生惊讶地看着红发少女，没想到会有人愿意尝试这种野蛮的生肉料理。
生肉料理在城里很罕见的一种料理方式，或者说是只属于没办法生火时的料理方法。即使是生肉最多只能是半生，除了非人的异族，一般来说没有人会直接食用生食。
坐在角落位置的蕾奥菈见艾维捧着一盘生肉回来也很吃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把鱼的生肉片切成小块，心中不禁浮现出兄长对这类料理的评价。
“你真的要吃这个吗？”
“不行吗？”
“也不是，哥哥说过这个不好吃。”
蕾奥菈的哥哥雷欧吃过生鱼切片料理，据说黏糊糊的又混合着腥气，尝起来一言难尽。
还没听完蕾奥菈的评价，艾维已经把鱼肉送入口中。
“完全没有腥味。”
艾维尝不到所谓的血腥味，清爽的口感，少许咸味，还能尝出甜味。
“蕾奥菈要嘗嘗吗？”
“不用了。”
蕾奥菈已经不会再被骗了，对艾维来说世上似乎没有难吃的东西，无论吃的什么，评价永远只有“不错”和“好吃”，最差的评价是“能吃” 。
开学典礼在大讲堂举行，坐位是按宿舍分的，坐在最前列的是索列斯，也就是学院的各位老师，然后是露娜，即是蓝色领带的学生，人数不多，一个年级只有五位。
讲堂里占比最多的学生是史黛拉，大讲堂中间到后半清一色都是红领的学生。
坐位按年级划分，大家可以自然选择自己喜欢的位置。
蕾奥菈坐最里面靠的位置，外面是艾维，这是两人的习惯，艾维的存在算是缓冲带，没有她的话，旁边会空出几个坐位，蕾奥菈不喜欢这样。
随着入座的人越来越多，不时可以听到学生们小声说话的声音。
学生都压着声线聊天，蕾奥菈知道他们又是在说自己的发色，不由得感到烦躁，只能尽量不去理会这些声音。
直到她留意到艾维的视线也看着那群学生，才知道他们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位新生。
是一位白色挑染的茶发少女，看起来跟艾维同岁的女生，也就是十四或十五岁，比自己小一到两岁。
“蕾奥菈，忏悔者是什么？”
学生们都说那个白挑染是忏悔者，艾维没听过这种称呼。
“是指父母犯了重罪，作为子女需要为父母忏悔，地位比奴隶高一点，这类人多数都需要待在教会。”
拥有一定的自由，但是胸口上有烙印，除了教会没有地方会僱用忏悔者，除非想办法把烙印遮盖。
蕾奥菈也看了看那被称作忏悔者的少女，大家有意与她保持着距离，附近位置都空着，但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像普通学生一样静待开学典礼的开始。
一位亚麻发的少女在找合适的位置，她见艾维那边有空位，正要坐下来时又瞧到她旁边的黑发学生。于是这个少女又站起来坐在远一点的位置，过了一会她直接坐到那个忏悔者的旁边。
白挑染的茶发忏悔者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让视线回到讲台。
学院长是只有三十岁左右银发男人，让艾维有点惊讶。
大概是因为经常听蕾奥菈讲述冒险故事，艾维一直以为魔法很厉害的学院长会是那种留着长胡子的老贤者风格，她看了看蕾奥菈，又看看讲台上的学院长。
“对，他是学院长奥尔文，是拥有实权爵位的皇庭魔导师。”
蕾奥菈轻声告诉艾维。
以学院长为首开始，之后再到各科的老师进行演讲，告诉学生王立学院的历史，让学生们努力学习，是能让人沸腾的演说。
每年都会进行一次的开学演讲，只有新生会认真倾听，其他年级的学生都在用意志力强撑着不打盹，唯有今年的演说却跟以往截然不同。
站在讲台上的除了学院长还有一名穿着红领制服的淡金发少女，让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
她的名字和姓氏无人不晓。
“……最后，我想介绍一位同学，这位是尤妮蒂亚殿下……同学，从今天开始，她跟大家一样都是赫尔卡蒂学院普通的学生，接下来的四年会在学院里跟大家一起相处，无论出生如何，大家在学院里都是平等的，希望各位新生在学院里能一起进步，创造美好的回忆。”
学院长的声音在讲堂里回响。
尤妮蒂亚也适时从学院长的身边走出，向着学生微鞠躬然后退回讲台边。
台下的学生瞬间喧闹起来，大家低声谈论这个淡金发少女的身分。
历代王国的继承人都曾经站在台上，现任国王亦也是学院的毕业生。尤妮蒂亚的兄长们，也就是两个王子也先后作为新生在台上进行演说。
大王子被驱逐出首都后，二王子也下落不明，直到现在国王亦没有公布下任的王位的继承人，考虑到这情况，学生们都不得不推测国王的意图。
演讲结束离开流讲堂的学生们都远远看着那位跟着学院长参观学院的淡金发少女，只是偶然有几位蓝领的露娜学生上前攀谈几句。
即使尤妮蒂亚身穿普通学生的红领衣服，王族的身分对大部份人来说还是不可高攀的存在。
对于作为普通学生的蕾奥菈和艾维来说，接下来的新生活动才是重点。
一年级的史黛拉新生们在前辈们的带领下熟悉学院周边建筑，两位前辈都是四年级的蓝领学生，亚麻色长发的年轻女性和银紫发的年轻男性。
银紫发学生的剑鞘上刻着跟蕾奥菈相同的双角雷呜狼纹章，他是雷欧，也是蕾奥菈的兄长。
他一看到蕾奥菈，立刻板起了脸，浅蓝色的双眼明显地透露出不快。
“这边是武器库，那边是学院区的商店街，除了基本用品也有药品出售。”
他冷冷地说，目光始终避开蕾奥菈。
“还有，偷窃是违反校规的，按规定会被逐出学院和剥夺学生资格。”
他盯着比其他人矮一个头的红发学生说。
银紫发前辈警告的口吻让新生们面面相觑，这是理所当然的规定，根本不需要提醒。
“好了，我是阿丽娜，让我来介绍寻宝游戏。”
亚麻发的前辈打破了由雷欧做成的紧张气氛。
“这个游戏能让大家熟悉学院的每个角落，也希望大家能在游戏中认识到朋友，未来的日子很多时都需要以小组为单位来活动。”
游戏很简单，通过谜语来推测目标的位置，该地点会有下一个题目，全部解开能得到一颗魔石。
大家自行组成组伍之后就可以自由地在学院探索，时限以黄昏的钟声为结束。
看着手中的谜题，新生们也把学院广场作为起点向四周出发。
广场中只剩下四位新生有点尴尬地互相对望。
一位长相跟阿丽娜相似的少女远远地站在边上观望着其他学生，同样的亚麻发色，不过颜色更深一点，左耳旁垂着用黄色缎带束起的小麻花。
旁边少女的就是刚才看见的忏悔者，她的发色比较突出，茶发间夹杂着挑染般的白发，整体看起来是浅茶色。
“我是蕾奥菈，你们是？”
黑发少女试图邀请拿到谜题的单麻花少女。
亚麻色的单麻花见黑发走近自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视线落在黑发魔女后方的红发少女身上。
“你，你有队友了吗？”
“我？”
艾维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指自己。
“对，你擅长用剑吧？魔法呢？”
单麻花见艾维背着重剑，应该是擅长白刃战的人，要是能用魔法就更好了。
“不，我比较擅长用魔法。”
艾维背上的武器是刚拿到的，还并没有实际使用过。
“很好，我的队伍还差两人，你现在是第三个。”
单麻花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尊重。
“娜塔夏！”
阿丽娜不满的声音让单麻花少女缩了缩肩。
“……娜塔夏·亚诺德。”
娜塔夏不太情愿地报上名字。
“哦，对面九号房间的娜塔夏就是你。”
艾维接着说，不过她对姓氏并没多少认识，仅记得皇族和四大侯爵，再加一个伯爵的姓氏。
“我就住在对面十号房，我是艾维，她是蕾奥菈。我们的队伍已经有两人，你跟那边的学生是一起的吗？要不要一起组队？”
不希望蕾奥菈被无视，艾维换了个方式提出邀请。
“两人？你跟那个……人？”
娜塔夏生硬地把某个词语咽回去。
“对，蕾奥菈擅长剑术，我的话只会魔法，也就火属性强一点，话说娜塔夏你的题目是？我看看……”
艾维上前一把拿走娜塔夏手上的题目，边走边看。
“喂！那是我的题目！”
娜塔夏急忙追上去。
看着四人的背景，雷欧总算是放下心来。
阿丽娜也看出来了，尽管娜塔夏明显地不喜欢蕾奥菈，但那个束着低马尾的红发少女似乎缓解了两人的气氛。
“她就是艾维？你说的扒手？”
阿丽娜经常听雷欧抱怨家里养了个扒手，所有玻璃和水晶之类的东西都被她藏起来。
“对，她是蕾奥菈捡回来的孤儿。”
不只是孤儿，还是贫民区的孤儿，没受过任何教育，一本书也读不完的孤儿。雷欧知道要不是考试只考魔法运用，她绝对不会在这里。
“你的妹妹也没你说的那么要强。”
“那你要不要去我家的花园看看，雷鸣狼被她打坏了。”
雷欧摇了摇头，忍不住笑起来，他太清楚蕾奥菈的性格了。
“千万别说她是魔女，除非你想体验雷击或真正的格雷托尔雷剑。”
***
“你！别跑！”
束着单麻花的亚麻发少女气呼呼地追上去，她从没有见过这么没有礼貌的人。
见娜塔夏终于追过来，艾维也故意放慢脚步让她能跟上。
“……药水商店？”
艾维读出纸上的提示，跟生命和病痛有关的只有药水和治疗魔法。
“还给我！”
娜塔夏喘着气夺回谜题，不满地瞪着艾维。
“蕾奥菈你能猜到这是哪吗？”
艾维询问身边的黑发少女，见她摇着头只好问边上的白挑染茶发少女。
“娜塔夏的朋友，你知道吗？”
“我是埃塞尔，并不是朋友，只是室友。”
埃塞尔纠正她的说法，然后略加思索。
“医务室，那是午睡的好地方。”
同样能提供治疗，但药店没有能跟时间扯上关系的东西，埃塞尔知道医务室除了药物还有床。
“的确，我们去医务室看看。”
蕾奥菈赞同这个答案。
娜塔夏虽然心情不好，但也同意了。
“你，你为什么要跟魔女一起？你是学生还是侍从？”
娜塔夏边走边问，很多贵族学生都会让侍从一同住在宿舍，只要符合入学资格都能成为学生。
“她是蕾奥菈，而且，我是学生。”
艾维的语气明显地变重了。
娜塔夏能看出这称呼让她生气了，但是她不明白，那可是黑发，是魔女的颜色，是魔族的颜色，为什么连这个红发少女都要为魔女抱不平？
“你不是侍从，那为什么要跟她组队，会沾上不幸的，而且很阴森——”
没有魔法阵的闪光，烈风毫无先兆地卷起，烈风的利刃从旁边往娜塔夏的身上扫去。
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构筑防御，娜塔夏只能睁眼看着风刃向自己袭来。
风刃的尾巴从旁边掠过把娜塔夏的亚麻色的长发卷起，旁边的树木被劈成两半。
“下次再这样说就把你切成两半。”
埃塞尔女用琥珀色的眼睛警告娜塔夏。
娜塔夏褐色的眼睛瞥了一眼埃塞尔和被分成两半的树，最终选择了沉默。
队伍在微妙的平衡中向医务室继续前进。
从学院的操场经过一条走廊能到达医务室，两侧的墙上挂着历届优秀学生的名单，其中一列是一年级学生，阿丽娜·亚诺德。
娜塔夏抬头看着姐姐的名字，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姓氏，如果可以选择，她并不想出生在亚诺德家。
可惜现实就是如此，自己也就那样，娜塔夏紧握拳头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现实。
她看着前方的临时队友，觉得自己也不算太差劲，拥有姓氏，有正常的外貌，也没有忏悔者的烙印。
不就是缺少运气吗？今天的自己按照占卜师的建议带用了黄色的发带，绝对会好起来的。
走廊的转角就是医务室，大门上挂着一个盛满草药的碗。推开门，一股药草的清香迎面而来，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大窗口让室内温度而明亮，桌上也放着各种药草的书籍，旁边的工作台凌乱地摆着药罐和植物。
听到声音，一位紫发的二十出头的女性从房间的另一端走出，紫色的眼睛扫视着四人，最后停在红发少女身上，然后迅速收回目光。
“是新生？还是哪里受伤了的需要治疗吗？”
紫发的女性亲切地问。
“我们是新生，是来确认谜题的答案。”
蕾奥菈说出谜题的关键词。
“答对了，就是医务室。我是卡莲，是老师也是医生，身体不适的需要可以来找我，我擅长魔力相关疾病的治疗。”
卡莲微笑着补充。
“魔力相关？”
艾维对疾病的认知只在于各种伤病。
“比如突然无法使用魔法或者使用魔法后感觉很疲倦时可以来找我，对了，精神和诅咒之类的我也略懂一点。”
“诅咒……”
“对，是解决诅咒不是制作诅咒。”
发现红发少女对诅咒感兴趣，卡莲老师也加以澄清，制作诅咒是违反王国法律的重罪。
说着说着，卡莲老师打开一本图鉴，上面印着一株带着黄色小花的植物。
看来下一道题目是找药草，问题是图鉴的印刷并不清晰，只能勉强辨别出药草的特征。
“啪”的一声，卡莲老师把图鉴合上，随意地放回桌上。
“记着了？记着了就去植物园吧。”
四人看着老师手上的图鉴，似乎有些困扰。
才看了几秒根本不可能记住详细的特征，老师也没打算再次打开图鉴。
即使问了老师，老师也没有回答，只是让她们赶紧出发。
学院的占地面积非常大，除了主教学楼、图书馆和三个宿舍还另外设有其他建筑，其中包括炼金工房和工学工房，两者所需的设备几乎相同，因此设在同一座建筑里，方便学生学习和实验。旁边不远处就是植物园，炼金术所需要的材料可以从这里获取。
在这个学区中最具特色的是一座旧城堡，据老师们说，这城堡就是学院的旧校舍，随着时间推移现在已经改建成模拟战的场地。
城堡的外墙由厚重的石砖建成，紧闭的大门两侧屹立着岩石巨魔像，它们正静静地靠在墙上看守城门。
按着学院中的指示牌，途经几座建筑物，四人终于来到卡莲老师所说的植物园。
这里阳光充沛，各种植物在照耀下生长茂盛，各式药草里整齐地排队在土壤中。
本应标有植物名字的牌子被泥土覆盖，难以辨认花草的种类，乍眼一看，这些植物与路边的花草无异。
正在修剪植物的青年园丁见又有学生过来，放下手上的剪刀干咳几声调整声线。
“哦呀……是远道而来的勇者吗？……我是这个村的村长，村里的孩子被魔兽咬伤了，你们知道药草在哪吗？”
青年园丁生硬地模仿老人的声线。
很有创意的活动，不过艾维并不怎样喜欢这种模式，认为直接要求学生找药草更好。
只见旁边的黑发少女也干咳几声，学着故事书里的主角接上对话。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孩子找到药草的。”
蕾奥菈的声线比园丁更为顺畅。
“……唔……好。”
园丁一面厌恶地看着黑发少女，他没料到会有人接上台词，更没有想过对方会是黑发的“勇者”。
果然还是会这样，蕾奥菈看着园丁那不悦的眼神，不禁有点后悔没有听哥哥的要求把头发染成银紫色。
不过，父亲曾经告诉她，一旦做出决定就不要后悔，何况现在染成银紫色也于事无补。
蕾奥菈呼出一口气，努力回想着图鉴上的特征。
“按理说你不是应该很熟悉植物吗？”
见“魔女”在沉思，娜塔夏调侃着。
“……也不见得是魔女就懂得药草。”
蕾奥菈就不相信所有魔女都擅长制作魔药。
“魔药只是魔女的副业，熟悉药草只是因为她们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不方便找医生而已。”
白挑染的埃塞尔突然插话。
“你也认识黑发的人？”
那个承载着怒火的风刃可不是闹着玩，娜塔夏小心翼翼地观察埃塞尔的动作。
“不。”
埃塞尔平静地回答。
没有人能记得那一闪而过的图案，大家只记得那株植物上长着黄色的花朵，并不知道更多的细节。
长着黄色花朵的植物有很多，加上那本图鉴的纸质已经泛黄，也不能排除颜料已经老化变质而发黄。也就是说，可能是长着黄色或白色花朵的植物。
“园丁先生，药草的名字是？”
半蹲在园圃前的蕾奥菈希望能得到提示。
“日光草。”
园丁回答，也不愿意多说。
就当是不想透露答案吧，能正常对话已经很好了，对于他的态度，蕾奥菈并不想去计较。
一般来说，植物的名字概括了生长环境或特征，知道名字就很简单了。既然名字是日光，就寻找最为明亮的区域，然后找到阳光下盛开的白花或黄花就行了。
在园里走了一圈，的确找到一个宽阔没有遮挡的园圃，可是这些灌木植物没有白花或黄色的花朵，绿叶间只有一些未绽放的花苞。
“是这个吧。”
蕾奥菈找到灌木间有的花苞的微微张开，露出白色的花瓣，有几株矮一点的植物长在灌木间。
正想伸手仔细看看那珠带着白花的植物，一阵刺痛从指尖上传来，让蕾奥菈反射性地把手一缩。
“怎么还有刺？”
蕾奥菈看着手指小声嘀咕，这些灌木都长着长刺，并不好采摘，让人觉得是故意把日光草种在荆棘植物旁边。
埃塞尔轻轻地拨开旁边的带刺灌木，灵巧地摘下顶端的枝叶。
“为什么只摘顶端？”
看着那熟练的动作，蕾奥菈认为埃塞尔对采摘药草有丰厚的经验。
“这样能让主干长出分枝。”
“埃塞尔你家有庄园？”
蕾奥菈依稀记得庄园的人会定期修剪果树，说这样能结出更多果实，看来是相同的道理。
“我只是经常采摘药草而已。”
埃塞尔简短地回答，然后把药草交给园丁。
园丁检查四人所摘的药草，确定没有错后，园丁让她们把药草收好然后给出下一道题目。
“咳……勇敢的勇士们，我们村子的宝物被魔兽夺走了，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回那些重要的魔石。”
园丁继续用生涩的演技扮演村长，用的还是经典的童话式对话。
这附近当然没有村子，有魔兽的地区除了城外就只有学院后面的山林。换回正常方式来说明，就是需要新生去后山寻找魔石。
那里是由学院管理的区域，是学生用来学习跟魔兽战斗的地方。即便是有人看守的区域，魔兽始终是经过恶雾洗礼的生物，比猛兽更强大，并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