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暇(连载中)架空 武侠

作者:北极的微笑
更新时间:2010-07-06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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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北极的微笑 于 2010-8-29 11:44 编辑


本文双主角

所谓慢热型就是情节慢,感情慢,更新慢


正剧版:

江零落一心求道,本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宇文默希望放下一切枷锁,逍遥一生

即墨璇只求吃饱穿暖,做个快快乐乐的人

杜若秋以把广元楼发展为天下第一大派为己任

本应是毫无交集的四人却意外的引在一起……

或是心之所使,或是命之所牵


小白版:

这是一个遍地JQ,狗血横生的故事

两个闷骚,一个唠叨御姐和一个天然呆

以及无数甘当绿叶的女女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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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初入江湖



宝剑




景泰十八年


威武将军霍然大破西凉军,班师回朝。然,三天之后,元帝却将大将军霍然以私通突厥、欲将谋反之名打入天牢,并从将军府里搜出霍然与突厥人的交往书信,证实了通敌叛国之名。

五日后,午时处斩。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小乞丐伸了个懒腰,吃完上午顺来的半只鸡,慢腾腾的开始易容:“哎,你说我容易嘛我,别人都睡大觉去了,我还要干活。哎,真是自古红颜劳碌命啊!”终于开始换上夜行衣向目的地出发。与此同时,知州府里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

“哼,贪官就是贪官,晚上的护卫比白天多了一倍。不过今天你很倒霉碰上我了。”突然,黑影一纵,开始今晚的“工作”。

半柱香后,城郊外树林。

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一张白皙年轻的脸,看脸型不过十六七岁,长着一张包子脸,皮肤光洁细腻,脸蛋微红,一双滴溜溜的水灵眼睛最是有神,煞是可爱,透过紧身夜行衣可以看出是个身材不错的姑娘。看看月色,即墨璇勾勾嘴角,向江宁府的方向走去。

要说起这即墨璇的故事,那也不过是一个可怜流浪儿,这一次乞讨途中遇上了神医杨圣。杨圣虽为神医,但是却嗜酒如命,爱好面子,每次看病要价惊人,钱花完了就看病,病看完了就买酒。当时杨圣一眼就看出即墨璇是个练武材料,想想自己以后有个天纵奇才给自己当徒弟以后在江湖中行走腰板更直,于是二话不说就收了即墨璇为徒。可惜这位能练武的主却没有一颗练武的心,杨圣别的武功没学到,这轻功却学了个七八成。杨圣也没有说什么,他本不是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于是就在一个金秋肥蟹,阳光明媚的午后,杨圣给即墨璇留下了点银两和药材后就潇洒地走了,可怜小徒弟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即墨璇是真的敬重杨圣的。虽然这个师傅刻薄吝啬有时还爱搞恶作剧,但与杨圣相处的两个多月以来让多年漂泊的即墨璇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温暖,自六岁以后再也没享受过的温暖。即墨璇原来生长的那个地方就叫即墨,六岁的时候,发生了一场瘟疫。即墨璇活下来了,可她的家人都死了,从此她就过上了吃百家饭长大的日子。饿得不行就去偷去抢,可年小体弱的她总被抓住,那时她就想要是每次都不被人发现不被抓住多好。于是当杨圣要教她武功时,她毫不犹豫地选了轻功。

两个月前她突然收到了师傅送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封信和一把剑。信上说让她前去江宁府善宝堂,找一个名叫梁乐颐的女子。即墨璇认得师父的笔迹,那确实是师父的字,不过……那把剑却从来没见过。要知道杨圣可是个爱炫耀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选即墨璇当徒弟了。“倒是从没看过师父用过呢,不过两年了谁知道他又搜刮了什么。”即墨璇抽出了那把剑,剑有三尺来长,通体泛着银白色的光泽,比一般的剑要宽,剑身上有龙纹的图案,显得古朴神秘,“看来是把好剑”即墨璇满意的说,“可是……为什么要去江宁呢?师父明明说是要北上的啊。”即墨璇看着手里的那封信呢,皱起了眉头。

江宁是个大城,今日她换了一身灰色男装,一早便来到了集市,即墨璇的眼睛转啊转的在人群中寻找目标。反正还不到善宝堂的开门时间,干脆活动活动筋骨,“劫富济贫”好了。

忽然,前面人群一阵喧哗,即墨璇赶忙凑过去看。

跪在路中间的有两个女子,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头上插着两根苇草。旁边有两拨人,一拨六七个男子身穿灰色劲装,手拿大刀,脸上尽是粗鄙之色。另一拨人身着黑色武服,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白衣女子和中年男子。不过从站位和气势来看那个女子倒像是领头人,即墨璇心道。

“哼!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广元楼的人,伤了我们舵主还不够,今日又来妨碍我们兄弟吗?”灰衣男子开口道。

“分明是你们舵主调戏女子,人家明明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却还调戏她。我广元楼的弟兄也不过是“出手相助”罢了。原以为陈舵主的那件事是个意外,想不到原来踞虎帮的人都是此。”开口的是那名中年男子,表情淡然眼神冷漠。

几个男子听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骂骂咧咧的走了。

即墨璇轻笑了几声,明明是自己的错还不承认,非要人家把话说明白了才行。

杜若秋无意听他们说什么,本来此次途经江宁打算看望故人的,谁知遇见了几个踞虎帮的人。她无意的看向四周,无心争论的她自然听到了站在不远处即墨璇的轻笑。引起她注意

的不是那笑声也不是即墨璇,而是即墨璇背着的剑。杜若秋眯了下眼晴,那柄剑……



初识



杜若秋径直向即墨璇走了过去。

待杜若秋走近时,即墨璇才看清楚了这个女子。

她很美,只学过几年字的即墨璇脑海中闪不出什么词语可以形容她的美,可更让即墨璇震撼的是眼前人的气势,那是一种自信与霸气,就连太阳的光芒似乎都成了点缀。

“这位小兄弟,不知你背后的剑可是唤作‘龙形’?”杜若秋的声音淡淡的,却又无比柔和,整个人就像被光晕环绕的神女,圣洁而美好。

即墨璇流浪多年,见过不少人,也自诩见过的女子没有一个比她漂亮,可眼前的人却让她自愧不如。

“是家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它叫什么。”即墨璇稳了稳心绪,回答的不卑不亢。既没有平常她所见到的谄媚之色,也没有大多江湖人身上所带有的傲气。那神情仿佛是一个邻家少年和大姐姐聊天一样,没有半点慌乱。

杜若秋脸上没有变化,仍旧是淡淡的笑着,可心下却奇道:这剑是封二叔的家传宝剑,怎的会落到一个年轻人手上?看那神情也不像是说谎,应该不是偷来的。

可怜的即墨璇,生平第一次没偷东西却被人想成了小偷。

“若我没记错,这‘龙形剑’应是我二叔的家传之宝,不知怎会落到令师手里?敢问师承何处?”杜若秋的声音带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势,一种霸气,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他应该不是二叔收的徒弟,从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广元楼对弟子的要求非常严格,即使是外出任务时也要穿制服。根据黄绿红黑四种颜色可分辨出不同的等级,很显然,眼前的这个“男子”并不是广元楼的人。

师父?即墨璇看着此时的杜若秋不知怎的有些害怕,那眼神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偷东西时被抓住的情景。即墨璇摸了摸鼻子,杨圣曾警告过她不能说他的名字的。原因即墨璇也知道,杨圣是个爱炫耀的人,若是让人知道他的徒弟是个盗贼那他的老脸往哪搁?所以,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对于杨圣来说他只有一个徒弟而已,虽然即墨璇从来没见过那位师姐,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家师为人低调,恐怕这江湖上没有几人知道,况且他老人家曾吩咐过我,请恕小生不能相告。”即墨璇弯腰抱拳,显得十分谦卑。

不便?杜若秋刚想说什么就听远处一个女声响起,“若秋,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映入即墨璇眼帘的是一个与白衣女子年纪差不多的黄衣女子,只不过一个冷清,一个温柔。更奇怪的是,当黄衣女子走来的时候人们都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却没有半点勉强之意,看来这个黄衣女子在江宁的声望很高。

当杜若秋看到乐颐的时候,突然想到封二叔的儿子封平曾惹过几个苗人,还被下了蛊,可当时自己正在北方,等到赶回来时封平已经被治好了。可二叔依旧愁眉不展的,见到乐颐时就想起了杨圣,再联系即墨璇背着的那把剑……杜若秋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这个不是偷儿也不是封二叔的徒弟,应该是杨圣的弟子才对。一定是神医治好了封平,可二叔拿不出这么多钱,只好把传家宝送给神医抵作医药费。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呢?

就在杜若秋沉思的当儿,梁乐颐便看见了即墨璇。她并不认识即墨璇,但她认得那把剑,那把曾经是封家的家传之宝,而如今属于她师父的龙形剑。所以,她也就猜出了即墨璇的身份。

“师妹,若秋,怎么都在街上站着?”

师……师妹?自己的易容术就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了?不过更重要的是是那句“师妹”,难道她是我的师姐?

相较于即墨璇,杜若秋心里也是有点吃惊的,他原来是女子。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却没见到过,女子扮作男子却没有一丝矫揉做作反而像个可爱清秀的邻家少年,她倒是头一次见。

见两人没动,乐颐只好把两人拉进了医馆善宝堂。

医馆此时刚刚开门,人并不多。走进花园,即墨璇发现这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或者说药材更为合适。

待坐定后,即墨璇才开口问:“你是我师姐?那师父让我来江宁就是来找你?”

“是呀,”梁乐颐温柔地点点头,“两个月前我收到师父的信,信上说你会带着龙形剑来找我,让我好好照顾你。”

“可是……”即墨璇偷偷瞟了眼杜若秋,她现在知道我的师父是谁,却不知道我是谁,若师父知道后应该不会罚我吧。可是那把剑,她要是想要回去怎么办?

乐颐看见即墨璇的动作,笑了笑说:“师妹不必担心,若秋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那师父呢?他让我带这剑来找你,让你照顾我,不像是他的作风啊。”即墨璇疑惑的问。

梁乐颐也皱了皱眉头,“其实,自我收到了师父的信后,就失去了联系。师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这两个月来没有半点消息。”要知道杨圣是个很高调的人,要想查到他的行踪并不难。“师父两个月前曾托人来带来一封书信和一本毒经,信上说你会来,托我照护你,还说不要去找他,说是要去天山寻一味药,一段时间内不会回来,叫我不要担心。如今想来,确有些蹊跷。”

杜若秋本是无心听人家门派的私事的,可当她听到杨圣失踪时,心下却突然一紧。这件事,让她想起了失踪四年的父亲。“乐颐,你说杨前辈的失踪和我父亲的失踪,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联?”

“或许,”乐颐点点头,“这两件事不简单,我看我还是明日动身去天山查看一趟吧。”

“我看还是我去吧,毕竟楼中的事我可以交给叔叔们和下属,可你这里每天都很忙,不好抽身,”杜若秋淡淡的说。

确实,若秋的话说的没错,医馆确实很忙,可师父的事又不能不管。然而……乐颐的眼光飘到了即墨璇身上,“师妹,不如你代我去吧。”

听到这话,即墨璇手里的茶差点没洒了。开玩笑,虽然她也很担心师父,可是要跟那什么什么楼主去,她就很害怕。不知怎的,她从第一眼看见那个什么什么楼主时觉得她漂亮极了,可现在看她那冷冷清清的模样又不知怎的害怕起来,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常常被欺负的缘故吧,即墨璇其实一直很抵触与很强势的人接触,即便第一次见面她装的很无所谓。

可是……“那好,那就我和杜楼主去吧……”可是,她又不得不答应嘛!真是欲哭无泪!


夜晚,善宝堂内

“其实师妹不用太担心,若秋自从伯父失踪后就一个人挑起了广元楼的担子,她的强势坚强都是被逼出来的。其实若秋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呢。”

换回了女装的即墨璇坐在床边,依旧愁眉不展的。“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怕她嘛……”边说边摇着乐颐的手臂,像平常妹妹向姐姐撒娇般。

乐颐看的却是一阵恶寒,她的师妹可真是个自来熟,不到一天工夫就向她撒娇了,相比之下,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冷冰冰的人。“好了好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真是的,为什么她有一种当娘的感觉?

“嗯!”即墨璇乖巧的答应着,师姐真好,比那什么什么楼主温柔多了。



救人



襄樊官道

两队人马在狂奔,掀起了一阵阵灰尘,惊走了树林里正在休憩的鸟儿。

“李副将,你们开始快走吧,毕竟他们要抓的人是我,咳咳……”说话的是马背上的一个二十多岁的蓝衣青年。

“不行!将军,我李延一定要护你周全,即使拼了最后一口气也不能让你落入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手里!”原来,那个蓝衣青年竟是半个月前以谋反之名被下令处斩的大将军霍然。

“你……你们……对霍家的忠心我明白,可是……我服了化功散……已是废人……”霍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当日皇上虽下令将他收押但也恐他会潜逃或反抗,所以在收押之前先在酒宴上的酒里下了化功散,加上这十多天的逃命他本就不算强壮的身体更加虚弱。

说话间,后面的一个黑衣人突然纵身跃到了马前,此人身材颀长,一块黑布蒙住大半张脸,双眼透着寒光,其身影之快令人咂舌,脚步轻盈无声,暗含压迫感,可见内功极高。只听他徐徐说道:“威武大将军,久仰久仰。”这本是江湖上的客套话,可那黑衣蒙面人的声音却显得阴森无比,真是一点儿也不“客套”。

霍然苦笑了一声道:“这世上哪儿还有什么威武将军,在下不过是一个逃犯罢了。”夕阳下的霍然笑的苦涩。

“那你可知道,你这个逃犯又是怎么从天牢逃出来的吗?你该不会真以为就凭你那几个部下就能救出你吧?”黑衣人玩味的说着。

“你是?”霍然当然知道仅凭霍家的人不能救出他,当日自己被收押监天牢,皇上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德将霍家的其余人都被贬为庶民,可是又会是谁暗中帮助自己?

“呵呵,霍将军一世英明又怎会与突厥人勾结?想必圣上定时糊涂了,可怜将军如此忠心之人如今却狼狈不堪,若不是成王暗中相助恐怕将军现在已和霍老将军地下团圆了吧。”

成王?六王爷?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见霍然沉思不语,黑衣人又开口道:“如今皇上冤枉霍将军,表面上是为了兵权,可是要收回兵权又何须处死将军?难道将军不对霍老将军六年前的死亡觉得奇怪吗?老将军正值壮年打了二十多年的仗又岂会因一支箭就毙命?”其实当年他就对这件事感到奇怪,暗中去查,终于查到了丝丝线索,可这点线索也足够让他有把握说服霍然。“论文才武德,人心向背当今皇上可不及六王爷,至少六王爷不会因为一封书信就把忠心耿耿的将军打入天牢,把霍氏一族贬为庶民。”

霍然盯着蒙面黑衣人,久久才开口说:“先生莫不是要我投靠成王?”

黑衣人大笑了几声,说:“这天下,当然是能者居之。霍将军是聪明人,应当明白六王爷的苦心。”

霍然攥紧了手里的缰绳,淡淡的说:“那就请先生回禀你的主子,霍将军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废人,帮不了他。”说罢,扬起马鞭,正要挥起。

“且慢。你以为你们今天能走吗?”

刚才那些话,说的不算隐晦,六王爷想反、想招霍然,可霍然不从,自然黑衣人不会让他们轻易的走。

若要真打起来霍然这边显然是没有多少胜算的。对方算上那个刚和他对话的黑衣人共有五人,自己这边有八人。可他们从京城开始就紧追自己,想必是要耗尽自己这边的气力。对面那个黑衣人必定是个高手,就算自己与副将李延联手也未必打得过他,何况现在自己武功尽失。

空气一下凝结起来,像是被固定住了一般。


即墨璇发现师姐说的没错,杜若秋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杜若秋的话不多,却不再有那日的慑人气势,而一直生活在市井之中的小即墨才知道,眼前的那什么什么楼主竟是武林四大家之一的广元楼楼主。

当今武林最有名的是雪华宫,广元楼,鬼沙门,幻海遥天四大派。

雪华宫祖师爷紫阳真人年轻时闯荡江湖,后来在襄樊这里发现了一座山,云雾缭绕,青峦流水,下雪时风景更是美不胜收,便为此山命名为“雪华宫”,并开门收徒。虽只有短短六十年,雪华宫却因武学精湛,门风纯正,而一跃成为武林大派。广元楼,听这个有点俗气的名字就觉得这不是什么武林大派,反而像是酒楼一类的名字。可实际上,广元楼的祖师爷的确是个商人。一百多年前,晋朝刚刚建立,社会仍是很动荡,有个姓杜的商人,常常因为货物被劫而苦恼不已,恰巧他的小儿子杜行之喜欢闯江湖,武艺不错,加上在江湖上结交的朋友多,便亲自训练护卫,保送货物。自此以后,货物被劫的情况越来越少了。而杜行之又建立了一个名为广元楼的门派,一边护送杜家货物,一边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久而久之,杜家和广元楼也越做越大了。而杜行之一脉便继承广元楼,一代又一代的保护杜家。到杜若秋,已是第四代。而鬼沙门则是一个杀手组织,从来也没人知道它的总部在哪里,但只要你想雇杀手,只需到大漠一个名叫“谷月客栈”的地方,自会有人接待。至于幻海遥天,是个亦正亦邪的门派,很少到江湖上走动,甚至有人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门派的存在。

果然是商人,就连名字也俗气的很。广元楼,不就是广开源路招财进宝的意思么。即墨璇正想着,突然感到马车停下来了,这么快就到了吗?不是说要天黑才到襄樊吗?

“楼主,即墨姑娘,前面有尸体挡住了道路。”

杜若秋和即墨璇下马车一看,前面躺着七八具尸体。

江湖仇杀?小即墨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四个字。吓得往杜若秋这边靠,然而这一动,却让她看到那个蓝衣男子手攥着什么反光的东西。盗贼的敏感驱使她向那个男子跑过去,然而她却忘了,她身后的广元楼的人,于是,杜若秋和广元楼的门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的小即墨和死人“抢”东西。

真……真是紧死了……这个人怎么攥得那么紧?“嗯……”即墨璇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不管了,这可是块上好的羊脂玉啊。“嗯……”等、等等,声、声音,好像是从那个死人传来的。即墨璇抬眼看去,发现那个英俊的男子紧锁着眉头,眉毛上好象有冷汗流出,苍白的脸,丝丝的抿着没有丝毫血色的嘴唇。

“杜楼主!这个人还没死!”即墨璇喊道。

杜若秋和手下急忙赶来,检查每个人的伤势,发现这个蓝衣男子是唯一存活的人。

“这里不便救人,我们还是先进襄樊城找家客栈救人吧。”杜若秋边说边给男子把脉,心下一惊,这等阴寒的武功她从没见过,而且……

看来要上趟雪华山,求紫阳真人医治了。




雪华


“他怎么样?”即墨璇问道。

“情况很不好,皮外伤并不严重,敷了药就行,至于内伤,以我的功力和医术实在是没把握救活他,最多续几天命。”杜若秋皱皱眉说。

“啊?那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们现已到襄樊,离雪华宫不远,明日我们上山求紫阳真人医治,他定有办法。”

“那就好,那就好。”即墨璇点点头,毕竟不管是谁见到这么俊朗的男子受如此重伤都会于心不忍的吧。

“即墨姑娘,说起来你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哪。”一想起即墨璇下午抢“死人”东西的情景她就想笑。

即墨璇的脸顿时红了,她那是不习惯了么,真是的,当时怎么就忘了身边还有人的。

望向床上的男子,若是师父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救他的,只是,师父,你现在怎样呢?

看着即墨璇的小模样,杜若秋想起十六岁的时候,那时的自己无忧无虑,可自从父亲失踪后,广元楼的胆子落到了自己肩上,虽然成长不少,变得坚强,但是也失去了那份纯真快乐。父亲,你究竟在哪里?

一时间,房间内寂静无声。

好冷……好冷……好像掉入了一个冰窟之中,四周全是黑暗,没有半点力气,动弹不得。朦胧之中好像感到有人在靠近,那贴在额头上的温热手掌为她在黑暗与寒冷中带来一丝温暖。

当霍然醒来时已是第三天的午后。

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身上的血衣被换成了一件淡黄色的儒衫,伤口也包扎好,而且身体也似乎不那么冷了。抬头看向四周,是一间装饰简单的屋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努力回想昏迷前的情景,记得蒙面黑衣人一掌向他劈来之际,李延挺身而出为他挡了一掌,临死之前将一块玉佩交给他并嘱咐他上山找师父。虽然那掌劲被卸了七分,却还是伤到了霍然,再加上在天牢时受到的刑罚和多日奔波的劳累,不久后也昏了过去。

“难道,救我的是李副将的师父?”霍然低语道。李延在霍然出生之前就已经是霍府的人,是霍庭冲的得力手下,但是他入伍以前的事少有人提起,所以霍然对他之前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早年曾混迹江湖,后与父亲结拜才当了兵。

沉思间,一名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身穿湖蓝色的裙装,手持药碗,脚步轻盈,体态婀娜,肌肤娇嫩,随意的用一根玉簪绾了个美人髻,额前散落些许刘海,有一双晶亮的明眸,神情淡然,语气却又不失温和的说了一句:“姑娘醒了。”

霍然愣愣地点点头,倒不是因为她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反正都换过衣服,不知道才怪。令霍然惊奇的是她的美,她以前进宫也能够遇到过一些公主嫔妃,却没有眼前人美的震撼,没错,是震撼。常年生活在后宫的人,天天在尔虞我诈中生存,拥有的不是雍容华贵而是虚伪的嘴脸,在她眼中丑陋无比,国色天香下谁又知道包藏着怎样的心,而眼前的略施粉黛却又不失气质的美,饶是同为女子的她也被折服了。

“在下谢过姑娘救命之恩。”毕竟经历得多霍然还是先回过神。

“救你的人可不是我,是师祖和杜楼主,我只是奉师祖之命来照顾你而已。”

“那请问,这里是哪里?”

“雪华宫。你先喝药,一会儿我带你见师祖。”

“我复姓宇文,单名一个默字。姑娘你呢?”宇文是她母亲的姓,默则是她的乳名。在她心中,霍然已经是过去式,她不想缚手缚脚的生活一辈子,换个名字意味着换个人生,说罢便举起药碗一饮而尽。

“我姓江,名零落。”说完便离开了,若不是齿间还留有苦涩的药味,她还以为没有人来过。

江零落么,江湖上人称“琴箫仙子”的江零落,还真是个冷淡的人呢。

不过,现在霍然已经死了,从今以后应该能恢复女儿身了吧,想到这,心下一阵雀跃。

宇文默静静地跟着江零落走在去落痕殿的路上,思考这一路来发生的事。似乎从天牢被救出后,就一直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跑,却在到之前,遇上黑衣人,而自己侥幸活下来,李延应该就是

雪华宫的人没错,可雪华宫的人又和霍府有什么关系?突然间,宇文默感到江零落停下来。

“大师兄,三师兄。”

“五师妹,这个就是昨日杜楼主送来的人?让师祖刚出关就救人,以至于他老人家现在还在打坐。”那名被唤作大师兄讥讽的说道。

江零落没有回话,转罗身来对宇文默说:“这两位就是我的大师兄汤昊,三师兄黎鑫。”

“在下宇文默,久仰久仰。”宇文默学着江湖人士抱拳的样子,好像是这么打招呼的吧,宇文默暗想,看来这两位师兄不太欢迎我。原来这两个人就是雪华宫宫主的大弟子汤昊和三弟子黎鑫,那江零落就是排行第五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宫主和其他几位。

汤昊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江零落说:“两位师兄,师祖急着见宇文公子,请恕师妹先走了。”说完就领着宇文默快步向落痕殿走去。

“哼!小丫头未免也太狂妄了!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汤昊生气的说。

“大师兄不用生气,你……”黎鑫安慰的说,他也知道大师兄一直对五师妹有偏见。

“你懂什么!现在师父这个样子,二师叔一心钻研医术,三师叔下落不明,这下任宫主不是我也该是四师弟或六师妹,毕竟他们是师父的孩子。可这五师妹,仗着武功高出我们几分,博得师祖欢心,若是师祖把宫主之位传给她,依着今日的样子,他日当了宫主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地?”

“可五师妹似乎并不想当宫主。”被汤昊狠狠的瞪了一眼,黎鑫立即噤声。

“就算她无意,可若是师父师祖传位给她,她又不是傻子,岂会不要?”

“这……”确实,就算她不想,可若师父传位,那么好的位子,谁会不想要?黎鑫看看汤昊,只怕是四师弟当上宫主大师兄也不会服气吧,他才是最想当宫主的人才是。

走了几步,江零落开口道:“大师兄和三师兄是河南长风镖局的人,长风镖局素来有名,所以,他们难免有些傲气,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江零落这番话说的不疾不徐,语

气依旧温和。

宇文默笑笑说:“无所谓,反正我谢过你师祖之后就会离开,倒是你,他们对你的态度……“宇文默想了想还是不说的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两个师兄对江零落有偏见,又何苦说出来让人家难堪?

江零落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

落痕殿处于雪华最里的一间,里面的装饰古朴素雅,正中间的方桌上点着檀香,缕缕余烟缓缓升起,旁边的榻上有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正在打坐,便是紫阳真人。

宇文默一脚踏入殿中就只听紫阳道,“是霍少将军来了吧。”



如此



“晚辈拜见紫阳真人。”宇文默恭敬地作揖道。

“霍将军不必多礼,过来坐吧。”紫阳真人指指椅子说道。紫阳真人虽已九十多岁但仍是眉目烁亮,动作轻盈,谈吐清晰,声音轻缓有力,可见内功不俗,有一种道骨仙风的神采气质。令宇文默想起“鹤骨松筋”四个字来。

“晚辈多谢真人的救命之恩,但不知真人是如何认定我就是霍将军。”宇文默还是忍不住先了。自从她的父母逝世之后,这天下间理应无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若是别人还好办,她可以自称是宇文默,反正大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无名小卒的身上,管她是男是女。可紫阳真人显然已知道她是霍然,她不知对方意欲何为,虽救她一命,可如果她的身份泄露出去,那霍家上下百多条的人命都会被她牵连。所以她说话也是含糊不清,既没有承认她是霍然也没说不是。

紫阳真人只是浅笑不语,捻着胡子,许久才说道:“久闻霍将军心思缜密,才干惊人,年纪轻轻就退败西凉军,老朽一直以为是那些外人虚传,今日一见才敢相信果非虚言。”假若平常的人泄露身份必会显得局促不安,可霍然的表情仍与刚进屋时的表情一样,从容淡然,没有半点慌乱,再看她的一身儒装,虽是女子却更衬得她温文尔雅,俊美无双。

处变不惊,雍容闲雅。这是当时紫阳真人对霍然的评价。

只听紫阳突然开口道:“六十年前,我在此创立了雪华宫。广收弟子,但我真正中意的人只有三个,延儿就是我的三弟子。”说到这里,紫阳真人似是回忆起了爱徒的惨死,脸上流露出凄苦之色,“这三人中我最中意延儿,希望他继承宫主之位,可延儿那时与他的二师兄一样,志不在此,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建功立业,名垂千古,我也不好拦他,只好任他去从军。大约在十多年前,也就是你三四岁的时候,我曾到过一次长安,那时延儿已与你父亲结拜,我曾在霍府住过一段时间。说起来,你和你父亲还真像。后来才知你父亲虽是武将但也博学多才,棋艺更是了得,相处下来俨然成了忘年交,后来西凉人来犯,边关急召,我便离开霍府。临行之前,你父亲还与我赠与我一把匕首,却想不到那时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这原本就是你父亲的,如今,算是物归原主吧。”

宇文默双手接过匕首,只见柄上刻着一个“霍”字。

“现如今,我一事相求。”

“前辈请讲。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父亲的至交好友,无论什么事,晚辈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唉,实不相瞒,你的内伤我已治得七七八八,但若要根除,还需一味药。只是此药难求……”

“前辈不用担心,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无论能活多久我都心满意足。”宇文默安慰道。

“孩子,你这处事淡然的心态倒与我的一个徒孙很像啊。”紫阳笑着摇摇头说,“可受这内伤的人不只你一人,还有我的大徒弟曲疆……”紫阳真人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五年前有一黑衣人来我宫偷取武功秘笈,疆儿与他大打出手,受了重伤。当时我在江州,听闻此事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我虽救回了疆儿的命,但他重伤时间太长,寒气已渗入五脏六腑,我只能把寒气逼入下身,以至于疆儿现在成为残疾!”

宇文默看着这位自责的老人不免心下叹然:这紫阳真人乃是武林宗师,虽无子嗣,但早已把三个徒弟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待。

“后来我派人多处寻访,终于打听到在天山天池生长着一种名为“离珠草”的草药,药性阳烈,或许能治伤。可要想取药,必先越过一座山峰。天山是一代武圣石修的隐居之所,那石修脾气古怪,我门下弟子去一次就被退回来一次。我听闻石修闯荡江湖的时候与你大伯有交往,由你出面,这事也许有转机。”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动身。至于那个行窃的黑衣人,我估计应该就是在襄阳城外杀害李副将的人,据我猜测,他应是朝廷中人。”

“朝廷……”紫阳真人摸摸胡子道,“想不到他竟是朝廷的人。”

“他自称是成王手下的人,想不到成王手下竟有武艺如此高超的人。”

“成王素有才干,若真依他所言有谋反之心,那可就大大不妙了。”紫阳真人捋须说。

“那可未必,成王虽然精明强干,可他的封地远在蜀地,手中无兵,真论造反,何不在十八年前皇上继位的时候,忍到今天?倒是手握兵权的雍王爷有可能。”宇文默分析道。

“可雍王只专情于琴棋书画,无心帝位。皇上把兵权交给雍王,这招真是高明。”紫阳真人赞许的点点头。

不知不觉,二人已谈论了大半个时辰,一炷香隐隐约约的烧尽了。

“霍将军的伤好了很多,但内力尽失,所以老夫打算派落儿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甚好,有江姑娘陪伴我也就安心多了。不过前辈还是别喊我霍将军了,霍然早就死了,以后在江湖上行走的是宇文姑娘。“毕竟从小她父母就对外称霍然体弱多病,朝中见过她的人并不多。”

“这……恐怕不妥……”紫阳皱眉道。

“有何不妥?”

“你改了名字,换回女装,可这声音、样貌是改不了的,如果被有心人发现你没死,还是名女子,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我看你还是再穿一段时间的男装吧,当然,以宇文的样子也不必担心有哪家小姐看上你。”紫阳打趣说,现在整个国家重武轻文,以宇文默阴柔的样子是不用担心桃花债。“至于你的身份,我命落儿亲身照顾你,这世上也就我和落儿知道你的是女子的事,大可以放心。”

宇文默低眉说道,“是……晚辈记下了,我是宇文公子,不是宇文姑娘。”究竟,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才到头儿?

只是,紫阳没想到他的话马上就被推翻了。

宇文默走出落痕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这山峦重嶂,云雾缥缈,感到天地浩大,竟好似无一有她的容身之处。

大晋虽然建国一百多年,但真正统一中原还是在几十年前。三国末期,魏国统一天下,后司马氏叛乱,想谋朝篡位,岂料南方李氏一族揭竿而起,自立为晋。而后,北方胡人入侵,随即南方各个小国建立,天下大乱。可怜司马炎还没当上皇帝,就被人斩于马下,天下刚刚安定就又陷入了群雄割据的局面。

四十年后,北方被突厥占领,东北及中原由拓跋一氏占领,史称北周,而南方被李氏统一,由此,突厥、周、晋三国鼎立的局面再次形成。

直至六十二年前,北周政权日渐腐朽,内部为了皇权更是兄弟相残。晋朝瞅此机会,便派霍涛为帅,带着五个儿子率领五十万大军北上,直捣黄龙。这仗一打就打了八年,最终晋朝大胜,然而霍家人,最终在建邺等来的却是五口棺材,六人中仅有老四霍宪一人生还。而霍宪,正是宇文默的祖父。

宇文默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凉亭前。方才她出来时心绪甚乱,忘了问下人江零落的住处,而现在周围空无一人,不得不承认她迷路了!

忽然间,宇文默听到一阵嬉闹声离她愈来愈近。转过头去,是两个青年人,一男一女。男子面冠如玉,手持长剑带有温和的浅笑,予人温润如玉、翩翩少年的感觉。而一旁的女子显得娇小可爱,但见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再过几年定是个美人儿。两人的眉宇之间有些相似,想来是兄妹。

“在下宇文默,被紫阳真人所救,本想来此找零落姑娘,却不想迷了路。不知两位可否告知在下零落姑娘现在何处。”宇文默的仪态从容,优雅有礼,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人。

曲晴被她一笑羞红了脸,迟迟没有回话。“五师妹的沁竹居就在前面,不过此刻她应在后山瀑布练功,你只管向前走就是了。”男子细细打量宇文默一遍,回答道。

“多谢,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我叫曲晴,这是我哥哥,曲少洋。”一直害羞的曲大小姐终于开口说话了。

“原来雪华六侠中的曲家兄妹,久仰。”

“你知道我?”声音还带有夹杂着兴奋的尖锐。

“曲少侠和曲女侠可是曲宫主的亲生子女,又是雪华六侠中的人,在下岂能不知?”

“你……”曲晴还想说什么,就见一个下人来禀曲疆要见他们。曲少洋只好把曲晴拉走了,临走时曲晴还不忘回头看长身玉立、俊美秀丽的宇文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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