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uanghunz 于 2013-8-21 09:56 编辑
如果我能爱他人爱得不惜一切,
那么----
为何我...不能多爱惜自己?
天蓝尽染,远空绵云,她的发丝轻扬。河道旁挨着栏杆,夏树不自主地浅笑,只为这意外的朗日暖空。昨日冷风吹得嘴裂唇干,今天竟是蓦地春暖,是不是该感叹一下造化弄人。
或许这四年间,夏树已经明白了,人生尽是讽刺。
譬如说,她引以为傲的视力,长期迷电动时没下降,却是在全力学习之后右眼的视力模糊了;譬如说她捡了一只金毛犬,得承认很像她,很像。有些是无可奈何地一笑而过,有些是刺到了肉上,扎在心头。譬如说那夜肥皂剧的肥皂台词------
如果我能爱他人爱得不惜一切,那么,为何我不能多爱惜自己。
然后隔天她就消失了。没留下什么信息,没带走什么物件,无影无踪。公寓残留的她的气息,在得知她转到京都大学后,也成了子虚乌有。彷佛过去蚀之祭到毕业的一年,都是她的一场虚构。
再之后的月余,夏树就动身去北九州工业大学。说实在,当初也没想过会被录取,第二志愿上就临时填上北九州大学,当然第一志愿是风华私立-----竟然都被录取了。
简直像个玩笑。
“决定要去北九州?...”
“...嗯。”
“...风华有更好的汽车专业呐。”
“那是妈妈读过的大学。”
她用何种语气何种表情来规划日后的见面,早已在时间中忘却。或许在肥皂剧开始之前,夏树在想,她们之间已经结束。
河堤两岸草色青青,水面荡着来往行人,以及光秃树枝上吐出的花芽。抹去凉意的早春,进入公园的伢子远远看到夏树的背影.....嗯,一个人的背影,果然在这样舒适的日子,夏树主动,而且终于有了单独约会的意识,她喜上眉梢。于是快步地走过去。
瞄一下手表:快到11点。夏树深呼吸舒张着身体伸个懒腰:“唔~~~哈。”转身就看见她轻快地跑着过来,笑道:“真准时。”
伢子的脸上泛了露红,多少次被这副宠溺的笑脸所吸引------可经验告诉她,这不是对着她笑的。立马她就意识到,今天又是三人约会了。
“汪!汪汪。”
玖我夏树你这该死的笨蛋。
“玩得高兴吗?”夏树半蹲让千寻扑到了肩上,揉着她垂耳下的面颊,任由她气呼呼地舔着自己。伢子木然地看着夏树,她对着千寻笑得灿烂,一如既往。
你这笨蛋别让又她舔嘴唇啊......
现在用风吹滚着的枯草团来形容伢子的内心是非常的贴切。交往半年,这狗看电视非要坐在沙发中间,晚上不肯在夏树房外睡,夏树几乎每次上街都要带着她,外出吃饭总要到有狗餐牌的馆子。她经常疑惑到底谁是第三者。投诉了,夏树总挠挠头说道:“这里她只认识我啊。”
浅桃色裙摆晃动,夏树才发现岛津伢子已经到了,“喔...伢子,怎么站那么远啊?”看到她沮丧地盯着千寻,便尴尬地搓着千寻的耳朵,“...你看,难得今天天气好,也带千寻出来逛逛。”
“那您的意思是雨天我们才好约会囖。”
“你知我不是那意思啦。”
看着撅嘴的伢子,夏树迅速扫视一下她的棕色马甲下的粉色裙子,好像之前没看过....也对,冬天时候都穿外套的。先顺顺她气...“裙子新买的吗?挺好看....”
“我穿草裙你也会说好看...”伢子嘟囔着摆弄裙摆,与其被留意了裙子,倒想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的新唇彩,“浅桃新感觉,给你的他新春气息”。为了让她更容易发现才买的,颜色相仿的新裙。
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到底自己喜欢她什么了,到底她喜欢自己什么了。
夏树把绳子套好在狗圈上,绕着手掌打了个活结,确认索好后又顺了顺千寻的背脊,附近有狗餐牌的也只有puppy,虽然只有一个选择,还得要看选不选择。抬头问道,“今天去哪?”
伢子又嘟起嘴,“还能去哪。”
puppy在商业街的角落,店长把室内设计得尽量简洁,一来避免有化学物影响动物,二来当然是减少“脱缰狗”带来的损失。侍应招呼那两位长发女客到她们的固定位置,不一会就点了饮料和午餐,她们相谈。
嗯...该不该给些优惠呢?店长在思量。几乎每款餐饮都被她俩尝过,要是没有她们的光顾可是大损失啊!坐在窗边的两年轻人,加上那条毛色甚好的寻回犬,无疑是本店的活招牌。店长有时觉得她俩举止暧昧,虽然看不到背对着柜台那位的表情,她对面的那黑发人儿有时总笑得特别甜,像爱恋。唔,可今天她脸色好像有点凝重呢。
还有一个月就毕业,伢子得回老家。
“呐夏树....”伢子用吸管捣着奶茶里的冻布丁,一下一下地把它们捣碎,“你要到放月株式实习了吧?”
“是啊。”还以为布丁有什么问题,她倒是很满意自己的饮料,很少店会有的,美乃滋沙冰。
“三个月的实习,可以的话毕业后在那里干事也不错,是刚发展起来的中型企业。”夏树心里的小算盘,没有那么多老家伙在指指点点,而且有就职培训的福利,怎么想都有发展空间...嗯,大概。
“机车类型以外的企业不喜欢吗?”
“唔...机车类的优先吧...”
“我老家的产业有涉及物流业的。”
“哦。”吸一下沙冰,夏树很喜欢奶白的沙冰在口中溶化,那种轻微甜腻又清爽的感觉。
哦,哦你的大头鬼。伢子看着自己的奶茶捣无可捣,和夏树的写意表情形成对比。九州的岛津家在战国时候已经赫赫有名,当今家族也拥有规模不小的综合企业,运输建筑,陶艺观光,涵盖了方方面面,伢子一直为家族而骄傲。现在的她,却对家族没有汽车或是摩托类业务而怨恨,咬烂了多少条手绢,就差打个电话会老家,喊大哥开辟个新业务。
到底是谁可恨呢。眼前的人就喝着沙冰,偶尔瞄一瞄自己,闪烁而过。大二相识时已经知道她不很会主动和人交往,说话一句起两句止,很多时候还默默呆住了,想她究竟是在沉思,还是在装酷。表白后,她一句“我会试着喜欢你”,已经半年了。
夏树逗了一逗千寻。一直想问,自己和千寻喜欢哪个多一点,可要开口,不说丢了岛津家的气概,也过不了她小小的自尊心。
“夏树,”
“嗯?”
“...你有喜欢我吗?”
“三月毕业后和我回鹿儿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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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从puppy回公寓两天,除了煮食,夏树一直曲在沙发上抱着千寻,把脸抵在她的背上。让大脑跟随那对人类来说急促的心跳,无暇思考。千寻安安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四周看,抬起眼,露出一副愁眉模样。
为了千寻租的独立公寓,租金加上水电学费食用和其他杂项花费不少,半工读申请助学金奖学金学生贷款,才勉强维持生活。极少耍电玩,偶尔动机车,很忙,无暇思考。
只能在一堆杂务中抽空去想她。难得实习之前的短暂空闲,想更好地相处吧,现在却一切都安静了。偌大的公寓,夏树有时间去看它每一个角落,仿如处在了新空间。
“...你有喜欢我吗?”
那些所谓值得纪念的事,表达情感的举动,一一像米诺多骨牌,连锁倒下,推翻。
我有努力去喜欢你啊...
我有喜欢你...
当想念某人已成了习惯,她和她总会交错,重叠。抛出一个问句,给予了否定答案,然后决裂,收场。
要多喜欢才能叫喜欢。
“千寻...”
“..汪唔....”
“为什么女生都爱回老家。”
为什么没故意去回忆,总是要想起她。自己还是从前的自己,只是她....她变得如何呢。
她离开风华时,满地暗红落花,晦涩的赤色,犹如她哭泣的绝望的渴求的瞳色。一路别离,是谁惦挂着谁。春,繁花竞艳,更显零落萧条。
花叶同放,散落,最凄美,亦最值得回味。二月早春,褐色树丫的花芽由青转粉,冷冽的风刮过,一点悄然盛放的粉红,溶入苍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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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偶尔仰望长空。
当我不经意目及天空时候,我感觉..那是你在想念我。
噗哧。
看着办公室窗外的晴空,静留嗤笑出声,为那不止一次掠过脑内的自我妄想。穿着一般员工的工作制服:白衬衫、黑外套,和一条及至大腿的黑短裙,她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十分清闲。这模样被同事看到,总会有些闲言,谁叫流言蜚语是工作的唯一乐趣?何况她还和上司闹男女关系,自然是一沉百踩。
她的工作位置并不是什么经理房,只是刚好在窗边,如此而已。
棕色长发贴服在黑外套上,静留撩出一撮,捏着发尾,无所事事。“...藤乃桑,”上田雄治,她现在的上司,手里递给她一份手稿,她的手稿。
缓缓接过那份会议上的笔录,静留思考该没遗留细节,便寻问是否有差错。
“你学过书法吗?我没。”留下这句酸得带刺的话,上田转头返回房间。隔三尺远的那三两女同事笑得叽叽响,笑着谁呢,肚内明白。
一间公司里有了同事关系,合作竞争不可免;有了阶级关系,嘉许责难不可免;静留安之若素,可竟是奈不过男女关系,无非情爱。那位年长自己4年的前辈,在自己入职一来就一直追求。一些寻常伎俩,送花看戏郊游晚餐,静留暗想,总算也体会过所谓正常的男女追求,虽然她也不是太在意有没体会过。
得不到的,宁可作玉碎,她比他体会得更彻底。看着自己的笔迹,她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一切异数,离经叛道或是粉碎黑耀,无人知晓,如梦似幻。这么一说,她也就想不起那一年,自己是怎么过的了。
徒留下爱恨交织的思念。
风华的樱花还是一年复一年地盛放,只是当时的人,仅有一个她。
静留在电脑上按着笔录打了一份文档,她想起夏树还称赞过她的字迹,怎么到现在却被嫌弃了,肯定是上田没有眼光,也就顺道打了封辞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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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打了结。
清晨。
夏树感觉有什么窸窣地动,朦松着双眼醒来,除了窗户旁隔着布帘有一丝光亮,房子内一片黑,
“静留?...”
得到了一声细微的回应,夏树看见静留透过那点点阳光,手指在拨弄什么。蓝色帘子在阳光下透着浮动的白亮和浅蓝,忽然有种在水底的感觉了。她想看她的脸,却模糊不清。
“静留?”
“嗯?...”
听着那种慵懒的腔调,夏树一直思量,是否会更想赖床。
“...在干什么?”
“头发打了结,我跟你的。”
“哈欠~扯开不就好了...”
“不想你痛。”
夏树就侧身枕在枕头上,静留的模样渐渐清晰,她想她该快醒了。她也意识到,大概她不会痛。
清晨。
夏树感觉有什么窸窣地动,朦松着双眼醒来-----毫无意外地看见一团黄毛压在自己面前,嘴里还叼着手机,置到了床上。想起昨日同科的人说想送别一类,夏树忽然腼腆起来,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就不需要送行了吧...于是又想盖上棉被蹭蹭睡,手机又忽然抖起来了,吓得她打了个颤,赶紧接了。
“喂?...”对头传来了水声和规律的击打声,夏树细细分辨,该是水龙头和切菜的声音。
“起来了没啊?”连问候和称谓都省略了,对方朝气十足地问道。
“啊...早..”
“早?不早啦。来我确认一下,你得在11点出门,1点前入站...”
夏树想着,或者以前会为了省去一段唠叨而挂机,现在她能耐性地听完,也许算是某种成长吧。虽然前日才确认过,但大概不到见面了,对方是不会安心,所以说自己是这般让人操心吗?
只得到“嗯,嗯”的回应,而且没被挂机,舞衣不免疑心起来,“喂夏树,在听吗?”
“嗯。”
“真的?”
“嗯。”
“.....那你重复一次给我听。”
“.......行了啦舞衣!”
夏树怒吼之后听得到对头一阵不可遏止的暴笑声,她就非得要知道自己被唠叨得愠怒了才安心吗!脸上泛起了潮红,她不满地听着对方因大笑而断续的喊着“夏树夏树”的声音,给我消停吧你!
“笑够了没。”
“够了够了...哧..”
也就多叮嘱了一句,“或者你那开始回暖,这边还是吹着冷风的,带件外套吧。”
“嗯。”
“那就这样啦。”
“.....”
舞衣看夏树沉默了几秒,或者是想有什么没备好,对方却吐了句,“谢谢。”然后就直接挂机了。
还担心她被甩没走出去,舞衣觉得有些放心。虽然间中有通话或者在ICQ上交流,4年没见了,她想着夏树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回风华工作也是好事,毕竟大伙在,至少自己也能照看她。扎起了及肩的橙发,舞衣把便当扎好,万事俱备!看了看时间:8点20分,看10分钟报纸再喊命起床,然后就好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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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成了一无是处。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犹豫不决,静留看着抽屉的辞职信想着。然在现实面前,总是要顾及各样,辞职后,只能再回京都了。精通的茶道、武术,根本不被需要,也没多少工作经验,她在思量,自己是怎么变得这么庸碌。
大抵是离开风华大学那天开始,她的世界就天旋地转。京都大学没所谓的学生自治,更不用她劳心集资或是委托承办的事,俨然一介书生,一无是处。大学各顾各的,或许他人会因相貌而在身上停留几眼,谁管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皆精。诚然静留比其他人更多追求者,相距不大。
可笑的是现在她又在风华工作,只是她没踏进风华学园,有时绕路经过门口,那些嬉笑的学生或是仿古的围墙,她眼里也是告诫她别进去,不再属于她,不论是事或人。
怎么又想起了她。
静留觉得自己实在太清闲,她想她迟早会因没事干而被辞退,可她每天的任务都完成了,要干额外的事,只会又遭人冷眼或是攻击,自然她不想惹麻烦事。
左右思量,隔天她还是交了辞职信,看到上田是惊讶还是懊悔的表情,静留只是微笑到最后,“即使你是女生我也看不上哦。”
缓缓步过三岔路间的鸟居,顺着长长的石阶仰望神社,静留想起她幼年时候只能看到神社的屋檐,和她打着招呼的尖角,以及引诱着她爬上长阶的风铃声响。一切熟悉的味道。
下个月她才能正式离职,于是周末,静留回京都告知父母。
不过呐...才午后30分,不妨四处游游吧。在直接回家的路上,静留绕了个路,往神社前的小斜坡走去。
路上车辆驰过的风让放学的女高生打了个寒颤,也不忘轻轻按住校裙。静留下意识拢了拢外套,心里掂量着可惜不是夏季服装。狭窄的街道口,纵眼望去街道的上空仿似互相打结的电线,把天空划分了好几份,一旁的车站立着龙猫的画板当站牌,噗,龙猫。她喜欢这种活跃又不失古朴的氛围。
并排不过容得下七人的小道,两旁啡色木屋上的灰蓝屋瓦乍看层层叠错,极目去街道尽头,看得到对面公园连片的柏树-----姑且是柏树吧,她不知道。平整的路,静留走进熙攘的人群,成了人群,无人注视,她松一口气,忽然觉得只有京都才能让自己宽心。
小街道第三个街口的左边分道上,有一排地藏,双手合十,豁然地笑得安详。静留和地藏等高那时,也戴上了斗笠,穿着素色和服,脖子上围着红巾双手合十,站了半天装地藏,至今相册里还保存着那时的景象,静留回想,但愿当时过往的行人一笑而过就好,别记着。
当静留把旧地逛了一遍,再到家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由于事前没说回家,藤乃夫人赶紧和麻理小姐-----她家那位年长的雇佣,料理多些晚餐。作为母亲的藤乃夫人有时会想,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话果然不差,这女儿的最好写照。
待父亲从茶室回来,麻理小姐也回家,一家子开始晚膳。父亲从宗家获得的老屋,两百年历史的梁木,得每年花费一笔来防虫和修葺。据说藤乃家的祖先是不起眼的茶人,5代受到某大名的赏识时,仍是保持一贯低调的作风,被说是温文尔雅的小众,不觉间也就了家族的训语。
藤乃夫妇安静地用膳,毫无预先知照的回家,他俩等候着女儿交代又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偶尔会想,是不是太过放纵了。
“很好喝。”静留叹一口味噌汤,即使是同一种料理方法,自己也弄不出这种滋味。
“嗯...平时有煮汤吗?”
“有..”
“...那个呐...我前天递辞职信了。”
吃一惊的父亲抬头盯住了静留,尔后平静地呷了口汤,“不是说干得不错的吗。”母亲也从惊讶中缓过来,在想比起她那时失魂落魄的表情,也许只是普通的职场问题。
“工作是没什么...”
父亲接着问,“那是跳槽了?”
“不是。”
放下了手中碗筷,藤乃夫人苦恼该是继续问好,还是不问的好,当初她回来什么也不肯说,自己只能猜测,那是她指导不到的事情,也只能抚着静留的头说一句她受苦了。
哭得可惨呐,我的娃。
静留默默看着两人,父亲渐渐斑白的两鬓,母亲上也平添了几丝银白的棕发,忽然觉得都是自己太任意妄为的过失,“只是工作上和其他人合不来呐。”
父亲又挑一挑眉盯住了静留,尔后平静的吞下饭,“喔..这样..”母亲也拿起筷子夹了鱼肉,然后又安安静静地用膳,只是静留看出,显然地他们放下心来。归结起来,夫妇两心里的共识:肯定是对方的错。
静留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原来自己也让人瞎操心呐。
没了凝重的气氛,一家子就开始聊起来,
“茶室的教学一切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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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绯非无情。
四月,樱雨零落,一瓣似要落在掌中,又随风而去。
穿着束腰西装和短裙的夏树站在镜子面前,她木然地看着自己,眉宇间诉说着:怎么看,还是好别扭。那是以职场前辈自居的舞衣为自己挑选的西服,衣服看着是好看,一套上自己身上....看不惯。千寻摇着尾巴绕着夏树打转,如果有面小红旗绑在她尾巴,充当着她在打气也很不错。
职场....静留也穿得这样吧...
想到静留必定很适合,对比自己的窘迫更是尴尬起来,双颊泛热,一时看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唔~~~~~~~哇!”大喝一声鼓足干劲,就出门了。
再次确认抽屉里没有任何杂物,包括她揉成一团的细纸屑。 静留早20分钟到了办公室,平时她顶多是准点到达,唯独这最后一天却是早到了,她又径自微笑。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经不觉间远处的几树樱花已经盛放,属于早上的湛蓝天空。还是及早走吧,免得和同事们寒暄,又或者她们真突然舍不得了,也无谓弄什么释解情节。
女孩子还是学生时候的可爱呐。
提上手袋,电梯前静留按下箭头,亮起了绿色,忽地想起,也许再回去一次也不错,一直以没有必要为由的那片风华之地。
直到休息时间,夏树都是在干些复印或是碎纸之类的闲职,处于淡季,所在的设计部也没多少工作,还得等市场调查部的消息呢,前辈这么说。
“不过我说啊,看见玖我桑精神真恢复了一大半啊,”茶水间里佐井笑嘻嘻地说道,手指扣进领口放宽领太,“今天宣传部门可是走了位美人啊。”
夏树泡着咖啡,工作以外的话她没放多少心思,就随便应句“哦”。
你好歹表现一下感兴趣嘛,不懂交际会吃亏哦! 作为指导的佐井,眯眼地看着夏树的背影,果然新出门的人还有青涩,啊不对,听说那处事圆滑的美人桑也是出门一年,叨念着“差距甚远差距甚远”。
“据说是被上司长期骚扰欸,”佐井说到这时夏树转头瞥了他一眼,锐利眼神一闪而过,在他看来就像是警告着自己,渗了冷汗,本想说京都抚子也会生气,硬是和口水一并吞下去了。
午前11点,静留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和母亲再交代一下,物件都托运回去,还没返回京都的,也就剩下她一个了。
“咕...噜噜...”
没吃早餐的腹部终于抗议起来,也就顺道把午饭也吃了吧,算起来时间刚好,当年也是午休时分,好像是吧,多少年前的事,她想记清时候记不清,想忘了也忘不了。
“欸玖我桑,” 夏树听到后转身看着佐井,想他该不会说一起吃午餐吧,“是?”
夏树不是个观言察色的人,可佐井是。他看着夏树这么防备,心底生出无奈,这我也不像痴汉吧我...“你3点时候回来就行了。”
“3点?”
“嗯,没事干也不用你耗着,回来时候被问起的,就说我让你干事去吧。”
“哦...”夏树有点吃惊,或者光看他老眯眯眼就抗拒接触是她太警戒了,“..谢谢。”
佐井笑着用文件拍拍她的头,“别老摆着副扑克脸啊。”然后也发现,干练的美人很好,会露出腼腆的原石也是很不错,可惜他已经家有恶妻呀!
本想赶快完了午餐就回去,现在平白多了一小时,时间不紧迫,她也好像失去动力。去哪好,她还穿着不称身的西服呢!一旦这么想,忽然又害羞起来,虽然满街都是上班族,就觉得自己怎么也融不进去,融不进大众。
真想找个地方躲。
最好是午休时间都没人的地方。
一想来,回去看看也好...反正不远,反正有的是时间。
树影婆娑,平底鞋印一步一步留在草地上,不能像以往般穿梭,夏树得小心裙子被勾破。这让她感觉所有都不一样了,那时候就疾步匆匆浮光掠影,能发现吧,以前看不到的。她抬头仰望,一时本被树叶遮掩的光刺到她的眼,皱眉别过头,她嗤笑一声,这林子的某个角落,她曾经害奈绪弄伤了眼。
幸而那家伙也过得.....生活不算好过,但还是她期待的吧,半工读,和妈妈一起。
到了,花园。
银灰色,花丛中心的站亭,依然作为中庭的标志性建筑。夏树拍了拍裙子,才想到进来前该买个午餐。
叹一口气。
依旧,连片开花的花圃。各色点缀丛中,却不是竞艳,只道绽放。蝴蝶扑翼,时而停留花蕊之上。她曾经厌恶过这副景色,柔弱渺小之物,静谧地停留在这空间,为何自己却找不到一个休憩之地,似是被无声地耻笑,才想要去握碎,那是嫉妒,也是愤怒。
夏树缓缓走去,惊开了吸蜜的蝶群。花是依旧绽放,恬静地展露它的柔态,不存在畏惧,群芳,亦自赏。
自己还真是依旧,和这里格格不入。
被佐井说的一副扑克脸,或许,她在人群中也格格不入。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呢....她伸出手,一如从前地向着花儿------接近----轻轻地,指尖碰触花瓣,顺着瓣底的弧度,呵护地托起。夏树暗自笑了一下,即使是再没人捉揪,同样的错误也不能再犯了。
“.....欣赏美丽的花,你也懂吗...”
突然但不突兀的嗓音,夏树愣了一下,她却迟迟定立,没敢转身去看。微风抚弄她俩的发丝,扬起几片花瓣,飘散。
是碰巧,还该称作缘分...“很久不见....夏树。”她发誓这次不是跟着她身后。
“....嗯。”夏树僵硬地转过身,仿似从前被捉揪的尴尬,“静...静留..”
噗,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啊。静留终究是忍住笑意,惟恐一笑出声就停不下来,她可爱的人。夏树见着静留还是那一贯的笑脸,也捉不准她是出于礼貌,还是真心笑出来了。
“那个....你午饭..吃了....?”夏树抖索着问道。
“没呐!”
“那个...一起去吃个...饭..有时间不...”
“嗯,我也饿了。”
四月,樱雨零落。花叶同开,盛放之时即终结,终结之时同盛放。
春绯非无情,离时寄情,情时别离,遍山野荒寻,惜花护花人。
------无名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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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春.色】被打码了,改了【春,】。
偏山野荒寻---遍山野荒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