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夏风木影 于 2010-11-17 22:41 编辑

做噩梦那样突然睁开眼睛，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

穿着像是监狱中的囚犯所穿的那种衣服，过于宽大，明显不合身的上衣敞开着，似乎有两根线伸进了上衣中，被遮住了，看不见到底是接在了何处。

她坐在一把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椅子上，双手的手腕处被椅子把手上的金属制镣铐固定住，往下看的话发现双脚也是，不仅如此，就连腰部也捆上了看上去很宽，很难挣脱的绳子。

之所以认为那个人是个女性，是因为她那大概站起来可以到腰际的长发，一般的男性不会留的吧，而且从身材看也是位女性。

眼睛处被一块浅色的布蒙住了，光线又太暗，看不清到底是谁。

【喂………】

……嗯？

出声叫她的时候抬了一下手臂，发现自己的手腕也被固定住。

没有感觉到金属的那种冰冷的触感，说明自己被捆在这椅子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装束，发现和她的打扮几乎别无二致，除了自己眼睛没有蒙上布，上衣没有被解开接上那线一样的东西。

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词语是『囚禁』，不过这个想法立刻被挥出了脑海。

开什么玩笑，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囚禁我？一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

在心里那么说着，却还是感到极度的焦虑烦躁。

不安地想着的时候，周围一瞬间亮了起来，过于明亮的白色灯光直射在雪白的墙壁上，随即反射到我的眼睛里，这强烈的不适感让我立刻闭上了眼睛。

搞什么………

这样粗暴的行为令我很为恼火。

…… ……

………！！？？

稍微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后我慢慢睁开眼睛，看清对面那个人的瞬间几乎让我的血液凝固住。

那浅苍蓝色的，像澄澈的天空那样的蓝色，不会错的，那个人绝对是慧音。

【慧音！？……喂！慧音！！】

我大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可以听见，赶紧挣脱掉这把椅子对她的束缚，直觉告诉我现在慧音的处境很危险。

【慧音！！】

【听得到吗！快点离开那里！】

【喂！——】

怎么回事……明明我们两人相隔不过几米，她竟然对我那么大的声音一点反应也没有。

就像根本没有感知到我的存在一样。

【呼……呼……】

喊了差不多有五分钟之久的我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忍不住停下来大口喘着气。

咔哒。

听见左手边那里传来了开门声，随即那扇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纯白色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头戴着棕色纸袋的人——纸袋是像超市用来装长棍面包的那种。

苍白的长发从纸袋中延伸出来，长度到了小腿这样。

自己就这样看着她走到慧音身边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走到一台机器边坐了下来。

等等。

……那个机器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印象当中房间内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大型的机器才对，不然自己早就发觉了。

正在我疑惑不已的时候，那个人有了动作。

【现在，开始审问。】

那个人开口了，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令我背脊一阵发凉的地步。

……那、那不是我的声音吗……？

不可能，我明明是在这里坐着。一定是有人用了变声器，或是什么魔法。

【喂！你干什么，放我和慧音出去！】

【审问采取轮流的方式，首先是从那边的藤原妹红开始。】

对我的吼叫充耳不闻，那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混蛋！放开我！】

【提问，上白泽慧音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生、生日……？

把我们两个捆在这种鬼地方就为了问这样无聊的问题？

一听到这话我立刻就火冒三丈，嘴中大骂着，使劲想要挣脱手腕上的束缚。

【时间到。藤原妹红没有回答出答案，按照规定做出惩罚。】

哈？惩罚？好啊，看你有什么本事来折腾不老不死的我……………

【啊啊啊啊啊！！————————】

什、什么……！？

随着她按下了机器上的什么按钮，我看到慧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口中发出了令我感到寒毛倒竖的尖叫……不，称之为嘶吼都不为过。

发生了什么…

脑中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我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慧音在几秒后僵直的身体瘫软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喂…………】

不是吧……那个人，对慧音做了什么？

从嘴中发出的颤抖的声线连自己都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

慧音的身体随着喘息上下起伏着，涎水克制不住地从口中流出汇聚成丝线滴落到囚服上，下体的裤子颜色也深了一大片，液体顺着裤腿经过颤栗着的脚背流到了地面上。

【提问，藤原妹红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恍惚地听着那个人说着什么，她的语调仍然没有什么起伏。

喘着气的慧音嘴唇轻微地动了一动，随即听见了那个人的话。

【答对了。】

原以为自己也会被她按下那个按钮折磨，没想到她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盯着我的眼睛看着。

纸袋上只有两个乌黑的窟窿，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某天寺子屋的一位学生过生日的时候，我也一起去私塾和孩子们一起为她过生日时，慧音这样问我。

印象当中自己只和她提起过一次……她一直都记着吗。

说来……每次到这一天，桌上的菜肴都会变得很丰盛，从来不会去想起自己生日的我问她时，她也只是回答

知道我对于过去生活的黑暗不愿意提起，所以以这样的方式给我庆贺…………

心情，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复杂起来。

等等……我没有回答出问题，是慧音被电击。她回答出了问题，所以我没有被电击……？

那么，这么说来。

慧音遭受的折磨……是我……一手造成的？

呼吸不由停止住，手脚像冻住一般冰冷。

我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提问，上白泽慧音喜欢吃的菜肴是什么？】

没有在意我或是慧音的反应，那个人还是自顾自地问道。

神经变得紧绷。

是什么？慧音爱吃的菜是什么？

咖喱？笋烤鲑鱼？还是罗宋汤？……

脑中飞速地闪过平时的生活片段————

不行，完全不知道，那些都是我喜欢的菜肴。

回想起来，和她生活了百余年的时间，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即使有过，也早已被忘记地精光了。

一直以来都是慧音顺应着自己的生活方式，饮食习惯，自己从来没有去关心过她怎样。

我像个任性的过分的孩子，慧音则是一直无条件地都包容着我。

明明我和她没有任何血缘亦或是救命之恩之类的牵绊。

【………我…我不知道……】

喉咙中吃力地挤出的声音沙哑不已…

…她又要对慧音实施刚才的刑罚吗。

不、不要……住手……快住手……

【时间到。藤原妹红没有回答出答案，按照规定做出惩罚。】

冰冷的声音仿佛是对我的审判，代替受刑的，却是对面的慧音。

不忍心直视对面的她，我闭上了眼睛。

凄厉的惨叫像利剑一般贯穿着我的耳膜。

不、不要！住手！！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手腕被固定住，没有办法捂住耳朵，我只能任由那像是要把我打击到崩溃的惨叫声在耳中穿梭。

没法逃避。

眼睛里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眼中的慧音变得扭曲。

【提问，上白泽慧音喜欢的花卉是什么？】

【……我不知道。】

【提问，上白泽慧音最爱的一本书是什么？】

【……不清楚……】

【提问，上白泽慧音……】

不知道，不清楚，回答不出。

明明……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对慧音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而从开始到现在，我没有受到过一次电击。

随着题数的越来越多，我听到慧音每次的惨叫都比前一次要激烈，电击停止下来后的喘息也越来越弱。

【求求你了！把她的电击都加到我身上！！求求你……拜托……】

【提问，上白泽慧音……】

【不要！住手啊！！————】

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咸涩的液体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喉咙喊得像被火焰灼烧着一般疼痛，不停地挣脱束缚的手腕也被铁铐擦得血流不止。

但这远不及慧音所受的痛苦，我宁愿让自己来承担她受到的全部痛楚，多十倍，不，多一百倍我也会答应的！！

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哭喊着的我，自顾自地按着机器上的一排按钮。

求你了……随便答错一道题都好……慧音………求你…………

我已经几乎听不见慧音的喘息声了。

这样下去……即使慧音是半兽，也会死的。

直觉告诉我只要再答错一题，慧音就会永远地离开自己。

死。

不、不可以！————

【提问，上白泽慧音…最重要的人是谁？】

脑中即刻闪过的就是我的名字。

藤原妹红。

每天和她生活在一起，对她来说，我必定是她最重要的人。

————若是以前有人问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

但这次我动摇了，长久以来我的坚信此刻像是千年巨树的根基被白蚁啃食得快要断裂，经不起一丝攻击。

我不配成为慧音最重要的人。

【……我、真的有资格说出这个名字吗…………】

【三。】

怎么办才好。

【二。】

这样的自己根本没资格成为她最重要的人。

【一。】

可是，若是答错，慧音就会死。

不管了……

【藤、藤原妹红！！——————】

【答对了。】

唯独这次，慧音的身体没有剧烈颤抖，亦没有听见惨叫声。

太、太好了……

紧绷着快要断掉的神经一瞬间松弛下来，我靠在椅背上，冷汗不住地从额头流下。

【提问，藤原妹红最重要的人是谁？】

…………

等了两秒，这次的【答对了】的声音没有很快出现。

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慧音似乎很犹豫，嘴唇不断开合却没有说出什么。

……蓬、蓬莱山辉夜————我看到她的口型这么说道。

为什么…………

辉夜的确是我重要的人，只有对她的复仇之火一直燃烧着我才拥有活下去的动力，抗拒不老不死的诅咒的勇气。

但是。

【不是的！！不是她！是你！是你啊！慧音！】

那个人转头看向我。

【你这浑蛋，不要给我擅自下决定！这是我的意识！你知道什么！！我说不是辉夜！是慧音！！】

【…………】

沉默不言的她没有按下电钮，直勾勾地用那双漆黑的窟窿眼直视着我的眼睛。

深邃地看不到底一般，要把我拉入那黑暗的感觉令我头皮发麻。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是上白泽慧音！】

只有这题是我自己所坚信的，我对慧音不了解，但是我自己的意识我能掌控。

所以我以没有丝毫怯弱的眼神正视着她。

…………

…………

【哼。】

什么……

明明隔着纸袋，我却好像感觉到她对我笑了一下。

【答错了。上白泽慧音没有回答出答案，按照规定做出惩罚。】

把头低下，她一边说着一边按下了电钮。

………谢谢。

把她之前的痛苦，一次性都加在我身上吧。

电流从手指、脚趾流进体内，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极度的痛苦几乎要夺取我的意识。

原来慧音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对不起。

【……慧音！！】

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四处寻找着慧音的身影。

…………哎？

自己所处地方并不是刚才的白色牢笼，而是自己和慧音居住的小屋的卧室。

冬日和煦的阳光从拉开的窗帘照射在我身上，很温暖。

刚才……是梦？

可是……

全身麻痹的感觉和手腕上擦伤的痛楚还仍然清晰地留在脑海中。

【怎么了，妹红？】

早我起来，正穿着围裙做早饭的慧音听见我的惊叫急匆匆地跑进卧室来到我身边。

慧音…………

【做噩梦了吗？你流了好多汗。】

慧音用带着柠檬清香的袖口帮我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太好了……慧音没有事，看上去没有任何受到折磨的痕迹。

【妹、妹红！？……你干什么……】

回过神来，慧音已经被我紧紧抱在了怀里，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我，却死死地被我抱住。

【太好了……慧音你没有事……太好了…………】

我像个疯子一样抱着她喃喃地说着，大口呼吸着她身边的空气，感受着她的体温。

【……妹红你、哭了？】

不再抗拒的慧音僵直的身体放松下来，有些吃惊地问我。

【没、没事……慧音你没有事情真是太好了…………】

词穷的我完全找不出什么话表达我激动的心情。

【真是的，在说什么啊，我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慧音的手臂轻柔地环上了我被冷汗浸透的背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你、你怎么了啊……发什么事情了？】

【不，没什么……】

【简直像小孩子一样嘛。】

【那个…………慧音你，有想吃的菜吗？】

【哎？……】

【我想做给你吃……虽然味道可能不会太好……不过我会努力的。】

【……这样啊……味增汤可以吗？比较简单。】

【嗯。】

虽然，没有自信做到像你了解我一样的了解你，但我会努力的，从今天开始努力的。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上白泽慧音。

——FIN——

埋了一些的恶趣味：（（（（明日来解

1.【明显不合身的上衣敞开着，似乎有两根线伸进了上衣中，被遮住了，看不见到底是接在了何处】（接在哪里你知道的

2.被蒙眼的慧音

3【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装束，发现和她的打扮几乎别无二致，除了自己眼睛没有蒙上布，上衣没有被解开接上那线一样的东西】

4.慧音无法感知到妹红的存在

5.头戴棕色纸袋的人

6.没来由出现的电刑工具

7.虐慧音不虐妹红

8.慧音回答的是【蓬莱山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