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戈摩尔的三剑客(奇幻,11楼更新)

作者:owl1987
更新时间:2010-11-18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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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owl1987 于 2010-11-20 13:09 编辑


序言



在太阳王的指引下,罗赛特.利恩顺着蜿蜒的路途轻松行进。无声无息地穿过浓密的灌木丛,眼前已是山路的尽头。拂去剑身上的杂草,麦穗色头发的少女聆听旁路溪涧的淙淙水声,直觉告诉她,再往前走就可以看到美丽的小镇。


难以遏制心中的亢奋,罗塞特的脑海已经迫不及待地勾勒宏伟蓝图,成为母亲那样的骑士大人是自己毕生的梦想。对于初次涉足人类社会的她来说,这是认识“世界”的唯一途径。

为此,少女还要承受与生俱来的诅咒。

譬如,夜晚会陷入失去什么———

用溪水洗去粘稠的黑色血迹,再撕裂衣襟将伤口小心包扎,冰冷的快感瞬间通过神经传递到每一寸肌肤,罗塞特漠然地抬起头,踩着泥泞继续上路。


“我劝你最好还是小心点。”


刺耳的嬉笑打破静谧,循声望去,一只毛色深棕的身影突然从树干窜到少女的肩上。噢, 原来是一只年长的德拉维尼亚松鼠。和普通的亚种不同,它们是稀有的精灵役。世代接受女神狄亚多拉的祝福,因而具备与万物交流的睿智。


“够了,莉榭。”罗塞特摇了摇头,红葡萄般熟透的耳根似乎塞不进任何东西:“你是打算让我的耳朵生茧吗?”


“先听我把话说完。”松鼠吁了口气,接着忠告似的嘟囔:“你要是进入城镇都还这么冒失,迟早会败露身份。到那时别说做骑士,做悬挂的无头尸还差不多。”


“这个请放心,真正的骑士是绝不会胡言乱语的。”面对挚友的箴言,少女反倒是自信地拍了拍胸膛:“你要相信我。”


“……你真理解我的话?”

“嗯。”少女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你确定?”

“我确定,这次一定会为你准备沃土上等的核桃。”

“我就知道……。”


对于罗塞特固执的表态,心领神会的莉榭有气无力地笑笑。像这样没头没脑的女孩,谁又能联想到她的母亲,曾是那个率领七百民兵突出重围,以一把半毁断剑斩杀虹龙乔治的传奇,奥德萨反击战的英雄“消失的骑士”。可以说,除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这对母女再没有交集的地方。遗传学真是讽刺的东西,莉榭的思绪不由得穿越时空回到那令人感叹的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咚的一声清脆掷音传到莉榭的耳朵里,正确的说那是妖精的哀嚎,无法忍受某种波动肆意蔓延的它们,正在向天空发出求救信号。对于知晓万物语言的精灵役来说,搞懂这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北边的方位……约十英里的距离……是前面的城镇吧。”通过眼部血液供应激增的德拉维尼亚术式“海市蜃楼”,莉榭能够清楚地看到空中一层飘散雾霭里端散发的异常气息。

“发生什么事了?”少女好奇地探过头:“难道又是妖精的恶作剧?”

“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在我的印象里,妖精的信号通常与当地的环境变化有关,每两年一个周期。”莉榭喃喃地说:“如今变得频繁,大概是因为感知到凶兆吧。”


“这样啊……。” 若有所思的双手叉腰,罗塞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的莉榭索性哀叹:“你又在想什么?”


“决定了。”微微抬高下巴,少女将皮斜带的长剑舞弄数遍。然后嗖的一声,伴随入鞘的动作,不忘模仿游侠的帅气回头,罗塞特.利恩扬起明媚的微笑:“我需要一匹马。”





一、罗塞特



蔚蓝的天空转为暮色的时刻,罗塞特与莉榭在斑斓的云彩下前进,这时的她们身后已经多了名同伴,一匹用颌缰系着的贝尔肯短腿马。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它,腿弯处还生有坏疽。由于这是从郊野的二手市场买来的牲口,万般无奈的莉榭给它取了“哈帕”(精灵语“真糟糕”)这个名字。这样诡谲的组合一直走到法兰克城,不必说,在行人的眼里她们毫无疑问是滑稽的样板、标准的异类。


无视四周投来的目光,罗塞特在平整的马路上昂首阔步,只可惜身后牵着的那匹贝尔肯不够争气,行走时脑袋甚至低到膝盖以上,不得体的卑微姿态与其意气高昂的主人形成了相反对比。也难怪,一个没常识的野丫头牵着晚年的短腿马,肩上还搭着只松鼠,这种龌龊的乡下样子任谁见了都禁不住想笑。当然这并不怪她们,法兰克本来就是一座对举止要求十分严格的城镇,早在密特拉时期便因此闻名遐迩。


法兰克城又称“七人都市”,据说是七位英雄建成的,由一到七的街坊所组成的城寨。在各自的领土上设有居住区、市场、执行机关。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统治这块大地的七位领主,明确地将“举止罪”列入刑法的第一条,依稀从某位吟游诗人的口中听过这个情报的莉榭,从头到尾都在提醒少女保持矜持,这个时候,一名贩卖布匹的商人突然眉飞色舞地指着前方的队伍嚷道:“是戈摩尔的骑士!”


犹如听到集合信令一般,方才还在围观杂铺的市民如今迅速地伫立两旁,行动规矩一致,姿态肃静无声。把持不住的罗塞特索性扎进人群,跟着注视。只见浩荡的队列映入眼帘,紫百合的旗帜熠熠生辉。气宇轩昂地行进在荼色街道,乘坐着纯白战马的骑士团神情庄重地握紧缰绳,认真一看,头盔里的眼眸似乎是颗锡色的金属球,骇人极了。


尽管如此,少女还是用热诚的眼神望着他们,并不时地向身旁的小东西好奇询问:“戈摩尔是什么?”


“你真该好好复习下。”莉榭无奈地摇摇头,接着以钟声般清亮的嗓音说道:“五百年前,密特拉战争爆发,萨斯菲尔德公国以星星燎原的火势吞并蛾摩拉帝国,结束漫长的五王纷争。随后,他们的领袖嘉莎在乌鲁特教皇的加冕下成为大陆第一位女王,并将蛾摩拉更名为戈摩尔。”


“唔呣……那么这些人想必就是女王殿下的骑士啰?”少女含糊不清地指着前面的行进队伍:“真羡慕他们。”


“不。”这次打断罗塞特的是一道陌生的鼻音。循声望去,四十岁秃顶男人的笃定容貌映入眼眸,黝黑的山羊胡格外醒目,披着皱巴巴的头篷却没戴帽,手里的那根橡木杖似乎刻有四叶草的图案。


“他们是格利高尔的圣歌骑士团。戈摩尔十圣军中的一支,负责教会与领主的外交、增援工作的。至于守护女王的则是另外一支部队。”用翡翠色的妖魅眼神,男人娓娓道来。


“大叔你还知道什么吗?”少女讶异地微微眯起双眼,这种钦佩的反应显然让男人颇为满意,于是他又继续吹嘘道:“看到最前面那个老头了吗,他可是女王陛下的剑术指导,圣歌骑士团的领袖,团长“武夫”席德。”


顺着男人所指的方向,罗塞特这才发现,引领者的确是个削瘦枯槁的老者,只见他神情肃穆地骑在马上,修剪整齐的白丝胡子使其看上去不怎么苍老,比起身上佩戴无数勋章的战服,兼具聪慧的铁色眼眸更令人印象深刻,仿佛世间少有事物能逃过那双军刀般锐利的瞳孔。


“这老爷爷的确很威武,可他的手下为何不太对劲?就是说,毫无生气的感觉?”面对少女迟疑片刻投来的疑问,法杖男有点轻视地微微一笑:“因为他们被改造过肉体,是名副其实出卖人类的黑骑士。”


“黑骑士……。”露出像是听到恶质玩笑的表情,罗塞特的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简直不能理解,连血肉之躯都能唾弃的家伙还配称为骑士吗?对于生在德拉维尼亚的少女来说,出卖是比淫秽还要污垢的东西。


“小姐,你大概是没法明白了。”仿佛看出少女的心思,男人一脸坏笑:“现在这个时代,传统骑士已经没落了。孱弱的身躯无法承受巫师强大的法术,取而代之的是伊萨克人的机械力量。由幽灵贤者的药剂,通过秘银与奥利哈康两大魔矿完成的炼金术仪式,将没用的器官献给漆黑的钢铁神奥贡。以机械化肉体换来超人之力,这就是所向披靡的黑骑士。”


“现在的骑士都这副德性了?”少女生气地撅起了嘴。

“那到未必,不肯接受改造的骑士,大多是些浮华的贵族子弟、偏执的剑术家、老一辈的骑士,以及,坚持‘纯正即道德’的尊尼教信徒。”得意的笑声有所收敛,男人加重语气地说道:“不管怎样,一般人是不会抗拒这种诱惑的。”

“我明白了…………。”


罗塞特低下了头。

仿佛自己憧憬的梦想在一夜间变成恶毒的玩笑,少女滚烫的心湖涌起无限悲惘,将荣耀与尊严统统出卖给冰冷的钢铁恶魔,这就是母亲所述的骑士道吗?这就是我一生的奋斗目标吗?冒牌货,那些家伙全是冒牌货吧!对,赝品!冒充骑士的伪物!真正的骑士大人绝不会这么做的。为此,我必须要见证。如此理解的少女,表情一下子松缓许多。


“谢谢你大叔。”罗塞特的声音平缓有力:“我已经想通了,该是上路的时候了。”


“祝你好运。”男人莞逊一笑,之前敷衍的笑容终于加上了一丝真心:“另外,我不叫大叔,我叫拉斯金,弗洛亚希尔复仇谷的拉斯金。”





二、葛兰榭





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

葛兰榭情不自禁地小声嘟哝,看着杯中倒映的紫薇色瞳孔,女人一口消灭了最后的液体,传到喉咙深处的炽热,让她忘记所有痛苦,忘记了失去的右眼。


在杰斯卡夫家族的童年,失去了右眼,在波希米安公国的格伦瓦尔德战役,失去了自己的佣兵团长,在成为民兵教官被人引荐到戈摩尔的路上,失去了自己的部下,在获得女王认可晋升骑士的时候,失去了自己的人生导师,在一次与边境国的纠纷中,失去了手指。迄今为止的人生虽然不能说是穷困潦倒,但至少是布满荆棘的道路。


“握紧它。”


脑海中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意识到话语的葛兰榭,尝试把金属的大拇指与其余四指并拢,毫不费力地捏碎酒杯。将莱廷(电极,伊萨克语)藏在断掉部位外围的塑料罩中,捕捉肌肉的信号,伊萨克人的技术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冷冷注视地板的碎片,女人紫薇的瞳孔黯淡下去,虽然很讨厌机械改造,但为了重新握住剑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唉。”黑骑士葛兰榭叹了口气,忧郁的左眼决定今天也要来个酩酊大醉。


这时,门外传来马儿的厮叫,店主恭维地敞开正门迎接新顾客,哪知道进入酒吧的陌生少女很快就吸引众人的目光,连葛兰榭也忍不住瞥了几眼,到不是少女美若天仙,而是她那身打扮太土气了。没有锁子甲、没有盔甲、没有腰铠,乡巴佬的短上衣搭配草群编织手环,除了皮斜带的长剑再没拿得出手的东西。颇具秀气的琥珀色眼眸和麦穗般油亮的马尾到是给人一种飘然世外的感觉,至于肩膀上的松鼠,真不知道它是怎么混进法兰克的。


“老板,给我一匹上好的狮子!”


少女的声音让全场噤若寒蝉,然而又有谁会知道在德拉维尼亚“狮子”与“驴肉”同义。误解的葛兰榭苦笑地摇摇头,真是一个勇敢的姑娘。


“小妞。”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之前还趴在桌上发酒疯的壮硕男人,突然兴致勃勃地朝少女招手:“我就是狮子,想把我吃掉吗?还是说被我吃掉?”


“我看你更像老鼠。”面对男子明显的挑衅,少女嘴角一弯,以讽刺的笑容回击。受到这样的侮辱,醉汉自然恼羞成怒地拍案惊起:“你说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伴随男人的叫嚣冉冉升起。


“这下可糟了,被巴勃罗的儿子盯上了。”其中一个客人如此低声说着,只因为这块地盘是“七领主”之一的吉尔.巴勃罗伯爵的管辖区域。也就是说,少女很不走运地撞上了最不该撞的人物。


“我要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醉汉喃喃道,步履踉跄的他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剑:“不然可得小心这家伙。”


“拼剑吗?有意思。”无视身旁嘟囔的松鼠,紧抿嘴唇的少女摆出同样的架势。眼见事情已经越出唇舌相讥的界限,生怕变成战场的店主左顾右盼,一时拿不定主意的他只好向葛兰榭下跪:“拜托您了,好酒要多少有多少!”不想看到苦心经营的成果付诸东流,店主果断使出最后王牌。


“真没办法。”犹如彻骨寒风袭来的声音,独眼女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从容地迈开大步,只是在下一个瞬间,隐约看到摩擦的火花,然后———


醉汉手上的剑便消失了。


一脸茫然的男人环顾四周,终于从对面的墙上看到深深扎入的长剑。确切的说,只有前端剑身的部分。思考呈半停滞状态,醉汉最终埋下了头,原来另一半剑柄的部分是在地上,恍然大悟的男人这才明白,爱剑并没有消失,只是在自己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瞬间被截断了。如此惊人的手法,真可谓武道的典范。


“这个披风,你该不会不认识吧?”冷漠的声音令男人不由自主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高贵的绛红披风,很快理解其含义的醉汉,一改之前的架子,丢下爱剑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葛兰榭这才松了口气。

当她酝酿片刻,准备向少女询问“你没事吧”的同时,对方已经将鼻子凑向她。


“啊,你在搞什么!”无法理解这个动作,独眼女人羞涩地抽身躲开。她是不可能会知道,喜欢用鼻子闻对方的少女,已经将这个坚持十多年的动作定格为友好的象征。


“罗塞特.利恩。”将对方的逃避动作理解成一种委婉的问候,少女毫不吝啬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女人怔了一怔,既然对方报上名来,自己必当以礼相还:“葛兰榭,葛兰榭.杰斯卡夫。”主动伸出右手的她充满善意微笑,哪知道看见机械拇指的少女,反应就像是被鞭子痛击一般。讶异地微微眯起双眼,罗塞特的语气逐渐转为愤怒:“你是………黑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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