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lowkey 于 2011-3-16 00:01 编辑
春夜似水,微涼。
盤桓一整個冬日的寒冷在春季的溫煦陽光下逐漸消散,但少數不甘敗退的殘兵敗將仍趁夜偷偷爬了回來,使夜晚依舊殘留少許涼意。
なのは和菲特肩並肩在夜色下静静走著。
月色明亮,使路燈照不到的地方也透著層清朗的光輝,夜晚的街道像洗過一般很乾淨、很安靜。
她們剛結束在艾莉莎家舉辦的『なのは生日暨稍微提早的疾風復學慶祝會』。
幾個女孩子又是聊天、又是吃東西、又是玩遊戲的,盡興地鬧騰了一番。艾莉莎還和疾風約好,下次要到八神家騎乘札菲拉,好證明疾風對家人的自豪所言不虛,而菲特強調『我家的阿爾芙也不會輸』,讓犬派同伴間的內戰更加混亂。只有貓派的鈴香和(被強行劃分到)雪貂派的なのは倖免於難。
這是なのは遇到菲特和疾風後的第一個生日,也是她有生以來度過的最吵鬧的一個生日。雖然有些亂七八糟又莫名其妙,但卻充滿了快樂的回憶。
在慶祝會之後,菲特有些意外地提出『なのは能陪我去一個地方一下嗎?』的邀約,因此兩人婉拒了像疾風和鈴香一樣,由艾莉莎家的鮫島司機接送回家的安排。
『兩個女孩子晚上走夜路是挺危險的,不過妳們都是魔法少女大概沒關係吧。』
艾莉莎插著腰,說出讓なのは苦笑的調侃後,沒有多作追問,很乾脆的放人了。不過菲特的『沒問題,我很習慣夜間行動。』倒是又贏得艾莉莎一句『妳到底在晚上幹些什麼啊?』的吐嘈。
長長的街道被夜和月光染成泛著微光的寶藍,綴著盞盞路燈,每盞光源就像一個站點,她們從一站走向另一站,在淡白如紗的光源之間移動,小小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回響,叩叩、叩叩,帶著一種平穩的節奏。
菲特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但是今天似乎特別沉默。
なのは悄悄瞄了瞄身旁的摯友。從和艾莉莎、鈴香與疾風道別後,菲特就沒怎說過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菲特為了今天的慶祝會特地穿了一襲白色洋裝,怕晚上涼又另外添了件薄外套,衣服秀氣的剪裁讓她顯得比平時更加使人憐愛。
燦爛的金髮、纖細的身體,以及彷彿使人沉溺其中的美麗雙眸,なのは初次見到那名黑衣少女時便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在兩人成為朋友,經過離別、等待然後又再度重逢,菲特因闇之書事件轉學,和自己穿上同樣的服裝時又更加確定──這名溫柔善良的魔導師其實是很適合白色的女孩子。
「……なのは、妳會冷嗎?」沉默許久的菲特突然開口,讓正在想菲特的事而發著呆的なのは稍微嚇了一跳。
「嗯嗯、不會喔。」她搖搖頭,晚風確實有些涼意,不過還不至於讓人覺得寒冷「菲特ちゃん呢?」
「我也不會。」菲特回答。
去年春天,なのは邂逅了菲特。
那個時候なのは必須絞盡腦汁、磨練累積自己的力量,用盡智慧和戰術,還有絕不放棄的勇氣,傾力不斷地追逐、戰鬥,才能抵達那名黑衣的金髮魔導師身邊、才能和她說上話。
即使弄得全身傷痕累累,也想和她交談、互訴心意的對象,能像現在這樣平靜地並肩走在自己身旁,光是這件事實,便讓なのは深深感到命運和魔法的不可思議。
「菲特ちゃん在想什麼嗎?妳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很安靜呢。」なのは開口問。她並不討厭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走著,但是呢,菲特ちゃん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啊。
「嗯、在想なのは是在這樣子的日子裡出生的啊……這樣的事。」菲特微紅著臉,靦腆地笑了。
妳在想什麼呢?
在想妳的事喔。
幾乎像是姊姊書櫃裡那些言情小說裡跳出來的台詞(爸爸跟哥哥都說那些都是騙人的,叫她不可以相信。)菲特的語調卻是那麼地溫和誠懇,讓なの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她伸出手,輕輕拉了拉菲特外套的袖口。
「那麼,菲特ちゃん想聽我出生時候的故事嗎?」
菲特又笑了,那是和剛才的羞澀有些不同的笑容。她的右手牽起なのは拉著袖口的左手。「和なのは有關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我也想讓妳知道我的事情喔。なのは回握菲特的手。
想相互了解。
正因如此,那個時候,她才會拼命追逐那名黑衣少女。
「菲特ちゃん知道情人節和白色情人節吧?」
「嗯。」菲特點點頭。
除了艾咪製作筆記上的知識之外,不久前的情人節,菲特被艾莉莎拉著,到生意興隆的翠屋作『地球重要習俗田野觀察』,連後續的『白色情人節』、『橙色情人節』都一倂解說了。所以該名外星人已經透徹地了解地球某國糖果公司的陰謀。
なのは牽著友人的手,笑著說起故事。
「我出生那一年的情人節,爸爸研發出了一種新的巧克力蛋糕,在那一天送給了媽媽。那個時候爸爸還不像現在這麼熟悉作甜點,所以製作的過程非常辛苦的樣子。」
過去從未接觸過點心製作的男子,從連器具和材料的名字都不了解,一直到能夠獨立研發出新種類的糕點,一切從零開始努力,只為了實現和糕點師妻子一起開店的夢想。なのは還記得母親描述這段回憶時,那份格外溫柔的神情。
「爸爸為了媽媽這麼努力,讓媽媽非常高興,所以媽媽也決定要在白色情人節那天好好回應爸爸的心意。結果,那天下午,媽媽在準備禮物的時候,肚子突然痛了起來。爸爸趕快開車把媽媽送到醫院,媽媽就在車上說:『看來這孩子想用自己來當白色情人節禮物呢。』
不過,因為我動作太慢的關係,等我好不容易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變成三月十五日了。」
所以就變成過期的禮物了。說到這裡,なのは難為情地搔了搔臉。不擅長運動的女孩不少,但遲鈍到連爬出母親肚子都慢了的人大概也不多吧。
過去聽到這段故事的人沒有一個不笑出聲來,而菲特的反應──果然也沒讓人失望。
她別過頭去噗哧地笑了出來,牽著自己的右手因為努力忍住笑聲而顫抖著。
「菲特ちゃん笑得太誇張了啦!」
雖然本來就是想逗菲特開心才說的,不過笑到過了一分鐘,都怕會再度笑出來而不敢正視自己,也稍微過分了些吧。なのは不禁抱怨。
「抱歉、抱歉。」菲特說,不過她眼角還泛著笑出來的淚光,使道歉顯得一點誠意都沒有。「因為很難想像慢吞吞跟遲到的なのは嘛~」
「咦、爲什麼呢?」なのは好奇地問「我本來就不是運動健將,有時候動作慢一點應該也很正常吧?」雖然不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不過她的運動神經之差,可是有口皆碑的。
「怎麼說呢……大概因為なのは一直是全力全開的,所以很難讓人聯想到慢吞吞之類的形容詞吧。」油門踩到底的類型。菲特補充。
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於友人心中樹立起狂飆少女的形象,なのは有些錯愕,然而仔細想一想,她似乎找不到足以提出反論的證據,這又使她心中更加五味雜陳。
「如、如果不全力全開的話,就追不到菲特ちゃん了嘛!」
對於不能反駁的事實,只能找理由辯解了,她心虛地把責任歸咎於友人。
「說的也是啊」菲特想了一下,率直地說出感想「なのは、謝謝妳每次都追過來。」
「嗚…那個……不是……呃……嗯。」
老實的菲特挑起了なのは的罪惡感,讓她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她只好紅著臉點點頭同意。菲特ちゃん就是這點讓人沒辦法,連愛莉莎ちゃん有時候都不得不投降。なのは想。
她們就這樣聊著天說著笑,在清亮的月光下、微冷的春夜裡,牽著彼此溫暖的手並肩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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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なのは生日快樂。
2.這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