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默兹 于 2011-5-26 22:28 编辑

澈的杀戮王国（序） 第N次杀戮

以昌在吸烟室抽第11根烟，也是烟盒里的最后一根。他想，无论什么年代，过多少世纪，人类对于权力的追逐或者拥护都是不会改变的。他的口袋中有一个软壳笔记本，里面记录异常详细，何时何地何种方式结束何人性命。他觉得这些应该亲手用笔写下，任何的电子记录设备都会出错或毁灭，只有碳素永远都在。他并不满意自己的战果。自从妻子被杀之后，他从悲恸中苏醒，觉得至少可以了无牵挂地扣动扳机。他使用老式点光枪，这种枪保留原始发射装置，用高燃聚合光必须点射在人的太阳穴才会置人于死地。对于能使用这种武器迄今为止的命中率为百分百，他多少是得意的。

离他一墙之隔的洗手间，顾翎羽在补妆，她想，无论什么年代，过多少世纪，就算有一天人老珠黄，就算一切皆是烟云，女人还是希望漂亮得令自己满意，在他人眼中是风景。她耐心地折平裙边的褶皱。

顾翎羽这间洗手间的下面也是洗手间。蓝齐的短发似乎有时日未打理，一些垂下来在眼帘上晃动。她穿黑色男式毛呢大衣，坐在马桶上转动食指上的暗红色指环。她呆望着诡异的类似太阳的纹路发呆。她想，这也许是在尼罗河旁的某个坟墓里沉睡了几千年的东西。

蓝齐耳蜗响起歌剧《魔鬼》序曲。她用这首曲子当做微讯来电的铃声超过三年了。

“您父亲的来电，接吗？”耳蜗里铃声渐弱，传出通讯员娇柔的声音。

“唔。”蓝齐意识到父亲已经有至少两个月没有和自己说过话。

蓝穆此刻在2800公里以外的城市吃着午餐。

这是一家在热气球上进餐的料理店。几百只热气球在半空中随风微微浮动，热气球放置的高度正好是樱花树顶，偶尔有花瓣被风吹到视野范围。蓝穆左手戴好御寒指套，按了一下餐桌前的铃。餐厅总部接收到铃声，随即厨房的转盘上出现一个樱花瓣图案阴刻镂空的冰制碟，新切好的六块马肉刺身上各放一小节黄瓜，转盘旁穿着和服的白面女人戴着御寒指套把冰碟放在细藤篮中。白面女人轻轻拉了一下蓝穆的热气球索，停在热气球绳索下方的一只蓑羽鹤叼起篮柄飞到蓝穆所在的热气球，等待客人把冰碟取出后，又随即飞走。

樱花树下有几百只蓑羽鹤来往热气球和转盘之间，缭乱纷飞的樱花时常飞入篮中。

“乱花渐欲迷人眼。”蓝穆忍不住赞叹。

蓝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马肉上的一片樱花，它们的色彩几乎要融为一体。他没有忘记自己正在和女儿通话。

“齐。”蓝穆卷起含有樱花的樱肉蘸上酱油和蒜泥。

“唔。”蓝齐把指环取下放进胸前口袋中。

“听说你在执行特别任务。”蓝穆夹起樱肉放入口中。他的脸颊上呈现幸福的笑容。

“唔……还没吃饭吗？”蓝齐拧开水龙头，侧仰着头去喝。

“口渴可以去喝杯龙舌兰。可以壮胆。”蓝穆慢慢咀嚼。

“她戒了。我也没兴趣。有事找我吗？还是要我为打了你情人一耳光给她道歉？”蓝齐轻轻哼了一声。

“她居然戒酒了……不需要道歉——你快要有个弟弟了。什么时候回家，或许我们可以等你来了照全家福。”

“再说。”

“……我是提醒你们今天的任务对象并不蠢。男爵不是王宫乱封的，注意他右手。尽管人类还没法和武器融为一体，但是变态到把武器镶在指甲上，利用身体神经进行发射的以前还没出现过，而且，是个男人。”

“……”

“自己小心。”蓝穆夹起第三块樱肉。

“唔。爸爸。”蓝齐按下耳后的微型按钮关掉微讯。

“紧急来电，自动连线任务成员。”蓝齐还没来得及洗个冷水脸，通讯员的声音再次响起。

“目标就位，五点方向。”顾翎羽一面讲话，一面迅速反锁洗手间，爬在窗台开始架高射枪。

“嗯。”以昌灭掉烟头，从脖子上掏出一个吊坠，他打开吊坠，里面是他妻子的照片。他深深地吻了一下，把吊坠放进衣服里。以昌戴上白色手套，掏出枪。

“你们一直都这么快入戏吗？”蓝齐说道，慢慢踱着步子地去反锁洗手间。突然一间厕所门打开，一个女人走出来。蓝齐正掏出她的生日礼物——蓝穆送给她的龙骨景颇尖刀，她细细地摸着木柄上的龙纹，感受它的质感和自己要融为一体了。她抬头看见一脸慌乱的女人。两人四目相对。蓝齐关掉微讯。

顾翎羽和以昌的微讯同时听到通讯员的声音：“任务成员蓝齐强制关闭微讯。”两人同时喊道“又是女人！”。

蓝齐把刀插回腰际的刀鞘，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惊吓变得楚楚可怜的女人。

“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