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勇仪。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
当星熊勇仪听到帕露西这句话的时候,感到一股凉意沿着脊髓一下子窜到了全身。她抬起头,看到了坐在自己家门口的帕露西。
“怎么了吗?”勇仪走到帕露西面前,蹲下来看着她的脸。
帕露西抬眼看了看她,站起身进屋去了。
勇仪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走过的院门。鬼王的家很大,也有一个很大的院子,从院门向外看去可以看见外面街道的灯光。时间已经是午夜,街上没有什么人,院门没有关,勇仪犹豫了一下,然后直接踏进了家门。
帕露西低着头坐在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街道的灯光远远的照进来,光线昏暗,勇仪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就算看不见,她的样子勇仪也非常清楚。
勇仪盘腿坐下来。帕露西抬起眼,在昏暗的光线中,那双眼睛放出淡淡的绿光。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漠然的,勇仪咽了口口水,勉强地笑了笑。
“呐,勇仪,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
“我知道,我知道的哦。”勇仪伸出手,抚摸帕露西的头,“怎么了吗?”
“你今天去哪了,我一直在等你。”
“萃香叫我去喝酒了,抱歉,回来晚了。”
帕露西突然跳起来扯住勇仪的衣襟,用全身的力气将她推倒在地上:“我一直在等你,你却和萃香出去了……”
“帕露西,你听我解释……”
“我才不听什么解释,别想扯什么理由!”帕露西抬起头,看起来很伤心地笑了,“我一直在等你啊,从早上到现在。”
“你没告诉我你要来……”
“闭嘴!”帕露西吼道,提起勇仪的衣领,再次将她摔在地上,“我不要听你的借口。反正你就是不想见我吧?是啊,我性格古怪又阴沉,大家都这么说,你也这么想吧?”
“我没这么想过……”
“说谎!”帕露西一把抓住勇仪的角,将她的头往上扳去,勇仪不得不扬起下巴张开嘴。
勇仪没有反抗,只是困难地呼吸着,她在等待,等帕露西发泄够了,才有可能听得进自己说的话。所以在此之前,她决定保持沉默。
帕露西骑在勇仪的胸口上,举起拳头,一拳打在勇仪的脸上。勇仪嘴里弥漫出一股血腥味,但是她无法去查看,因为帕露西依然紧紧地攥着她头上的角。
第二拳打在了鼻子上,勇仪的脑袋里“嗡”地一下,鼻血涌出来倒流进了喉咙里让她难以呼吸,勇仪抬起手强行将握住自己角的手拉开,然后推开了帕露西。
“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隐约可以听到帕露西小声地叨念着。
勇仪翻过身来,眼前的画面还在旋转,鼻血涌出来滴在地上。勇仪正要抬起头,帕露西举起一个酒坛子勇仪后脑砸了过去,酒坛子应声碎成破片,烈酒撒了勇仪一身,勇仪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呐,勇仪,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
耳边又一次传来帕露西的声音,勇仪微微地睁开眼睛,被染成淡红色的酒水在榻榻米上慢慢地蔓延开来,鼻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刺鼻的酒气。脑袋里好像有人在敲钟,嗡嗡的响着,帕露西的声音唤醒了她,但是此刻她什么也听不见。外面的光好像很亮,勇仪这样想着,疲惫地眨了眨眼睛。
身体被翻了过来,刚才被砸中的地方碰到地上,疼痛让脑子里又响了起来,勇仪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一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勇仪看着骑在她身上的帕露西,咧开嘴笑了。
“帕露西……”
“勇仪……我爱你,勇仪……”帕露西俯下身子亲吻勇仪的眉角、脸颊、脖子,然后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剧烈的疼痛让勇仪挣扎了起来,但帕露西将跪着的双腿压在了她的胳膊上,勇仪挠着身下的榻榻米,大声地喊叫,直到帕露西松开了口。
血染红了白色的上衣,烈酒刺激着伤口,勇仪虚弱地喘着气,帕露西用手指擦了擦嘴角,将手上勇仪的血舔掉,然后舔了舔嘴唇。
“你看,你连血都如此甜美。”帕露西这么说着,亲吻了勇仪的唇,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吻了上去。
“帕露西……”勇仪轻声地说道,“我会死掉的,帕露西……”
“你不会死掉的,你是勇仪啊。”
勇仪也会死掉的啊……勇仪想这么说,但是没有真的说出来,帕露西俯下身子,亲吻她的嘴角。
脑袋后面已经痛得麻木了,脑袋发晕看来是流了不少血……勇仪暗自估计着自己的伤势,如果不赶快处理一下恐怕真的要麻烦了……但是帕露西似乎并没有放她一马的意思。
帕露西站起身,又拿来了一个酒坛。
“勇仪是不会死掉的。”帕露西打开盖子将酒倒在勇仪的身上,举起酒坛砸向勇仪的头,勇仪抬起胳膊护住脑袋,酒坛便一下下砸在她的胳膊上。
“我的勇仪是不会死掉的……”
帕露西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举刀刺进勇仪的肩膀,趁着勇仪脱力的时候拉过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用小刀将她的双手一齐钉在榻榻米上。
疼痛让勇仪大声地喊叫,似乎房梁都被这吼声震得“嘎嘎”响了起来。
帕露西举起酒坛子。
“帕露西……帕露西……”勇仪动弹不得,喘着粗气紧张地看着帕露西,疼痛让汗水混在血与酒中,热辣辣地刺痛着伤口,“就算是我也会死掉的……”
“我的勇仪是不会死的。”帕露西肯定地说。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突兀地声响了起来。
帕露西犹豫了一下,放下酒坛去开门。勇仪松了口气,趁这个机会,勇仪强行将被钉住的双手从榻榻米上拔了出来。她爬起身,感到天旋地转。她的双手还被小刀串在一起,过度失血让脑袋沉重得要命连膝盖也在发软。勇仪扶着墙壁站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向院子门口跑去。没跑几步便支持不住,靠着一棵树倒了下来。
帕露西来到院门口,四下看了看却没见敲门的人。她听见响动,一回头便看见倒在院子中的勇仪,金色的长发染成了红色,看上去似乎还有意识,只是没了力气。在她的身边,站着一脸严肃的伊吹萃香。
“门是我敲的。”萃香的脸色很不好看,“你想杀了她么?”
“勇仪是不会死掉的。”帕露西走过去,跪下来,将勇仪的身子抬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不是已经快死掉了么!”萃香愤怒地狠狠地踏了一下地面,大地抖动起来,发出沉闷的震动声,连大树和街边的灯笼都跟着晃动了起来,“我是跟勇仪一起回来的,她说她先进去让我在门口等。我全都看到了,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萃香……”勇仪轻轻摇摇头叫萃香不必再说,然后慢慢地合上眼睛。
“虽然我不该管你们的家务事……堂堂鬼王居然被人欺负成这样,让鬼王的面子往哪放?勇仪你太宠她了。”萃香不甘心地咂了咂嘴,看了看一边勇仪和帕露西,“帕露西你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着萃香突然又生起气来,用手指着地上的两人,开口骂道,“两个白痴!不可理喻!我去找大夫。”
手上的感觉很奇异,帕露西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满满的全是勇仪的血,再回头望去,血迹从屋内一直拖到这里。看着勇仪惨白的脸,帕露西终于落下泪来,她握住勇仪的手腕低声地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勇仪……”帕露西哭着这样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不在我身边我很害怕……我好害怕你会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勇仪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在帕露西的耳边,轻轻地开了口。
“呐,帕露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