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暁美ほむら 于 2014-9-14 18:29 编辑
まどか，你的微笑就是我全部的动力
“……”
距离星期一下午的最后一堂课下课还有十分钟。我将眼神从老师的身上游离开，瞥向窗外。雨下得很大，已经到了即使是打着雨伞，膝盖以下也一定会被淋湿的地步。
以前并不是没有遇到过暴雨的天气，但像这样下了一整天仍然这么精神的雨，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明明是在连春雨都不怎么下的见泷原……
“暁美さん？”
“呃？嗯！”
我慌慌张张地扭过头，看见数学老师不满地拧紧了眉头。
有那么一瞬间，我对不管曾经被点到过几次名，都依旧会手足无措的自己感到非常失望——不，说到底，座位始终在最显眼的第一排才是罪魁祸首吧。
“别看窗外，看前面。”
老师小声地斥责了一句，我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顺便迅速地扫了眼挂在荧屏上面的时钟。
……嗯，还有三十秒左右……
无论轮回多少次，所有的老师讲得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内容。所以对于我来说，他们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早已记得滚瓜烂熟。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求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实在是一种身心上的双重煎熬。
十秒，九秒……三秒，两秒……
下课的铃声再次验证了自己读秒的准确程度。长呼了口气，我随众人起身与老师道别，然后开始收拾桌面上零散的书本。
手上的动作快要完成时，非常自然地，我别过头，将视线投向所站之处的左后方。
向那个方向瞥过一眼后，我把目光移回面前荧屏右下角显示的名字。迟疑了一会儿，随即将整理好的书本一把扫进包里，提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向教室前门走去。
荧屏上显示的是：
“值日生 鹿目まどか”
今天…稍微晚点回去吧。
我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倚在教学楼大厅中央的柱子旁，我取出手机，滑开滑盖。
盯着荧屏上显示为“17:45”的白色数字，觉得眼睛有些酸痛。
距离放学以后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了。一开始的大厅，还陆陆续续地停留着一些学生，但最后两个人也在十分钟前被家长接走了。
因为是下了一整天的雨，所以没有任何理由不带伞。嗯……所以我到底是在这里做什么呢？
懊悔着，我不禁伸手抚上了额头。
明明上午来的时候有看见まどか拿着伞，而且此刻外面的暴雨也逐渐变小了，完全不用担心……却偏偏就是想要看着她离开。
已经到了不能看见她的身影，就会变得不安的程度。
“啧。”我在想些什么啊！
不行，这样的感情绝对——
我清楚地知道心中咆哮着的声音实质上有多么无力。
所以每当想到这里，我就会变得更加焦虑。
烦躁地甩了甩搭在肩上的长发，我加重了手上拎包的力度，从柱子后面探出身去。
果然今天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先——
“ほむらちゃん？”
咦？
身子抖了一下。
我惊异地看着刚从楼梯口走出来的少女，心跳在停顿了一秒以后突然开始变得激烈。
“啊…ま、鹿目さん……”
情不自禁地把视线游移开，我支支吾吾地将说到一半的“まどか”生咽下肚。
“ほむらちゃん怎么还没离开？是在等人吗？”
疑惑的口气传到我耳中，变得更清晰了一点。まどか一边向我走来，一边从包里掏出了粉色的折叠雨伞。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下心神。
“嗯……不过看样子那个人不会来了，我正打算离开。”
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我也起步，跟她一起向前方走去。
“鹿目さん，今天做值日么？”
“嗯，是的……嘿嘿，正巧轮到我就开始下雨……还真是……”
まどか带着点无奈笑了起来，没有任何杂质的清澈容颜映在我的眼中，惹得我心脏又是一紧。
“唔、嗯……不过雨也比刚放学时小多了……”
我小声地应着，赶紧把脸别向另一边。
“ほむらちゃん家住哪边呢？”
まどか一边打开伞，一边自然地问道。
“哎？我家吗？”
我愣了一下。
“我家是在……”
正当我要回答的时候，意料之外的状况却发生了。
“——什、怎么会！”
“……”
——听到了まどか的惊呼声。
我条件反射地将头凑过去，然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雨伞……粉色的雨伞面，被划开了一道颇大的口子。
“上午来学校时，伞从楼梯上掉下去了……一定是那个时候……”
まどか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我也想起来了那件事。
那时的まどか遇上两个在走廊追逐的男生，被撞掉了手中的雨伞。想必是被某样利物划破了伞面——兴许是楼梯口的栏闸。
“……ほむらちゃん，实在是对不起，你先走吧。”
まどか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我打个电话给爸爸，让他来接我好了。”
“……呃，不用。”
我伸手取出自己的伞，然后迅速地撒了一个谎。
“鹿目さん出校门后往左吧，我跟鹿目さん顺路，伞也足够大，一起回去好了。”
自顾自地撑开伞后，我侧过身，认真地邀请道。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像现在这样连说谎都显得如此自然。
明明残留在最初的、那个我的印象中的，是一个连见到生人都不敢随意搭话的柔弱女生。
“……是这样吗？”
まどか怔了一下，与我对视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但随即，她露出了一个比先前更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那么就麻烦ほむらちゃん了。”
雨势在我们走出校门后开始缓缓减小，我一边庆幸着，一边将伞在不会发觉的情况下微微向右倾斜，并努力与まどか保持着一致的步调。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半路，但并未说过几句话。我集中精神留意着地上的水洼，倒也并不觉得沉闷。
尽管已经尽力，但我们的鞋子还是已经接近了湿透的状态。
“那个，ほむらちゃん……”
“……嗯？”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我脚步一个不稳，险些停下。まどか忧心地指了指伞顶，说道：“好像……又要开始下大了……”
……不会吧！
まどか的话音刚落，雨声就像是被扩音器扩大了百倍似的，直接在我的耳边轰鸣起来。
“まどか！靠进来一点！”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一波比起先前还要猛烈的暴雨，夹杂着风声倾盆而下。
明明离まどか的家只剩下百来米了。
我咬咬牙，将伞柄换到左手，空出来的右手用力的把身边的少女揽住，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在心中万分懊悔自己没有多带上一把伞。
不然拿上一把更大的伞也好啊！
“……咦…ほむらちゃん！”
在まどか的惊呼声中，我尽可能地把伞向右倾斜，将她罩住。暴露在外的左肩被成片的雨敲打着，冻得我打了个寒颤。
说来，刚刚我好像……
“ほむらちゃん…刚才叫了我的名字吧？”
果然。
我脑袋里生锈的齿轮咔地转了一下。
尽管雨声瓢泼，まどか询问的声音也不大，但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
支吾着，我压低了声音，不敢正视まどか的脸。
不仅持着伞把的左手，连搂住まどか的右手也开始变得冰冷。
一定会感觉不太舒服的吧。
“唔…没事的，ほむらちゃん不用道歉喔。”
听着熟悉的语调，我鼻子不禁一酸。如果此刻我将视线下投，相信一定能看见笑得非常温柔的まどか。
但是此刻的我连这个胆量也已经失去，只是直直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鹿目家。
真是胆怯的家伙……
“不如说，我其实很高兴……”
まどか抚上了我放在她腰间的右手。
“哎嘿嘿，ほむらちゃん一直都叫我‘鹿目さん’……总觉得很生疏呢。”
まどか的体温从相触的右手传到我的心底，语气中微带的寂寞让我不知如何回应。
好像曾经，也听到过……一样的话。
“从一开始就直呼ほむらちゃん的名字，真是很失礼。会不会被ほむらちゃん讨厌了？其实一直有这么想的……”
まどか顿了一下，声音变小了一些，却更加温柔了。
“不过现在我也很奇怪，到底为什么叫ほむらちゃん的名字会这么顺口呢？就好像是在遇见过ほむらちゃん之前、就已经呼唤过这个名字无数次了……”
随着まどか的喃喃自语，我的心脏被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揪紧了。
脚步变得缓慢。
“鹿目さん……”
我还是没能再次呼唤她的名字。
“……到了。”
懊恼着自己的没用，我微微喘着气，停在了写着“鹿目”的门牌前。
从院门口到家门，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
“……ほむらちゃん，谢谢了。到这里就可以了，从这儿到门口的距离我跑过去就……”
“不行！现在跑过去的话，会整个淋湿的。”
“……”
我非常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话，但却抽出了被她握着的右手。まどか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着，任由我持伞随她一路走到门口的屋檐下。
终于可以放下伞喘口气了。
我望了望开始变得密集的雨幕，正打算告别，右臂却被まどか轻轻地拉住了。
“咦……？”
“ほむらちゃん，进来把衣服弄干了再走吧？”
尽管まどか在笑，却能明显的察觉出话语中满满的愧疚。我条件反射地将左半侧身体向后偏了一下，也回了一个笑，摇了摇头。
“不了，我家中还有事，而且很快就到了，不麻烦了。鹿目さん……你先进去吧。”
一直这样，会着凉的。
“可是ほむらちゃん……”
“我没事的。”
我叹了口气，看见まどか渐渐蹙起的眉。她似乎很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我的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楚。
请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我会认为那是我的过错。
“……那么……”
まどか妥协了，她缓缓松开拉扯着我右臂的手。
“ほむらちゃん，一路小心。”
“嗯。”
我轻轻地应答了一声，然后转身打起伞，冲进了雨中。
“ほむらちゃん！”
一声呼唤又突地从我身后传来，我停下脚步，回身看向站在檐下的まどか。
“……？”
“今天真的很感谢！”
我停留在原地，嘴角扯起一个淡笑，明知她在雨幕中看不清晰。
然后再次转身，迈开了步伐。
走出院门，我向右拐去。到达她看不见的地方后，我变装，启动了时停，放下伞一路向回奔。
我的家，与まどか的家在完全不同的方向……但是绝不能让她察觉到这个事实。
往回走了一阵后，我解除了时停。
本是可以一路时停回去的，但我并不想浪费多余的魔力，还是准备采用普通人的步行方式。
水似乎从左肩湿透的部分，渐渐蔓延了整支左臂。冰凉的衣物紧贴着皮肤，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不过，也可以让我被冲晕的头脑冷静一下了。
还真是像个傻瓜一样……
回去以后肯定全身都湿透了吧。
用力地握住伞把，我叹息着，心头的悲伤如云雾聚集，怎样也驱散不开。
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黑暗和寒冷。
以及卧倒在地，失去生命体征的少女的尸体。
那是我上一次的轮回残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又多了一个永生也不想再次回忆起的记忆。
但是まどか，不必为我而感到愧疚。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我怎样，只要你能够拥有微笑——那么你的笑容就会成为我全部的动力。
我生命的意义，只不过是——
守护你的笑容，将你从这残酷的命运之中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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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