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eva2000as 于 2012-5-11 14:13 编辑

/0. 1985.5.29

“我并不期望这篇文章能有怎样好的回应……或者说，为什么我们要刊登这篇文章？”

“因为这是真实。”

“不，阿克萨托先生，我以为这是一种对自由平等精神亵渎，不是么，您的这篇文章……”

“这是真实，这也正式自由的真谛——自由平等这个概念本来就不是公平的，上帝的造物本就有高低贵贱之分不是吗？”

“听起来像是十几年前的老段子——不，我们不会刊载的，抱歉。”

“没关系，你们终究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很快。”

/1.　血

摘自威廉姆·杰弗逊的日记，1973年5月1日：

我的双亲说过：“第一次的时候总是痛苦的。”

我算是领教到了。

仿佛全身的骨髓都燃烧了起来，灼热感直刺到大脑中。

“呃、啊、见鬼，他Ｏ的！混蛋！”我试图用脏话来缓解痛苦，这是从玛格那里听说的——“人类的老办法”。

啊，现在轮到牙齿了，原来和“人类”没什么两样的上下犬齿直接脱落，带着血丝在第上还没滚上一圈，血牙已经迫不及待地刺穿了牙龈。据说母亲因为牙位长得比较糟糕整整一周只能吃流质，我不得不庆幸自己还是很注意口腔卫生的。

血管里流着地仿佛是冰冷的水银，肌肉却幻想着自己正被充气，神经几乎没有一处是正常工作，各种乱七八糟地感觉在大脑里上蹿下跳——

——突然，就好象父亲说过的那样，一切都结束了。

“我的双眼被自己投入了血色的池塘中，

我的双耳被自己歌唱出的虚空所围绕。

上帝创造万物时唯独忘记祝福了我们，

所以撒旦不情不愿地对我们下了诅咒。”

我躺在地下室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回想着这首“我们”都会唱的圣歌。

今天，我终于成为了一个吸血鬼。

《论人类》　阿克萨托·贝斯崔德　1970年出版　（摘录）

“……吸血鬼是种很麻烦的生物，它们小时候和人类没有多少差别，但在成年时（大约16-20岁），会经历一次所谓的‘蜕变’——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而且据说并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能熬过去，大约十成中有二成会在这一过程中死去或终生残疾、瘫痪……而令人惊讶的是，如此不完备的生物居然依旧存在于上帝所创的世界中……”

摘自威廉姆·杰弗逊的日记，1973年9月1日：

几个月过去后感觉好多了，今天去学校上课的时候遇见了勒维娜，她似乎和欧洲的卡鲁那家族的一个孩子订婚了……好吧，以前我还妄想追过她呢。可是就目前来说，吸血鬼的环境并不好，美国和欧洲都掀起了新种族主义浪潮。亚洲的话稍微好一些，不过据说中国（呃，比较小的那一边）某个城市因为是否要选一个吸血鬼当市长而爆发了骚乱。有意思的是中国（比较大的那一边）倒没什么的消息传出来，听说尼克松总统第二次访问的时候接待他的外交部部长还带着个半妖精呢……

摘自威廉姆·杰弗逊的日记，1973年10月1日：

我相信57年小石城的事件很多人都知道，不过就目前来看，似乎黑人和白人都结成了统一阵线——目标明确地针对非人类的亚人种。据说最后那几千人的半龙已经集体迁徙到了苏联的乌克兰境内，而欧洲的吸血鬼也开始了非暴力对抗。在外面风雨飘摇的时候，这里——美国——却突然平静了下来，总统扬言“如果谁胆敢再往美利坚自由的图腾上抹黑，我不会介意重演一次小石城事件”，看来在外交上的春风得意的确给了他不少信心。

摘自威廉姆·杰弗逊的日记，1973年11月1日：

今天以后我不能再写日记了，真是舍不得呢。当然不能继续写的理由不能说出来就是了……

《论人类》　（摘录）

“人类自己有许多的不足，也有许多的愚昧之处，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我们会将同为人类的同胞以政治、意识形态、肤色、住所、财产、能力等等标准进行高低贵贱的划份——但这是错误的，即使是世界上只有人类一种有智能的生物也不应该如此，更何况我们还要面对起他亚人种的威胁——他们或许构不成生存竞争压力，但依旧对人类有威胁……数据可以证明他们袭击人类的事件……在最近随着时间，呈不断上升的趋势。作为低等生物不应该如此，我们给予了它们所能给予的最大宽容。连养殖场的肉畜得到了善待后也能更努力地生产，可这些亚人种却妄想得到和人类平起平坐……”　

威廉姆·杰弗逊，吸血鬼（1950.12.11~1991.9.25），男。被认为是联合国对非人类特种警察大队的第一任非人类队长。在波哥大围剿非人类恐怖组织“诅咒之子”的行动中牺牲。由杰弗逊家族捐赠的，他从6岁开始书写的日记被认为是研究现代吸血鬼生活的重要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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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尔有些紧张，她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虽然她知道对方也一定是。

女孩伸出手，小心地触摸对方的嘴唇，然后移向脸颊。对面的女人也以同样的动作回应，仿佛镜子的两侧一般。

她们笑了。

然后，艾薇尔倾身向前——对于她这样的生物来说，和传说有一点相吻合的是，他们在**中大多喜欢采取主动。

女孩亲吻着看上去比自己年龄稍大的女人，让舌头在对方因为羞涩而紧咬的贝齿上滑过。那个女人终于放松了下来，笨拙地模仿着同样盲目的爱人，将自己的舌头探入艾薇尔的口中。吸血鬼女孩很是高兴，她本能地将对方的舌尖导向自己已经完全伸出的血牙——这表示吸血鬼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

虽然有很多的谣传，但实际上和人类一样，吸血鬼无法在同性之间繁衍——不过就爱情这方面来说，他们比人类稍微开放一些。

明明人数远远少于人类，却并没有因此强制保证繁衍的规模和效率，吸血鬼的这一特性也在学术上引起诸多的猜测与争执。

不过，这和这两个正让爱情和**融化彼此界线的女性无关，她们想要地只有彼此。

第二天。

艾薇尔起床时，“她”也刚好睁开眼。两人正面相视大约整整五秒，然后同时红着脸低下头。

“早安。”人类说道，吸血鬼随即也回应她。

昨晚的激情褪去的现在，二人却仿佛回到了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不过时间不会到流——她们终于在一起了。虽然和过去在民间盛传的不同，被吸血鬼吸血并不会被同化，不过在对方咬上来的时，“她”确信自己在那一瞬间有一种和爱人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的感觉。

那是以后，她永远不会忘却的幸福感。

《论人类》　（摘录）

“……譬如吸血鬼，它们在交配（我确认那没有爱，只有繁殖）前必须通过牙中的管道吸取对方的血液，这样才能避免自己的生殖细胞被对方当成异物排斥掉，这和人类完全不同。不过有意思的是，这种基因上的‘预先通知’并不会导致那些向吸血鬼出卖自尊的人类变成它们的同类，这也是相当意外的一面……回到上一个话题，人类在爱恋之后的交合并不需要‘先行获取对方基因信息以防止排斥’这样机械化的步骤，我们的身体会自然而然的接受彼此的另一半……这正是神赋予我们的长处，也正因为如此，人类才比那些所谓的亚人种生物更强大——我们能随心所欲地繁衍下去，行使上天之命，而它们只是上帝失败的创作或是魔鬼的造物……因此我认为，无论有意或无意，亚人种生物终将会灭亡，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乐得接受这天赋使命……纳粹失败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妄想借助那些低级生物的能力来消灭人类……即使是布尔什维克也是由我们的同胞组成的，我们之间仅仅是可以调和和搁置的、微不足道的政治及意识形态分歧而已……结论是，它们应当感谢我们结束了它们罪孽而痛苦的一生。”

洛斯里拉·巴克曼·诺曼多（1934.6.8~1989.10.23），人类，女。吸血鬼艾薇尔·冯·克劳芬斯的伴侣，死于法兰克福的反吸血鬼暴乱。她是第一个站出来呼吁给予人类和非人类结合而成的情侣以公正待遇的人类，现在一般被成为“新瓦伦汀”。

/2. 兽

1941.05.16　　

“冯·洛斯曼博士……

不，我们已经收到了您的请求……

所以……

不、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元首非常重视您的项目……

但是……

请放心，我们保证……”

1942.01.28　

冯·洛斯曼日记（摘录）：

……“不怎么顺利”已经不足以形容目前的进展了，至少要给我足够的基因样本库啊。只有犹太人和战俘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但科学部一直拒绝我要求提供本国居民样本的请求……

实验室非正式日志：记录人：斯威莱尔·麦克唐纳

实验组2、3、4全部失败，实验组1的A号有可见的变化，但“离目标相当遥远”（洛斯曼博士语）。

盖世太保对实验的报告：情报员：科伦斯·贝利亚尼

餐车已经到达，食物很可口。但宠物们普遍胃口不好，不过有一只特别精力旺盛，“可喜”。

工业部科学管理局第三处（生物及医药处）受到的非正式实验报告：来自：穆斯贝尔海姆

进展甚微。

1942.11.07

冯·洛斯曼日记（摘录）：

……果然要是需要日尔曼人的强大血脉，现在已经有一整组达到第一阶段了……接下来就是进行改良。施佩尔亲自来过目了，并保证能搞定科学管理局的那些家伙……

实验室非正式日志：记录人：卡拉·奈特·安齐慕斯

博士很高兴，但我感觉我们已经背叛了上帝——但愿这其实就是他的旨意。（洛斯曼博士语）。

盖世太保对实验的报告：情报员：科伦斯·贝利亚尼

小猫小狗长势喜人，顾客赞不绝口。

内政部科学管理局第三处（生物及医药处）的非正式会议记录（当事人于1999年回忆，摘录）：

……穆斯贝尔海姆的事情是恶魔所为！

1942.11.08

内政部科学管理局第三处被解散，重新成立疾病防治（第三处）及医药保健处（第六处）。　　

1943.02.22

冯·洛斯曼日记（摘录）：

……实验不算失败，我们已经知道它们的力量、反应和耐力远超越一般的人类，现在只需要掌握控制他们的方法……

实验室非正式日志：记录人：艾丽卡·冯·梅塞里尔（三日后死于柏林表姐家中）

我受不了了。博士，居然一脸高兴地看着实验的进行，笑得像我老家那里的农村孩子。这样的人、这样的实验，我一分钟都不能忍受下去了！

盖世太保对实验的报告：情报员：科伦斯·贝利亚尼

宠物们所需要的只是训练。

1943.03.30

冯·洛斯曼日记（摘录）：

……有些小插曲，但说真的不是很大的麻烦，而且对开拓思路可能很有效……莫尼卡的适应性真的很好，她是唯一一个接受活体改造的例子。或者我也该去自己试验一下……

实验室非正式日志：记录人：不明

这里是地狱。

盖世太保对实验的报告：情报员：科伦斯·贝利亚尼

小动物们很可爱，但饲养员开始失控了。

斯威莱尔·麦克唐纳的私人笔记：

一般来说，可能会以为灵长类比较适合。但实际证明，猫科、犬科更好一些。

蹄类未测试、啮齿类几乎全部失败——使用的妖精的关系？

补充：洛斯曼的女儿适应性真的很好。

补充：贝利亚尼先生显然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

来自莫斯科的男人=好素材。

非洲黑人很不适应，但美国人就不错。

没有亚洲样本真是令人惋惜。

研究所里有几个色欲过头的家伙被吃掉了，字面意思的“吃”。不过我很好奇吃之前的行为如果成功的话……博士也很感兴趣，无论是哪一种。

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实验数据呢。

1943.06.17

某名英军士兵的笔记：

地狱早已被炸毁，里面没有留下有价值的东西。

盖世太保的报告：情报员：科伦斯·贝利亚尼

新家很好，新员工也很配合，明天客户会上门来。

1945.12.25

盖世太保的报告：情报员：科伦斯·贝利亚尼

放假，关门歇业。

《论人类》　（摘录）

“……兽人的起源很有意思，它们仿佛是恶魔的造物——某种意义这是正确的。当维也纳下士想要成为超越人类的生物时，那些恶魔便开始兜售他们的想法和计划，然而结果并不完全是那位元首所要得到的。他想要的是两种东西：一种是强壮、聪明、敏捷的高贵人种，远超越世上一切的人类（这是上帝所不允许的，极其不完美的人类）；另一种则是只有体力上发达，可以被前者驱使的奴隶——这便是兽人的由来。只是虽然那些德国科学家创造了不怎么笨的兽人，却没法创造出那种完美的人类——因为上帝决定了我们人类有缺陷所以完美。不过对兽人来说，它们只是一种被错误生产出来武器——既然是错误，并且是武器，自然就必须要销毁、彻底销毁它们。”

/3.妖

1921年1月21日

“……我不能置身于这场辩论之外。……对我们的国家关系重大……”青年男子在笔记本上奋笔急书着。

他刚从病塌上痊愈便急急忙忙地赶到了这欧洲大陆外的孤岛，只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与抱负。虽然因为生活费用太高而犹豫着是否要留居，但这并不妨碍他贪婪地考察着周围对他来说无比新鲜的世界。

他是理想家也是实践家，他深知知识和现实结合的力量，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为了一个单纯而伟大的理由——拯救他的祖国。

青年继续写着，在这斗室中只有他一人，所以在考察了最近工人的活动后，他正静下心来整理见闻和自己对此的看法。

然而，正当写到关节之处时，一阵仿佛虫类扇扑翅膀的声音猛然惊动了他。

“嗯？”青年抬起头，1月的伦敦弥漫着寒气，不应该有虫子会在这大都会中心吧。

男子站起身，仔细检查过紧闭的窗户，确认依旧密封后，坐回书桌前提笔——

——又是那样的声音。

青年皱起了眉头，方才的激情已经完全褪去，思想也难以再次集中。他只好放下笔，扫视四周。

“我还是不够定力啊，润之的话就没问题了呢。”他心想。

那声音再次响起，男子站了起来，正转向书架想找点什么东西解决掉那恼人的虫子时……

“呜啊！”

微弱的撞击感和听起来好象是人类的声音同时产生。

青年慌张地向后退去，结果却因为碰到椅子而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后摔过去。他慌乱地舞动着双手本能想要抓住什么，结果却是一把握住了一件柔软而充满虚无感的东西。但没等他来得及确认那是什么，后脑勺便准确地砸在椅子背垫的边沿。

不出意外地，青年晕了过去。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才再次慢慢聚集起来。稍微回想并确认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以后，青年一边露出自嘲的苦笑，一边睁开眼。

他看见了一张脸。

以人类来说是相当平凡的面孔，但却不是青年记忆中任何一个熟知的人，仔细看的话还有会有少许的不协调感……

那张脸太小了！

男子猛地坐起来，那张脸也迅速缩了回去。这下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张比刚出生的婴儿还小上一圈，但却充满了少女气息的面孔：五官恰当地布置在头部的周围，虽然算不上美丽但也是毫不突兀，脖子及以下的身体根本就是按照人类的花季少女等比例缩小——更关键的是，这张脸旁的耳朵又长又尖，决不是人类或吸血鬼的耳朵。

“你……”青年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面的生物则是以满是恐惧的表情应对。直到这时，男子才发现原来自己摔倒前抓住的，正是面前那生物的左腿。

而这个生物……

“你是半妖精吧？”青年终于整理好了思绪，一面小心地放开手，一面用英语问道。

“妖精自古以来就和人类社会联系着。过去的巫师、宗教都借用过妖精的力量，并称其为“神的使者”。而另一些妖精则被传说是恶作剧或诅咒的源头，偶尔也被当做恶魔之类。实际上，据著名的妖精学家塔伦特·佩德罗萨研究，妖精（或称妖怪、精灵、精怪等）其实是地球的精神具现……”

青年回忆着在图书馆里看到过的资料，打量着眼前的半妖精。

它有着类似人类少女的身体和面貌，但比刚出生的婴儿大不了多少。背后有一对蜻蜓似的翅膀，耳朵则是尖而长精灵型。因为她能很好地把自己的样貌展现出来，所以可以肯定不是“原妖精”。

“……简单来说，原妖精或直接称妖精的生物，其实只是一种概念化的精神体，一团有自我意识和思考能力能量而已；而半妖精则是长期被人类所渲染，具有了具体形象和更明确的自我意识、人格、天性的生物……”

对于男子刚才的提问，半妖精点了点头，但身体还是紧紧缩成一团——除了左腿。

看样子，自己昏过去前的那一抓弄伤了它呢。青年连忙道歉——因为从刚才它的举动看，这只半妖精是能理解人类的语言和行为的，在“进化”程度中属于比较高的层次。

“……妖精有着一种特性，那就是它或它们会被人类所影响，而且会将这种影响反映到自己的个体或群体生态中。举例来说：一只铁矿石的妖精最初可能就是一块了无生机的石头的样子。但被农民接纳后会，它可能会长出手脚变成淳朴且擅长农事，但和杀人犯一起的话则会身披凶刃变得嗜杀且残暴……妖精本身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只有人类对它们影响而已……”

这样看来的话，这只大概是英国传说里的Pixie一类的，源头是植物的小妖精吧，因为被人类传说而具有了那样的形态和个性。自己在祖国的时候也有过研究妖精和人类的相互影响。

眼前的半妖精仿佛确认了这个人类不会伤害自己，瘸着腿站起来，扇动着翅膀飞到半空中，绕着青年转了几圈后便离开了。随一同而去的，还有男子全声的疼痛感。

“算是道歉吗？之前大概就是它发出的声音呢，不过终究还是我先弄伤了它啊。”青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到书桌前。

精神和注意力全都回来了，那就继续工作吧。男子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他所不知道的是，当时的英国，正时兴着捕捉半妖精并当作宠物饲养的风气。而那些被眷养起来的半妖精的下场，大多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好……

而在多年后，当他终于将自己的祖国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时候，他的身边除了他的妻子，还有一只鸟类的半妖精一直伴随着他。

当曾经的青年终于老去，最终离世的时候，那只半妖精也一同死去了。

“被人类赋予了意义的妖精，也就成了半妖精。若以另一个角度来说，或许是我们‘污染’了它们也说不定……但就长远来看，人类是不可能不和妖精发生接触的——而这接触一旦产生，就会对双方的世界造成无法逆转的影响……”

——妖精学专家罗伯特·D·史本赫茨，1961年于牛津大学演讲时。

/4.人

兽人与人类战争全面开始前397天：　　

“很多人问过我，在一个人类手下做事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只能说，对于她而言，无所谓种族，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而已。”

——哈·诺兰·慕兰在司马琴葬礼上的讲话。

章宇写给章瀚洋的信，摘录：

这是人的世界，有很多人。

有好人，有坏人，有伟大的人，有渺小的人，有高尚的人，有卑鄙的人——

——问题是，这些界线本身就是如此暧昧。

所以有了妖精，所以有了龙，所以有了兽人——

——所以有了人类。

最初，是妖精，它们无意地游荡在世界，被世界所塑造着；

然后，是龙族，它们小心地观察着世界，被世界所养育着；

接着，是人类，它们努力地改造着世界，被世界所抗争着；

最后，是兽人，它们无所谓于这个世界，被世界所好奇着。

我们，都是世界的之子，是世界的入侵者，我们毫无理由地干涉着世界，因为世界从来没有让我们不要这么做。

我们，是人。

无所谓人类的人种，无所谓生物的种别，我们生存于这个世界，我们改变着这个世界——

——然后，回归到世界。

时间·不可考：　　

“人类是很典型的智慧生物——之所以说典型，是因为从他们身上能找到几乎所有在这个星球上存在过的智慧生物的特质。但我并不是说所有的智慧生物都发端于人类，只是人类从更广大的时间范畴里来说，相对能更代表星球上智慧生物的典型罢了。人类不像古龙族那样安逸，不像妖精那样善变，不像兽人那样激烈，甚至不似他们自己内部的吸血鬼那样随和。人类身上充满了矛盾和和谐，他们想要创造出超越自己的物种却又天真的希望这种生物完全受他们控制，他们想要记录所有可记录的知识却没想到记录装置比他们的种族更有主观能动性……甚至于他们本来只是想要一个单纯的历史记录机器，最后却发现造出了一个活生生的智慧生物。人类就是如此。但又有谁能说人类是渺小的呢？光是一个人的力量也许不足以推动历史的车轮，但他或她可以召唤无数人和自己一起努力、让后代连续不断的努力……人类就是这样，狂妄而胆怯、渺小却宏大、无知却聪慧。放眼今天的大地人，也不及过去人类那样的丰富多彩。”

记·白龙，《手稿　第1卷》摘录。

世纪出版社编辑克拉克·罗斯梅尔的某日被采访记录：

“阿克萨托·贝斯崔德，享年72岁……当初他来的时候我只以为他是个疯子、种族和人种主义者……但现在重新审视他包括《论人类》在内的诸多文章，抛开那些带有明显歧视色彩的描述、分析、研究、修饰……其实他在人类学、智慧物种学研究可以算得上是先驱……而且他本人也是研究那时人类整体对于非人类智慧物种的重要参考……因此，尽管我对他所秉承的种族和人种主义十分厌恶，但我无法否认，作为一个人来说，他依旧是非常了不起的。”

兽人共和国结婚誓言的原始版本：

“我爱你，以一个人的全身全心起誓。”

“我爱你，无所谓种族、人种和性别，只因为你是我的挚爱。”

——2003年5月12日，英国，贝尔法斯特某家旅馆里，司马琴与章琪的对话。

“此地为人之世，兽之国。是这段故事的起源之地。”

——《第一个世界》，章宇，大阿卡夏图书馆收藏。

《人之世 兽之国 序章：非常起源》完

请期待《人之世 兽之国 一章：上海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