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odeBlue|红白] 与你相爱的最好方式

作者:九谌歌
更新时间:2012-04-26 02:05
点击:1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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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九谌歌 于 2012-4-26 02:07 编辑


我试图证明一个精神病学真理,叫做,还有一个社会学真理,叫做


从某个次元夹缝里翻到的、不记得什么时候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发过的红白一篇,自己看了一下,应该是作于叫的亲还奄奄一息的年代(?……然后因为上面两个真理,我填起这个坑来了。


基本上格调温暖的校园文


————


1.


“我不……”白石惠后退着拒绝,对方却欺身过来,步步紧逼,好像她再敢说个不,今天就走不出这间教室。

白石顿住脚,难得的有点生气,准备斩钉截铁的拒绝。

话剧社社长的齐藤同学却突然更改套路,变出一脸.....按绯山的形容叫做“午饭吃了两桶新鲜泥鳅那样”的惨痛表情。

“拜托.......你也知道的吧,我们社确实很多美女没错,但没有这种气质的人,非要说的话,都是美少女战士的气质,传说21世纪无淑女嘛……除了你哦白石同学,像你气质这么高雅的人现如今真是人间哪得几回闻呢,拜托了这可是走投无路的求救啊!”

容易心软的白石惠就犹豫了那么一刻。

当然的,跟凶残而热情的蓄谋已久的齐藤同学过招,错过反抗的良机....再哭再闹再上吊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于是敲定,白石即将出演那名传说中纤丽不可方物的公主殿下。


等到绯山终于找到白石,后者正从更衣室的隔间出来,对着镜子,心事重重地打量身上的和服,映着鬓边一抹绢制的娇嫣,色泽万分的甘美。


推门进来的绯山,捂嘴,小退一步,颤悠悠指过去,声音恶质地放大拖长:……呜哇啊哦,辉夜姬?


白石还没有来得及做出追悔莫及的神情,绯山已经演够了,交叉起双手,懒洋洋靠在门边,略带嘲弄似的微笑起来:“嗳我说,这位优等生公主殿下,可真够忙的,午饭都来不及吃了吧”


白石的羞怯被她给击破,无可奈何地摸出手机来看时间:“我没迟到啊。”


“我饿了,想早一点吃午饭,行不行啊?”绯山翻白眼


“你先去好了……十分钟后我就到。”白石对着镜子调整那朵绢花的位置。


“那么我先去买喝的好了,”绯山摆摆手要走,合上门前突然回身,凉飕飕地眯住眼笑了,“说起来这一身很适合你哦,竹取公主,秀色可餐啊”


百转千回跌宕起伏的语气实在是令人发指,也说明绯山心情相当不错。


尽管这一天本应是颇为沉重的。

高三的分班结果,让白石惠人生第一回切实感受到关于分别的惆怅,绯山则无所谓的模样,面对那张愁闷莫名的脸,还好整以暇地甩还给她一个冷笑话:“放心放心,所谓最好的朋友呢,就是即便穿越两层地板三道回廊也在所不惜、非得赶在课间来手拉手一起上厕所的深刻的关系哦”


白石长长地叹一口气,喃喃地看她:“原来美帆子真是一点也不怕寂寞”


“喂好恶心,”绯山嘟起嘴,“挤在各个方位都是人类的二氧化碳过饱和的环境里,你倒是寂寞一个给我看看”


白石无法作答,对自己辩论能力的残念更加深重了,深重到或许必须沉思一遍“真正的友情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般的人生命题才能看开

……如果那之后她没有被话剧社社长风卷残云地逮走的话。


这一夜风轻云淡的绯山美帆子却其实睡得非常糟。

睡眠毁于太过漫长的梦,十万个为什么如是说。

不可思议的是,她梦到了那位不可方物的竹取公主:她倚在庭前的背影,半边浸在溶溶月色里,半边给浓稠的黑夜掩去……一群脸部打满了马赛克的男人在墙上挖洞来实施偷窥。

……等等,竹取物语的情节,不就是一个月球少女拿各种说辞打发讨厌又可怜的爱慕者们顺便毁掉他们生活的故事吗?

绯山对此算是印象深刻,砍竹的老爹说你终究是个女孩子啊,独身索居多不好啊。

辉夜姬说那又如何。

那么多人捧着精诚之心而来,没有一个如愿以偿地带走她。


绯山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大龄文艺女青年逃避婚姻责任的励志故事……为着那金子般的自由,公主殿下,请你勇敢地逃跑吧。


这样的梦,似是电影定格,却是被加了高斯模糊的电影定格,她几乎什么也没看清,除了公主殿下发上扎的那朵盈盈怒放的待宵花。


……果然、做这种奇怪无聊的梦,与白石惠才没关系,是那只娟花的错啊。

绯山醒来之后把头揉进被子里如此愤愤地想着。


这种低质量的睡眠持续了一周,新的一周就要开始了,绯山想,我必须要好好睡一觉了,头刚挨到枕头又转念一想,啊咧明天是有白石惠的演出没错吧?


第二天凌晨黑着眼圈痛心疾首:……太天真了,如果“今晚要好好睡一觉”是自己说了算的,失眠这种把人摧折的东西要凭什么存在?


昏昏沉沉地上到公车坐下,托着下巴,过了好半晌,才狐疑地缓缓回忆起来:啊喏……我刚才有买票么?有?没有?咦真的好像没有?

慌慌张张返回去投钱的时候悚然惊觉:糟,这样下去待会儿可不要睡着了吧。


还好路够长,没办法啊,补个眠吧。


回笼觉是个相当温馨的词,尤其是当这个笼回得心安理得的时候。

绯山乘着三号线下车,睡眼惺忪地甩起背包,朝前一看.......好险没跌一跤,被眼前景物惊呆了。

不是学校,没错,而是一个举办花展的公园,门外那一大片鲜亮柔软、扑簌簌作响的待宵花海美得十分触目惊心。


绯山瞪大眼,惊喜地手势飞舞、点点戳戳:“哎呀,艳遇,机缘,命中注定——击中了啊击中了~”


书上说待宵花属阴性,夜行,安然,孤单.......书上说的也并不是那么回事嘛。

单论样貌,也太柔软,太惹眼,太能激发人的喜爱了。


陶醉不已地呆呆望了好半晌,然后就那么定住,有些头皮发麻地思索起来:我是坐过了几站?

低头看表:以及那个,表演是几点钟开始来着?


白石躲在幕后偷偷地瞄观众席,在,不在?

身后跟来的社长捏着嗓子咆哮:“白石!!注意,服装,服装别蹭上灰,啊还有小心压出褶子!!”

白石低着头退回准备间,妥帖安坐,眼神茫然:“……”

绯山美帆子同学,真不给最好的朋友面子啊。

“喂喂,白石惠!”

“……啊?”

“……准备好没有,还五分钟了!”

“……哦,”白石如梦初醒,安抚地微笑,“都准备好了,没问题。”

她看看时间,正襟危坐,一转头,绯山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直撞到她身上,白石小退一步,眼前一晃,就见对方神采飞扬地拎起一捧花,在自己眼前挥舞,“真的待宵花,好不好看!”

“……”白石再度茫然,眼前有点发晕,索性站直了,微微探过身体。绯山忙不迭拿出一枝花,比在她发间那朵绢花旁边。


“白石白石,准备上场!”社长声嘶力竭。


“哦哦。”


待宵花的细腻一如绢纸扎出来的,同是那种洇着美妙渐变的娇嫣色染,生命本身的气息则使它显得更亮。绯山轻巧地摘下白石发间的绢花,插上真的那朵,然后推得白石窘然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一番,啪个响指,笑得狡猾得意而真正开心:“快去啦优等生,我就在第一排,等你出丑哦~”


白石惠却因着自己过低的情商,当机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忽闪两下眼睫,垂头浅笑:“哦。”


绯山的眉尾不由自主地轻轻抽了抽:“你、你干嘛这么羞答答的……”话音一落就被齐藤同学冲过来按着肩膀推出了准备间“快去快去给你占的位子小心被抢啦。”


同学们好啊,接下来是话剧社的主题节目,演的这一出大家都很熟悉,叫做辉夜姬与求婚对象们不得不说的故事。


上一次话剧演出什么的已经是幼稚园时期了,白石暗暗鼓励自己,紧张,但一想起绯山那样孩子气的神色又不禁勾勾嘴角,有些勇敢、又有些期待了。


结果站上舞台放眼一望,绯山坐在脚边最近的地方,装模作样地握拳支着脸,睡相挺可爱。


那一瞬间肯定有人会注意到,这位辉夜姬怎么笑得那么无奈但又很有些温柔呢?


当然,如若她提前预知这件事的后续决计就笑不出来了……


前几幕,一切都很顺利,白石惠除了散散步仰望一下月亮,基本没有其他肢体动作。中间这一幕,天皇出现了,拉住辉夜姬的袖子,两人随即开始一番拉扯,由于装束以及身高以及过于紧张等等原因,笨手笨脚的天皇那高得重心不稳的冠饰掉了下来,挂上了辉夜姬繁复的振袖,天皇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扯,力道大得让布料裂开暴露出了里面的襦袢,结果辉夜姬惊慌之余一个用力,把天皇陛下给推到台下去了。


整场骚乱,后面的观众都从昏昏欲睡中醒来,试图站到椅子上好好地围观后续事件。而看到了后续事件的人纷纷举起手机对准焦距。


白石捂着嘴掩住惊叫,望着捞住冠饰扶住腰的颤巍巍爬起来的天皇,整个傻眼,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有多衣冠不整。


学过热力学的人都知道,隔离系统内,混乱度是反应的唯一推动力。


几年以后...绯山不愿意再承认自己曾经干过蠢得这么惊心动魄的事。


她揉着眼睛的手顷刻僵住,笼罩着黑眼圈阴影的双眼瞪大起来,观望并分析着这醒来所见到的一切,犹豫了不出三秒,立马双手扒到台上,灵活轻巧地爬了上去,抓到世界唯一的公主殿下那只僵在半空、眼看快要风干了崩落一地的手,拖起来下命令,“走!”根本是用跑的,搞得白石惠踉跄几步后,不得不抓起下摆,很不淑女地随她一路狂奔。


一路跑进后台、跑出准备间、跑过楼梯间、跑上礼堂长长的空中走廊……


白石做了简单造型的长发无比梦幻地飘散在浅风里,她急速呼吸着,问: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绯山一边更努力地拽住她跑,一边一副理所当然、确凿无疑的样子:解决问题。

........不觉得方法错了吗?

没有错。绯山其实也有些愕然,却不耐烦地飞快答道:装作那么在乎的样子干嘛,剩下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好了,辉夜姬就不能提前回月球吃晚饭么?别管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可能啊!你看看场合好吗!

白石的吐槽塞了一胸腔,却被喘息淹没,一分一秒,跑得越来越快,有什么东西泄洪式地淹没胸腹所有脏器,于是....缺氧、窒息.....救、救命?!!!

冲出礼堂的一刻,白石抓紧时间喘上口气,终于给了个清醒的反应:

给我站住,说清楚你到底是搞什么啊!


用尽力气,终于使自身摩擦力大于牵引力,反抗有效,呼吸恢复。

绯山反给她拽着,没什么好气,瞪瞪她,看看天,望望无限远方,语塞:我.....不就是看到你为难的样子……有点不高兴。


白石惠的表情,好像每天抓脱一把头发与镜子对望的中年大叔那么幽怨以及难以置信:

呵呵好意我心领……虽说明明天天都在为难我的人就是你了。


绯山不吭声,好半天,揉揉眼睛,打呵欠,按住白石的肩推她转过半个周角:好了好了,我没睡醒。

白石转过来,其实并没有生气的神情,只是很认真地盯着她:仅此而已?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的嘛!只要你们有备用服装。


仅此而已?

白石惠执拗地反握住她的手腕。


真是奇怪,绯山回忆的时候还会纳闷,那天天气很好的,却因为什么有了雨天的氛围?还有白石的握力真是强悍得岂有此理。


以及某种情绪让自己做出完美的不耐神情:好啦……看着你被那人纠缠有点不爽行了吧?真是奇怪啊话剧社就没有五官端正举止不猥琐的男社员了么,连天皇都长得那么不庄重,改演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或许还不会这么让人心酸。


雨天的氛围一点一点被大风天的气流吹散,话音落下时那奇妙的尾梢让两个人风中呆立。


听着白石惠一点一点绷不住地服软下来,生硬又愧悔,最终语气越来越温柔地说着“好吧算了其实说起来还是真的谢谢你了”的时候,绯山心说我赢了啊赢了,可是每次都是我赢完全没有悬念来的,然后一念之间,呆得简直有些可爱地、只顾直戳戳地瞪着对方的头顶发间,心里面有着说不出的遗憾:啊咧,可是花弄掉了。


唯一的安慰是,美好漂亮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乌烟瘴气的次元的竹取公主,还在眼前老实巴交衣冠不整地戳着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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