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

我从思绪中回神，“说。”

“又有新的实验样品送到。”来人犹豫了一下，“另外，有一个女孩闯进了实验室，怎么也不肯离开。”

噢，听起来很有活力的样子，我感兴趣地看向来人，这个国家很少有那么活泼的人了。

确实是一个纤细而健康的少女呢，瞧她戒备地盯着周围的人，好像随时会扑上去。

“你来这里找谁？”我玩着手指上的戒指问她。

少女清亮的眼神落到我身上，静静地打量判断着，“你是这里的头？你把秋语姐姐还我！”

秋语是刚送来的样品生前的名字。有人凑到耳边告诉我，这个世界哪里还有亲姐妹，人人只为了完成国家规定的生育计划，然后去自己享乐，一个孩子就已足够。

“这个秋语姐姐是你喜欢的人啊！”肯定的语气，我笑了笑，“她确实在我这里，不过已经算是死了。”

少女红着脸算是默认，听到后半句，她变了脸色，“你胡说！秋语姐姐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死！明明是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把她抓来的。”

真是难得的纯洁呢。我打赌这个小家伙没碰过极乐药，对于黑暗更是一无所知。

少女的指责如同触到棉花，无甚着力之处，少女是聪明的，很快冷静下来，抓住了我话语中的关键之处，“你说算是死了，什么意思？”

果然上钩，我无声地笑了，见到少女的刹那，我便想到了一个计划。如果成功，那可真是……

“你知道，很多人离不开极乐药，而这个药国家配给是根据个人的贡献和价值来给予分量。”极乐药虽然对人体无副作用，但却容易精神成瘾，一旦沾上，便一发不可收拾。各种情况综合下，结果就是，很多人选择了服用“终结”一了百了。服用终结后，人并不会立即死亡，而是失去意识，陷入一种类似休眠的状态中，在一个月内必定彻底死亡，俗称慢性自杀。

而这类人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责任，于是便被秘密送到我这里，算是发挥余热。

我在研究新的极乐药，而人体效果实验，这些假死状态的样品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不过眼下，我需要进行对照实验，少女真是绝佳人选。

“如果给予适当的刺激，休眠的人也许是可以醒来的，你要配合我吗？”

“好。”少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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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那就马上开始试验吧，我迫不及待地走向实验室，跃跃欲试。啊，如果研究没有成就感，我也不如自杀算了，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少女虽然答得干脆，很快便后悔了。

“你没说要我配合的是这样的事情！”少女咬牙羞涩地看着墙壁。

中间的试验床上，样品秋语静静地躺着上面，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白布，露在外面的肌肤晶莹剔透，泛着粉红，从皮相上看，算是赏心悦目的美女。

我调整着仪器，头也不回地回答，“你放心，等下我就出去，你不用羞涩的。”

“不是因为这个啊！”少女跳脚，“你居然要我对秋语姐姐……那个……”

说起来，我的实验倒是简单，便是将极乐药新品注射到样品身体中，然后通过仪器测试各类生理反应。

“你就当做是你爱的人睡着了，偷偷地对她做这样那样爱做的事情好了，不用当做是冷冰冰的尸体。”我以为少女是有这个心理障碍。

接下来我想改变药品的开放方向，从人类最原始的欢愉途径入手，如果能唤醒人们那种极致的巅峰快乐体验，相信对于药品的开发，是一大新的选择。

“你才像冷冰冰的尸体呢！”少女恼羞成怒，看来我理解错误，“人家怎么敢对秋语姐姐动……手动脚的……”

本来也不用动脚。我皱眉想解决方案，这个心理层面的问题我倒是没有想到过。

不过现在可没有什么能难住我。“这个是壮胆药。”我递给少女一瓶药水和一盘教学光碟，唔，我真是考虑周到，“还有不懂的，可以看看光碟里的东西。想想你要做什么，不是要唤醒眼前这个人吗？你犹豫什么？”

最后添了一把火，我慢悠悠地带上门离开。

那药水，是极乐药的副产品，能放大人的欲望和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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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少女迟疑了半天，一咬牙仰头将药水喝下，挪到了试验床边，颤颤地握住心仪的人的手。

秋语是少女的邻居，温柔而美丽，少女十分仰慕她，却不敢说出口，每次在秋语面前扮演寡言的少女，其实她心里积累了好多话想说。

所以，她一定要救回秋语姐姐。重重地点头，少女将光碟放入床边的仪器开始播放。刺激的画面突然跳出来，少女震惊得忘记关掉，那是两个女人欢爱的场景，反应过来，少女手忙脚乱想关掉，却发现停止不了。她只好面红耳赤地看着，渐渐地，画面中的人好像变成了她自己，而她的手也开始移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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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我开门进了实验室，果然不出我所料，少女昏睡了过去，安静地蜷缩在心爱的人身边，睡得香甜。

我开始查看实验数据，我的一些假设得到了验证。我认为，休眠状态的人，对于单纯的药物刺激其实反而不敏感，倒像回归母体状态，人体刺激会更加有效吧。

接下来，我扔给少女无数教学光碟，同时告诉她要去揣摩别人的敏感点之类，偶尔也会根据实验数据暗示她怎么做。

少女的适应力不错，到最后变得越来越淡定和厚脸皮。

2个星期过去，秋语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虽然额外给与了营养补充，但是我感觉到了死亡前兆——憔悴。

少女也仿佛感觉到了，变得沉默寡言，也憔悴了许多。

人死不能复生。自然的规律并不容易打破。

我几乎可以猜到最后的发展结局：少女选择殉情。

那样也挺好，我又多了一个实验样品。要知道，自从国家对极乐药实施规范管理以来，选择终结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不得不招募志愿者参加实验，而这要花掉大笔的费用，最近国家也是越来越吝啬了，经费也缩减了不少。

第三周，秋语停止呼吸，同时脑死亡。

少女的反应却令我诧异，她说，这个世界不正常，她想改变这个世界，所以她有很多事情想做。

“快乐绝不来源于单一的因素。”少女坚定地告诉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研究所。

或许人类也是挺有趣的，我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