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千羽綾 于 2014-3-2 21:34 编辑
基本上是有关联的短篇集这样的东西。
——对园城寺怜来说,最重要的是什麼?
一(__)
天空透明地让怜不由得眯起了眼。
夏日放学时即便寸步不离树荫的笼罩,还是没法抵御骇人的温度。於是她一晃一晃地落到了公园中央的长椅上,这儿偶尔会拂过几阵凉风,而她总任自己的视线定定地摆在前方的喷水池模模糊糊她的倒影或不时飘荡到眼前的落叶上。
清闲地让人羡慕。
「果然在这里呢,怜。」
「夏天也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了。」
会中暑的。她想著,自然地侧过身子放任自己的重量落到来人身上。
喷水池的倒影里头多了些色彩,她的身边多出些温度。
——怎麼说都比炎热的夏温清爽不少。她咕哝著蹭了蹭。
「啊、怜,会痒唷。」
清水谷龙华耐不住搔痒笑著止住了她的动作。
她感觉有只手拍了拍她的额,冰凉得很舒服,却忍不住朝龙华望了过去。
「龙华……我不是小孩子。」
虽说是完全无意义的抗议,然而并不是第一次。
总是这样。
龙华的面孔逆著光,她就是眯著眼看也总是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好像水池映出的影像、飘忽著令人不安——而随后、随后紫水晶那样的瞳孔闪现的笑意一下子亮得她几乎要闭起眼。
就这麼睡下、或飘开目光清清闲闲地看落叶看倒影,偶尔谈上两句却总构不成像样的对话,然后清清浅浅地笑著沉默到夕日余晖落到她俩身上,随后两人起身,偶尔天暗得快某某人会不放心地跟著她到家门口——然后道别,然后重复——
「怜、在想些什麼?」
龙华饶有兴味地看望少见若有所思却不散发著怨念气息的友人,面上带著的笑清朗一如头顶上万里晴空。
「没什麼。」
神游状态被轻易打断,她不怎麼满意地倒下身子正好躺在龙华的腿上。透过枝叶间缝隙落下的阳光这回少见地没挡著龙华的脸孔,於是她简简单单看见了对方的笑颜。
「……只是稍微有点睡不著。」
「那麼、来聊天吧。」
这麼说著,龙华的笑颜愈发灿烂。
「不要。」
她茫然眨了眨眼,侧过身语气平平淡淡清清冷冷回应著。
想来龙华没注意到她面颊有些发热,只是不掩失落的轻轻叹了气、顺带捎的那一句「怜真小气呐——」让她当作了耳边风,却还是咕噜一声捉住了龙华空余的一只手。
於是头顶上响起银铃般的笑声,消去了暑气、而她仍然昏昏沉沉。
只是在迷迷糊糊将要睡下之际,感觉有什麼抚上自己的发际、而后落到脸颊上头。
她就依著那更甚夏温的热度沉沉睡了过去。
二(梦境)
怜落坐在麻将部部室的其中一张桌前,上家下家都是不怎麼熟悉的面孔。
她在纷纷扰扰的空间里头搜索著某人的身影,一次两次却怎麼都见不著。
「园城寺前辈、怎麼了吗?」
「不、没什麼。」
平稳的回应著不曾相识的后辈的问话,她转过视线正对著麻将桌。
空空荡荡的不见牌,白得刺眼。
消毒水的味道猛然冲进鼻腔。
四周围绕的身形都挺熟悉,她一个个认著。穿得男孩子气的是夕、手上拿著平板的是船Q、左手边的笑声听来像泉——然后她听见自己操著不安的语气唤著某人的姓名。
眼前一片漆黑。
「……怜?」
「是吗……我、睡著了啊。」
睁开眼后首先看见的景色并不意外是漾著宠溺的目光,她呆然地望著前方清澈透明的瞳孔。
龙华啪地一声拍了拍她的额头,她方才聚焦了视线。
「做梦了吗?」
她听见疑问后偏了偏头,睡下的时间似乎曾经看见过什麼,却怎麼也想不起来。只闷闷地将脸埋到龙华腹上,闹别扭似地,也不忘给让她呼吸搔痒得笑出声来的某人回应。
「忘记了。」
龙华於是笑得更加开怀。不用多想也知道兴或许她睡沉的时候说了什麼奇异的梦话让对方听见了,她闷起头来就想继续来个回笼觉、顺便在心里暗暗发誓待会儿绝计不会再做些微妙的梦,却让龙华浅浅的笑著弄醒了。
「时间差不多了,晚上这样睡会著凉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会著凉的话这样一直睡下去也没问题吗?
脑袋似乎给晒得晕了,她摇了摇头甩掉心中微妙的提问坐起了身子,随后让手心多出的温度惊得回过神来。
「今天我送你回去吧。」
「那麼、麻烦你了。」
她直直盯著坚定得令她几乎要发笑的那双瞳看了好一阵子,才顺从的点点头。
日落的时间暑气早消去大半,她们也没特意走到树荫下避暑的意思,只是一路静默著。
距离不远不近,正好两人中间透出一道昏红的光线、不太黏腻,影子正正好好相偎相依。
「到这里就可以了。」
她松开手、多多少少几分不舍也没表现出来,不过抿了抿嘴。
龙华愣了愣神,映著余晖不著痕迹笑了一瞬、随即敛起笑颜作怨念模样望著她:「唔、果然孩子长大了就要独立了吗……」
於是她呼地笑了出声,也忘记辩驳自己和龙华实际上是同年。
并不是怎样好笑的对话、她就是开怀地笑了出来,一直到龙华的背影渐行渐远,她方转过身。让夕阳照得显出几分深邃却透明的瞳孔里头隐隐透出几许期待。
——然后道别,然后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