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前說明(欸

主白緋 副東大 以上(?

別問我明真大學哪來的(???

「緋山醫生，這件事情希望妳能夠考慮看看。」

站在辦公桌前的嬌小人兒看著田所部長遞過來的信封，抿著唇輕輕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緋山將信封放進外套口到，對部長鞠了個躬，走出辦公室。

同一時間，翔北直昇機出動，白石惠從直昇機窗戶向外看，臉上浮出一絲憂鬱。

「手術刀。」

「鑷子。」

「紗布，開胸器準備。」

緋山靜靜站在手術室上方的看台，看著心臟外科的醫生與護士流利的切開病人的胸口，露出還在跳動的心臟，從監視器可以很清楚看到臟器微弱的跳動以及出血情況。

二尖瓣的修復手術，對心臟外科醫生來說並不是太困難的手術。

「準備遮斷，鉤子拿好，術野加大。」主刀醫師冷靜下達命令。

「明白。」

「人工心肺安裝完成了哦。」

「停止心臟跳動。」

迅速而確實的切開患者心臟，在將湧出的血液用吸引器吸取乾淨後，順利找到辦膜破裂處。但卻在助手的失誤下不小心劃破了表皮，一道血注噴出，引起心室顫動。

緋山不自覺拉著衣領，握著欄杆的手開始泛白，似乎躺在手術台上的是自己似的。

執刀醫冷靜的處理好傷口，手術繼續進行，緋山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雖然很想再繼續看下去，但時間提醒她必須回到工作崗位上了。

「緋山醫生，剛剛去哪裡了？直昇機出動了哦，請準備待命。」垣內護士拿著一疊病歷回護理站，邊對緋山說著。

「嗯，我知道了。這次的患者狀況？」

「車禍，目前傷勢還不明，橘醫師還在外科支援，三井醫師巡房差不多該回來了。」

緋山拍了拍臉頰，對垣內點點頭，急救，準備開始。

「醫生，這邊這邊。」

一到現場，背著急救包跳下直昇機，白石看著遊覽車與小客車對撞的事發現場，內心一陣緊縮。

「有多少人受傷？」

「小客車車主已經先由救護車送至鄰近的醫院急救，剩下的是遊覽車上的學生。七人輕傷，兩人重傷，其中一位學生已經休克。」

跟著消防人員的腳步，白石來到放著休克學生的擔架面前，看著那人的樣子，不禁脫口而出：「美帆子？」

「緋山醫生？」跟過來的冴島也發出同樣的訝異聲。

「不、不是美帆子，只是有些像。」白石蹲下身，細細打量這位學生一番，雖然和美帆子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但比美帆子年輕許多，更何況美帆子還在翔北醫院，不可能來到這裡的。

「這位學生的名字？」

「上原真理子。」

「藤川醫生，麻煩分派一下顏色牌。狀況輕微的學生等待救護車，先把上原真理子小姐優先送回翔北，我一個人去就行了，現場就拜託兩位了。」

「明白了。」藤川和冴島異口同聲說著，開始忙著急救工作。白石則是跟著直昇機一起先回翔北。

看著那張酷似緋山美帆子的臉，白石輕輕在她臉上撫著。「一定，要沒事。」

「緋山醫生，直昇機傳來消息，患者頭部受傷，右手臂封閉式骨折，疑似有內出血，現在處於休克狀態。」

緋山穿戴好手術服，準備等病患被送進來的時候。

不知怎麼搞的，緋山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當患者被推進急診室的時候，所有人員全都愣住，而後盯著緋山。

緋山本人也同樣睜大眼，看著那和自己幾乎一樣的面孔，最後是在三井醫生提醒下才回神。

「超音波。」

「內出血型休克，準備開胸，手術刀！動作快點！」

「三井醫生，頭部ＣＴ出來了，有腦震盪。」

「緋山，妳幫忙插管，白石，準備吸引。垣內，去通知腦外科以及骨科，請求支援。」

「是！」

在一番忙碌過後，總算將患者的狀況控制住，而後由緋山將名為上原真理子的年輕女孩送入ＨＣＵ。

看著躺在床上、胸口平穩起伏的少女，緋山的心情有些五味雜陳。畢竟和自己長得如此相像呢。這讓緋山想到自己曾經也躺在同樣的病房內，接受復健的時候。

「一定會沒事的。」緋山寫完病歷，輕輕將本子合上後輕聲說著。

病房外，白石正在等著緋山。

最近，白石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有哪些不對勁她說不上來，但有種…緋山有事情瞞著她的感覺。

距離緋山畢業，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

算起來也真快，想不到已經交往快三個月了，兩人也幾乎進入同居狀態，每天都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感受對方對自己的撒嬌、呵護、很多很多。

戀愛的感覺是幸福的，對白石來說，原本只要緋山能夠身邊就能夠滿足，但好像…又有些不夠。白石想要索取更多關於緋山的一切。

她認為緋山也抱著和她一樣的心情。

但是最近緋山卻對她有些閃躲，幾次試探性的詢問，緋山卻也都支吾其詞後將話題草草帶過，這讓白石有些不滿，但也不好說些什麼。

再加上，緋山最近往心臟科跑的次數變多了。

『是不是心臟又出了問題？』但美帆子卻告訴自己沒事，並將檢驗結果拿給她看。

『還是說…美帆子…喜歡上別人了？』不只一次，白石腦中浮現出這樣子的念頭。隨即又將這樣子的念頭甩開。

不可能的吧？白石泛起苦笑安慰自己。但不信任的陰影已經悄悄浮上心頭，抹之不去。

緋山發現白石最近一直緊盯著自己，似乎自己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下，這讓緋山有些不自在。就像現在一樣，在ＩＣＵ病房外盯著自己，這讓緋山有些氣惱。

自己並沒有做出對不起白石的事情，怎麼白石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幾次的問話，也好像自己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一樣，細細回想起來，連病歷跟體檢報告都讓白石過目了，在作息上也盡量配合白石，達到能讓她滿意的要求，究竟還有哪裡不好了？

緋山真的想不出來。

「累了吧？」緋山一踏出ＨＣＵ，白石立即遞上一杯咖啡。

「謝謝。」接過咖啡後，緋山默默喝了一口，這樣子被監視的感覺她真的不喜歡。

正打算開口，白石卻比她早先一步。

「那孩子，長得和美帆子真像呢。到現場的時候還以為是美帆子，嚇了我一大跳。」白石笑了笑，「如果美帆子出了事情的話…我會很擔心的哦。所以…有事情…要告訴我哦。」

最後一句話讓緋山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把話吞回肚子。

『什麼嘛，白石惠！最後那句話是想告訴我什麼嗎？』憤憤的想著，緋山沒有再搭理白石，自顧自走回護理站。

後方跟隨的腳步聲讓她知道白石緊跟著自己，緋山感覺到委屈在心底擴大。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緋山只想快點將自己拋進裝滿熱水的浴缸內好好放鬆。

於是一回家隨即拿著盥洗衣物進入浴室，沒有多和白石多說一句話，這樣子的動作讓白石瞬間覺得…美帆子在逃避她。

手槌著書桌，看著桌上擺著上個月假期兩人才去拍的合照，照片中的緋山環著自己的腰，笑得好不燦爛，但在現在的白石眼中只覺得諷刺。

無力抹了把臉，白石突然覺得好累。

美帆子為什麼什麼都不說…？我在妳心中…到底還算什麼？

把身子蜷縮起來，臉埋進手臂間，白石低聲苦笑。

緋山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子的景象。

「惠？怎麼了？沒事嗎？」擔憂的上前摸著白石的背，低下頭緊張問著。

「嗯，我沒事。」將頭抬起，讓自己面對緋山擔心的臉，勉強扯出笑容。

「惠。」看著白石的表情，緋山心底浮現出怒氣。「到底怎麼了？」

「嗯？美帆子是指什麼？」

「妳明明知道我在問的是什麼。」

「美帆子才是，有事情瞞著我吧。」

「沒有。」緋山快速的回答，讓白石心底的質疑得到肯定。果然，有事情瞞著自己，卻不肯說嗎？

「而且我問的是妳發生了什麼事。」緋山瞪著白石，她不懂白石為什麼會這樣問。

「所以我也回答妳了，我沒事。」

明顯的火藥味在兩人之間瀰漫，緋山和白石就這樣對看，誰也不願意先收回目光。最後白石撇開頭，「我去洗澡。」

在白石進入浴室後，緋山將自己拋到床上，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起身，從隨身包包裡拿出一個信封。

她拆開來，看著上頭的文字陷入沉思。聽到白石打開浴室門的聲音，緋山迅速將信封收好。

如果說，有瞞著白石的事情的話，大概就是這件了吧。

搖搖頭，在不確定的情況下，緋山並不想公開。更何況這對自己來說也是挺猶豫的事情。

緋山爬上床，將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裡，而後她感覺到白石同樣輕手輕腳上了床，拉過棉被一角，這一晚，白石少見的沒有抱著緋山。

隔天，緋山起了個大早，這兩個多月以來幾乎都是白石比自己早起，而且總會先將早餐弄好，才來叫醒自己。但昨晚少了白石的溫度，讓緋山徹夜難眠。

驕傲和自尊讓她極力不讓自己靠近白石的身軀，甚至離白石更遠，將自己縮在床的一小角。少了白石的體溫，緋山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睡著。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習慣了白石的溫度、習慣白石的擁抱、習慣白石給予自己的安全感。

看著熟睡中的白石，緋山靜靜蹲在她面前，手背輕撫白石精緻的臉蛋。

「笨蛋。」緋山輕輕在白石額頭上印下一吻，隨即走了出去。

所以她沒有看到，白石在緋山關上房門後，嘴角勾出的微笑。

「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啊，緋山醫生。」一如往常，從緋山浮腫的雙眼以及今日沒有和白石一起進入醫院，犀利砲台冴島敏感的察覺到出了什麼事情。「請別讓私事打擾到工作哦。」

「緋山醫生，ＨＣＵ的上原真理子有訪客。」

「哦。」將名牌掛好，無線電別好，緋山走出護理站。

垣內所說的訪客正站在大廳中緊張的拉著護士詢問。

「咦？」白石？

緋山揉揉眼睛，不對，不是白石，眼前這孩子雖然看起來和白石幾乎一樣，但皮膚較為黝黑、臉上的莊也較濃，而且…白石沒有染髮。

還真是奇遇啊，昨天是遇到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樣的患者，今天碰到和白石長得相似的朋友嗎？

定了定神，緋山走上前去，那孩子也同樣轉過頭看到緋山，隨即一個箭步上前，拉著緋山的衣領。

「真理子！？妳怎麼會穿成這樣？不是車禍了嗎？沒事嗎？還好嗎？」

被這孩子搖晃得有些頭昏腦脹，緋山好不容易穩住身子，這孩子連身高都和白石一樣啊…人高馬大的…

「我是這裡的急診室醫生，緋山美帆子。上原小姐現在還在ＨＣＵ病房中。」

「咦！？妳不是真理子…？」那孩子聽了緋山的話後愣住，用眼神打量著緋山，「也是…真理子沒有那麼老…」

緋山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過度面目猙獰。

「所以妳剛剛說真理子在哪裡！？」

「在ＨＣＵ…」緋山感覺頭有些痛，一大早就受到這樣的連珠砲轟還真有些受不了。

「ＨＣＵ是特別照顧病房，總之我帶妳過去吧，另外妳還沒告訴我妳的名字與和上原小姐的關係。」

「香坂佳乃。我和真理子是…同學。」

緋山挑了挑眉頭，同學嗎？看著名為香坂佳乃的人那著急的樣子，關係大概不只是同學而已吧。

緋山聳聳肩，病人的私事並不屬於醫生管轄的範圍，她領著香坂佳乃來到ＨＣＵ上原真理子的病床前。

看著還插著鼻管、左手臂被石膏包裹著、臉上有幾處擦傷的真理子，香坂佳乃顫抖的撫著真理子的臉，肩頭開始顫抖。

「真理子？」香坂佳乃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咽。「吶、真理子？回答我啊…」高大的身軀蹲下，輕輕將放在棉被中、真理子的手拉出並緊緊握著，香坂佳乃不敢置信看著前一天才笑著告訴自己要整理吃飯並好好照顧自己的人兒，現在竟然躺在病床上。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和真理子交握的手上，儀器冰冷的聲音規律的響著，一聲一聲，重擊著佳乃的心房。

看著香坂佳乃悲痛的樣子，緋山一陣鼻酸。

自己最親近的人躺在床上，不管是誰都不會好受。緋山突然想起自己在列車事故後，白石是多麼擔心自己。

幾乎每天也來病床前報到，替自己擦拭身體、調整床位，有事沒事過來閒聊，並強迫自己吃下營養食物的白石。

當自己心室顫動的時候，第一個注意到異狀的也是白石。

自己一直都被白石關注著…而不是監視…嗎。

「醫生，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在緋山恍神之際，佳乃轉頭用帶著哭腔的語調問著。

「這個…不能確定，畢竟有傷到頭部…」緋山不太確定的看著佳乃，她沒有辦法給佳乃確定的答案。

「怎麼會這樣…」轉過頭看著真理子，佳乃的眼淚停不下來。

「還給我啊…還給我活蹦亂跳的真理子！！！」突然的大叫讓緋山驚了一下，同時，被佳乃握著的手稍微動了一下。

「香坂…佳乃…」雖然眼睛還閉著，但緋山確定這微弱的聲音是上原真理子發出來的。

「妳…好吵…」

「真理子！！」

床上的人兒嘴唇再次動了幾下，佳乃急忙湊上去聽，「就說了…妳很…吵…」

「真理子！」激動喊出心上人的名字，「我不吵了、不吵了。」抹去臉上的淚水，佳乃對著真理子露出大大的笑臉。

一旁看著的緋山也對此感到欣慰。果然這兩個孩子…和自己跟白石一樣…嗎。

緋山靜靜退出病房，將空間留給兩人。

手伸進口袋裡，拿出有些皺摺的信封，緋山漾起微笑。

踏進護理站，隨即被告知緋山帶著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樣的人去ＨＣＵ，白石立刻奔到ＨＣＵ，然後她看到倚著牆壁，拿著一封信紙微笑的緋山。

「美帆—」

「噓。」緋山比了個手勢，示意白石安靜。

順著緋山的手勢，白石看到ＨＣＵ裡面的狀態，隨後她輕輕對緋山點點頭，兩人悄悄離開ＨＣＵ。

「為什麼早上先走了？」踏進更衣室，白石馬上詢問。

「昨晚不也沒抱著我睡嗎？」

「那是…」白石沒想到緋山回嘴得那麼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什麼？」挑高眉頭，緋山好笑的看著詞窮的白石。

「因為我覺得美帆子有事情在瞞我。」咬咬牙，白石決定挑明。

「之前好幾次詢問也都閃閃躲躲的，最近也一直到心臟外科去，什麼事情也不說，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一口氣將內心的委屈吐出，白石直直看著緋山。

緋山雙手環胸，靜靜看著白石，然後嘆了口氣。

「這個。」將手上一直拿著的信紙交給白石。

「這是？」接過信紙，白石細細看了一遍後，隨即瞪大眼看著緋山。「妳要去做交換實習生？」

「不。我打算回絕。」緋山喘了口氣，「我再過一個月就要畢業了，雖然也考慮過往心臟專門科發展…藍澤不也往腦外科去了？所以，當明真大學附屬醫院提出申請的時候，部長問過我的意願。」

「所以才一直往心臟科…」

「嗯。」

「那…為什麼想回絕？」

「因為啊…」緋山笑了笑，故意將身子往前傾，將臉湊到白石面前，「心臟科雖然也能夠救人，果然我還是想成為直昇機醫師呢。」

「這樣的話，不管怎樣子的患者、第一時間出了什麼樣子的狀況、該怎麼應對，ＥＲ可以學到的東西比專門領域多太多了哦。」

輕輕勾著白石的脖子，「而且，這裡有妳在，不是嗎？」

緋山微笑看著白石紅到耳根的臉，這兩個多月以來她發現，只要自己這樣做，白石就會乖乖妥協。

是只屬於給自己的寵溺啊…

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

「美帆子…但是這樣也瞞著我太久…」話沒說完，緋山已經吻了上去。

白石抱著緋山，覺得自己有再多話都說不出來了，也沒有必要說了。

緋山美帆子在這裡，就在自己的懷抱裡。

當白石想拿下主控權的時候，緋山離開了她的懷抱。

「美帆子？」

「今晚我和藤川調班了。」緋山說著，露出抹調皮的笑容。「誰讓昨晚有人生悶氣呢。」說著，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換衣間。

「咦？等等、美帆子！」

隨著緋山的腳步，白石想到了早上緋山給自己的吻，還有那句笨蛋…

是啊…為什麼還要多想呢？

白石笑著追了上去，對於緋山的疑慮完全消除，她追上緋山，牽著緋山的手。

『因為，妳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