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桶江湖

作者:九谌歌
更新时间:2012-08-03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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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九谌歌 于 2012-8-3 13:09 编辑


上神生日贺


一桶江湖


一.江湖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血雨腥风让人腻到极点了,制造血雨腥风的人开始追求一个“隐”字。譬如这个故事的楔子,是说太阳以西国境之北,某偏远山区县城里,一间小隐于市的客栈。店掌柜是个高深莫测来路不清的青年人,自称姓鱼,认认真真扎根过日子,嫌弃当地水土不养人,目之所及没个合眼缘的,一心想留个外来的姑娘成家。


年年看着柳梢枯又绿,绿又枯,过客如流水,掌柜的气度萎了人品跌了档次下降了,变成了一个临风流泪的大龄恨嫁青年,方才盼来一名少女戳在了门口,远看去清秀佳人迎风飒飒自在风流,细问之下同样的支支吾吾不明来路,掌柜的不禁越看越合适,越看越欢喜,终于硬是将这位少女留下来....当了新大厨,把之前脑满肠肥的那位踹回老家种地了。


似乎有哪里不对,也先按下不表。


故事发生的契机是一个事故,那是长白山上修了几千年道的一只雪狐,循例下山渡劫时走错了方向,原定向着中原盛世江山而去,最后却流落到了破落县城的破落街道上,茫茫然四顾间,耳朵蔫极了地贴在顶瓜皮上,眉头委屈地皱着。沮丧,还有点愤怒。

几天过去,始终漫无目的,直到不知过路了几家门窗,进到那间客栈的后院。

于是故事就有了发展,发展的过程略去,结果变成了这样:

狐狸精化作人形,鲜妍美好,天天在墙头偷看厨子:分我一个鸡爪子:你每天都杀鸡:我要一个鸡爪子:我只要一个鸡爪子

二.

这位远道而来的厨子,因其外貌上的美好,常常被县里非同寻常的男子缠上,大致包括:自诩才俊直接带聘礼来订亲的;哭哭啼啼诉说情之一物穿肠蚀骨的;可怜你嫁不出去只好委屈一下自己的;洋洋洒洒作千字赋文一篇赞美烟花之死的;或是今天这位这样莫名理直气壮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命中与面目柔和的男子有缘吗,十里八街面目最柔和的男子便要数我,缘何你却对我百般厌恶?!”“是这样,”厨子一边舀水去浇院头种的葫芦,一边闲闲地掏耳朵,“在我的家乡那边,长成你这样的一般不叫面目柔和,叫肥头大耳。”“嗯?”“或曰‘惨绝人寰’‘随机模式’‘回炉重造’什么的......”对方难以置信地猛退一步,脸上的肉颤了几颤,居然泪奔了。身后很遗憾的一声叹息:“居然还没等我偃旗息鼓,你就溃不成军了,什么渣战力...”

可见厨子这日其实心情不算好,往常心情好,问候一声奇葩你大爷的还好么,也就点到为止了。墙头的狐狸精似懂非懂地望着这一幕,然后循着惯例伸出手:“一个鸡爪子”没料厨子这天却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家帐房说,小店再天天买鸡来杀,杀完又卖不出去,今年是要血本无归了。”“去年不就是血本无归吗?”“是啊。”“血本无归照样开店,那还怕什么?”“怕这个新账房再投井自尽啊。”“先前那个投井自尽了?”“是啊,”厨子没有平常闲逸的态度,很有些愁眉苦脸地道,“人命既已闹出来,就是挽不回的了,狐狸你呀,你快不要再祸害我们这些穷苦江湖人了,算我求你。”“谁说不能挽回,我可以脱光”“.....然后呐?”“你那是什么表情,人家的毛皮很值钱的。”“好好很值钱,你倒是脱啊。”厨子一脸期许的。“先给我”“不给”“就先给我好不好嘛,给就不惦记了”“不给”狐狸精想了想:“昨日我从卖死猪的屠大娘那里,学到了你们人类一个很厉害的招式,你不给试试看!”厨子还真想试试看。“什么招式?”“叫作‘死鬼啊看老娘借猪肉之神的伟力PiaPia俩耳光抽不死你丫’,这个名字,是不是还挺拉风?”“..........憋了,我还是去跟我们掌柜的说说去吧。”

这是一个不吉祥的阴霾天。掌柜的请人来打井,之前那口井昨天出了事故,或是头一次给人跳,之后再打水,便很诡异地打不上来了。知情人纷纷表示即便能打上来,也宁愿渴死。

人固有一死,所值所失有时候颇难权衡。这正是出活生生的演绎,所谓死得悲剧,死得不值,死得如雪寂寞的。彼时彼刻只有掌柜的一人勉强算是个见证。

还要说回昨夜傍晚,掌柜的找了账房半晌,见其拿着个算盘站在院子里,怅然远望,全当又是在感慨今日头条了,随口打个招呼:“嗳找你半天了,正要同你说,开年这两个月的亏空呀,我这么打算来着...”如此这般地一直叨叨到口渴。

“打算那么多又有何用,借债大半年,花息俨然已是还不清了…”账房听罢,只哽咽地道出这一句,之后算盘沙沙地从手里滑脱,再也说不出多的。深深地远望一眼梢头如血的残阳,江湖再见,再也不见。随后扭身扒住井沿,便那么头朝下的栽进去了,好半天才听得弱弱一道水声。

掌柜的起先不明就里,再扑上去阻止,愣是连她一个衣角都没捞着,登时悲从中来:“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预谋已久的啊!平时磨磨唧唧,死的时候倒痛快了,年纪轻轻的留下这么多仇恨,个小破客栈生受不起好嘛!真好啊,好容易一口井也给你祸害了。”

饱读诗书、自掏荷包买日报、被当朝律法气得整天跳脚的前账房,便这么撒手人寰了。

待到三更时分,月华铺满了打更的老头一身,突然一阵砸门声急剧地响起来,掌柜的被吵醒,不胜其烦,只好表情狰狞地趿拉着步子去开门,预备着好好发一顿邪火,却给门外的人一个周全到家的行礼弄得愣在当场,没了脾气,那女孩儿抬起头,清清楚楚、很有礼貌地说:“我是新账房,来跟您报道了。”“啊?”“我师父前几日来信,说她准备在今天自我了断,耻于不负责任实非读书人所为,叫我来接替她,收拾你们的烂摊子”“.....啊?”掌柜的明显没全睡醒,好半天蹦出一句“看她那么年轻,就有你这么大的徒弟啦?”“是啊,”女孩儿也没觉得不对,温文地浅笑笑,“我珠心算过九级的时候,师父她老人家还在穿开裆裤呢。”

如此这般,账房的空窗期只维持了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命案就成了历史。新任账房心想,传说江湖是讲求效率的,诚不欺我。

三.

新的一天起早,新任账房就找上头来。态度很尊敬用语很客气,一番自我说明。

厨子打哈哈:怎么称呼?女孩儿笑笑:阿九吧,姐姐怎么称呼?厨子想了想:大名有点矫情,直接叫木头得了

然后闲聊的气氛逐渐就消散了,账房提到那只狐狸精,表情岂止严肃:“据说掌柜的是默许了她的存在,还有你的所作所为?”“是啊”木头发自肺腑地长叹,远目:“她是狐狸精,且据说再过个百八十年就要位列仙班,我们是人,想拒绝一个准神仙,可不要难死”“有道理,可她为什么赖着不走?”“不晓得”“你不晓得?”“不晓得啊,肉眼凡胎弄得懂神仙的心思不成?”账房叹气:“如此只好麻烦你问问她”“问完呢?”“坚定地拒绝准神仙的方法,其一先来试试哭穷吧。”账房晃晃手里的账簿,“我是真的好奇,债堆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不见你们哭呢”“你还小,”厨子拍拍她,“贫贱万事哀,可是心理素质欠佳的,更难在这滚滚红尘里生存啊。就好比你师父,把债务作借口,其实是对人生太过不满,才会自我了断。”

账房最终若有所思地走了。

将近午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狐狸精终于把头探下来,看厨子又在修整鸡栏,于是伸出爪子(目前是手)搭在眉上遮阳,突然闲闲问:“木头,什么叫滚滚红尘”“忽悠小孩子的,”厨子也闲闲地答她,“就是社会”“什么叫社会?”“就是江湖以外的江湖”“什么叫江湖?”“就是刀枪棍剑,侠骨柔肠,抢夺这个秘籍,搞死那个教主,那样这样搅成一团的烂泥”狐狸思考,得出了结论:“江湖的人会武功,爱打架”“也不是,你会武功或不会,烂泥都在那儿,搅进去就成了江湖人”“那江湖谁最厉害”“厉害的人多了去了”“真的么,我近来看话本,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狐狸饶有兴致地巴巴望着她,“那个武林盟主,不是说最厉害的吗”“盟主么”厨子呵呵一笑,“你方唱罢我登场,奏是个戏台子啊~”“这样啊。”狐狸咕哝,一下子意兴阑珊,耳朵懒懒贴下去(目前没收起来),又躺回去晒太阳了。“这个江湖么,近来我也琢磨过,最难的大概不是爬到顶,是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吧。”厨子漫不经心地说,看她那副样子,惦记起雪狐耳朵绒绒软软的手感,探过手想摸两把,被不耐烦地拍开来,刚觉得有点失落,那位肥头大耳的公子就适时大摇大摆闯进来了。

后续参见上一章节。

那之后直到晚饭结束,账房阿九的视线时不时直勾勾地扎在厨子身上,终于让她觉得坐立难安:“今天的洗碗也别轮了,我去吧”脚步轻快地闪进后院,回头看没人跟上来,狠狠地松了口气。定一定心,捕捉到那道细小轻盈的呼吸。

“月亮圆吧?”仰头,举目,斜乜,没话找话,狐狸全然不理她,仍在生很大很大的闷气。厨子若无其事地继续:“我下午不是跟你说,账房换了吗,新来那孩子挺够呛的,瞧是有点不通情理”狐狸化回了狐形,银白皮毛在月光下丰润而皎洁。仍然看都不看她。“...让我来问问你,”厨子终于显得有些尴尬,为了掩饰装作端详新开掘的井,“问你为什么不愿意走,已满一年了不是?”狐狸又闷了会儿,终于肯搭句话,分明很埋怨,却装作冷冷的:“走去哪?”“南边,东边,你本要去的地方呀”“那得要长途跋涉。”让她意外地,狐狸吐出了一个成语“长途跋涉没错,但终归得去吧。”“歇够再去,有什么不行?”狐形的表情厨子看不懂,却觉得她是吸了吸鼻子,于是口气更小心翼翼了,“你们...嗯,族长之类的,不会为你耽搁了修行捉急生气么”“当然不会,”狐狸不遮不掩地鄙视道,“长老随便打个盹也有三年,这么点时间才懒得管呢。”厨子有点受伤,再一次意会到什么叫人神殊途。“你就打算在这儿待下去?”“那倒不一定,对面也不错”

厨子眯起眼,对面客栈的老板,的确是很喜爱狐狸,以及喜爱看她跟自己捣乱的。那一段友谊是怎么迎来开端与高潮与稳定期的,她完全不知道。那位也曾抱着狐狸的真身过来,跟自己津津有味地道,这雪狐是狐狸中怎样怎样的贵族,这只毛色极品,是狐族中的大小姐也说不定,你可千万一点都不要亏待她。厨子起先茫然,怀里接管了个头小巧的家伙之后,忽觉诚惶诚恐,“大小姐你......你除了鸡爪子还有什么想要吗”“没了,”小狐狸的确很有贵族范儿,慢悠悠地打个哈欠,躺得更安稳些,方才口齿含糊地改口道,“眼下还要你。”厨子当时便觉得有点七窍生烟了。

狐狸的人形,是个豆蔻之年,模样天真明媚,非常好看的少女。只是常常带着耳朵懒洋洋趴在墙头这一点,让厨子觉得颇煞风景。这样的美好,理应是坐在溪水边,山阴里,轻快地吹奏着树叶,朝过路人善意微笑,消解得了舟车劳顿,抵得上酒足饭饱的。幻想啊,幻想若跟现实没甚差距,也便不成为幻想了。厨子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这天之后狐狸一直都没再搭理她。

四.

厨子偶尔会从梦中惊醒。她还很年轻,尚且不至于为什么前半生的血雨腥风而头疼。只是偶尔、偶尔地会梦到,某一刻,天寒地冻,山野死寂,自己养了三年的小兽被埋在了齐腰深的大雪里,再也没回家。那之后么,之后自己就当真变成孤零零一个人了。

人有时便是这么怪,偏要流连于让肺腑生疼的往事。

她这一天就睡得不好。打着哈欠照料水缸里种的荷花时,不知是恰巧还是故意,对面老板抱着狐狸自在大方地走了进来。对面的伙食想来也比这边好,狐狸的皮毛看着更清亮柔润了。窝在人家怀里,背对着她,尾巴惬意地来回轻扫,轻轻蹭到了她方抬起来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扫。尾巴尖儿一悠一悠,很可爱。


厨子反倒看着自己的手,难得的微有点怔忡。然后就笑了,很是殷切关怀:

“看样子大小姐这几日过得甚好。”

摆明了是跟这位掌柜讲话的,人家不急着答她,只是笑眯眯四方打量,然后惊喜道:“哟,丝瓜开花啦。”

说到那片长势良好的青绿,厨子便不由自豪起来:“嗯,不知觉已经入夏这么久了么。”

接着两人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就观赏性植物的种植心得进行了一番深入探讨。

狐狸不耐烦地探出只爪子拨弄垂在头顶上的一条藤。接着就被放在了地上,对面掌柜在她头上摸了两把:“咦忘了忘了,好难得这家伙有话跟你说,我就不打扰啦”

厨子央求地望着她,她呵呵笑着转身便走了。

狐狸轻盈地几个跳跃,懒懒地伏进绿荫里,虽然年纪尚小,眯了眼的模样已经有了点点妖孽的意思。

厨子被她看得发毛:“您...啥事儿?”

眨眼:“我还是不想走。”

厨子干笑:“何必这么可怜兮兮的,你就留在这里,我们也赶不走你的”

“那倒也是,你们人实在是弱爆了。”狐狸优雅地走过来,把爪子搁在她手上,然后忽然砰的一下化了人形,纯粹的人形,即是说狐狸耳朵也不在。

放在她手心的手细致柔软,真正十指不沾阳春水。

“木头,我还想要一件东西。”

她稍微抬着头看着厨子,眼睛里春水淙淙的。

厨子不动声色地小退一步:“什么?”

“嗯,”狐狸想了一会,又想了一会,想不起来,懊恼地从背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卷书:“唔......我看看,这个话本上说的,叫做咫尺光阴。不太懂但是我喜欢。”“.....略深奥哈。”狐狸鄙视她:“不就是时间。”“多久?”“我要多久便多久”“那不行。”“为什么?”“那当然不行。”“就是说为什么啊!”“正如你说的啊......你的咫尺光阴,我的百年辗转,在我们人,这是挺重大的一生漫长的事,在你却淡得比水还不如...”狐狸蹙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鬼话了?”“你说过的有些话不是差不多意思么?”“.....”狐狸收手,闷闷不乐地转个身,后脑勺还是像瞪着她一样。厨子很无言,但是又不能真的无言,只得硬着头皮:“.....你要的这个,我应许不了,抱歉”“那你曾应许给谁么?”“不曾应许。”从表情到声音,诚恳而坦然。“第一次,不想应许给狐狸,还是想要给人的对不对?”狐狸这次很明显的有在抽搭鼻子,瓮声瓮气。并且颇奇异的,随着抽搭声,那双雪狐的耳朵又变出来了,软软地耷着。“没那回事,”厨子哭笑不得,伸手摸摸她头,然后试着碰碰无精打采的耳朵,这次狐狸没有抗拒,甚至在她掌心顺贴地蹭了蹭。厨子顿时受宠若惊,又有点好笑:“你怎么这回肯了?”

狐狸不搭腔,只缓缓转回来,那么巴巴地,几乎有点可怜地望着她。

啪嚓。什么东西折断了?哪个踩到蜗牛了?风大了门窗忘关了?

一阵风刮过,厨子真?木头一样硬邦邦地戳着,戳了良久,又良久,终于缩手,垂眼,咬牙,挣扎着道:“你的时间我许不起,我的......还是可以许给你些。”“多久?”“我说多久便多久”风水轮流转啊,狐狸算是学到了。“.....好吧。”

不久之后,故事有了转折,契机在于准神仙跟厨子和好了,又开始索要鸡爪子,厨子又开始天天杀鸡,杀了又卖不出去。

越来越多的债主找上门来,账房终于暴走,开始不讲人道。

这里稍作说明,暴走需要资本,资本是这样:因着某种神秘的身家背景撑腰,账房手心里实则握着各大门派的黑幕和软当。

某种身家背景是哪种身家背景,此处不作赘述。

江湖中有一套类似九阴真经的东西,内容无时无刻不在翻新,日更百页,传为杀器中的禁忌。而这一套册子的其中一卷,三更时分刚刚被几只鸽子抬来放在了她的窗口。

清晨起来,账房站在窗前呼吸新鲜空气,犹豫半晌,终于动手去拆:触犯一次禁忌也罢。

一打开第一条:现任盟主是断袖。下面一段为细节说明。

账房阅毕,很满意,很欣慰,远目着日出难得微笑:太值钱了。



五.

自此,一场暗地里的血雨腥风开始席卷江湖。

首先拿来开刀的武林盟主,在一个皎洁的月夜,被人堵在了回家的路上。堵他的姑娘看不出是个高手,只是浑身煞气逼人

.....:(黑脸)给钱,不然明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你是个断袖,还是下面那个。:真、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有什么证据?:(掏书)阁下今日酉时三刻踏入长春院(著名南风馆),点名,入帐,道,对方道,阁下道,对方道,阁下道........:(如来神掌)住嘴!!一派胡言,成何体统!!:(躲开).....对方道,阁下道,对方道,阁下道......:(独孤九剑)!!!:(躲开)...你打慢一点我翻个页:(爆衫真?无双乱舞)!!!!!:(躲开)....阁下道,对方道.......:(哭着捂脸)够了打住!....五百两明日卯时送到贵府,一个子也不会少!:(收书)如此便好,阁下宅心仁厚,救济苍生于水深火热,在此谢过啦:(哭着跑开)

以上为精彩对话节选。

总之就是账房晚上出了个门,第二天大早,一笔巨款从天而降。

掌柜的喜滋滋地看着那笔钱:你弄的啊,挺厉害嘛,账平了,还有这么多富余,可以安心过日子了。:(摇头)还不够:(茫然)不够?还要?做什么?:存起来:存够了干嘛?:(黑脸)存够了钱,请个大和尚祛妖:要是厨子不肯呢:(黑脸)连那货一起:.....:我困了回房了。:嗳嗳,听我说...小姑娘,江湖债很难背的,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会怎样?你也想要一辈子蹲在山区里晒太阳么?:后果无非那样。:哪样?:统一江湖。:哟呵,好大口气,你当是嘴上说说就能办到的?:(沉思):(叹气)年轻人啊!:(不语):忙了一晚上,洗洗睡吧。:哦。:(催促)去吧去吧。:(突然回头)其实掌柜的你有私心吧,你想同木头成亲。:咳!:成亲生一堆孩子,壮大门庭,杀回蜀中宗家去:咳咳咳!:真是野望啊,可惜不能实现了。:......啊?:重新找个目标还有希望,其实东街口卖豆腐的李四娘不错,看她的模样便很靠谱,屁股大,好生养。:...不喜欢:你们江湖人啊。:怎么?

账房摇摇头,原地伫立半晌,走向相反方向:我心意已决。:你不睡啦?你去干嘛?:挣钱:还不死心!:看在师父的面上,我就帮帮你吧:帮我?帮什么?:留住她,不对,留住她们两个。

最后统一江湖,天天让少林武当养鸡,峨眉青城切鸡爪...这就是账房新的野望,从此再也不怕没有鸡爪了。

六.

厨子说要走,死活要走。

而且是打算趁夜偷跑,不幸被掌柜的拦下了,“不是只你一个有江湖人的耳朵”“嘘,不要被准神仙听到了。”“以为只她一个拦得住你?”“您试试”掌柜的笑:“我是拦不住的。”“那您就让让吧,大恩不言谢,我会回来的”“你若走得了,便没有回来的必要了,”掌柜的苦笑着摇头,“这不是走不了么,三年零三个月,你在这里待得心燥了,有些人在城外等得快死了。你好歹睡的是木床,吃的是热饭,人家宁愿让手下人天当被来地当床,过野兽的日子,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得不到你就弄死你的精神啊”厨子望天,“...您还是歇着吧。”掌柜的看她无动于衷,哭丧起脸:“不打招呼就这么走了,太不地道了吧”“打了招呼还走得了?”“走不了就不走了嘛”“近来太不安生,”厨子很无奈,“等到被人找上门来就晚了。”“你走了,那位怪罪下来,要把整个店掀了”“她是个很良善的狐狸,不会的”“呵呵她良善,那你偷偷跑路是何必?”“咳。”“我说啊,你千万不要这么走,哪怕....哪怕遇到再多困难,无论什么事,多大的事,本着、本着江湖道义,我们也会帮你,行么,只要不是从此不声不响的消失,你走也不是不行...”“好好,”厨子在深情告白出现前连忙妥协,“明天一早我就跟大家打招呼”

掌柜的目送她回房,自己回到后院,正巧账房准备着出门同魔教教主会晤,揉揉眼睛看他:“掌柜的你不是要跳井吧?”

“我跳什么井啊我,”掌柜的很沮丧,“你不是说要帮我留住她吗,反而把人家给逼走了...”

“我帮了呀,足够的资本留在这里,她们就是待一百年都行,至于最后走还是留,那毕竟是人家两位的事,事到最后什么都还不能确定呢,”账房轻飘飘地拍拍老板的肩,“这里面其实根本没您什么事,您就是出来小打个酱油,这点还是承认罢。”

七.

第二日打着哈欠等厨子来道别,没等到,去房里一看,人不在,窗开着。掌柜的望着窗外,喃喃:“居然真被我梦中了.....个么弱女子,背着个大包翻窗,多不雅观啊”“人家没有翻窗啊,”账房捏着肩膀,“那叫‘只见这女子踏窗而出,步履如风,翩若惊鸿,几纵之下便不见了踪影’...”“你这说书呢!”“哪里,我回来的时候亲眼见到的,差不多一刻钟前吧”“......”“真真叹为观止啊”掌柜的望着天花板,半晌不痛不痒地一声叹息:“人生真是寂寞如雪”“我觉得她很快会回来的”“怎么?”“刚去看,准神仙也不见了”

果不其然,傍晚厨子真回来了。不是重伤之后浑身是血地爬回来,是垂头丧气毫发无损地走回来,直接坐到饭桌旁摇头说“江湖险恶”,接过递来的筷子吃了口菜,好容易才咽下去:“我天这谁做的...”

掌柜的肃着脸重重地扔下碗:“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半路觉得不妥,折回来道个别.....”厨子埋头吃饭,视线擦着碗沿偷偷往外瞥,刚好躲开了双丢过来的筷子,“好好我说.....这个事情是这样,过去的人际太特么复杂了,见到了便都是伤心处啊,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做到之前就不出去见人了,咳”“战况怎么样?”大家关心的是这个,对闲扯出来的心路历程根本没兴趣。“没打起来!”“真的假的!”“真的!”厨子哀叹一声,“又欠她老人家一个人情,关键是这不是我想欠的啊!”

打架这件事上,神仙和人区别大极了,前者要做的是动动手指等着强冲击波等高端武器的横扫,人类则再怎么高手,刀剑也得戳着人家肉身才能产生有效伤害啊。故而厨子出了城门,吃午饭,做准备运动,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仇家杀上来。

说到这里很有些委屈:“我没道别其实是并不打算这么走,只是出去探探风....谁晓得她那么凶残,据说几里外的村子今年的收成都要毁了”“怪你好嘛!人家神仙很单纯的!”“我知道....找了半天结果在树上晒太阳呢,一通成语讲得那个行云流水登峰造极,什么‘情无大小只怕伤心恩若救急一芥千金举手之劳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让您见笑大恩无以为报姑娘不如以身相...’咳,反正就是不知最近看了什么糟心的话本学来的,要死”掌柜的这下听明白了,总算放心了:“啊哈,也算是给你开个眼界,人到底算个什么呀,安下心来,过去的都放过去吧。隐于世者就是贵在一个坚持啊,今后这么一个就足够你应对了。”“你们隐了个鬼啊隐,江湖乱成什么样了…….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不行不行,我得多想几个办法.......对了以后我一旦不在你们还是到对面打包来吃吧,这东西不是武林中人哪咽得下去啊,人不能这么自虐,”厨子放下筷子,“如此我去休息了”“洗碗去!”“我擦我今天就不能只是客人吗我掏房钱还不行吗?”“掏完房钱洗碗去!!!!!”“.......”

夜里,月光有如请活活的泉水,木头坐在门口,望着手上多年练武所起的薄茧,忍不住有些惆怅,头顶上忽然冒出道稚气未脱却语重心长的声音:“我说过吧,木头太弱了,出城去会一下子死掉的,所以不要生气”

“.......嘛”

抬头看去,狐族贵胄的少女正懒懒倚在门边,惺忪地打了个呵欠:

“还是将应许我的咫尺光阴兑现了,再出这个门吧。”


完!



梗都不是自己的,大家那天搞出来我没问就拿来用了,也就是拼凑了一下,大脑已经不转了,编不下去。。拼得情节发展很奇怪。有种写同人的感觉,而且还OOC了。。。


好容易写完了,潦草死了,写什么都不顺的一年,嗯我跟码字缘分已尽。所以贺文啥的完全是心意。拖了这么久,已经不好意思说这是生日贺了,也没有赶上上神大受的日子虽然这样,还是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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