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三同人】乱舞の百合/练师X王异X王元姬/【55#光速完结【别打我

作者:风逍遥
更新时间:2013-01-31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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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风逍遥 于 2013-2-6 23:31 编辑




※本文与历史完全不符,基于真·三国无双系列背景。考究党走好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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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灭族恨,谋深伴龙行,一笑倾城落,沙场红颜殁。」



腥风血雨过后,五丈原的焦土上,尸体和血水的味道臭不可闻。三个时辰前,魏国与蜀军激战于此,杀伐声震天,陨落者无数。幸存下来的战胜方正打扫着战场,红土黑烟下,人人寂而无声。


经历过死亡之后,唯有平静。


此时的三军帐内,最大的赢家司马懿正端坐案前,并不开心。一直以来的对手终于死了,让他唯一怨恨的是,诸葛亮并非死于他手,而是天命。谋士者,知天也。他和诸葛亮都知道,这一天总是会来,他们之间各为其主的争斗必将有一个结束,只是这种结果,并不算他的胜利。门帘被掀开,曹丕带着一身血腥气进了帐,身后是陪他一起浴血奋战的发妻——甄宓。看着司马懿紧皱着眉头的样子,曹丕冷笑了一下:


“对胜利有什么不满吗?”


司马懿起身行礼,言辞却是冷淡:


“回禀主公,姜维领兵退走,蜀国元气虽伤,实力尚存,而我军折损大半,何谈胜利之言。”


“哼。诸葛亮一死,蜀国等于断了脊梁,不足为惧。”


甄宓轻笑了一下。说道:


“断了脊梁的蜀国,只能像青蛙一样在地上爬了。倒是趁了旗子的颜色,哈哈哈……”


仍然是皱着眉头,司马懿转过身,摇着羽扇踌躇着,并没有理会甄姬的玩笑。下一步的棋要怎么走,他需要好好想一下。战争就是下棋——有局,有眼,有兵,有将。每一场战斗过后,都会有棋子被清理出局,然而新的事态又需要启用新的棋子。


是的,每一个战斗着的武将,都只是历史的棋子而已。


帐外,几个刚入伍的新兵一边做着清扫工作,一边对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絮叨不已。一个说,看司马军师用兵入神,一卷卷机要命令随军令官飞奔而出,实在气势。另个道,还是要看夏侯将军斩敌威武,刀下收魂无数,不言不语之间杀的蜀国鸡飞狗跳。旁边那个听完,沉默不语,其他两人问他,你为甚不说话。他仿佛呆愣着,又突然颤抖着回过神一般的说:


“我在战场上见了鬼,修罗一样的女鬼。”


“嘘!别瞎说,你说的难道是甄……难道是王后?也不怕掉了脑袋!”

“不、不是,我怎会认不得王后……我没见过她,她杀人好凶,眼睛都是血红的,还差一点杀了那个锦马超,但、但我看到她染满鲜血的样子,好可怕……”


不远处突然传来盔甲的声音,那个年轻人抬起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噤了声,转过头继续扫地,只不过笤帚却已是抖得沙沙作响。脚步声很慢,似乎是疲倦了,但依然很有力度。慢慢走着,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那些新兵,只看得到一个背影。


女人的背影。


帐内。


“你来了。刚好,这次你领兵突袭蜀军后营,烧粮草,击退马超,军功不小啊。”


曹丕看着来人,难得的在嘴角透出一抹冷冷的微笑。甄宓回过头,挑眉一笑,扭着腰走到她面前,替她理了理还染着血的发梢:


“怎么回来都不先梳洗一下,瞧你这邋遢劲,白长了一副好容貌。”


此时站在帐内的女武将,一身浅色铠甲,褐色头发。但无论是头发上,脸颊上,铠甲上,兵刃上,都是或深或浅的血印。不过显然并不是她的,因为她的表情沉静如水,不起波澜。面对近在咫尺的甄姬,只是倒退一步,低头朝着曹丕躬身行礼。


“末将王异,参见主公。”


王异,益州天水人,王氏宗亲,家族被马超所灭。为复仇毅然投魏,然因一介女流,不被重用。后因甄宓进言,任左翼先锋官后,屡立战功。司马懿曾顾虑她复仇心切,恐失计谋,所以这一次用试探的方式,表面上派她袭击粮草后阵,实则让典韦率另一队人马故意引马超与她相见——他知道以王异现在的实力,退马超有余,取其性命却是不足。没想到这女人阵前遇到血仇,竟然仍以军令为重,先烧粮草,待任务完成后才纵马杀向敌人。


“这次锦马超可算是马失前蹄,被一介女流杀的败逃。王异,真将军也。”


司马懿语带讥讽的赞许着。王异依然不为所动。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司马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上的不对劲,但是她奋勇杀敌,丝毫不违抗军令,找不到任何让他可以怀疑的地方。


“丞相过誉。请问主公唤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今晚大开军宴,论功行赏,请王将军务必出席。”


曹丕轻描淡写,已悄然把王异从一个小小先锋官,封至将军衔。王异听完倒是罕见的愣了一下,双眸沉下色去,嘴角挑起:


“末将谢主公。”


退出帐外,已不见了起先议论她的那些新兵。王异把手握在兵器上,柄的部分仍然是暖的。而身上的铠甲已经冷硬的让人觉得把所有的关节都束缚住了——又是一场战斗的结束。仅仅只是结束而已,对她来说,还远没有胜利。烽烟里,喊杀声,战马嘶鸣时,老远,她就看见了那死刻在心里的将旗,西凉锦马超的将旗,就那样飘在她眼前,那个银枪白马的败类就在自己眼前,她仍然是咬着牙,硬生生的逼自己先布兵烧了粮草。为何呢?


她早就知道,司马懿不会信任她。就像她不会信任,任何一个魏国人那样。


她只信自己。


五丈原之战打了三天三夜,此时距离第四个夜晚还有两个时辰,疲惫的士兵和将领们或是休息,或是悄声庆祝,并无多大动静。偌大的军营里,她只能听到自己走动时铠甲传来一阵阵难耐的摩擦声。走回自己的营帐,一阵暖热扑面而来。已经有人做好了粥饭,并替她烧好了热水,等她回来。她掀开门帘走进去,淡淡的唤了个名字:


“练师。”


“主上。”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屏风后面传来。人如其声,一袭红衣穿在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艳洌之气,反而将红色衬得柔和又温暖。


“主上凯旋,饭食已备好,您要先梳洗一下吗?”


“嗯,更衣。”


王异并非不善言辞,只是她和练师的相遇,略有曲折。数月之前,她随军讨伐东吴,乱军之中看她护在孙权面前,虽是伤重,并无退却胆怯之意,双眼尽是心灰意冷之色。王异看着她的身姿,想起自己在宗族被灭时的无力,出手将她俘虏。她纵马跃起,挥砍之间斩敌数人,那些吴国兵士的血溅在自己身上,也溅到了练师身上。将她本就鲜红的紧衣染得更加殷殷。王异看到她脸上的血彷如胭脂般的绽开,一瞬间觉得,这种战场上的凄美,是她很久没见到的了。当她把雀爪按到练师稚嫩的脖子上时,她听到了一声浅笑。


“您还真是温柔的人啊。”


她并没有杀掉练师,而练师也没有走。反正她王异也不是魏国的什么重要的人物,收留一个吴国遗民作为自己的随军副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至多会觉得她神经不正常留一个祸害在身边而已。有时候,王异喝得微醺,会用指头点一下自己的胸口,笑着问练师:


“会不会有一天我在睡梦中,你会用你的弩往这里射一箭。”


“您说笑了。”


练师总是对她温柔的笑,照顾的无微不至,然而最常说的那句话却是:


“您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呐。”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每当练师这样对她说的时候,她却从来都不会笑。


王异站到帐子的中央,任凭练师走过来替她除去厚重的铠甲。手甲,臂铠,因为长时间被滚烫的鲜血和寒冷的空气来回侵蚀,变得僵硬而沉甸甸的。然而练师轻而易举的就解开了那些束缚,甚至,指尖都没有碰触王异的皮肤。只剩白色的里衣,王异看了一眼练师,后者不动声色的把视线从她裸露的脖子上挪开,低眉垂眼的浅浅行礼,然后退出帐外。慢慢的走到屏风后,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水里。王异才逐渐感觉到肌肉的酸痛开始扩散。这是大腿内侧也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本来一道刀伤并不严重,却因为腿铠的紧缚而变得淤血,长时间的骑马也扯开了伤口。她无意识的闷哼还是让提来热水的练师听到了,她靠近屏风,轻声问:


“主上,您受伤了?”


“……轻伤无妨。”


练师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屏风旁边等她擦洗完身子。王异披着浅色的棉袍,神色疲倦的坐在榻上。练师半跪在旁边,问道:


“请让我帮您疗伤吧。”


“不必了。”


抬起头,练师黑色的眸子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恳求。王异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轻轻掀开了覆盖在腿上的布料。红黑相间的伤口和淤血几乎占据了大腿三分之二的面积。虽然王异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练师却皱起了眉头。


“您怎么能……”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布沾了创伤药,一点点的清理起伤口来。即使她的动作已经轻柔的不能再轻,余光还是可以看到王异的指关节苍白的抓着塌上的布单。练师咬着唇角,仔细的清理着。她的呼吸就轻轻的打在王异的皮肤上,王异低下头看着这个伏跪在自己腿旁处理伤口的练师,很难想象她曾是东吴霸主孙权最爱的那个人——也难怪,天下男人谁不想要这种柔顺似水的女子呢?但她总觉得能在练师身上看到与她外表所不符合的一种气息,即使她现在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洁白的布带着草药的残渣包裹在了伤口上,练师稍微松了口气说:


“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伤口处理干净后,这些草药可以帮助吸收淤血。”


“我早已说过无妨。”


练师想要起身,却因为专注的跪了太久,膝盖稍软,王异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住,下一秒却因为用力过猛,让练师扑到了她的怀里。肌肤接触之间,两个人都是一阵发愣。不等王异说什么,练师红着脸颊扶榻站起,行过礼后跑了出去。王异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抬头看着微晃的帐帘,突然觉得困倦。便侧身倒在榻上,睡了过去。朦胧中,身上一暖,有什么人替她盖上了被子,弄小了火烛。


此时,魏国都城,洛阳。


司马昭并没有随父亲前往五丈原,而是留守都城,以防万一。另外他还要做一件父亲让他务必完成的大事——迎娶王元姬。


王元姬,魏国重臣王朗之女,幼聪慧,有胆识,恨不为男儿身。举止有礼,容貌无双,是司马懿亲自定下的姻亲。司马昭和王元姬见过一次,那是几年前的一次氏族宴席,尚未到及笄之年的王元姬艳惊四座,出口成章,尤其是无意间的笑容,更让当时还是黄口小儿的司马昭觉得,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姑娘。所以当他得知父亲为他选择的发妻是王元姬时,径自有些雀跃与欢喜,虽然他很清楚这只是政治联姻,他仍觉幸运。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婚之日,王元姬的脸上并没有笑容。或是说,她在笑,而司马昭太过于聪明,察觉不到她一丝的笑意。


毕竟,世事如此。


只是王元姬并没有想到她以后会遇到什么人,而睡梦中的王异,也并没有想过,醒来之后会发生什么。


“主上。”


练师的脸逐渐从朦胧变得清晰。


“我睡了多久?”


“快两个时辰,刚才有使者来催,说请您尽快前往中军帐去。”


“……怕是不止催了一次吧。”


练师温柔的笑着,替她穿上在这两个时辰里帮她擦得锃亮的铠甲,甚至连磕碰的细裂痕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除掉了。有时候王异真的觉得好奇,为什么像练师这样的女人愿意跟着自己。不过即使她问了,练师也只会笑着不说话,她也便不再问了。


“我去了,你,休息一下吧。”


看她憔悴的脸就知道,自己在打仗的时候她绝没有好好休息过。而练师只是应声低头行礼,送她出帐。


药草果然起了效果,她不用怎么假装就可以无事人一样的行走在众将之间。她的到来总像是一阵冷风——有的人议论纷纷,有的人低头侧目,有的上前打个招呼,有的闷哼一声不做评论。


男人总是把战场当做自己的地盘,而把会打仗的女人看做异类。王异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中军帐及它周围的地方早已营火通明,热闹非凡。酒,肉,和男人们粗犷豪迈的笑骂声中流水价一般的堆在面前。王异闪亮的浅色铠甲映着火光,生生是好像染了火一般的漂亮。她白皙的脸和冷冰冰的表情,让即使是有什么想法的男人,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两把刷子靠近。


“王、王异!来吃饭!”


心性单纯的许褚,王异对他并没有厌恶,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饿。坐在许褚旁边的典韦则是端起海碗豪饮,眼睛却时不时打量着王异,不过看起来像是单纯的好奇。曹丕从帐中出来,身上的霸者之气让场面瞬间安静了一下,而与他形影不离的甄姬则是拎了两坛子酒在手上,冲着王异不怀好意的笑着。曹丕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有力度。


“今日大胜蜀贼,王异功不可没。加封殿前将军,赏百石!”


说完,拿过一坛酒扔给王异,说了句:


“王将军,辛苦了。”


王异接过酒坛,扯开封盖,一股陈年汾酒的洌香扑面而来。杀敌试炼结束后又是酒的试炼吗?心里冷冷的笑着,对着曹丕和甄姬敬了一下,又对着把视线聚集在她身上的男人们敬了一下,仰头便饮。一坛酒,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她只记得当她把空酒坛砸碎在地上时,周围响起的欢腾叫好之声。


哼,可笑。


她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帐,支撑一路平稳的脚步在没人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倒在榻上,吓坏了拿醒酒汤回来的练师。她连忙脱下王异身上的铠甲,让她顺畅的呼吸,然后扶住她的头,想要把醒酒汤喂下去。浑身滚烫的王异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身体也不听了使唤,嘟囔了几声,便脸颊红红的想要睡去。练师见状,沉吟了片刻,含了一口醒酒汤在嘴里。


王异只觉得燥热时有什么温润顺着唇滑到齿间,然后再顺着喉咙流进身体。翻腾的内脏被这种柔和的感觉包裹住,渐渐的没有那样难受了。她觉得有些不满足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反而觉得渴了一般的开始吸允起来。


已经空了的碗,掉在地上绽开了白色的花。而练师的轻呼也让王异些微张开了眼睛。


“……怎么了?”


她的舌头有些发短。


“没什么。”


大概是烛火吧,练师的脸透着绯红。低头将“花朵”的残骸收拾了,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被王异拽住了衣服的下摆。


“陪、陪我睡。”


练师看着脸颊通红看起来像是满嘴胡话的王异,和平日里总是英气十足杀人不眨眼的王异比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她从来不会拒绝主上的要求,任何。


于是她熄了灯烛,脱衣上塌,静静的躺在王异的旁边。王异翻了个身,除去铠甲以后的肩膀纤细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练师犹豫了许久,慢慢的伸出手,从后面搂住了王异。即使隔着里衣,也可以感受到那种灼人的热度。


乌月高升,一夜无话。


练师总是睡不踏实。有个风吹草动她就会醒来,警觉的看看四周,然后把视线放在王异的睡脸上。王异睡的很香,至少自己每次看到的时候,她总是放松的舒展着自己的身体。这不是练师第一次被要求侍寝——但对王异来说,侍寝只是躺在她身边睡而已。练师心里一直有着不计其数的秘密,无法告诉王异,或者说,也许王异也根本不在意。晨光从帐外偷偷照进来一缕,正巧打在王异垂在胸口的那束褐色的头发上。曾几何时………她也这样凝视过另一个同色头发的女孩子,静悄悄睡在她身边。


“尚香……”


东吴其实是个风和日丽,景色秀美的地方。步氏世代为孙家护卫,而步练师这个名字,也从她出生起,就和孙尚香绑定在了一起。她被教习各种诗书武学,以及家务、厨艺甚至缝纫,为的就是照顾孙家最小的,也是最宝贝的女儿。她比孙尚香略长几岁,俩人也算是一起长大。从喃喃学步的小女孩,到会笑着大声叫她名字的幼童,再到及笄之年时,像春风一般活泼好动,男孩子一样的少女。练师总是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的笑着。她们同吃,同住,同寝,同习,几乎没有一天是分开的,她也许是把她当做妹妹,主上,要保护的那个人,也许,她也说不清她对孙尚香,孙尚香对她,是怎样的感觉。直到有一天,孙尚香从孙策那里回来,哭着扑在自己怀里,无论她怎么询问都不开口。练师也只能就那样抱着她,一直到乌鹊西落,天色渐黑。孙尚香哭得累了,靠在她怀里,低声呜咽。练师依旧只是柔柔的问:


“尚香,这是为何?”


“……练师,你可曾喜欢过我?”


猛地抬头,练师便觉得唇边被有些湿润的柔软堵住了。在她恍然之间,仍带着少女体香的身体纠缠着她,两个人倒在榻上。孙尚香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虽然带着哭腔,却依然问着:


“练师,步练师,你可曾喜欢过我!”


“……喜欢呀。”


也许是喜欢的吧,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孙尚香要做这样的事。她不曾理解过这些,只觉得身体在和她的贴近中越来越变得滚烫,像喝醉了一般。月色朦胧的照在榻上,孙尚香亲吻着练师的脖颈,略微抬起上身,眼角还挂着泪,笑容有些惨白。练师把手放在她的脸颊上,疑惑的问着:


“别哭好不好?”


听到练师一如既往温柔的语调,孙尚香的眼泪更加无法止住。


“你真是温柔的人呢……”


她握住练师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先是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含住——酥麻的感觉瞬间让练师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指尖滑过孙尚香那小小的虎牙,然后和她温热的舌头搅在一起。


“唔……别……”


她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含糊出声的语调又多么无力软糯,孙尚香第一次笑得妩媚,紧握着练师的手,顺着自己的脖颈滑进胸口。象牙一样洁白的皮肤被一丝丝的晶亮染得充满了欲情,从胸口再轻柔的滑到小腹,再向下去……


惊呼声,痛楚的闷哼声,以及怪异又诱人的触觉充斥了屋子里所有的感官——练师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她从来没有认识过的孙尚香,感受到了两个人的颤抖,孙尚香沙哑的开腔到:


“我是你的,练师,我也要你是我的……”


她和她的舌纠缠在一起,渐渐的同往了万劫不复之地。


那是练师第一次睡得无比的沉,沉到日上三竿,沉到屋里屋外,再也寻不得孙尚香。她隐约可以猜到这当中的异常,她也听到,孙策与孙权在庭廊里的争吵——她知道,他们最疼爱的小妹,自己服侍了这些许年的,共同长大的那个人,已经远去了西蜀,恐怕再无归来之日。她只是静静站在中院里,站了整整一天。


然后大病了一场。


在她生病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见到孙权的脸。战事繁忙,然而孙权却是好食好药,丝毫不把她当做一个下人看待。直到她病好,看着阳光下孙权支支吾吾的神情,还有笑着时候眯起来的眼睛,她莞尔一笑,应许了婚事。


她不争名,不求势,她想要的,只是一张偶尔神似的容貌。


她从此舍弃了步氏一族的姓,只剩下了练师。


再后来,西蜀毁约,背信弃义,东吴濒临生死一线。她看到战场中那匹猩红的战马飞奔而至,弓腰姬的流星飞羽箭将她从乱军之中救出,还不等她看清那个等了这么久的人,那和东吴旗帜一样嫣红的血,像早已断掉的红线,重新被连起来一样,交错在两个没有缘分的人中间。她听得见一个女人的冷笑,看得到漫山遍野的蓝衣。


那一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仇恨。暗无天日,却又不起波澜的仇恨。


王异醒来,看着练师坐在榻边发呆,背着光并不能认清表情。便忍着额头的痛楚,哑着喉咙唤了声:


“练师,水。”


回过神来的练师,表情并不是镇定自若的微笑,而是有些惊慌的看着突然醒过来的王异。察觉到这很少见的情况,王异饶有兴趣的挑着嘴角笑了,伸手拽住想要跑去拿水的练师,本是半撑着的身子也躺回了榻上,两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练师。衣服被王异拽着,练师走也不是,坐下也不是,半扶着床榻,姿势尴尬。


“你为什么看着我?”


“属下不敢。”


“可你看了。”


“我……”


就在这时,军中号角声大作。牛角号三声,三军整顿,再三声,将领聚中帐待命,若有违者,军法处置。练师顾不得别的,连忙起身把王异扶起,端茶递水替她更衣。王异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看动作干脆利落的练师,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道:


“今晚陪我喝酒。”


说罢拿起兵刃,干脆利落的出了军帐,留下身体僵硬的练师,突然一阵苦笑。


她跟王异。


尚香被甄姬杀死后不久,吴国都城陷落,孙权率领残部勉力抵抗,没有任何牵挂的练师陪在孙权身边,和其他的吴国将士一样,视死如归。她甚至有些雀跃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然后她看到了骑在马上的王异,还有那扫到自己脸上冰冷的目光。无法诉说,她第一眼见到王异时,心脏传达到全身的那种,战栗的感觉。她可以体会到仇恨,杀戮以及对敌人的漠视,却还有对生命的怜悯。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的,是为了报仇而生存下去的信念。当王异策马杀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设想自己的死法是怎样的。当冰冷的武器按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她看着王异有些妖娆的眼睛,突然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您真是温柔的人呐。”


战场上的温柔,是将敌人一击杀死,不留任何活下来的余地。练师觉得能有这样的结局,很好。然而王异听到她的话,反而放下了武器,拎着她的领口,凑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想要报仇的最好办法,就是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王异的气息带着血腥味,喷在练师的脸上,像是毫不留情的打了练师一个耳光一样。冰冷而又火辣。她突然笑了,笑得像以前一样和煦。


然后看着孙权被乱军刺死,倒在自己的脚边。而她站着,面前是带着笑容的王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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