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锦色无梦 于 2013-6-27 18:12 编辑
{:4_330:} 对咲和把握不足就来写了这篇咲和文伤各位的眼,非常抱歉。有崩坏之处,请勿抽脸(捂住
标题及灵感来源是奥华子的歌《やさしい花》,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听一下哦。
やさしい花
「咲さん:
一切安好?
我已经在鹿儿岛安顿下来,一切都还顺利。
这边的方言稍微有些难懂,好在大家都是善良的人,没有人刻意在这种事上为难我。
来之前担心过会被欺负,现在知道那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其实搬家转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每次都有这样的担忧。
事实上,每次都能遇见不错的人,不是吗。
在高远原时有优希、有真帆,还有花田前辈。
在清澄遇到了部长、染谷前辈、咲さん你……啊,还有须贺君。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我想在这里一定也一样。
我会遇到像咲さん那样好的人吧……」
……会吗?
原村和停住了笔,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
「如果是个晴朗的夜晚就好了……」
她想着,把已经写了近一页的信纸揉成团,扔到了纸篓里。
都是这雨前黯淡无星的夜空的错,不然怎么会写出那种话……
比咲さん更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
虽然如愿拿到了全国大赛的优胜,却没能如愿留在长野。
父亲的工作不会对女儿的心情让步,他自然也不可能把女儿一个人留在长野。
不管原村和重申多少次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家务和生活能力,只要经济方面没问题完全可以独立生活,原村先生仍未见丝毫动摇。
「一个人生活?开什么玩笑。」——这就是父亲的全部态度了。
不可能去怨恨什么,一次次搬家、一次次转学、一次次离别,不都是早就习惯的事情吗?从前未曾怨恨,现在也不会怨恨,未来也不可能。
父亲没任何错,不放心让相貌出众的女儿一个人生活没有任何错。
所以到最后,所有人都只能叹口气,然后努力露出笑容,陪伴原村和度过在长野的最后一段时间,而后目送她离开。
——包括宫永咲在内,所有人都是这样做的。
「小和,差不多该睡了。麻将也好、做什么也好,都不许睡得太晚。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怎么总是记不住?」
门外传来父亲的催促声音,于是原村和赶紧关了灯,造成自己乖乖去睡的假象。
在清澄的这段时间,自己似乎也学得滑头了。
「咲さん:
一切安好?
我已经在鹿儿岛安顿下来,一切都还顺利。
说起这个……前些天我去雾岛神宫参观,遇见了永水的那几位同学。
被她们的副将称作『全中王者』了,说是宫守的副将也这样叫。
唔、宫守的那位副将,是叫臼沢塞吧?记得还有姬松的爱宕绢惠さん……
打麻将,真的很开心。不知不觉间,在全国大会上竟认识了这么多人。
虽然还谈不上是朋友,人与人之间的关联却能确实感觉得到。
现在这所学校并没有麻将部,下一次的全国大会我只能参加个人战了呢。
没有能一起奋斗的队友……我现在更能明白从前的部长和染谷前辈是怎样的心情。
如果能继续打麻将的话,我一定会努力坚持……
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去全国大会,再一次……」
再一次……和你相见。
原村和停住了敲着键盘的双手,然后扶住了额头。
只是来到新居之后的第一封写给宫永同学的信,为什么总是写到一半便写不下去。
想着应该说些开心的事情才对,可不由自主便写起了让人伤心的事情。
外面的灯已经熄了,此刻这处住所中应该只有这台电脑还发着亮光。外面已经开始下起雨来,渐渐便要到凌晨,一封信却怎么都写不完。
本想干脆以轻松的语气发手机邮件给她,又担心这样会不会显得不郑重……
想要郑重地将自己的近况、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她,唯有用信件才能准确地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至少她自己这样坚定的认为着。
按下删除键。
长按不止,直到所有字符都被删掉。
最终还是没能写出……想要写给宫永咲的信。
若按照自己的心情去写,最终让咲さん读到这样的信,难免会让她难过。
那不是自己的本心,所以眼下只有先放弃写信这件事。
说不定待哪天不是雨天,才能以更明快的心情去写这封信吧。
新转入的学校,并没有麻将部。原村和也就没有加入其它社团,彻底的当了回家部员。
没有社团活动,闲暇时间便比从前多了许多,宫永咲推荐过的小说也有时间看了。
「哎?原来原村同学喜欢阅读?那为什么没有加入我们文学部呢?」
在图书馆借书时被同班同学撞见,自然而然的被问起这问题来。
「不,阅读并不是我的乐趣,只是从前的朋友推荐过,正好现在有时间就借来看看。」
「这样啊。从前的朋友是……转学之前学校的朋友?」
「嗯,是一起在麻将部的队友。」
「诶…………麻将啊…………」
对方是从未接触过麻将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原村和以及清澄高中在高中生麻将大赛上取得过什么成绩。稍微有些轻蔑的口吻,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啊、抱歉,并不是说麻将有什么不好……」还算敏锐的察觉到了原村和的不悦,便立刻道歉着说道,「呀……只是觉得意外,原村同学是喜欢麻将那种事情的啊。」
请不用再解释了……
「那种事情」……这种明确的表现出了麻将距离这里有多遥远的字眼就别再用了。
「没关系。啊、抱歉,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啊、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
新的学校没什么不好的。会有人对自己的爱好产生不解也很正常。这就好比原村和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那些球迷的乐趣,麻将带给人的乐趣必定是有人也无法理解的。
把书装到书包里,然后沿着林荫路走。
因连日阴雨的缘故,路边的花朵上沾着水珠,看上去颇有些无精打采。
原村和弯下腰去,看了看其中一朵白色的小花。
叫不出那花朵的名字。用手指在花瓣上轻触,便有水珠滚落。
「岭上开花……」
这里当然不是岭上,花朵也开得没什么热情。
「快些晴起来吧,这天气……」
在心里叹道,原村和直起身来,整了整书包背带,继续向校门方向走去。
「咲さん:
一切安好?
我已经在鹿儿岛安顿下来,一切都还顺利。
放学时在新学校的林荫道旁看见一朵白色的花,立刻就想起咲さん你了。
和你很像哦,看上去很柔弱的样子。」
……不行,这样的开头很奇怪吧。
再说那朵花哪里和咲さん像了……
虽然都是看上去很柔弱的模样,但咲さん所开之花在雨中可比那一朵有精神多了。
默默的穿行在狂岚之中,不声不响的绽放——这才是雨中的岭上开花。
又揉皱了一张信纸,这已经是不知第多少张了。
原本还能写出一页左右,现在连一个开头都写不好了。想要说的话越来越多,几乎每过一刻钟便多出一些话来。
如果把想说的话全都不加保留地、不考虑对方情绪地、一股脑地写出来,恐怕要写上十几页才够吧?
原村和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宫永咲的电话号码。
那还是全国大赛前夕,为防止到了东京后找不到迷路的宫永咲,特地催促她买的手机。
除了在她迷路时派上过用场,几乎就没什么用处了……
宫永咲并不是机械白痴类型的人,但似乎对电子产品不怎么感冒。说实话,全国大赛之后那手机是不是被她弃置到某个角落了都不清楚……
要不……试着发一封邮件过去?
「咲さん……」
才打了几个字上去,便不知该继续写些什么了。原村和这才猛地发觉,自己也并没比宫永咲好到哪儿去。虽然在电子产品的使用频率方面比她高,但至少手机邮件这东西自己也是很少给别人发。
似乎大家发邮件时都会打一些颜文字上去?就像那些网络揭示板上那样……
「咲さん,晚上好哦(つω・`)……」
不对……这样的说话方式太奇怪了!
怎么办。
原村和放弃了发手机邮件一途,把手机甩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趴到了床上。
会为这种事烦恼到几天都没心情去打网络麻将,变成这样子的自己也奇怪到了极点。
转学去其他地方也不是第一次,也曾有过写信写到一半便怎都无法继续的时候,可没哪次像现在这样——太惦记这件事,到了几乎失眠的程度。
「啊……这太不科学了。」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之所以到现在还在纠结,说不定是长途跋涉加上初到陌生的地方水土不服的缘故。
——人要是想给自己找借口,有时是不管什么科学不科学之类的原则的。
原村和把脸在柔软的床单上蹭了蹭,这才翻了个身,重新拿起手机。
不管怎么样,先打个电话报平安好了。就算咲さん的手机可能早被她弃置在什么地方,部长的总能打得通的。
这么想着,重新翻开手机盖子,却惊讶的发现有未读邮件。
「来件人:宫永咲さん」
心尖猛地揪了起来,她怎么都想不到对方竟然会主动发来邮件给自己。
赶紧打开邮件,见里面只是短短的一行字而已:
「和ちゃん,已经到鹿儿岛了吗?」
真是的,自己都在烦恼些什么啊!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啊!
「已经到了,对不起、没有立刻和你报平安。在这边一切顺利,一切都很好,除了没有一起打麻将的朋友这件事。」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坦率的打了这些字,想都没想便发了过去。等发觉自己都写了些什么之后,原村和立刻像幼兽一样哀鸣起来——「我、我都在说些什么啊!」
「我也是哦。」
很快地,从宫永咲那边传来了回复。
短短的四个字,让原村和愕然。
「并不是说部长她们不可以,只是没有和ちゃん在的话,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嘛……
而且为什么回复得这么快?
「和ちゃん离开那天起,就是这样的感觉。」
「原本以为是错觉呢,可是每过一天这种感觉便加重一分。」
「像是和ちゃん的离开,把赖以生存的空气都带走了一样。」
连续不断的邮件,让原村和读起来有些手忙脚乱。然而对方传递过来的内容却相当有条理,不像是短时间内编辑而成,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写出来的文字。
「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些。犹豫着要不要发邮件给和ちゃん,又担心和ちゃん刚到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这样会打扰到。」
…………「咲さん!」下一封邮件到来之前,原村和立刻发了这样的回复给宫永咲。
看上去像是喝止,也像是在呼唤。
「和ちゃん?」
「我也是哦。」
「诶?」
「这几天一直在回忆关于咲さん的事情,就连刚刚放学时看见路边的白花都会想起咲さん。」
在原村和看不见的遥远的长野县,宫永咲坐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对着手机屏幕忽然间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一样的啊……知道这件事,便觉得心安了许多。
「是什么样的花朵?岭上之花吗?」
「我才不会刚到这里就跑到山上去看岭上之花!只是普通的路边小花,白色的、刚刚被雨水滋润过的,上面还有水珠呢。」
「哎……?确定不是被淹没在海底的花朵?」
「真是的,不要什么都往麻将上面联想嘛。」
「…………」
「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觉得和ちゃん用邮件来交流时和平时不太一样呢。」
「有什么不同吗?」
「会开玩笑了。」
「Σ(゚д゚lll)我刚刚开过玩笑吗?我在很认真的对你说,不要什么事情都往麻将上联想对吧?!」
发完最新的这一封,连原村和自己也察觉到不同之处了。且不说颜文字这样能把无论多严肃的文字变得不严肃的存在,光是自己说话的语气也……似乎也变得活泼了。
「呐、和ちゃん。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要和你说哦,虽然现在说似乎太不合时宜。」
「什么话?请讲哦。」
「现在方便通电话吗?」
「当然方便!」
担心你把手机扔到某个角落里所以一直没敢打电话的可是我啊!
原村和心说着,赶紧拨通了宫永咲的号码。
熟悉的声音从那一端传来,柔和又有些局促的样子。
「咲さん?」
「和ちゃん,是我。」
「咲さん…………」
「嗯,和ちゃん……」
「唔、刚刚说有重要的话是……」
「和ちゃん,和、和ちゃん最……最……」
「嗯?」
「和ちゃん最近还好吗?!」
「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很好哟。」
「嗯…………」
「哎?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吗?」
「唔……不、不是的。」
「那是什么事情呢?」
「是……我、我喜……喜欢……」
「嗯?」
「我喜欢和你一起打麻将!」
「…………对不起。」
「哎?」
怎么都没法直接说出口的告白,几番犹豫遮掩之后不经意触到了让两个人都觉伤感的地方。
原村和闻言立刻低沉了声音,黯然地说着道歉的话语。宫永咲则呆住,随即懊悔起自己的笨拙。
本都是聪明的人来着……
「不、原村さん,我现在要说的喜欢,是另外一件事。」
称呼忽然变成了四校合宿之前那段时间的称呼,仿似普通同学那样疏远而带敬意的称谓。
骤然存在感十足的距离感让原村和恐惧起来,如果是近在咫尺还能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可距离这么远、只靠电话来说实在是……
「原村さん,我喜欢你。」
一瞬间,清澄并纤细的白色花朵,开在了心间。
从花瓣上缓缓滴落的水珠,投入本已不甚平静的心湖,旋即掀起骇浪。
「咲さん……」
「对不起,明明已经分别了,我却……」
「咲さん,我也是一样的。」
「哎?」
「我的心情,和咲さん是同样的。只是咲さん抢先说出了我想要说的话。」
「和ちゃん……」
「分别不算什么哦。在这之前,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分离。可是在全国大赛,我不是和稳乃她们重逢了吗?」
「嗯。」
「所以分别不算什么的,只要有同样的心情,一定能够再次相见。比如下一次全国大赛,我一定会在个人战等着你的。」
「和ちゃん……比我坚强多了。」
坚强吗?
哪有这种事。
明明是在强作笑颜啊。
那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也知道了对方的心意。
心脏鼓动、几乎要破腔而出,却忽然想起已经分离的现实。
明明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啊。
「我没有和ちゃん那么坚强,我也想任性一下……」
「什么?」
「和ちゃん,明天我就去你那里玩吧!」
「哎?!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以……」
「明天是休息日,赶最早的车八个小时到鹿儿岛,完全来得及!」
「你仔细算算时间啊,八个小时啊,根本是过来睡一觉就又要离开啊。」
「那样也足够了啊。」
「你在想什么啊!」
「虽然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像往常那样聊天也足够了啊。」
「……」
听上去很坚决呢。
「不行,咲さん这样一次往返很累的,准会生病的吧。」
「我的身体并没有那么弱啊……」
「咲さん……等到更长的假期,我就说服父亲,回长野去看大家好吗?」
「可是……」
「咲さん,请不要再任性了。」
宫永咲立刻不再继续坚持,被原村和用最严肃认真的口吻说了「请不要再任性了」,便真的没法再任性了…………
「真是的……」
挂断了电话后,原村和叹了口气。
还是老样子呢,咲さん。如果她再坚持一下,自己说不定就被她软磨硬泡得同意了。可是被严肃地说了之后,立刻打了退堂鼓……
「是不是我太凶了呢。」从来没出现过的反思内容,从这一刻开始出现了。
「最近的一次假期是……」拿出红笔,翻着年历,开始勾画。
从来没对假期这种事产生过的期待,从这一刻开始变得强烈。
「咲さん:
不要因为短暂分别而乱了自己步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和你见面。」
两天之后,原村和收到了快递员送来的打着易碎物品标签的包裹。
本来因最近并没有购物按理不该有包裹而疑惑的她,在看见寄件人名字时,便确定了这是寄给自己的无误。
寄件人是宫永咲,收件人是原村和。
包裹中装着的,是一层又一层的纸盒。
「咲さん这是寄的什么啊……」
待拆盒子拆得快要耐心全无,总算到了最后一层。
原村和有些紧张地缓缓打开盖子,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用玻璃板压得平整的白色花朵,似乎有让世界都变得安静的力量。
在玻璃板旁,是一张精致的便笺,上面是属于宫永咲的字迹——
「あなたを待ってるよ、永遠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