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锦色无梦 于 2013-6-23 22:32 编辑

想要写少女模式全开的夕，结果帅气度似乎太不足了w

故事是狗血的，人物貌似是稍微有些崩坏了的，请不要揍脸（捂

好想让夕嫁给我啊！！！（这句必须反白……

最終電車

捏着夕的发梢，憧看得有些入神了。

不知不觉间，她的头发竟然留了这么长。

可以用手指挑起来然后缠上几圈，可以让人把手穿进去轻轻理顺……

若换成她从前头发的那长度，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唔，怎么了，憧？」

察觉到身边人的情况，夕小声问了句。

再无其他人的电车车厢里，这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没事哦。」

憧坐直起身，不再是靠在夕肩上的样子。

「嗯……」

夕近乎无言地应了一下，便稍稍侧过头去，不再看憧的方向。

「夕……明天，会把头发恢复到原来的长度吗？」

「谁知道呢……看心情吧。」

谁都没有去看对方。

一个人看着另一个方向的窗外，一个人看着另一个方向的地面。

视线没有交汇，视野也没有交集。

本来是情侣来着，但刚刚分手了。

不是因为什么移情别恋，只是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产生了倦怠而已。

在夕高中三年级、憧一年级那年，两个人相识。

在夕大学三年级、憧大学一年级那年，两个人相恋。

到现在连憧都已经工作了一年半，前不久则刚庆祝了五周年。

如果算上相恋之前彼此了解、互相试探的那段时间，在一起有七年了吧……

原本充满活力的少女，现在也变得成熟稳重。

憧学会了把精明藏在心里而不是写在脸上，只有面对恋人和旧友时才会重现出当年的神情。

夕留起了长发，裙子依旧不穿，但男生制服也早压在了箱底。

大家都有了许多变化，但都以为爱情是不会有变化的。

不料在夕连续加班了一个多月之后，恋心像是忽然出现了裂痕一般。

为什么不能找到离她更近的工作呢？这样就不用每次见面都先乘很久的电车。

一旦加班，见面都变得困难，更不要说两个人一起去做感兴趣的事情。

也曾想过跳槽，可惜偷偷面试了几家公司，都没有成功——以自己的能力，也只能在现在的这家工作了。夕这么想着，便沮丧起来。

学生时代，两个人在比赛中可谓势均力敌。认真算起来，恐怕憧还略逊一筹。然而毕业之后，江口夕枉为早毕业了两年的前辈，混得却远不如自己的后辈兼恋人。

恋人很厉害，自己当然会为之骄傲。但同时，江口夕也是很好胜的人。

对憧说了「稍微有些疲惫，我想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这样便分手。

当时的夕低着头，脸上红成了一片，仿佛这不是在分手而是在告白一般。

憧细看着她的神情模样，不肯漏过一丝细节。模样帅气却意外少女心的恋人，看上去像是心里有愧。「是加班的这段时间在公司发生了什么吗？」——憧忍不住便这样猜想。

然而夕不说，她便不想去问。一向坦诚的恋人，如果在最后想要隐瞒什么，就由她这样去任性和欺骗吧。

「嗯，那就分开吧。」憧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着，然后看见夕的神色变化，一瞬便彻底相信起夕刚刚说出的分手理由——就凭她忽然写满难过和不舍的模样。

憧摸了摸对方比起从前柔和了许多但依旧帅气的脸——还从来没被这张脸蒙骗过，这次也一定不会。

「说起来，明天是假日哦。」刚刚同意了分手的憧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让尚在纠结「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同意分手」的夕有点反应不过来。

「本来是想来过夜，然后明天陪你一整天的。」憧继续说着，让夕「不要分手了」的话险些脱口而出。

「不过现在……嘛。但是我大老远的过来一次，不捞回点什么也太亏了。不如……你送我回去吧？折腾你来回跑一趟，就当作你提出分手的惩罚和报复。」

不捞回点什么就太亏了，真是一如既往不肯输不肯吃亏的性格。这样的惩罚和报复也是合情合理，总是让工作相对来说比较清闲的她跑到这边来……这么久以来也真是难为她了。

「嗯，我送你回去。」

就这样，她们一同乘上了去往新子憧家方向的电车。在上车之后，发现车厢内空无一人。

「诶？」察觉到一丝不妙，夕看了一眼时间，才意识到这是末班电车！

这不就意味着，把憧送到家之后，自己只能想别的办法回来了吗！

惩罚和报复一下子加重了呢……夕有些怀疑憧是想到了时间的问题才提出了这要求，不过看憧坦然中带些歉意的脸，便抹掉了这怀疑。

「抱歉……没注意到时间，没想到已经是末班车了。」

「没关系的，我想其他办法回来就好。」

点了点头，憧率先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夕扶着扶手站在原地，纠结起该去坐哪里的问题。

既然已经分手了，那么是不是应该坐得远一些？所有座位都空着，随便挑一个就好吧？

「夕，不坐吗？」憧抬起头，有些不解地问到。夕立刻点了点头做回应，然后转了个身坐到了憧的旁边。

——真是的，被催促之后习惯性的就……

「夕最近加班很辛苦呢。」

「嗯，还好……」

「虽然电话里有聊过，但还是面对面看更明显。都有黑眼圈了，人好像也变瘦了？」

「嗯，轻了2kg。」

「可恶。」

「哈哈哈！」说起体重的话题，夕便心情大好。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人的存在本身对憧这样需要注意保持体形的女孩子来说是天然嘲讽一般的存在，「这次可不是暴食之后反而又瘦了，是真的加班太多才瘦下来的。」

她的前半句让憧很想咬她，但后半句让憧心疼起来。计划中，明天想给她做些好吃的来补充能量的。

为什么忽然说分手呢，『有些疲惫』这种模糊的借口……按道理是该被刨根问底的。

暗自长吸了口气，憧决定还是暂时不想那些事情。

「要听歌吗？」她把耳机的一端放入耳中，然后递了另外一端过去给夕。

夕没做回答，只是顺手就接了过去放到耳中，等待起旋律的开始。

按下播放键，听到第一句的瞬间憧便愣住了。

——是奥华子的『最終電車』。

「唔……这首……」声音传入耳中的第一时间，夕也认出了是什么歌，「是我推荐给你的那首呢。」

「嗯，因为很好听，就去淘了她全部CD。可惜太过古早的一些已经找不到了，没能收全。」

不光是「好听」这么简单的程度，而是「画面感太棒」的程度。几乎每首歌都能让人在脑中勾勒出一个场景、一段故事，稍微多愁善感些的人大概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不知不觉被那些情感影响。憧倒不是会那样的人，可旋律和歌词描绘出的画面仍能轻而易举在她脑中构建，让她只听了一次便彻底喜欢上。

「说起来，知道夕喜欢听治愈系的歌时，我真是大吃一惊。」

「嗯，从你当时的表情能感觉得到。」

「居然会是治愈系，而不是视觉系，实在太让人惊讶。」

「等一下，为什么会觉得是视觉系啦！」

「嗯……不觉得你那时的一头炸毛刷一刷颜色就是活脱脱的视觉系歌手吗？」

「没那么容易就变成视觉系吧！」夕笑着反驳着，边说边揉了揉自己已经留长了的头发。

「啊，一首歌都过去一小半了。先别说话了，重新安静听一遍吧。」憧说着，按下了重新播放。夕也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只有两人的末班电车里，只剩下从耳机中传出的时隐时现的音乐声。

歌曲中唱出的故事，自然不会和现实完全相同，却似乎有共同的心情。

觉得肩头一重，好闻的味道入侵了过来，夕知道是憧靠到了自己肩上。

说什么「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这不是一点都分不开吗。

——『やっばり、今日も好きでした。』

默然中，对自己真实的心意投降了。

忽然有那样的想法，并说出了口，根本是小孩子一样不负责任的举动。这简直是在人为地制造裂痕吧？就算现在说「对不起」……说出要分开时给对方的伤害也无法挽回吧？

手不自主地探了出去，寻到了憧放在身前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把它握住。

靠在自己肩上的人似乎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任凭她和自己十指相交。

播放曲目早已跳到了下一首，一次牵手仿佛比往常一起做的任何事都要漫长。

半张专辑播放完毕时，电车驶到了新子憧家附近的那一站。已经离开夕的肩膀靠坐在椅背上的憧收起了耳机，站起身来叫夕一同下车。

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寒冷，夕不得不开始头痛回程的问题。

「夕很少来我家呢，这次也上去坐坐吧。」

「哎？可以……吗？」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憧的语气是轻快的，甚至有些轻浮。被她回过头来调皮的一眨眼所诱惑，夕稍作迟疑便点了头。

——『やっばり、今日も好きでした。』

脑中再次浮出那首歌词，夕发觉自己真是给自己出了道难题。

只不过是工作太忙，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要说出那么可笑又可耻的话。

如果能想办法挽回就好了……忘了是从什么书上看过，最不可以轻易说出来的话就是「分手」，可如今自己却那么轻易的说了。

说不定永远不会被原谅了吧……

可是憧调皮的表情，又给了人希望。

「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做清扫，家里有些脏乱，别介意。」

「嗯。」

怎么可能介意，脏乱了帮着收拾干净就好。

夕口中应着，跟在憧身后进了屋。电灯打开之后，她看见室内的情况——什么吗，完全不乱的嘛。就说以憧的生活习惯，就算没认真做过清扫也绝不会让家中脏乱超过某条界线的。

「随便坐，我去泡茶。」

「……嗯。」

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了，让我随意就好……之类的话。不过主人家都用茶点招待了，意味着可以多停留一段时间再走对吧？如果能抓紧在这段时间里道歉并挽回……

「只有很普通的红茶，真是失礼了。」

「不、不用客气。」

红茶也很好了啊，憧随便用什么来招待都很好的……

夕端起茶杯来，品了一小口。

果然，就算是憧拿出来的「普通的红茶」，都比自己一个人时喝的那些饮料好上太多。

「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来都觉得憧的家里很空旷呢。」

「是吗？不过这间房子的面积可不大，为什么会让人这样觉得？」

「我想想……」夕说着，捏着下巴左看右看起来，「嗯……东西很少。憧数量最多的东西就是衣服了吧？不过那些都放到衣柜里之后就没什么其他东西了，以至于这屋子里看上去有些……家徒四壁？」

「这词用的方法有些不对吧。」憧笑着说道，「不过的确，我没什么杂物可以摆出来。」

「憧明明喜欢一些小摆设的。」夕说着，瞄了一眼憧的包包，那上面挂着新出的偶像歌手周边挂饰。

「是喜欢啊。但想到这又不是自己家，迟早是要搬家的。放那么多东西的话，搬家时很麻烦啊。」

「明明都是搬家工人去……哎？」

爽朗的笑着与憧交谈，无防备间被憧侵入到防守圈内。

说是防守圈，其实江口夕对新子憧只在比赛时设过防线而已。

「憧……？」

心脏跳得极快，就像是交往之初时即将被她亲吻之前那样。

「夕真是迟钝。」

「什么？」

「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对我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家』，当然也没心情用什么摆设去打扮它。」

「……哦。」

——唔，所以这话的意思是……

「想要搬去和夕一起住。」

「哎？！」

「这话本来是想今晚和你说的，虽然……不过还是说出来吧。」

夕明白她说到一半便吞回去的那句话原本是想说什么。「虽然因为你提出分手，似乎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之类，但她还是好好的说出来了啊。「对不起，我想和你在一起」之类的话，自己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抱歉，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再晚些的话，恐怕真得去找旅馆住才行了。」

正因为太轻易就说出分手那种话，明白自己过错之后便无法再轻易提出取消前言的要求。

如果被认为「把分手视为儿戏」，恐怕更糟糕吧？等能找到足够郑重，能让人感觉到诚意的办法，再提出取消吧。

正因此，现在只有先离开，否则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人，说不定就会做出有轻浮之嫌的举动。

「这样啊。嗯，反正你已经送我到家了，惩罚和报复也算是足够了。」

夕脸上通红一片，只要提起和那句「分手」有关的事情，她便因惭愧和后悔脸上发烧——这就是她现在的状况。

前段时间新买的鞋子有些难穿。如果换到从前，夕保准会干脆坐到地板上，然后毫无形象可言的高抬起腿把它蹬上。而现在，只能在尽量保持风度的前提下，努力去穿。

任何有可能让人讨厌的举动都不能有。夕就像刚刚坠入爱河而患得患失的少女一样，这会儿任何可能让憧讨厌的举动都不敢做。

「呼…………」

长吁了一口气，夕还是没能把鞋穿上。

记得早上出门时也因为穿鞋的事情纠结过，但那也就是半分钟不到的事情而已。

「不要走了。」

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夕立刻僵直了身体。

「你看，鞋子都在和你作对啊。所以干脆留下来，好好和我解释清楚吧。」

「什、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

「……！！」

问出来了啊……

竟然是被憧先问出来了。

明明打算自己先道歉的。

想要道歉，可是道歉的方式还没想好，道歉的语气和神情也……

「对我厌烦了吗？」身后的人稍微离开了些，但手却没有离开，停留在夕的后背上，边问着话、边缓缓移动着。

「没有。」在憧话音刚落时，夕便给了答案。

「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厌烦了吗？」

「不是！」

「不是厌烦的话，是疲惫了？」

「也……不是。」

「嗯，迟疑了呢。不能时常见面，很寂寞吧？」

「……嗯。」

「寂寞的时候，为什么不打电话来向我抱怨呢？」

「憧也很忙的吧……而且，让我撒娇……我也做不到啊。」

「嗯……？」憧拖长了音，似乎不以为然，「明明有时撒娇起来让人无法忍耐」这样小声嘟囔了一句。

「……」忽然指向了H时的事情，让人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啊。

「但这些问题，就算我们分开了也解决不了吧？」

「……是的。」

就算分开了，加班时还是会累、一个人时还是会寂寞，并不会因为分开了就不再想念，因为根本就不厌烦这个人也不厌烦和她之间的关系，甚至反而是喜欢并甘之如饴的。

「那么，江口前辈要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是很幼稚的吗？」

「承认，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地全都承认！」

「最后一个问题，江口前辈……我刚刚在你背上写的字是什么？」

「……。」

在说话的时候，憧的手指一直在夕的背上移动着。有些痒，这让夕不得不分心去注意。一旦注意，便发现她似乎是在写着什么字的。

「L.O.V.E……憧很老土呢。」给出了正确的回答，因为太害羞了，便吐槽了一句想扳回颜面。

「哈啊……？江口前辈觉得土的话，麻烦教我一个不土的方式，可以吗？」

「……。」实在太害羞了，害羞到颜面无存了。

但反正都害羞成这样了……

夕忽然转过身来，从拥抱到推倒在地板上，动作流畅不带一丝迟滞。

「今天的事情，全都是我太幼稚导致的。事实上在电车上时就后悔了，但想要找个合适的时间郑重向你道歉……」

「原来那时就后悔了啊……」被她推倒而躺在地板上的憧，伸出手去抚摸着夕涨红了的写满了愧疚和羞涩的脸，然后将她抱住，把她按向自己胸前，「我也应该早想到你会寂寞的……不过虽然知道江口前辈你是少女心，却没料到比自己了解到的更……」

「对不起，明明是前辈还这么孩子气。」

「哎？少女心可不是孩子气哦。」

「那是什么？」

「超可爱的……明明模样很帅气，却是少女心，超可爱的……」

「唔……」

「被夸可爱，害羞了吧？」

「没有啦！」从憧胸前离开，夕仰起头大声说着，好像提高音量就能驱走快要爆棚的羞耻感一样。

「……夕。」再度用双手捧住夕通红的脸，憧的记忆一瞬回到了大学时的某个傍晚，「我们第一次kiss时，也是这样的姿势……你也是这样红透了脸呢。」

在大学时再无旁人的宿舍里，一向视对方为对手的两个人像孩子一样打闹着，结果擅长运动的夕把憧按在了地板上。被夕阳斜照挥洒进来的色彩所诱惑，鬼使神差便吻了上去。有少女心的人，表白的方式却一点都不少女。

「好好向我表白一次吧，回忆起来……你还从没认真表白过吧？这样一说，我真是很亏啊。」从来不肯吃亏的新子憧，忽然意识到在这件事上自己吃了多大的亏。明明对方都没认真表白过，那件事之后想要回应对方的自己反倒说了一大串表露心迹的话……这真是太不公平的事情。

「告、告白啊……」

「对，告白，请认真地向我表达心意。」

努力搜刮看过的少女漫画中的台词，夕发现那些台词虽好，却都不是自己的心情。

「……我、我喜、喜欢……新、新子憧……」

害羞与愧疚交织，心头忽然揪了起来，难过得像要哭出来一样。

「真是……表情超难看的告白。」

憧笑了起来，借着夕此刻的软弱，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那么，该我做回应了……」

这次，才不会再傻乎乎的说那么长串的话……

一星期后的星期四晚上，江口夕带着她的行李到了新子憧家。

没和任何人商量，用最快的速度办了离职手续和退房手续，然后搬了过来。

看见她出现，事先毫不知情的新子憧睁圆了眼。

「虽然工作有些难找，但努努力应该没问题的。」

「但、但你这是……」

「不能每天见面，实在太寂寞了。」

「……笨蛋，那也事先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自己搬这么多东西多……」

「请了搬家工人的，没问题！」

恋爱以外的事情，江口夕大多可以处理得干净利落、帅气漂亮，让人无须担心。

「真是的……」

「嘿嘿……」

就这么站在门口，夕傻笑着看着自己的恋人。

『やっばり、今日も好きでした。』

——果然，今天也喜欢着你啊。

（完）

注：文中提到的奥华子さん的『最終電車』很好听，传递出的氛围比这篇文好了不知多少倍，所以其实用这首歌名做标题有些辱没了良曲的惭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