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ajiao 于 2013-7-14 20:42 编辑
来跟我大声念三遍:三笠·阿克曼你个蠢货!阿尼·利昂纳德你个傲娇!!
好了念完后就能领悟本文主旨了(殴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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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随风动,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其中偶尔插入几声鸟鸣。枝叶间隙中洒落星点辉光,带着午后特有的暖和温度,自然而然将潜伏在心底的困倦勾起。
对于104期大部分训练生来说,国王只是遥远高墙内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所谓国王诞辰对他们的意义仅仅在于宝贵的三天假期而已。
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被覆了薄茧的指尖把玩着,花萼下的枝蔓很柔韧,轻轻一绕便围出一个整圆,在绿叶点缀之下,与阳光同色的花瓣愈显明亮。
苍蓝色的眼眸一动不动注视着那个方向,漂亮的野花,粗糙的手掌,偶尔被风撩起的绯红,以及其后蔓延成一片的葱翠,阿尼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看什么。
所有,抑或只是这片纷乱色彩后无尽的虚无。
身下没有什么舒适的座椅,仅仅是随便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就这样背靠树干沉浸在绿草的芬芳中已是弥足珍贵,一如记忆深处屈指可数的几个偷闲午后。
巨人,躁动,杀戮,全部都在雾之彼端,沉溺在平凡无奇的时光中不愿醒来。
眸中色彩的界线渐渐模糊,分明的色彩交融起来连成一片,几乎就要睡过去时,眼前突然一暗,已辨不出形状的色调顿时拼回清晰的轮廓。
阿尼下意识抬起手肘,这是她惯用的格斗起手式,那些紧张和戒备早已刻入骨髓,无论多松懈都能第一时间迸发。
不知何时贴近的红色围巾占据了大半视野,看清的同时,挥出去的手落入宽大的掌心,自投罗网般,被紧紧抓住。
来不及抽回,无名指便被陌生的温度缠住,那是植物特有的冰凉。
黄色的小花随风摇曳,绽放于缠绕手指的细枝上,就好像戒指一样。
不,不是好像——那就是戒指。
“你——?!”
连质问的话语都都顾不上组织,阿尼唯一的反应就是伸手去扯,仿佛那是有毒的荆条。然而在碰触到那纤细的枝蔓前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道制止,右腕被抓住,两手瞬间被拉开距离。
这该死的女人是哪里来的野兽,阿尼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提膝就是一脚。
坐姿不利于发力,好在她本意不在伤人,只要对方有避让的举动,就可以轻易挣脱开,然而膝盖处扎实的碰撞感告诉阿尼事态并没有照她预期发展。
只听到一声闷哼,阿尼抬起头,捕捉到那人不怎么明显的皱眉。
“三笠•阿克曼你是白痴么?”
这脚有多重,阿尼自己最清楚,虽然只有五成力,硬挨下来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再蠢的人在危险来临时也懂得闪避,可是面前的东洋人却像块石头一样仿佛根本没有闪避的概念。
“你是白痴么……”对上那双沉静如死水的黑眸,阿尼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就看到三笠摇了摇头。
东洋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死板,即使刚刚狠狠挨了一下,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窥不见丝毫端倪。
很多次,阿尼忍不住去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人偶,拥有人类外表的人偶。
除了那个只有满腔热血的艾伦•耶格尔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在那抹黑色中激起涟漪,可是在如今禁锢着自己双手的力道中,阿尼却莫名嗅到名为固执的情绪。
“松手。”阿尼叹了口气,她不清楚自己若是继续采取暴力手段三笠是否依旧会如刚才那样一动不动。
三笠又摇了摇头。
“啊啊你到底要干嘛?”额角青筋暴起,阿尼强忍住再给她一脚的冲动,现在的三笠让她觉得比任何时候都难对付。
训练场上,她们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而训练场下——
阿尼总是弄不懂三笠,明明那个艾伦是个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家伙,可是陪伴在他身边的黑发少女却始终隐藏在雾中。
从一开始就——不明白。
自寒夜中冻醒,才发觉被子被隔壁铺因为罚跑而没吃上晚饭的同僚抢走,仅剩一角搭在腿部,御寒能力等同于无。
“呜……好次……”
不愿去揣测萨沙•布劳斯的梦呓中包含的期待有多美妙,阿尼蹙眉含着几分不耐想扯回自己的被子,然而借着月光看到一脸幸福在她被子上咬了又咬的同僚,捍卫物品所有权的决心狠狠地动摇了。
不是心软,而是——
沾了口水的被子总觉得有点难以坦然面对。
自认倒霉地叹气,正打算去拿叠放在床位的外套稍稍应付一下,带着暖意的被子自身后覆上,不留一点间隙,将她纳入温暖的领域。
僵硬的,甚至带着戒备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怀中纤细的身躯。
战士的本能让阿尼几乎立刻在脑内模拟出三种以上,将背后几乎贴着她的人踹下地的的路线,最终却只是默默地闭上眼。
背后的气息过于无害,无害到足以令她忘记那些死死纠缠的梦魇,安然入睡。
至少,不必担心感冒了。
迷迷糊糊中,阿尼觉得环绕的手臂不再僵硬,不断收拢直到没有挣脱的间隙,仿佛是小孩抱着心爱的布偶,抱得那么紧,任谁都无法夺走。
“看起来大小似乎正合适就试了一下。”
三笠垂下眼眸,似乎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嗯?”阿尼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绽放在指节末端的野花,努力在那没头没脑的话语中整理出自己能够明白的含义。
草环恰到好处箍住指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就是理由么?
“大小合适也不可以。”阿尼听到自己的嗓音,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冷静。
转向她的黑眸中似乎有疑惑的情绪闪过。
“赫里斯塔给尤弥尔戴过……”
东洋人小声道,像是在固执地分辨什么。
什么天资卓越的战士,什么史无前例的逸才,其实只是个纯粹的蠢货而已么。
铺天盖地压来的是巨大的无力感,阿尼突然觉得这些年来三笠说不定只是长了个子而已,心智还停留在进训练兵团前,亦或是更早的时候。
明明比谁都像是“成熟的大人”啊。
交缠的身躯几乎要在皮肤上烙下灼烧的痕迹,抑制不住的喘息,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声响。
阿尼仿佛看到那双仅存的黑眸中,闪烁着火的光泽。
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这样想着的她,疲乏地合上眼。
是否最初的接受便是错误?
寒夜中的拥抱,进而是更像是啃咬的吻,以及——
想要推开时,双手以被荆棘缠住,越挣扎缠得便越紧。
然而,她们的关系,只是同期生,只是同期生而已。
军团中以寂寞为名相互偎依的例子太多,看似的亲密也不过是在互相汲取温度罢了,自己不过是其中之一。
她们的距离就像是现实与镜中倒影,仅隔一线,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
三笠•阿克曼的心脏献给了谁,再明白不过。
“我们,不是她们……”
仿佛是对小孩循循善诱的长者,阿尼以自己都想象不出的轻柔嗓音,阐述出这过于明显的事实。
束缚的力道不知不觉中减轻了,阿尼抽出手,在三笠眼中看到了困扰的神色。
“我不是说和她们一样——”
“够了。”
阿尼摇着头阻断三笠的话语。
东洋人的表达能力和她的表情一样匮乏,即使说出来,也肯定说不明白。
摘下那枚草环,阿尼的动作很轻,仿佛生怕扯断纤细的枝蔓,然后在黑眸的注视下将其放入她掌中。
“对象搞错了,应该给他把。”说罢才发觉好像说错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他给你。”
“嗯?”
“怎样都好,以后就会明白的。”
阿尼站起来,走出树荫,不去看三笠的表情。
沐浴在阳光中的金发少女,背对着东洋人轻轻按住心脏。
——偶尔自胸腔内部泛起的酸涩,为那注定的结局。
(阿尼·ver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