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okito 于 2013-7-9 21:21 编辑
*尤赫大虐注意
The Third Years
现在是861.年,在两个月前巨人与人类之间的战斗随着最后一只巨猿人的倒下结束了。
存活下来的人类,开始以希娜之墙为中心修复这个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世界。
但事实上,这样的世界怎么样都好。
繁华、衰败、兴盛或者腐败,这些都和自己毫无关系。
费力将整齐摆放着面团的铁板推进烤箱,外面立即传来焦急的呼唤声。
「赫利斯塔!」
顺手拿过烤箱上的毛巾擦干净手,我从烘焙间走进相连的面包店,一起被分配在面包店工作的女生罗斯·霍克艾像奇行种一样抱着接近暴走的萨沙,拼命减少着面包店的亏损。
「早上好,萨沙。」
「早上好——女神大人,今天的面包是什么?」
「是训练兵食用的哦。」
巨人已经全部被消灭了,兵团体制却依然存在,不同以往的是,调查兵团不必再冒着生命危险猎杀巨人,而是不时离开城墙探索新的领地。
萨沙和三笠依然在调查兵团工作,而我因为三年前的战斗失去了一条腿,无法骑马,也无法驾驭立体驱动装置。战斗结束后,便和罗斯一齐被分配到了面包店。
「这是今天的份,不要偷偷吃光哦。」
将手中的提篮交给萨沙的同时,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不然三笠会生气的。」
「唔。」
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萨沙立刻像被主人训斥了的狗狗一样低下头,恋恋不舍的嗅着从提篮散发出的香气。
有种让人想摸摸头的冲动。
「不过我这次多做了一点,吃的时候不要被三笠发现呐。」
「女神大人万岁!」
微笑着将手从夸张的做着膜拜姿势的萨沙头上拿开,转而从身上面包服的大口袋中抽出一叠信件。
信已经用白布包好,我将布包全部递给萨沙。
小心翼翼接过信件,萨沙拉开身边的挎包把它们尽数放了进去,扣上系扣后仍慎重的拍了拍挎包,发出拍打沙袋时沉闷的「扑扑」声。
「确认收到了。」
一扫往日的憨气,萨沙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虽说是调查兵团,萨沙却没有参与领地的探索,而是选择了在开垦荒地的先队和主城之间奔走的邮差的任务。三笠虽然看上去对这个任务毫无兴趣,但仍是以保护唯一的邮差的人身安全为由跟着萨沙跑来跑去。
没有了巨人的野外仍然十分危险,野兽趁着人类恢复元气的这段时间大量繁殖,数量比巨人还存在时足足增加了一倍。
但是萨沙身为猎人的女儿,这种事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才是。
「真的是,萨沙真的需要保护吗?那家伙如果没有衣服又四脚朝地的话哪怕丢进狼群里也认不出来吧。」
晌午后的冷清期,罗斯手撑在柜台上喃喃自语。我则坐在垫有软垫的椅子上思考着新的诗句。
「赫...利斯塔......赫利斯塔?」
「诶、抱歉,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听见。」
「你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罗斯的目光从桌上转了一圈后回到我的脸上。
「那个啊,我听说萨沙和三笠是......恋人,这是真的吗?」
罗斯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大概是因为这种话不太好说吧。
虽然现在并没有禁止同性婚姻,至于为什么没有禁止的原因,似乎是调查团的兵长、艾伦还有三笠在制定法典的拿着武器冲进了法院,硬是强迫他们将这一法令加了进去,由于是击败巨人的功臣,他们也没有受到惩罚。
但这种事摆在保守派面前,还是十分难以启齿。
「嗯啊,是真的。」
回想起一起在调查兵团的时候,每次战斗结束后三笠第一个寻找的人不再是艾伦,而是萨沙。
就像你一样。
只有把自己喜欢的人拥入怀中还能真真切切的安心。
「是吗。」
长呼一口气,罗斯把目光移向窗外湛蓝的天空。
「赫利斯塔今天也在写信吗?」
「嗯,是的。」
笔尖不自觉地敲击在纸张上,等我回过神时这张信纸已经不能用了。
「那个尤弥尔?」
「是的。」
「赫利斯塔和她......」
「是恋人。」
「.....是吗。」
「嗯,当初约定好了战斗结束就结婚的,但是因为尤弥尔受了伤,现在正在外地休养。」
「哦......这么一回事啊,希望她能够早日康复...呢。」
「谢谢。」
不知为何罗斯的声音有点颤抖,大概是感冒了吧。我低下头继续写着想告诉你的话。
把对你的爱写成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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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ifth Years
863年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的某天,我一如既往的坐在面包店的柜台前等待萨沙的到来。
身前的桌上是写好了的信件,整齐的放在一起。
随着一串清脆的铃声,面包店的大门被人推开了。我抬起头,正好与走进来的三笠四目相交。
「三笠,好久不见。」
虽然经常和萨沙见面,但三笠还是很少见到的。
「萨沙今天没有来吗?」
「我要她乖乖待在家里。」
三笠式的简洁回答。
「信件交给我就好了。」
「麻烦你了,对了,这是作为谢礼的面包。」
提起腿边早已准备好的提篮,放在三笠的面前。白布下隐约能看见泛着金黄色光泽的面包。
「谢谢。」
收好信件,三笠一只手抓着提篮的提手,犹豫片刻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
「诶?这是?」
「是我和萨沙的结婚请柬。」
即使努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但眼下的红晕仍是出卖了三笠内心的紧张。
「谢谢,我一定会过去的。」
接过请柬,小心的夹在手边的诗集中。三笠的视线跟着我的手落在了诗集上。
「那个是赫利斯塔的诗集?」
「嗯......」
虽然已经被很多人看过并且称赞,但是在朋友面前还是让人有些害羞,于是我伸了伸手将胳膊压在书的封面上。
「这么盯着的话还是会让人害羞的啦,三笠。」
「抱歉。」
收回视线,三笠拿着提篮向门口走去。
「我会去买一本的。」
站在门口,三笠缺乏神经的脸难得的露出如同小男孩般的顽皮的笑容。
「啊——不用买也可以的!」
铃声将我的话语掩盖,三笠一定听见了。
五个月前,抱着好奇的心态将作品投稿到一加报社,结果对方第二天就找来寻求更多的作品,一个月后诗集的出版就已经拍板定案。
本来是想多挣一些外快作为以后的嫁妆,出乎意料的却是诗集一出版就发展成社会问题。我的作品在人们、尤其是20岁到34岁的女性读者群中特别受欢迎。
所幸出版时便和报社约定不会用本人的名字出现,因此在人们心中希斯特利亚·尤弥尔才是引发轰动的诗人,而不是小小面包店里的赫利斯塔·兰斯。
如果我因此被人追着跑的话,你一定会很生气。
结束面包店的工作,回到特地选择的视野良好的小家。我立刻向我和你的房间走去。
五年前的那场夜袭,我不但失去了一只腿,你也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
你还好吗?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是不是每天都在读着我写给你的信呢。
瘫倒在床上,被子上散发着阳光的气息,我紧拽床单抵御着黑暗的来袭。
夕阳中的木质书桌上,满满的堆满了我写给她的诗篇。
尤弥尔。
当初说好了会一直给你写信,我可是做到了哦。
刀割般的疼痛从右腿早已愈合的伤口渗出,四周越来越深的坠入黑暗。我调整姿势,吃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冰冷的泪水侵染到同样毫无温度的假肢上,身体如同石头般僵硬,我咬紧下唇以免自己哭出声。
把对你的爱写成的诗篇寄送给你已经持续了五年。
为什么,你没有给我回信呢?
The Sixth Years
864年四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我受了伤。
代替请假的罗斯去采购必须的原料时,被从街道的转口处突然出现的马车撞上。
似乎是被马蹄践踏过的原因,我的每根骨头几乎都断掉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右手还可以动。
正当我躺在床上思考要将尤弥尔比喻成什么的时候,病房的木门被来人猛地推开,紧接着逼近的是两眼饱含泪水的萨沙与罗斯,以及在她们身后像拎小鸡一样提着她们衣领的三笠·阿克曼。
早上好。
我这么想着张了张嘴,声音却没能从喉咙里成功的发出,反而像是漏了气一样「嗖嗖」的从气管流过。
「赫利斯塔你伤的很重,现在还不能说话。」
将手中的两只慰问品放在一边,三笠拉过木椅坐在床边,用云淡风轻的口吻描述着我的伤情。萨沙与罗斯则像小狗一样泪汪汪趴在床边。
原来我的内脏也变得破破烂烂了啊。
「那个违规驾驶马车的贵族我和艾伦已经狠狠教训过了,赫利斯塔你不用担心。」
唔,这样不太好吧。
「呜呜呜呜呜呜我对不起啊赫利斯塔,明知道你腿不好还请假才会害你受伤呜呜呜。」
罗斯双手抓着床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像是被感染一样,一旁的萨沙也跟着「呜呜呜」起来。
「呜呜呜女神大人一定要快点康复啊,不然我就没有面包了。」
这么说来,萨沙确实瘦了一圈,是错觉吗?
「萨沙的嘴被养叼了,除了赫利斯塔的面包哪里的面包都不肯吃。」
三笠补充了一下设定。
但是不吃面包的话应该有其他食物不是吗?
「老让萨沙吃肉的话对身体不好。」
三笠给自己添加了一个设定。
那也不能总吃面包吧。
不然会像尤弥尔一样变成全身上下都只有硬邦邦的肌肉怪人的。
「女孩子还是要软绵绵才好。」
没错,女孩子还是......
......
奇怪,为什么脑海中会突然想起这句话?
......
对了,这是十年前你对自己说的。那个时候正在吃午饭,你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把很久才能吃到一回的肉放进我碗中。
差一点点,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五月的时候我已经能够坐起来了。
靠着墙壁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我用尚且完好的右手写着新的信。病房的角落里堆积这如山的礼品,这些都是报社送来的祝贺诗集售出1000册的礼品以及慰问品,对我而言太麻烦了,就拜托萨沙把能解决的解决掉了。结果还是剩下了这么多。
人们都说午后的阳光很容易让人犯困,以前每时每刻都处在紧张的备战状态,无法证实这句话的真伪,但现在看来这句话是真的了。我醒来时已经接近黄昏,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模模糊糊,我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
你回来了......
「尤弥尔。」
我轻轻念着你的名字。
「赫利斯塔,你醒了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见我的声音,对方转过头,湛蓝色的双瞳映衬着夕阳的余晖倒映出我的影子。
「......是罗斯啊。」
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右手习惯性的摸向身侧,却扑了空。
诶?
......啊对了,你还在疗养中。
「刚刚来的时候我看赫利斯塔靠着窗户睡觉......就自作主张让你躺平了,抱歉!」
「不用道歉啦......我才该道歉才是,让罗斯你等了这么久。」
坐在床边的罗斯似乎把我刚才的动作错以为是对她的自作主张的不满,惶恐不安的看着我。
只是她的紧张也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那个啊......赫利斯塔,我打算结婚了。」
「诶?」
大脑还没有完全开始运转,但我仍是准确的捕捉到了「结婚」两字。
「唔——」
「所以说!我打算结婚了啦!婚礼就在下个月!」
对我的反应感到害羞的罗斯满脸通红,自暴自弃的闭上眼将一系列事情都说了出来。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结婚的对方似乎是个女孩子......
所以才对三笠和萨沙的事这么敏感吗?
「这是好事啊,下个月我也差不多康复了,一定会来参加你的婚礼。」
「不、不用了。」
罗斯如临大敌般,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赫利斯塔你好好养病就可以了......在那之前面包店也会请人帮忙,所以不用担心。」
「是吗?那就麻烦你了,贺礼我之后会补上的。」
「唔嗯嗯。」
支支吾吾一番后,罗斯起身告别。病房中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罗斯也到结婚的年纪了呢。
回想着一年前参加萨沙和三笠婚礼时的景象,让在教堂里嚎啕大哭,被不耐烦的康尼奚落了一番。艾伦和利威尔以家人的身份陪伴着三笠,萨沙则是满嘴油光的被她的父亲提进了教堂。
大家都很幸福,以前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一样。但梦终究只是梦,一醒来便会在清晨的阳光中烟消云散,残存一缕碎片在不经意间让你想起。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哪怕只是一面也好,我也想再次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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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inth Years
867年。
我不晓得自己是何时醒来的,在我被走进房间的女人的惊呼声吓着之前,一直在思考要写给你什么样的信。
「女神大人您终于醒了!」
这么大叫着扑到我身边的女子把陷入沉思的我吓了一跳,紧跟在女子身后拥有东洋人面貌的女人立刻敲了下她的头。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惊吓的原因,大脑深处不断传来被重物击打过的滞重感。
「对不起......你们是谁?」
尽管对眼前的人有着熟悉的亲切感,我仍是想不出这个人的名字。
说起来,我叫什么?
房中的三人对视一眼,眼下一片了然的神色。
「赫利斯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一名说是和我一起在面包店工作的同事罗斯。
听她们说,我在几天前被突然倒下置物架砸到了头,难怪我一直觉得头有点痛。
「赫利斯塔你......还记得尤弥尔吗?」
之前一直缄默不语的东洋女子突然开口,话一说出口原本像是小狗一样闹个没完的两人也停了下来,屏息凝视着我。
「啊?尤弥尔?」
瞧见我露出困惑的表情,她们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三笠你在说什么啊,尤弥尔不是我喜欢的人吗?」
头部好像受过猛烈的撞击,虽然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唯独「喜欢你」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
与我的微笑相反,另外三人却是一脸苦涩。连看上去很元气的萨沙也垂头不语,谁都不敢与我对视。
「萨沙,我能拜托你件事吗?」
几天后,我对坐在桌边啃着面包的萨沙说道。
「我听说萨沙你是我们这的邮差,能拜托你把这些信交给尤弥尔吗?」
「啊、啊。」
慌忙咽下口中的面包,萨沙双颊涨的通红。
「当然了!以前这些事不都是交给我的吗?」
「谢谢,我会做面包作为回礼的。」
一提到「面包」,萨沙立刻像变了个人般。不过这几天已经逐渐习惯一说到「面包」就会暴走的萨沙了,我握着笔,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萨沙。
傍晚时,萨沙被暂时在面包店帮忙的三笠接走了,临走前,我把积攒的信件全部交给了萨沙,令她的挎包「彭彭」的鼓了起来。
仔细一算,从我这次失忆到现在,如果再加上信件到达的时间的话,你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收到我的信了。
你会担心吗?会不会担心到不行,忍不住跑来看我呢?
顺应着幻想望向窗外,看见的却只有远处山丘上的一座小木屋。先前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点观察那座小屋,所以并没有发现日落时小屋会与夕阳重合的景象。
「好漂亮......」
不禁喃喃自语起来,我索性趴在窗口,注视着夕阳一点一点沉入山丘的弧线下。余晖一旦消去,剩下的便只有璀璨的星空与无际的黑夜了。
我,畏惧这样的黑暗。
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木屋,我转头拉上窗帘。
烛光拖曳出一条不时晃动的光带,寂静的房间内只剩下笔尖拖过纸面的「唰唰」声。
就算没有任何回音,我也依旧还是喜欢着你,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The Fourteenth Years
872年,我的记忆依然没有恢复。
某一天,趁着天气晴朗,104期的朋友们一起在酒吧里聚会。
大家都带了自己的家眷来。
这几年大家都已经知道我失忆的事,也不会再一个劲的追问了。
似乎是照顾我是孤家寡人的原因,大家并没有一个劲的给我灌酒。对面的艾伦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利威尔兵长坐在他的旁边默默地抿着酒。康尼和萨沙又开始借酒疯耍起宝来,三笠则不动声色地对着哭哭啼啼的让使出了关节技,弄坏了桌子。阿明在一旁不断向着店长赔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但是,有谁不见了。
「听说前几天,又有可以巨人化的小孩子出现了呢。」
酒吧的另一边两个喝的醉醺醺的大汉正在讨论最近的新闻。
「那种小孩一定立刻就被处死了吧。」
「没错,毕竟这种人不能算是人类嘛——竟然可以变成吃人类的巨人。」
「是怪物吧——」
「啊啊,那种怪物要是出现的话,我一定杀了他。别看我这样我以前也是调查兵团的呢!」
下一秒还在大笑着的醉汉立刻像炮弹一样从座位上飞了出去,利威尔兵长踩着另一个人的脑袋,抵在柜台上。
「啊?你刚刚说什么?这里就有个奇行种,你要不要试试切下后颈肉啊?」
「不过看这个已经被酒肉熏晕的手脚,估计也做不到吧。」
利威尔兵长望向对方身下流出的液体,嗤笑一声。一转眼,104期的人就已经将两个醉汉团团围住了。
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大家的心情啦......虽然曾经背叛过人类,可无论如何也是自己同伴的人被其他人这样讨论的话,谁都会有「关你屁事」这样的想法。
更何况,现在这里就有个真·巨人无双。
但是大家怎么说也是30、40岁的人了,还要这样年轻冲动吗?
好不容易收拾完一团乱的场面,将我送回家后,三笠也背着萨沙往她们家的方向走去。
三笠告诉我,104期里除了艾伦,还有四个可以巨人化的人在,只不过现在他们都住在离墙外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都远?
「有多远?」
当我这么问的时候,三笠总是处事不惊的脸流露出了寂寞的神色,鹦鹉学舌般重复一次了我的问题。
「不知道,我没有思考过。」
我闭上嘴,不再追问。
托大伙的福,我多多少少知道些有关这个世界、以及104期过去发生的事。
但是知道的越多,越是害怕知晓真相。
为什么你不回来?
每天重复着书写诗篇,每天都感到恐惧不安。
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好想要看你一眼。
好想跟你说句话。
The Fifteenth Years
我偶然看见了萨沙背着挎包爬上窗外那座山丘的模样。
尽管墙内的邮差增加了,但负责墙外信件的邮差还是少之又少,大概还是因为对巨人的恐惧令他们止步吧。
我不知道萨沙还负责墙内的投递。
山丘上的小屋,无论何时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我已经不像刚失忆时那样畏惧黑暗了,只要看着小屋,我就能够安心。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想过询问萨沙,但直觉对我咆哮道。
不要去问。
于是我不再去问。
我亦不再去想。
每天只是重复在面包房和家之间的往返。
每天都在写着给你的信。
每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你的事却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无论我如何向上天祈求哪怕一点也好,一点回忆也足以令我度过漫漫长夜。
没有任何回音。
在梦里自己确实流了泪,但睁开的眼却是干的。我撑起上半身,望向窗外星空下的小屋。
我梦见过好多次,不断呼唤你的梦,能真切的感受到情感的叫嚣。我对你喊,不要去,可已经晚了。
我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栋小屋,黑暗中,仿佛有谁在小屋中注视着我。
我终于决定去拜访那个小屋。
在泥泞的小路上艰难前行时,不知是谁在哼唱的不知名的古老乐曲顺着微风来到耳边。
不由自主的,我也跟着哼唱起来。
借着月光我来到小屋前,第一次如此靠近小屋,我绕着小屋转了一圈后,只发现一串比自己略大一点的鞋印。
大概是萨沙吧。
站在整栋屋子唯一的窗前,我深吸一口气,尽力将脑中的杂念赶走。
无视脑中「不要去看」的尖叫,我努力撑起上半身,向屋内看去。
头一次我如此痛恨自己为了弥补失去一条腿的不足而拼命锻炼出的手臂上的肌肉。
就算再怎么眼花我也不会认错。
屋子内堆积如山的是,我写给尤弥尔的信件。
为什么?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呢?
「说什么呐,这里不就是尤弥尔的家吗。」
心里的声音仿佛刚从幽暗的谷底升起般冷彻。
尤弥尔?大家明明都说她是去墙外疗养了。
「这种傻话不是你对他们说的吗。」
你说什么呢......
我呼吸急促起来,独自一人在堆满信件的房间中大吼大叫。
直到从喉咙深处涌出的黑暗阻断了我的话语,将其变成支离破碎的嘶嚎。
十五年前那次夜袭,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条腿。
全部想起来后我开始痛哭。
我已想起。
十五年前你就已经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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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ixteenth years
把对你的爱写成的诗篇
不停的堆叠起来,总有一天能到达你那里吗。
每天往你的房间里,投入我写的诗。
即使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是会一直深爱着你,可是。
我想还能再见到你,你却又消失不见
把对你的爱写成的诗篇,寄送给你已经持续了十六年。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