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想知道大家对于【这样开始的恋爱】的看法。
原来发错到水区，现在搬过来了www
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谢谢大家
事先声明说本故事纯属虚构【看我正直的脸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对，人渣，别看了，就是说你。
Masterpiece 旁观者
『人人都有自己的喀迈拉。』
——【法】夏尔.波德莱尔
0.
来，让我看看你。
你有没有喜欢过一样东西，但是却不想走近她？
她像蒙娜丽莎一样神秘一样美，笑容给了所有的人，相遇便是不真实的，手向前伸的话触碰到的是冰凉的玻璃。移不开脚步——离开是错，接近也是错，血液倒流一样那么痛，但又是近乎窒息和压抑的快乐——
——多么美好阿，艺术品一样的，我爱的。
你不懂不动，就那么笑笑笑。
——多么痛啊。
我屏住呼吸。
*喀迈拉：希腊神话中的怪兽，狮头羊身，蟒尾，其寓意为空想，妄想。
1.
If you were the Mona Lisa
你就像那蒙娜丽莎
You’d be hanging in the Louvre
被永远钉在罗浮宫的墙壁
Everyone would come to see you
多少人都在仰望着你
You’d be impossible to move
但是你却失去了自由的权利
『多么美好的一天啊！宽大的公园在太阳灼热的目光下昏厥了，就像年轻人被爱情所控制时的样子。
万物都心醉神迷，没表现出任何声音。水也睡着了。与人的节日大不相同，这里是静谧的狂欢。
好像有一种不断扩大的光，使万物越来越发出光亮；那些兴奋不已的花似乎亟欲以其彩色的能量与蓝天比试，而且，炎热使芳香变得可见，使之像烟一样向太阳升去。
可是，在这种普通的欢欣之中，我见到了一个悲伤的人。
在一座高大的维纳斯雕像脚下，一个人造的疯子——一位在国王们感到内疚和厌烦时心甘情愿取悦他们的逗笑小丑，穿着光亮古怪的衣饰，头冠系有铃铛的尖角帽子，靠着雕像台座蜷缩一团，他抬起泪水汪汪的两眼，看着不朽的女神。
他的眼睛告诉人们：我是人类中最下等和最孤独的人，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忧郁，在这一点上甚至不如最不完美的动物。不过，我也是为理解和感受不朽之美而被造化的呀！啊！神女！可怜可怜我的痛苦和我的狂妄吧！
可是，无情的维纳斯如同她那大理石的眼睛一直望着远方不知名的东西。』
*摘自《巴黎的忧郁》，夏尔.波德莱尔，法国，1862
海莉特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五点半，从桌子上撑起身子，手臂和脸颊被笔记本的棱角压出红色的印子。桌上摊开的是两天熬夜的剧本，刚才她梦里全是巴黎的忧郁，那雕像不是维纳斯而是光洁的大理石大卫，青春洋溢的卡瓦切里一般的美，她在阴凉里靠着雕像光洁的线条，摩挲着少年英雄脚踝的骨骼，手指被太阳烘烤的红苏，恍惚间都是歌利亚血迹的温热。
而后她突然抄起了身旁的长凳，用力向那受力精密的脚踝挥去——碎裂倒塌都是慢镜头，人类的躯体倒下变作一头雄狮。
『欲求不满了，绝对是欲求不满了。』那天中午吃饭她把梦告诉了琳，琳举着勺子指着她一本正经。
『因为我剧本写得就大卫啊。』海莉特不服气。
『而且变成了狮子……狮子是怎么回事？』
『嗯……百兽之王？和大卫王还有所罗门那里很像啊。』
『是因为一天**五十次吗？』唐•乔万尼走过来大大方方的在她们旁边落座，咬了一口琳喂过来的蛋糕，『海莉同学……我有找到你要的音乐，不过我还要剪辑，大概周末可以弄出来。』
『哦……好……』海莉特咬着炸鸡唇齿不清，唐和琳无奈的看着她摇摇头，琳揉着她的头发对唐说：『我家孩子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没啊，』唐笑的自然，『导演很厉害嘛，剧本我看了啊，我那里有超级适合的音乐，从叫做Noir的片子里截得，做好了给你听。』后一句对着海莉特说，听的人致力于从碗里夹煎饺，后知后觉的说，黑的？
『不其实也不是……但是你写的就那样啊，我们屋都说海莉那姑娘很有才……但是结局未免太黑暗了。』唐耸肩。
『我说了宗教方面的东西要注意一下，她不听，一直都在最后黑所罗门，帝国都倾颓了，稿子不过看你怎么办。』琳又夹给海莉特一个饺子，实打实的抱怨两下。
『我想写成大理石那种质感啊……再不济羊皮纸也好。』海莉特抬起头，『史料啊宗教啊这种东西最后还不都是一团火，金色的烧着烧着像金箔就亮闪闪的没了。』
『话是这么说啦……』琳扶额，『不过真的不是因为你怕麻烦？』
海莉特耸肩。
『成那我先弄着音乐咯……导演。』
唐帅气的挥手走开，海莉特站起身，叹了口气。琳说哎哎别担心啦……海莉特自顾自的说：
『真的很厉害啊，乔万尼。』
『对啊，会吉他会散打会剪音乐会打篮球，人缘好又可爱……』
『身高也很可爱。』
『……是呢。』
卡瓦切里：米开朗基罗的同**人，当时的英俊贵族，据传大卫即根据他所造。
2.
It seems to me is what you are
对我来说你是什麽
A rare and priceless work of art
一件珍稀无价的艺术品
Stay behind your velvet rope
穿着华丽却被绳索束缚
But I will not renounce all hope
但是我不会放弃一线希望
『海莉你要切音乐啊，音乐！』
镜头里唐向着这个方向叫，海莉特恍然般放下手机，应答着手忙脚乱的去顾计算机，结果它掉到地上砰地一声。唐无奈地说多笨啊多笨啊，我来我来。
海莉特乖乖交出了计算机，坐到一边地上翻剧本。唐在那里给旁白讲你要慢阿慢，他连连点头。
唐就是个靠谱的姑娘——海莉特那时对伊曼这么说。天生励志的小孩，跑起来跳起来都是孩子气的，偏偏事情可以办得滴水不漏，偶尔出点小差错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想着想着女生放下剧本走到唐身边揉她的头，头发短短的手感蛮好，她缩了缩脖子，海莉特就揉的更欢。唐转了转眼睛呜咽一下，这时那边喊导演！导演！女生只能收了手过去。
『你们这个剧啊，还是代入感不够的问题。』部长和海莉特说，『感情！感情！你都没什么激情，你让演员们怎么有激情？』
海莉特嗯嗯啊啊点着头，余光又看到唐在那里教老年的扫罗走路的步法，脚尖脚掌那么蹭啊蹭的，肩膀上下一动一动，领子打开扣子露出白皙的肤色和胸部隐约的剪影。
『就……还挺有感情的嘛。』
『还有啊，我说，』部长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你不觉得她那个样子——不参演有点太可惜了吗？』
『我没想唐会拒绝啊，』海莉特打给伊曼的时候说，『最佳女主角！我的话就会要啊？』
『你那剧里没有女主角你又不是不知道，反串的话根本出不来那个效果啊？大卫在那个时候可是力与美的化身，你那些慷慨激昂的台词女生根本念不出来。』
『别吐我槽。』
『不过话说回来，你写这个剧本的时候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
『……一点想法都没有你不会和我提反串这事。』
伊曼这家伙看东西太直太毒，海莉特挂了电话恨恨的想。诚然，既然郝思嘉是等着费雯丽的，必然每个故事在创作始初就有理想的轮廓，每个角色都有固定的人选。但是……
电话又响了，女生没好气的接起来，对方不以为仵的说导演你稿子改好了吗——
『——海莉！你要去哪啊？』
琳预料的没错，剧本的结局受到很多人质疑，海莉特只能熬着夜把所罗门迷信偶像的部份删改，同时要改的还有唐的配乐——主旋律应该是dore，总的说海莉特想把剧本写成金色的理想倒是实现了，只是夜半唐坐在她身边剪音乐，蓝色的界面映得她睫毛纤长，海莉特看着看着觉得自己如何努力，还是没有逃离那些麻烦。
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想逃离的是什麽。
3.
From the moment I first saw you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
All the darkness turned to light
我所有的黑暗都变成了白天
An impressionistic painting
你是一件印象派的画作
Tiny particles of light
光线调和的恰到好处
『妈的海莉特，』唐拎着一袋子东西推开门，『下次让老子帮你取外卖之前，说好你叫了什麽啊？』
『喔小天使~』海莉特欢快的从地上无数的道具中间跳过去，就着唐的手打开袋子取出便当盒，然后把多出来的汤匙递给她和琳。
『你怎么要三个勺子……？』
『啊你说那个啊，』琳娴熟的翻找着牛肉，『我替她叫外卖的时候她说着说着那么多对面都记烦了阿，她就说：‘请一定放三套餐具！’』
『在这种时候很机智嘛……海莉！』唐摸摸她的头。
『我真是太TM机智了哦嚯嚯嚯嚯【。』
『……那边的两个，吃完了啊。』
『Fuccccccccck!!!!!』
『哎说回来，』唐帮着海莉特把剪辑的视频保存好的时候她才想到问，『你怎么知道我点的外卖是什麽啊？』
『喔你说那个？』唐放下手里的东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请问是哪一个啊？千层面，可乐饼，莎朗牛排，黑椒牛柳便当加个蛋……好的就是这个没错了。』
琳在那里幸灾乐祸的大笑，海莉特看着唐，瞳孔渐渐地深了，唐微笑着看着她。
『来……我们来继续对时间轴。』海莉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
演出前的确是手忙脚乱的，海莉特在那天晚上的庆功宴上想——不过在台上演了也就演了，结果要在年末发表，总是演完了松一口气，那天晚上剧组聚会一群人都喝高了，海莉特作为导演被灌了很多酒，走路摇摇晃晃，索性把脚上白色的罗马鞋脱了举在手里，蹦蹦跳跳的拉着唐和琳在夜半马路上唱起My Oh My，唐穿着5cm的黑色T恤和荧光绿色的拖鞋，不痛不痒的陪着她闹。结果一路回到房间，她死拽了唐的衣角不放人，琳就和唐换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海莉特醒来头痛欲裂，琳白她好几眼说昨天唐被你折腾的一晚上没睡好……啊对了，她早上就起来去机场了。
『她去机场……干嘛？』
『她说……去唱Judas的主旋律。』
『这种事有什麽好惊讶的啊？』
『唐！唐.乔万尼！！！』
『所以说你是怎样啊？』
『她居然有男友啊啊啊啊啊你能想象吗伊曼？Fucking twat……』
4.
It seem to me is what you’re like
你在我眼中的样子
The 『look but please don’t touch me』 type
看上去难以触碰内心
And honestly it can’t be fun
但说实话你并没有那么快乐
To always be the chosen one
作为总被选择的那个
『妈的别扯了，节奏如果打到180的话我就去死，我说真的，』海莉特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后退，『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唐拉着她的手臂，不知甚么时候踅到了她后方，几乎是连哄带骗的把她推到键盘那里。海莉特哭兮兮的嘤嘤作态，肖在旁边饶有兴味的笑。
『那么这样好了海莉——』唐歪着头想了想，『如果Breathing我们180成功的话……就把Last of the wilds也练出来。』
海莉特一怔，征求意味的看向肖恩和茉尔，她俩耸了耸肩表示原来女人是这么宠的阿……Anyway，很多人人天生节奏感就是渣，不过跟着节拍器180练练也能跟下来。
对，这就是以唐为首的几个人出于对轻音部的憧憬，在新年晚会前组成的组合……坦白说是热音部更确切。鼓手是肖恩，主唱是茉尔——事实上海莉特曾想让琳那女人搀和进来，她忙着写爱丁堡什麽建筑研究的，这几天忙得飞起，根本没正眼理人。然后唐想了想说我认识个大神阿……我去问问她好了。
大神就是茉尔。认识茉尔之后你会深切的意识到女人注重身材或是相貌都是白扯，有的人不注重雕琢，坐在那里气质就决定一切，那种底蕴怎样也是赢不了的。茉尔穿着打扮并不刻意但就是有奇异的讲究在里面，天光下肌肤白滑像Wedgwood的骨瓷。其实海莉特私下里觉得她的嗓音其实更适合British pop，但是像Breathing这样有爆发点的歌曲也能很好驾驭。
肖恩说白了就是那种又帅又乖的学霸，天生的好头脑，鼓点节奏就没错过——倒是海莉特跟的吃力。一开始唐就对她说，键盘就要做好又有旋律又做背景的准备，所以她只能咬着牙跟着节拍器的180。
那段时间几个人都夹在期末考和年底演出之间，唐是主音吉他，每天都快把自己操到爆肝，烟蒂和乐谱扔了一教室，还有海莉特每天的便当。肖恩和茉尔作息已经被作的完全同步，吃睡上自习几乎都一起，海莉特则是听着节拍器蓦然惊醒发现身上盖了唐的外套，而外套的主人坐在钢琴前面，抱着数学书，烟一根接一根。
终于熬到演出那天，海莉特亲手把唐的头发用发蜡抓了，肖恩看的噤然说海莉那是真毛啊你别像出Cosplay那么整，话音刚落就看那个神经病打开化妆盒一笔绿的就抹了上去。唐叫着Fuck任她蹂躏了一会，穿了条铅笔裤和衬衫，肖恩说你那个妆也未免太视觉系，就见海莉特穿了一条绿色的丝袜，正在套一条白色的丹宁裤。
那年冬天算是海莉特最瘦的时候，她上身披了一件黑色带毛滚边的卫衣，脚上蹬了黑色的罗马鞋。茉尔走的还是MUJI系的文艺女路线，肖恩倒是戴上了黑色的无指手套和鸭舌帽。
『Well，帅哥，女神，女神经病……』唐微笑着拿起她红色的电吉他，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我们走吧。』
演出结束后唐没留下来看之后的节目，听着人群一遍又一遍安可的欢呼，自顾自的走到礼堂外面。等到人群散去的时候肖恩和茉尔找海莉特去夜店，她们走出去才看到唐坐在满是积雪的台阶上，指尖的火花明灭，眼睛是隐约的红。
在狂欢的人群和酒精的浸泡中，人们坐在那里不知自己置身何处。酒吧里震耳欲聋的放着Mika，茉尔靠在肖恩肩头轻声跟着节拍哼唱：
『It's as if I'm scared.
It's as if I'm terrified.
It's as if I scared.
It's as if I'm playing with fire.
Scared.
It's as if I'm terrified.
Are you scared?
Are we playing with fire?
Relax——』
海莉特听着听着，她偏了头，许是酒精的作用——眼泪渐渐地流下来。她转向另一侧，发现——唐并不在那里。
海莉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穿越明暗的人群，在欢呼和哭泣中寻找。但她的确是茫然的，头脑里是一片盎然的火，在绿色的眼睛和红色的吉他上烧灼着，金色的灯光旋转，她跌跌撞撞的走着，走到卫生间，靠在墙上或哭或笑。龙舌兰甜的要死，但它的确是醉人的，从腹腔燃烧起来，恍惚是磕了古柯硷的快感。头发遮住半张脸，她只是靠在墙上，哼着歌笑啊笑，生活像玩笑一样，一切都是随心所欲的……
直到她看到在镜子前面打电话的唐。
唐的眼圈还是红的，在白色金色的光线下，定定的看着她。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酒吧里的音乐在响：
I know that we are young
我知道我们都还年轻
And I know that you may love me
我也知道或许你还爱着我
But I just can’t be with you like this anymore
但我真的不能再跟你继续这样下去
Alejandro
亲爱的亚历山大
She’s got both hands
她把她的双手
In her pocket
插在口袋里
And she won’t look at you (won’t look at you)
她根本不会看你一眼 (一眼都不会看你)
唐挂了电话，牵着昏昏沉沉的女生，带着她往回走，却在不远处生生停下了。海莉特咯咯地笑着，靠着好友的肩，伸手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然后她也停住了。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boy
你知道我是爱着你的 男孩
Hot like Mexico
爱的烈火有如置身墨西哥
Rejoice
极限快丄感
At this point I’ve gotta choose
但是在这个症结点 我必须做出
Nothing to lose
对我毫无损失的选择
她们看见椅子上，肖恩和茉尔在接吻。
Holly Crap.
海莉特愣愣的站着，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都在灯光下变了彩色，带了霓虹灯一样电流的吱吱声。支撑着她的，只有唐的手，唐的肩，唐的背……除此一无所有。
海莉特的瞳孔放到最大，她直直的盯着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她转过眼看到唐哭花了的妆，金色绿色在灯光下混成一团，声音和视线远了，只剩下唐的呼吸和心跳声。
Disco ver.的曲子依然靡靡的回荡在几个人之间，头顶的光旋转着，世界是群魔乱舞。
Alejandro
Alejandro
Ale-Alejandro
Ale-Alejandro-e-ro……
茉尔抬起头看到了唐，每个人都收敛起了笑容，然后大家也都知道这是一段终曲。
5.
And I’m right by your side
我只能做个旁观者
Like a thief in the night
像个夜里偷盗的贼一样
I stand in front of a masterpiece
站在一件艺术品面前守望
And I can’t tell you why
却不能说出我心中所想
It hurts so much
可是那真的很痛啊……
To be in love with the masterpiece
爱上艺术品的窃贼
‘Cause after all
不过——
Nothing’s indestructible
没有什麽是不可摧毁的
『唐和她女友分手了。』海莉特打给伊曼。
『等等女友？』伊曼在那头不可思议的叫，『你不是说是男友吗？』
『男友女友和我有神么关系，』女生没好气，『我没横刀的习惯。』
『那现在呢？』
海莉特挂了伊曼的电话裹在被子里，她一直以唐的好友自居，也不过是半夜爬到床上聊天的交情，那样全能全知金光闪闪的人见得太多，反而也没太大非分之想，反正琳和她双向暗恋的男生达成共识说友情比爱情长久就那么拖啊拖啊拖——对那个所谓爱丁堡什麽什麽的项目就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做——她真的没神么想法，旁观者的角度一切庞清，换成自己眼里所见反而都是梅婓斯特的信民，但又没有浮士德的勇气——
每次这样想都是死胡同……这时她总想到1749年的海莉特，那么美丽那么聪慧，那么深情那么没心没肝……她让卡萨诺瓦那么爱她。
海莉特从没想过要和唐怎么样。虽然她身上有那么多招人喜欢的东西，活泼大方孩子气，靠谱真诚有才华……还那么耀眼。她经历过的都是海莉特曾经闻则侧目的东西，光鲜肆意的青春岁月，世界线唯一的交叉，不过是现在工作到半夜，一帧一帧剪视频切音乐，洗衣外卖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
耳机里Masterpiece还在响，海莉特躺在床上翻个身，又想起那天酒吧里唐抱着她哭泣时说的话：
【爱不是全能的……你爱一次就懂了。在太多东西面前，爱根本无能为力。】
——你爱一次就懂了。
海莉特不是懂得如何去爱的人。她一直扮演着Rachel的角色沾沾自得，临了才发现自己是Tom，充斥着自身的无力感。从前招惹的事情都在那些烟视媚行的时间里夭折，最爱的那一个永远是自己。
练音乐，剪视频，熬夜到凌晨三点，一起吃便当，是爱吗？
日复一日的日常，冬夜里相互依偎，诉说的往事，是爱吗？
酒精，菸草，音乐震耳欲聋，拥抱，哭泣，十指相握是爱吗？
这些都不算数啊。
蒙娜丽莎在玻璃后面，你走远了回头看她还是在对你微笑——所有人都是这样啊，她的美丽她的微笑都是所有人的。
维琴佐·佩鲁吉阿偷走蒙娜丽莎的时候，知道自己一生都要为她东躲西藏吗？
6.
And I’m right by your side
我只能做个旁观者
Like a thief in the night
像个夜里偷盗的贼一样
I stand in front of a masterpiece
站在一件艺术品面前守望
And I can’t tell you why
却不能说出我心中所想
It hurts so much
可是那真的很痛啊……
To be in love with the masterpiece
爱上艺术品的窃贼
‘Cause after all
不过——
Nothing’s indestructible
没有什麽是不可摧毁的
年末戏剧比赛的结果终于宣布了。那天海莉特正在寝室发狠的打伊曼的电话问他编程的各种题，唐和琳冲进来叫请客啊导演，请客！
女生烦躁的挂了电话，回头问你们是怎样啊？
唐跳过来抱住她，把她的头埋在自己胸前说，第二名啊导演，第二名！你是最佳导演喔。
海莉特反而有点怔，坦白说功劳很多都是唐的，不知道爲什麽这个人完全不介意一样——不过话说回来，最重要的事情是——
『妈的明天考编程，都闹个屁阿！考完了请你们啦！』
『根本就是这学期末钱都花完了还好意思说，真是……』唐离开她，摊了手对众人控诉。海莉特打了哈欠，但是当选的确是兴奋的，就抱了书爬到床上看，看着看着又看到床下的唐，和琳两个人闹成一团，互相解着内衣扣子。
唐看到她探头，转身翻到她床上来，继续和全屋的人鬼扯，又伸手拉海莉特的书：『重点完全看错了啊笨蛋——这里，还有这里——哎算了明天我罩你好了。』
唐转过头继续嘴炮琳，海莉特怔怔的看着她，耳钉在灯下反射白色的光线，和第一天见她一样。
那天的唐.乔万尼，穿着制服，小小的个子在阳光下跑过来，海莉特跟在她身后找到教室，走在前面的女生耳朵是透光的红，耳钉反射着阳光，那么耀眼——
——那么耀眼……
You were the first to want me
The first to love me
The first to need me
Who was the last to know you
The last to love you
The last to hold you
脑中的旋律逐渐清晰，练音乐，剪视频，熬夜到凌晨三点，一起吃便当；日复一日的日常，冬夜里相互依偎，诉说的往事；酒精，菸草，音乐震耳欲聋，拥抱，哭泣，十指相握……
对啊，这些都不是爱啊。
——『你爱一次就懂了。』
I thought of you again today
Reminding me how our time have changed
If you only knew what you gave to me
Now you can't be found
And you were the first I trusted
I learned what love is
When we were just kids
When did you GET SO LOST
How could you think you'd be better off
剪视频时你纤毫毕现的睫毛，冬日里依偎时我加速的心跳，看着你哭花的眼妆时我放大的瞳孔，十指交握时我颤抖的指尖……
那才是……
——『我才没插刀的习惯。』
——『那现在呢？』
It's a wonderful, wonderful life
Why'd you have to say goodbye？
It's a wonderful, wonderful life
Such a wonderful, wonderful life
拉乔康达也曾被人抛弃过，你知道吗？
It's a wonderful, wonderful life……
Such a wonderful, wonderful life .
想当最后一个什麽的……大概是不可能了。海莉特自嘲道，然后把牙咬了又咬。
海莉特咬上唐的耳朵那一瞬间唐推开她，皱了眉说小孩子家家的别闹……女生笑的没皮没脸凑过去亲她脖颈，细细碎碎的吻，不时抬头吐两句槽。
海莉特你别玩火。唐说。
海莉特咬着嘴唇，把头埋下去。
后来想起那天晚上，海莉特都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但是唐就那么看着她——接着海莉特的嘴唇移动到她的腰上，唐啧了一声，探头看她。
黑暗里唐的眼睛那么亮，她停顿了一下居然微微的笑起来。而后严肃的表情又回来了——海莉特一直暗恋的姑娘，这时候她终于能说出来——靠近她，嘴唇柔软的触感在夜里像花一样。
唐拉上被子。世界跌入温柔的黑暗。
7.
‘Cause after all
毕竟——
Nothing’s indestructible
那是我可以摧毁的。
那天晚上我终于像个称职的窃贼，怔怔的站着，而后向玻璃橱窗伸出手去。那一瞬间是奇妙的定格——天地间画风都变，星星变成了糖果，月亮在哭泣。一切都被打上奇怪的光影，陆离的，斑驳的，最后都分崩离析。
我向着我的蒙娜丽莎伸出手，世界都颠倒，剩下手指触及玻璃窗的感觉作为唯一的支点，那么光洁那么冷，只等日光的到来——
从此，再无我想要的东西。
NEVER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