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woui003woui 于 2013-12-21 12:40 编辑
这个是给ei君的生贺。本来我是打算就放在300的,最后还是扔进了主角组吧。我本来都不打算再搬过来了,但是还是想多勾引一些小伙伴来主角组吧玩啊!顺便也可以给主角组传个教。
下面放正文。
百年前的一天,我成为了魔法使。
“我觉得你应该去谈场恋爱了,魔理沙。”
某天我蜗居在图书馆看资料的时,帕秋莉突然这么说道。她经常说些以人类常识难以测度的话,我猜想这是为了让我更好的适应魔法使的思维方式,毕竟百岁在魔法使中显然属于蒙昧无知的幼龄。不过,虽然能领会到她的好意,我还是不想就这么接受这种想法。
“找你或者爱丽丝谈?感觉不错呢。”摆出我所知道的最轻佻的口气,我如此回复。
不出所料,这句话让她皱起了眉头。
“你明知道我和她在这几百年里会保持稳定的关系,所以你是想把幼稚期一直拖到几百年以后吗?”
……看来她是真的在考虑把我加进下一任恋爱对象的名单里,调侃她似乎有些失策。一向敏锐的她总能看穿我的想法,这次也不例外。我的确希望自己一直“幼稚”下去,而且不仅仅是几百年以后,最好能到我生命的尽头。
反正,雾雨魔理沙一直是不遵从族群常识的存在,无论是离开人里前的那些年,还是成为魔法使之后的那些年。
“好吧,好吧,帕琪,你知道我不想找什么感情慰藉的。”
眼见她极为明晰的瞳孔即将把焦点锁定在我身上,这已经不是可以敷衍过去的场合了。如果不说实话,预计接下来的几年我都别想来这借书了。
……嘛,几年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在古代某本著名的炼丹典籍中,曾提到过某种一个季度长达八千年的植物。对于寿命不同的物种,计量时间所用的单位不同是理所当然的。不但如此,对时间的流逝速度的感知也有极大区别。勉强一个妖怪过人类的快节奏生活是非常不合情理的,所以我现在也多少能领会为什么那群家伙当年都显得神出鬼没了。
啊,思绪又跑偏了。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帕琪正一脸无奈的盯着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说的话,还是因为我走神了。
“我真是无法理解你们这些人类出身的家伙的想法。克制自己的生理需求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嘛……我并没有感受到这种需求,压根不存在克制呀。”
帕琪再次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我到此为止。
我合上书,抓起帽子走了出去。
灵梦走后,我就不再使用扫帚飞行了。过往多少有些幼稚的想法,已经随着某人随风而逝了。我想,那也是我作为人类重要又无可挽回的部分。我已经不会回头了。
走出红魔馆时,门外吹拂的是人类概念中的春风。
很久以前的某日,某一个一切都包裹在花朵中,有如梦幻般的日子里,我也沐浴在这样的春风中。
灵梦悠闲的欣赏着神社的景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天。
“说起来,魔理沙。”
我嘴里塞满了羊羹,只能用唔姆嗯嗯的声音示意她说下去。
灵梦伸手拂掉我脸上的花瓣,显得有些怅惘。
“你知道为什么人类的灵魂会寄宿在花朵中吗?”
我对灵魂这类事几乎一窍不通,只能老实坐好听她解说。
“……盛开之后即刻凋零,生机勃勃又无可奈何的步入死亡。我们,和花朵无比相似……”
她走入庭院,伸手接住漫天飞舞的花瓣,抑扬顿挫的念诵起我听不懂的词句——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在那一刻,博丽的巫女显得离我无比遥远。她脸上的哀伤美得令人晕眩,原本就不会被任何事物绊住脚步的她,身影几乎已和天空融为一体。
啊啊。
博丽灵梦,原本就是大自然中,最为美丽的一朵花啊。
帕秋莉曾经说过,和人类相处就像赏花。如果不把自己放在赏花者的位置上,迟早要吃教训。
我想她大概是针对蕾米莉亚做的这番评论,因为红魔馆再也没有过第二任女仆长。那位看起来任性妄为的吸血鬼意外的有着不合常理的丰富感情,她甚至会每年独自去历代博丽的坟冢坐上一天。
而我则从来没有去过。
在帕秋莉的处事原则中,“不吃教训”占据了非常优先的位置。拥有足以看穿事件全貌智慧又拒绝改变的她,总能避过真正的痛苦。适可而止的喜欢,适可而止的愤怒,适可而止的痛苦,这就是她所谓赏花者的态度。对人类来说,再怎么喜欢某一朵花,我们也不可能为了它早已注定的消逝伤害自己。毕竟,花儿年年开放,我们总能等到相似的一朵。对赏花者来说,唯一的花朵是不存在的。
在这个意义上,帕秋莉的淡漠与紫的热情,不过是这种想法的两种表现形式罢了。在受伤之前就会干净利落收手的她们,从不会感受到足以令心脏崩裂的感情激流。
我有时能从我某些细微的动作中回想起当年的痕迹。
看书时我的肩膀总是抬得笔直,从来不会垂肩,我知道那是因为过去她总在我看书时睡在我肩头上。使用炉子轰击时我总能控制好周围气流的方向,因为在神社吹飞了落叶我就非得把它们再度收拾干净。我几乎不会自己煮茶,是因为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法模仿到她的手法。这些和过往的我息息相关的习惯织成了一张绵密的大网,我无法挣脱亦无意挣脱。
身为人类时与她共度的日子,早已全部化作我的某一部分。只要我还活着,那些时间就没有彻底消亡。我从未与博丽灵梦分离,即使我们阴阳相隔。
我无法想象出没有遇见她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正如没有遇见我的博丽灵梦对我来说也只是个陌生人。
或许某天会有一个与她相似的人出现在我面前,那个人会有与她相似的身形,酷肖的性格,甚至如出一辙,如同春风一般的微笑。她们会相似到其他曾遇见过博丽灵梦的妖怪认定她和灵梦是同一个人,并且把对灵梦的感情投射到她身上。
但,那不是她。
她不会轻易打倒某个每天冒然闯进神社放魔炮的家伙,不会每天理所当然的准备好两人份的羊羹,不会为了家计本的捉襟见肘而发愁,因为那个喜欢着巫女的人类魔法使已经不在了。
对我来说,博丽灵梦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花。是一期一会的际遇。是我还能够赌上全部人生去爱时喜欢的人。而到了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法再拥有这样的感情了。
在永琳告诉我她已时日无多的那个夏日的结尾,她心血来潮,非要拖着虚弱的身体在缘侧坐着。我呆在她旁边,凝视她无比瘦削却依然风采卓然的身影,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嘴角噙着微笑,把头放到我的肩膀上。发丝落入我的脖颈,有一搭没一搭的挠着,我却压根没法笑出来。
“呐,魔理沙。”
“……嗯。”
“小町说过,巫女只有极端短命和长寿两种呢。”
“……嗯。”
“我本来想,如果我是长寿的那边,到老的时候我应该看够了,不会有什么遗憾的。”
“……看什么啊,灵梦?”
我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强压着颤抖,用极低的声音说。但那家伙应该还是发现我在哭了,这种事情我从来瞒不过她。
“反正都已经到最后了,稍微坦率点我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魔理沙,我最喜欢看着你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打到我的裙摆上,腿面都是一片冰凉的感触。
“坦率又勇往直前,这样的魔理沙最喜欢了。”
我说不出话来,眼眶里一片模糊。
“我想一直一直看着这样的魔理沙。如果看上六七十年,我应该也满足了。这样的话,我们作为人类一同逝去之时,我就不会有什么遗愿了。”
“……可是,现在我只看了十年诶。我,很不甘心。”
没法控制。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犯规啊,每次轻轻松松就把我弄哭了。
“所以……魔理沙,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啊啊……什么,什么都可以。”
只要是她的愿望。哪怕我现在做不到。哪怕我要付出灵魂为代价。哪怕要我再次追到地狱的尽头,我都会实现的。
“……在我去远方以后,也要一直向前,笑着活下去啊。我会一直在那里看着你的。虽然很任性,可以吗?”
“嗯。”
我拼尽全力将这个字挤出牙关。
“太好了。笑起来吧,魔理沙。不要再哭了。因为你已经答应实现我唯一的愿望了,我现在很开心哦。”
说罢,她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那天晚上,她带着释怀的微笑,在睡眠中告别了人世。
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和我道别。
这就是博丽灵梦。
无与伦比的,独一无二的她。
热爱着我,注视着我的她。
今天,我也依然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充满活力的生活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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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21
后记
我是个挺聒噪的人,每次写完文都恨不得加上一大堆后记。这是病,得治,我知道的……但我放弃治疗了~
一向我都是个红白厨子,此生最恨寿命论。没有红白的幻想乡我不要!我是这么想的。
但结果还是写了这篇寿命论出来,而且写到结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把某些心思投注进去了。
作为幻想乡的两个人类,相依相偎的两个人,身为人类却拥有异质的力量的两个人,对彼此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
只有对方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情与立场。
她们不同的地方是如此之多。性格,兴趣,职责,选择的道路,是否承担被加上的责任,她们如此相异。
两个截然不同却互相理解,接受甚至学习自己与对方不同的部分的人。
犹如两片互相找寻的碎片,拼合在一起就得到了完全。
这就是我心目中的主角组。
咳,但是我还是没解释为什么要写寿命论。
大概只是感觉到一些无可匹敌的力量,它能把我们预想的未来和深厚的羁绊硬生生扯开,我们却无能为力。
但我觉得魔理沙是足够坚强的。灵梦也是。
不会被不甘心和痛苦所压倒,全心全意的期待着对方的幸福,实现对方的愿望。这种足够明澈足够坚韧的心情,足以跨越生死,让她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一直有你相伴。
僕の見つけた真実はレイマ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