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不知不覺就被這組戳到萌點了
然後爆氣寫了對我來說很長的字數。
本來想說這邊該放嗎?不過為了推一下就放上來了。
啊,突然也想看最上和三隈(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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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剛下過雨,六月的梅雨季,讓臨海的鎮守府更蒙上一層水氣。
袜子在木質地板擦出讓人有些起雞皮疙瘩的聲響。
走廊掛著第六驅逐艦隊歪七扭八字體的布條,室內充滿著斷斷續續的杯子碰撞聲。
坐在宴會中心的蒼龍眼睛直盯著碟子,蒼藍色的眼像是要穿透酒碟,剛被溫燙好的日本酒微散發著熱氣。
她起了身,晃過已經鬧成一團的驅逐艦們,靜靜走向緣廊。
「啊啦、宴會的主角都不在場上,這樣好嗎?」
比她早來的飛龍坐在緣廊上晃著雙腳,捧著一小瓶日本酒,茶珀色的眼瞳半瞇著,從剛才宴會開始就沒有和她交視過,只是望著被雲擋住大半的夜月。
「生還宴會什麼的,聽起來也不像是正經的主題。」
說到底,也只是一種藉著機會來辦酒宴的做法吧?挑在別人戰艦沉沒的日期來辦這種宴會,這到底是驅逐艦們的主意還是提督的惡趣味啊。
蒼龍感到舌尖傳來比平常還重的海水鹹味,是因為連日的雨季嗎?混雜著一種讓人不快的濕黏感。
她緩緩的坐下,和飛龍保持很微妙的距離,空了足足有一個人的空間出來,她有注意到,飛龍擺在身旁的酒碟是兩個而非一隻。
「不過這幾天,都因為下雨,所以根本沒有出擊嘛。這樣要是也沉的話,那就真的是命運了吧。」
飛龍邊說著邊發出咯咯的輕笑,比蒼龍短的深咖啡色髮絲,小幅度地擺動著。
「飛龍,話可別亂說啊…」
她感到一股冷顫,突然覺得海水的鹹味越來越重,像是要把整個人捲進去似的,如同那天一樣,緩緩地沉沒在大海之中。
然後,隔不到半天,飛龍也…還有那個人也…。
「蒼龍,妳又皺起眉了。」
「啊…抱歉。」
「…幹麻跟我道歉啊,蒼龍真是的。」
「..抱、嗚。」
下意識出口的字語被滿腔的酒氣取代,她嚥下那口溫酒,覺得比早些時候喝得都要燙,喉嚨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這是打從宴會開始,兩個人第一次有所碰觸,對上了彼此的視線,她拿下緊貼唇的酒碟,短暫地碰觸到對方的手。
「飛龍….妳…」
「嗯?」
「不、沒事…」
「那蒼龍就在這陪我喝吧?還是說不想?」
飛龍往蒼龍手上的酒碟倒了些酒,笑盈盈的就和平常一樣。
「嗯…」
怎麼可能不想?對方的語氣擺明就是吃定了自己不會拒絕,不管是什麼時候、一直都是這樣。
一仰而盡那杯顯然轉涼的日本酒,她覺得胸口有些悶痛,鼻腔閃過海水的味道,是因為醉了嗎?
不、今天才喝不到多少,不可能那麼快就醉了才是。
她放下酒碟,試圖在腦中重組句子,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自己看起來有些可笑,飛龍靜靜的沒有說話,只是輕喫著酒、笑著看過來。
「那個,飛龍…」
「嗯?」
「妳…噗!」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行為被打斷了。
背後傳來的重擊,讓她覺得骨頭快散掉了。
她痛到眼框有些泛淚,轉頭望了望那名不速之客,來者是最近常搭檔在一塊的戰艦伊勢。
「唉呀呀,蒼龍さん怎麼一臉苦樣呢?」
那是當然的吧,被妳這樣一撞。
她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應該說,現在是處在痛到說不出口的狀態,戰艦什麼的,就算改裝成了航戰,還是一樣好痛啊…。
「蒼龍さん要不要跟我喝一杯呢?來把煩人的事放到一邊去吧。」
她突然覺得有點暈,本來還殘存的海味頓時被強烈的酒氣取代,斗大的大吟釀三個字出現在眼前。
「伊勢さん,妳是不是醉了?」
「哎呀、看起來像醉了嗎?吶、陪我喝一下吧!」
不、就是因為看起來不像醉,但表現卻比平常還來的高亢,才讓她這樣猜想。
『啊、該怎樣推掉才好呢…』
她用求救的眼神望著飛龍,對方接受到訊息後,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比了比蒼龍的身後。
「咕喔!」
她還來不及轉頭,就聽到響亮的打擊聲和伊勢倒掉前最後的喊叫。給了伊勢有如中破等級一拳的,是同為伊勢型戰艦--日向。
「啊、日向さん。」
「真不好意思,姐姐給你添麻煩了。」
日向深深的土下座道歉,這反而讓蒼龍感到不好意思。不過對話也僅此於這,接下來就是日向拖著伊勢後領離開的畫面。
「還真是像暴風一樣的存在啊,這兩個。」
坐在旁邊的飛龍,給了連她都認可的一句評論。
「話說,應該也該結束了吧?這場宴會。」
剛才騷動而傾倒的酒瓶,裡頭已經什麼都不剩、嘎啦嘎啦的在木板上滾動著。
蒼龍拾起了它,站起身來,探望室內的情形。
「等等場面應該會很難收拾吧?剛才出來時,就看到榛名さん和加賀さん已經被灌得半醉了。」
「飛龍、妳會幫忙收的對吧?」
「嘛、這個嘛…蒼龍扶我站起來的話,我考慮。」
對上的茶珀色眼瞳轉了一下,彷彿對方一定會照著做。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蒼龍用近乎無奈的表情說道,緩緩伸出手來。
「真是夠累的…」
飛龍小聲地念著用手輕槌著肩膀,踏進第二航空戰隊專屬的房間。
「啊、歡迎回來。驅逐艦們應該有點麻煩對吧?」
「嘛…該怎麼說,都已經什麼時候了還是一臉活力充沛的樣子,差點懷疑提督給她們的不是麥茶是酒呢….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她們安靜回房間去。」
一直以來,蒼龍都覺得驅逐艦的孩子們讓人有些頭痛。
雖然不是說以偏概全,但是,當現在鎮守府大部份都是吹雪型和睦月型的時候,就不免讓人這樣覺得。
該怎樣說才好,溝通不良嗎?又或者是跟不上那群孩子的邏輯思緒?前些日子鎮守府的走廊被當成了畫廊,到現在還有半成沒清完。
真慶幸之前常和自己組隊的是乖孩子時雨呢…。
蒼龍在內心不免稱讚起那位聲音小小的,但表現總是很乖巧的白露型驅逐艦。
「話說,蒼龍那邊看起來好像很快就收拾好了嘛。」
她指的是提督和其他戰艦等級以上的船艦,雖然比起驅逐艦來說,沒那麼吵鬧,但黃湯一下肚,性格就突然大變的也不在少數。
「虧大家的幫忙呢,是說伊勢さん從被日向さん打了一擊後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呢。該說真不愧是姐妹艦嗎?整個艦隊大概只有她治得了伊勢さん吧。」
不然,現在就換蒼龍自己醉倒了。
酒量雖然還不算差,但豪灌大吟釀這種事,可就說不準之後會發生什麼。
「姐妹艦嗎…蒼龍和我其實也算是姐妹艦對吧?雖然沒像金剛型和伊勢型一樣,幾乎是同模子出來的…吶、蒼龍姊姊?」
有那麼一瞬間,蒼龍覺得心臟要停了,她覺得臉很燙,放下馬尾的髮絲蓋住了同樣在發熱的雙耳,讓她更為悶熱。
那是比平時被爆炸波及時還高的熱度,她覺得整個人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不、不要那樣叫我…」
「嘿,為什麼?」
飛龍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眼神閃過了一絲惡趣味。
「就、很奇怪,會有點不好意思。」
蒼龍將頭撇開,一點都不想讓飛龍察覺到,試著做了幾下深呼吸來緩和情緒。
「咦?」
因為,對自己的妹妹會有慾望什麼的,這太讓人難以啟齒了。
這種理由,她怎樣都說不出口。
不、是一定不能說出口。
「飛、飛龍!?」
等她察覺時,飛龍已經在自己的眼前了。靠的很近,她聞得到飛龍身上的味道,還夾帶著一些酒味。
從裙下露出的大腿,就像是故意的一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只是這次又或者是換衣服時的動作,簡直就像是要引誘自己似的,簡直就像是飛龍她…..
不、這是不可能的。
怎樣來說,飛龍會在意的人就只有那位才對。
---吶、多聞丸你看到了嗎?
她感到腦中有股雜音,說著她曾經聽過的句子。
「蒼龍,會不會覺得有點醉呢?」
她感到快窒息了,飛龍越來越近的舉動,取代空氣的是更濃的酒氣,和飛龍原本就很好聞的味道。
「….還好…還不到特別醉就是了。」
她試著保持冷靜,但聲音卻維持不了平穩。
「吶、那蒼龍就當做喝醉,不就好了嗎?」
飛龍深深地抓了她的領口,將她拉得更近,親了上來。
「嗯…阿…」
些微的聲音,從兩人之間的夾縫流出,拉出一條白絲。
剛分開不久,飛龍就再度靠了上來,力道比第一次大、舌尖傳來更燙的溫度。
「嗯…」
蒼龍覺得思緒無法集中,一切都來得太混亂了。
背部撞到了矮桌,發出咖咖咖的聲音,在只有兩人的房中格外清晰。
準備就寢而剛換上的浴衣,很輕易的就被突破防線。
『被飛龍摸過的地方,好燙…』
大腿、然後是內側,浴衣的帶子被拉開了,露出裡頭毫無遮掩的一切,蒼龍感到一股寒意,像找尋熱源似的,不自覺地抓緊飛龍的背部。
「蒼龍居然裡面沒穿呢。」
飛龍在耳邊細細的說著,舔了她的耳廓,手緩慢的從腹部開始往上進攻。
「嗯…哈..那、那是因為要就寢了不是嗎?嗯…」
脖子被對方沿著一直線慢慢的親吻下來,然後在接近鎖骨的地方,深深的啃咬。
「嗚、飛龍…..」
她分不清感受到的是否為痛觸,腦袋有種快要麻痺的感覺。
『為何要做這種事呢?』
這個疑問她沒得問出口。飛龍像是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一樣,斷斷續續的吻著她。
『這不就像是飛龍她其實對我…不、這不可能的,一定是想太多。』
「蒼龍想這樣做很久了,不是嗎?」
根本被讀心了。
飛龍解開了自己的和服外衣,將蒼龍的手抓緊貼上胸口,用來纏胸的單薄布料,根本擋不住飛龍胸前的柔軟。
「等、等一下,飛龍!」
蒼龍變得更慌了,和對方親密接觸的右手掌傳來極高的熱度,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還是飛龍傳來的。
「為什麼呢、蒼龍?」
「不,那個…」
『一定是哪邊弄錯了。』
她感到前額有些痛,像是宿醉的前兆,腦中有種吵雜的回音,越來越大。
「蒼龍,其實我….」
後半邊的台詞她沒聽得清,腦中雜音一陣一陣的,蓋掉了飛龍要對自己述說的話語。
那是蒼龍印象很深刻的聲音,飛龍不時會在出擊勝利時,會對天空喃喃自語的台詞。
「吶、多聞丸你看到了嗎?」
已經散去的海水味,又再度瀰漫在四周,等她回神時,飛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眉微皺著,帶著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什麼話也沒說。
「飛龍…?」
「嗯?明天還要出擊,我們還是早點睡吧。」
這是她在這個夜晚最後見到的飛龍的表情,轉過來的側臉帶著的笑意、比平時還來的深。
…這種巧合真是太可怕了,彷彿是上天的惡作劇一樣。
蒼龍走向櫃台端取午餐時,這樣想著。
還以為這種情節只在提督拿來打發時間的言情小說才會出現,沒想到、從那天後就真的因為行程不同再也沒見到對方了,明明住同個房間不是嗎?
她嘆了一口氣,放置餐盤的力道有點大,震得坐在長桌斜對面的最上瞪大了眼,直到自己碗中的味增湯停止了快灑出來的擺動,才低頭繼續吃起午餐。
『到底…是被我嚇到、還是擔心湯灑出來…』
她對午餐合掌,輕輕說了一聲「我開動了。」慢慢吃起今日的特餐--靖魚定食。
在她從慢慢品嘗蔥花味增湯的餘韻中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不知何時站在身旁的時雨。
「那個、蒼龍さん,這個給妳…」
「布丁?」
時雨所遞上的是間宮さん專門為驅逐艦準備的飯後點心,在某方面來說,對於非驅逐艦的船隻群裡,可說是很難吃到的夢幻甜點之一。
「嗯!希望蒼龍さん吃了甜食後,可以心情好一點!」
「啊..謝謝。」
然後時雨有些慌亂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居然被關愛了、還是被比自己小很多的驅逐艦。』
看著時雨的背影,她突然感到不好意思。
自己看起來有那麼鬱悶嗎?
她想了五分鐘,這個問題果然應該要問其他人才對。剛才還來不及問出口,時雨就跑走了,那剩下能問的人…
目標是已經結束用餐,正喝著水的最上。
對方察覺到自己的視線,放下水杯對望過來。
蒼龍比了比自己,最上眨了眨眼沒有說話,這動作讓蒼龍想到前陣子電在碼頭撿到的小狗。
最上瞇起眼,像是絞盡腦汁思考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在兩人相看的第三秒,對蒼龍舉起了左手的大拇指,後來又自己覺得哪邊很奇怪,
將大拇指稍微往下壓一點,呈現了近六十度角的姿態。
「大概是還可以吧?不,應該再往下一點…啊,總之,和蒼龍さん平常的樣子比,稍微沒精神了點。」
這是,蒼龍今天第一次聽到最上說話。
對方抓了抓自己那頭短髮,露出有些傻氣的微笑。
「妳要一起吃嗎?」
「可以嗎?!」
她指了指時雨給的布丁,看到最上露出想吃的神情,就差沒有尾巴出現晃啊晃的,意外的和男孩子氣的外表跟說話方式有違地可愛。
這孩子…難怪最近常聽鎮守府的重巡們談論著她,真是自然的攻擊力。
不過,稍微有點精神了。
近幾天
都因為過度煩惱,導致連走路都不太集中注意,整個人都提不太起勁。
『看來,不打起精神來不行了。』
突然又想起前幾天的那個夜裡,飛龍想說的到底是甚麼?
她決定先放下這些疑問,畢竟自己並不是那麼適合思考的類型。
蒼龍拍打自己的臉頰、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踏上出擊準備室所在的廊道,影子被穿透玻璃的陽光拖曳著出比她本人還多一半的長度。
「真是、太完美的miss了。」
雷巡北上,用兩手做出望遠鏡的形狀,靠在眼前,望向正和我軍打到一半的敵軍,發出語氣意外平淡的讚美。
聽起來是如此,但事實上,蒼龍從戰鬥開始到現在,攻擊三次都沒中過。
「北上さん,妳今天魚雷的準頭不也很差嗎?」
還沒開口反駁,今天的旗艦瑞鳳就搶先對北上開砲,兩個人之間有種微妙的氣氛。
大概是因為在航空戰時,根本沒對敵方造成損傷累積下來的疲乏度所導致,算一算現在身上的油和彈藥也差不多到撤退的時候了。
「瑞鳳さん明明就是旗艦,也好不到哪邊!飛了那麼多台飛機、真的擊中對方的倒沒一半數量嘛。」
啊、真是有點糟糕。
排列在第三順位,蒼龍往隔壁列的伊勢、榛名以及尾艦赤城望去,結果只得到了請加油的眼神。
雖說敵軍也只剩下三台已經中破以上的船艦,但直接在海面上內鬨這種事,怎樣來說都太…..
「嘛、兩個人冷靜一點。」
她不知道是自己聲音太弱小了,還是這兩個人太集中於爭吵這檔事,顯然的、規勸失敗。
她決定這次回去,一定要建議提督稍微把這兩個人分開才行。
「大井っち為何還不來!一定都是最近祕書艦是瑞鳳的錯。」
「明明之前你當祕書艦時,也沒造出過大井さん不是嗎?」
「妳們…」
然後,蒼龍嗅到了火藥味,下一秒子彈劃過了左側的髮梢,彈藥殘留的灼熱傳達到臉頰上,讓她瞬間捏了一把冷汗。
勸架勸到自己都忘了戰鬥還沒結束..真是夠了。
不過這下子,暫時將吵得不可言喻的兩個人拉回注意力。
「拜託妳這次丟準一點,我想早點回去了。」
「回去澆花嗎?」
「就說了、這不是澆花器。」
雖然嘴上還在吵著,瑞鳳還是幫北上護航擋掉了攻擊。
『真是的、這兩個。』
蒼龍拿起弓來,望著正準備做出第三次攻擊的赤城。
端正的背影讓她想起了,總是頭稍微偏、拉弓姿勢老是不標準的飛龍。
她突然覺得浪花啪啦啪啦的聲音格外清晰,海風的鹹味蓋過了持續一陣子的火藥味。
最近混亂的思緒被理直,好像有甚麼事情連接上了一樣。
「蒼龍,其實我….」
那個夜裡,她所聽到的那句話。
「其實我…」
「「蒼龍さん!」」
思考在這邊停止了,隨著無預警的灼熱和四周的喊叫,意識逐漸的模糊。
蒼龍再度回復意識,是被帶回鎮守府兩個小時後的事。
「…居然被血量只剩五的戰艦轟到大破,真是太丟臉了。」
她撐起身來,腦袋昏昏沉沉的,讓她連動個眼珠都有些困難,飛行甲板被放在床旁邊的角落,上面零散的彈孔像是對她說著自己的疏失。
「沒關係啦、我們都知道蒼龍さん的裝甲不太厚。」
『咕!』蒼龍的內心,被艦隊的小天使榛名無心射了一箭。
不過,真要說起來,都是自己太大意的緣故,在那種地方發起呆來。
大概是好幾天沒見到了,那總是穿著黃色和服的身影,才會突然出現那種畫面。
「嘛、反正都勝利回來,就別太在意了。」
「是…真的很抱歉。」
「吶、蒼龍さん都醒的話,那去入渠吧。」
「咦?我用快修就…」
「提督說、時間很多但是資源有限,要妳去泡到時間到再出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上就多了個水桶,裡面裝著她的浴衣和毛巾,伊勢在後面推著她。
「伊勢さん,我還能自己走…不必用扛彈砲的方式扛我沒關係…」
「剛好順路嘛,別在意、別在意。」
「嘛…謝謝。」
「啊哈哈,別客氣、別客氣!!」
豪爽的笑聲就這樣在走廊迴盪著。
「那蒼龍さん我們就先出去了喔。」
「嗯、小心滑倒喔。」
她對早些時間進來的驅逐艦電跟雷這對雙胞胎揮了揮手,澡堂又再度只剩下她獨自一人,水龍頭漏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填充在整個空間內。
『還有四小時….』
她看著後來在水桶翻到的防水計時器,又看向天花板,其實也不是很討厭入渠,只是正規空母大破一泡就要泡個七、八個小時,先不說佔了澡堂的空位,泡澡的期間到底該如何打發時間,才是最麻煩的事。
有聽說過赤城さん邊泡澡邊吃航空鋁,這種與其說是八卦倒不如說是哪邊搞錯的流言。
再說自己對航空鋁的興趣並沒有那麼大….仔細想想,赤城さん只要一入渠當天的鋁就會少的比平常還來的快….不、這一定是巧合才是。
她將臉的下半埋入熱水池中,靜靜看著搖晃的水平面。
當自己還是船艦時,就是以這種視野在看著世界吧?以及和自己一起作戰的飛龍。
水面因為吐氣冒起一個個的水泡,又再度的平靜,就像是沉船時也是一瞬間的事,大海還是照舊的風平浪靜。
「多聞丸…山口多聞。」
她輕輕的念出這三個字,突然感到哪邊很不對勁,改口念了一次。
雖然對方並非和自己是那麼的親密,但怎樣說都是第二航空戰隊司令官。
但再怎樣的比,怎樣的牽扯關係,都無法撼動對方和飛龍之間的連繫。
--畢竟,對方當初是自願和飛龍一起沉沒,一起掉入海的深淵之中。
她閉起眼,聽到了海底咕嚕咕嚕的聲音,彷彿這瞬間想起沉船的那刻,
那麼讓人感到冰冷。
「嘩啦!」
她被突然襲來的寒冷嚇得站起身,等水波平穩之後腿部傳來的是澡堂水平常的溫度。
「喀--啦。」
澡堂的門被打開了,她本來只是想查看對方是誰,結果看到預想不到的對象,讓她以光速蹲回浴池之內。
「啊、蒼龍…」
「…好久不見了,飛龍。」
「答、答、」
水滴滑落水面,發出跟秒針一樣的節拍。
…..…現在,很尷尬。
在飛龍進來後,已經過了十分鐘。兩人從一開始的招呼後,就沒說過話了,不大的浴池,硬是被兩人空出了中間一個空位。
怎樣都只有,很乾可以形容。
蒼龍用餘光瞄了在左側的飛龍,腦中急速的運轉,但也只有一片空白,等她輕嘆氣將手肘撐在浴池邊邊的堤邊時,看到了正在運轉的計時器,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數字減少的聲音。
「那個是怎麼回事。」
這動作似乎引起了飛龍的注意,她開了口,臉上的神情是什麼蒼龍不敢轉頭過去看。
「提督說,不准用快修、請直接泡到時間結束。」
「…蒼龍今天不小心中破了嗎?」
她看著目前倒數三個小時多的機器,推論一下正規空母的入渠時間。
「其實是大破,在妳進來前已經泡了四個小時多了。」
「噗,好久。」
擔心的口吻變成平時的口氣,讓想轉頭查看的蒼龍,縮回了脖子。
「那飛龍呢?」
「這幾天都在和新船艦去演習啊、不然就是帶去附近簡單的海域去。好像有些疲勞過度就是了…所以剛才一回港,陽炎和不知火就叫我過來這邊了。」
還以為被派去哪個遙遠地區了,沒想到跟平時一樣,只是完全錯過了,像是神的惡作劇。
她側過身,飛龍被埋在水霧之中,讓她瞧不清身影。
最近這兩三天,蒼龍都是一人起居,就像回到當初飛龍到來前的時光一樣。
雖然一開始覺得還好,但習慣了兩個人之後,果然有些寂寞了。
以前偶爾也有這種日子,但等到發現自己對飛龍傾心後,感覺就變得更加難受。
「在我來之前蒼龍都在做些什麼?」
聲音伴隨水波划動的聲音,飛龍拿著毛巾緩緩擦著臉頰這樣問著。
「嗯…大概是和其他進來的船艦講講話吧…電跟雷才剛離開不久,妳就進來了。」
試著回想前幾個小時的事,更細節的部份卻怎樣都記不得。最深刻的果然是,驅逐艦電跟雷跟她所聊天的內容。
像是今天驅逐艦們的甜點布丁,或者是談論驅逐艦們有時會從金剛型三姐妹那獲得一些英式茶點,這類的日常話題。
啊、還有蒼龍終於將她其實分不清雙胞胎到底誰是誰這件事,告訴當事人了。
「蒼龍明明比我還早認識她們、這樣好過份!」
「真是對不起…」
她是真的感到抱歉,因為當時她們對她露出的笑,很明顯的包含著無奈在裡頭。
「嘛、不過是蒼龍的話,那就算了。」
這是哪種心情所講出來的算了?蒼龍眨了眨眼,拿起毛巾擦掉結在眉上的水氣。
「對蒼龍來說,多聞丸是怎樣的人呢?」
水霧不知不覺又變多,飛龍進來時才散掉不少,現在又聚集了起來,在她與飛龍間形成一道牆般的存在。
「第二航空戰隊的司令官…。」
是帶領自己和蒼龍獲得幾次有名戰役大勝的推手,同時也是陪伴著飛龍到終點的人。
「對我來說,應該也是這樣。當時的回憶好像殘存了下來,以這個姿態再世的時候,起初是連夢中都會瞧見多聞丸和我一起墜落的畫面。雖然,以現在來看他的武士道根本和自殺沒兩樣…其實不用和我一起沉沒的啊。」
飛龍像是在講述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水氣讓蒼龍覺得聲音帶著迴聲,彷彿飛龍在更遠的地方跟自己說著話。
她突然覺得心臟有些刺痛,只好深深吸了一口氣來緩解看看。
「可是,最近不會那麼頻繁了。就像是東西被抽走了一樣,偶爾才會想起多聞丸的存在。」
「…這是什麼意思?」
蒼龍突然像當機了一樣,她看著計時器,才發現短短的三分鐘過得像半小時般的冗長。
中間的牆不知不覺變得透明,茶珀色的眼望了過來,帶著一抹自己無法理解的笑。
「對不起吶、雖然知道蒼龍不太聰明,但早該想到妳笨到這種地步才對。」
『咕喔!』
蒼龍覺得今天內心的HP歸零了。
「我不是指那種很笨啦…大概是,嗯、就遲鈍的那種意味吧?」
蒼龍才剛從打擊回過神來,浴池裡的手就被拉住了。她瞪大了眼,看向現在離自己不到十公分的飛龍。
「現在閉眼時偶爾浮現的是蒼龍的身影呢。雖然還沒到很強烈,但果然是因為蒼龍是我轉頭就會看到的存在,才會沒馬上意識到吧?」
蒼龍覺得被握的手有些刺痛,飛龍的臉低了下來,看不清楚現在的表情。
她覺得心跳變得有點快,現在的氣氛變得很微妙,以為會再度聽見海波的聲音,卻發現只是動作所打起的水花。
「吶、蒼龍,我…」
「啊、等等。」
她打斷了飛龍要出口的句子,望過來的眼神帶著困惑。
「…我覺得我來說才對。」
因為,飛龍那時已經很認真的對自己表明了。
被海潮聲淹蓋的句子,變得異常的清楚。她感到臉很燙,或許是想起了那個告白也可能是等下自己要說出口的句子所致。
「我、我喜歡飛龍。」
她眼前模糊,眼淚落了下來,伸手想抹掉卻發現怎樣都停不下來。
「為何哭的會是蒼龍啊…」
「對不起…」
「嘛、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啦…」
她輕拍蒼龍的頭,像是安撫孩子一樣的力道,然後她靠到蒼龍的耳邊,說著剛才想到的事。
「那我們可以把上次做到一半的事情做完了嗎?」
「飛、飛龍!?」
「啊、看來蒼龍也不是特別木頭嘛,一講就懂了。」
蒼龍撇過頭沒有說話,緊緊地回握著,像是再也不會放開一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