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系台歡樂修羅場合文之二】「照堇淡**」槍親

作者:穹蒼澈皖
更新时间:2014-04-25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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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採取倒叙手法,強烈建議先看第一篇,再看第二篇,否則將會有部分位置看不懂在表達些什麼,第一篇的地址為:http://www.yamibo.com/thread-208106-1-1.html


為慶賀堇前輩的生晨,這裡LCY小小與浯銅大大精心準備了兩篇由狗血梗寫成的連環文予大家享用


重新一次,本文為「歡樂修羅場」,如果不能承受的同學,請自覺迴避…


由於文區禁敏感題目,H部分為浯銅大大親自操筆,並位於FC2 BLOG。進入FC2BLOG之後,進入作者Leechunyi927的博客內即可看見。

*是為一夜荒唐部分,高h高虐注意




P.S.標題無錯字







四年前


「小淡,我喜歡你,交往吧。」

「堇前輩?你不是騙我吧?」

「我哪裡像說笑。」

「堇前輩有什麼可能會喜歡我,說笑也要拿些可能的事來說呀。」

「我是認真的。」堇伸出手,撥開淡的瀏海,然後哄上前,親住了淡。「讓我給淡唱一首歌。」


這是,高三那年,弘世堇對初戀情人告白的一幕。




兩人的關係確立,是在四年前的時候,就是堇高三、淡高一放年假的時候。那時弘世堇正值高考失利,結果只有奈良的大學取錄她。


臨出發前兩天,正好是情人節,弘世堇不希望自己在高中生涯有任何遺憾,於是做出了她這輩子自以為最棒的決定。


那天,弘世堇約了淡在雪榚店約會。淡也隱約猜到弘世堇要做什麼了,因為這一年來,她不是一點也感受不到堇對她的愛意,只是比較矇糊而已。儘管個性內儉的弘世堇很努力隱藏著她對大星淡的喜歡,但總在一些微小的事情裡表現出對淡的不同。


比如在部室裡,堇注視著淡,是毫不避忌的。表面上是對後輩的重視,但認識堇的人都知道,無論是什麼有潛力有能力的後輩,堇也不可能關注淡到這地步。淡在部室的牌譜,是堇親手整理的。淡值日的日子,不知怎的身為部長的堇也會在旁邊熱心幫忙。淡送給堇的髮繩,堇雖然沒有用來綁頭髮,但還是無時無刻戴在手臂上。還有很多很多的細節……都間接映射出,堇對淡的特別。


堇很有計劃,表白當天,她找來了堯深和誠子、還有她不太喜歡的照。堯深和誠子在一旁演奏小提琴和鋼琴,照則在來控制燈光,而素來不會唱歌的她則上台為淡唱了一首歌。在眾人,但不包括照的鼓勵之下,淡答應了和堇交往,即使堇即將要離開東京到奈良讀書。


「既然堇前輩這麼有誠意…」淡沒能再說下去,因為弘世堇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也焦急的親了過來,完全沒有往日嚴肅的形象。「堇前輩別這麼焦急…」

「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堇前輩…喂…大家都在看著的…」


「小淡你就由著堇吧,你不知道她等了這天多久。」堯深偷笑揶揄道。


整個麻將部裡面,有什麼人看不出堇喜歡淡嗎?

除了名叫大星淡的笨蛋之外。


「堇前輩……我會害羞嘛。」

「你是笨蛋,怎可能會害羞。」堇雖然這樣說,卻也專重淡的意願,戀戀不捨放開了她的唇。「別叫我堇前輩了,太疏遠。」

「哪…叫什麼…」

「叫我堇堇。」弘世堇很認真。

「…好噁心。」大星淡也很認真。

「可是你叫照還不是這麼噁心嗎?」

眾人都笑了。



堇臨行前買了一對戒指,然後將戒指親手戴上了淡的左手中指上。淡笑了笑,說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堇,也就讓堇在她的胸前留一個小小的吻痕。那時淡還笑著說,要心形的。


那時笨拙的堇,經過多番嘗試,仍然沒能留出心形的吻痕。


「這種形狀才不好看﹗」

「你又不會被別人看到這裡﹗醜一點沒所謂吧。」

「堇堇笨死了﹗小小事情也做不好﹗」

「我…是第一次在別人身上留吻痕嘛,以後你讓我多練習練習。」

「誰讓你練了﹗痛死我了﹗」



起始半年,即使她們分隔異地,但仍然很開心。每逢得空,堇都會特意回去東京去找淡,哪怕只是半天,堇也會伴在淡身邊,無論是教那個笨蛋做功課、又或是和她一起打麻將。不過,她們最愛做的事,還是情侶都會做的,接吻。



「堇堇,我要親親。」

「笨蛋,怎麼這麼喜歡接吻。」

「因為堇堇的接吻技巧很好。」

「哼,接吻技巧不好,就不喜歡堇堇了麼?」

「接吻技巧不好的,就不是堇堇了。」

「你這笨蛋。」看到可愛的學妹,堇忍不住湊上前一親芳澤。不知怎的,親著親著,弘世堇已經壓住了淡,氣氛變得奇怪…

「堇堇…」

「淡…」堇不為意的解開了淡身上衣衫的鈕釦,粉色的卡通胸罩充滿稚氣。

「堇堇想怎樣…」

「是想做某種事的,但是淡年紀太小了,我想等淡長大。」堇也脫去了外衣,將淡摟在懷裡。


「就這樣一起睡覺吧,笨蛋。」



這種時日持續不長,堇和淡純情的關係也等不到淡長大。不知道聽了誰人的唆擺,淡竟然誤以為堇劈腿了。淡以為堇劈腿的對像就是那個當年在全國大賽決賽上與弘世堇交手的阿知賀次鋒,雖然堇和宥的感情的確很好。


弘世堇事後回想,唆擺淡的人很有可能是宮永照,因為在堇和淡分手後的一個星期內,照和淡就在一起了。而她們開始交往的消息,是為堇抱不平的堯深告訴堇的。


堇不知道那時的淡是怎樣想,但那時的她因為知道照和淡在交往中而憤怒得不想再回去東京見到她們,也就是說從來沒有和淡開心見誠互相解釋清楚。


在奈良四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捱過去的,除了讀書,沒有其他。每每打麻將的時候,她就會想起淡,這個陰影令她放棄了打麻將。


大二那年,有學長向她表白,想要和她交往,但她試了幾天,也就受不了了,因為她知道自己愛的,是女人。她之後也有勉強自己嘗試和性格跟淡很相像的高鴨穩乃交往,但過了一個月,就決定分手了,因為她實在愛不上穩乃,她明白自己愛的人是淡。


「穩乃,對不起。」

「不要緊的,堇,那我們以後還是做好朋友吧。」

「穩乃…不怪我?」

「其實說到底…我對堇的感情,也只是止於朋友而已。」

「那就好了,謝謝你。」

和平分手過後,堇和穩乃也很少聯絡了。



直到大學畢業,堇正要回去東京,突然想起自己仍然深愛著的淡。預先想要打電話告訴淡,更想要約她出來,看看她現在怎樣了,可是淡的電話卻一直打不通。她轉而去打給堯深,問她知不知道淡的電話號碼,因為她以為淡轉了電話號碼。


可是,堯深卻告訴她,淡沒有轉電話號碼,那電話號碼還是和淡高一時一樣的。堇一開始只是以為電話訊號不靈光,可是連續三天,無論她在哪裡、甚麼時候撥打淡的電話,也沒有接通過。


然而這時,堯深卻打來了,告訴她,就在剛才和淡通了電話,而淡告知她,自己和照要結婚了。


堇這時才猜得出,淡很可能屏蔽了自己的來電。



堇回到東京那天,就守在淡的家門等待。直到大學的放學時間,遠遠看到照和淡時,心裡一抽,覺得這時候自己出現在她們兩人面前會很尷尬,就刻意躲到了暗處。接下來她清清楚楚看見,照吻了淡,然後兩人相擁進了屋內。


當年和自己熱吻過的人。

現在再次和她熱吻的,不是自己。


又過了兩小時,大門又開了,堇可以看到照身上的衣衫並不是來時穿的那件,而這時的淡,只是穿上了一件單薄的睡衣。


等到照的背影已經遠離堇的視線範圍後,堇儘量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努力告訴自己,照和淡剛才沒做什麼。她按了淡的門鈴,淡以為是照遺留了東西在自己家,也爽快的開門了,一看到門外的是弘世堇,想也不想就要關門。但是眼明手快的堇,用身體擋住了門,偏不讓淡閞上。淡見關不上門了,就傻笑的問堇是誰。


堇當然知道淡是在裝瘋賣傻,她才不相信淡會忘記她是誰。於是,她將淡拉了進屋裡,用力關上了門,事隔三年多,再次吻了她,不過今次是用強的。淡回神後,下一刻就推開了堇,嚴厲的表示自己不認識她,請她自重。


裝失憶也要有個限度﹗弘世堇雖然二話不說,心裡卻早已瘋掉。她將大星淡強行拉了進房裡,撕爛了淡的睡衣,任淡如何反抗,她也絕不退讓。她見到在睡衣下的,不是當年自己撫摸過的白晢肌膚,而是一個又一個鮮紅的印記。


這時,弘世堇徹底的崩潰了。即使不想承認,但淡的身體卻逼使她清清楚楚了解,照和淡的關係。在堇的悲哽下,眼淚如雨落下,她撲上了淡的身體,抱著淡痛哭。她自小學以來從來沒有在人前哭過,這次算得上是十年來第一次,如果不是發自心底的絕望,才不可能令這些年來越發堅強的弘世堇哭成淚人。


卻說淡,嘴裡說不知道堇是誰,其實內裡已經在翻騰鬱結。她堅持不承認她的初戀情人,都是因為她一心認為堇當年劈腿過、傷過她。


可是淡從未看過這樣失常的堇,在無奈之下,只好任由她抱著。


哭夠了、慢慢平靜下來的堇用戴上了戒指的那隻中指,撫上淡胸部上其中一個鮮紅的印記。然後,將唇印在那個印記上,徐徐的、緩慢的。


「我送你的戒指呢?」

「不見了,既然連你本人都忘記了,你的東西我怎會留著。」



一夜荒唐。



堇再次吻住了淡,關上了燈,她沒再做什麼過分的事,只是持續抱住淡的動作。淡早就累透了,倒在堇的懷裡昏沈的睡著了。堇徹夜未眠,一直看著淡嘆息再嘆息。想到自己能夠再抱一抱她,已經是天大的福分,自己怎能再來奢求什麼?然而今晚已經不止是抱一抱、親一親她的程度了,連最後的底線都已經超越了。


如果自己和淡發生了這樣的事,淡還要堅決和照結婚,自己就算有天大的能耐,又能怎樣做?只能尊重她的選擇了。


待淡醒來以後已經是中午,兩人還在赤裸裸的相擁著,沒想過要放開對方。堇握住淡的雙手,想要向淡一一解釋當年的事,可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淡愛我嗎?」

「……」

「告訴我…你記得我是誰?」

「……你…是弘世堇。」

「就不能叫得親密一些嗎?」

淡沒有回應,而是主動吻住了堇。堇閉上了眼,憑著感覺去追尋淡的舌,兩人纏綿了一番。淡像是霍然想起什麼,推開了正在和她接吻的堇,然後走去大廳,看著上面什麼也沒有的茶几,不由得怔住了。


「淡,怎麼了。」堇跟出來,自身後抱住淡。

「不關你事。」話雖如此,卻沒有推開堇。

「淡,先去穿件衣服,雖然是三月,但早上裸著,也會涼著的。」


堇穿回昨天的衣服,而淡因為昨天的睡衣被撕爛了,所以換上了一件新的。兩人穿上了衣服,淡再在抽屜裡抽出一張紅褐色的結婚請帖丟給堇。


「下個月二十五日,是我和照的婚禮。」


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別地挑上這一天的,四月二十五日,正正就是弘世堇的生日。

深愛的人結婚的對像,不是我。

而她結婚的日期,正是我的生日。


「淡,你想我來麼?」

「要是弘世能得空前來祝福我和照,我會很開心。」淡甩了甩頭髮,堇認出那洗髮水,早已不是淡高中時用的那一種味道。


高中的事,已經過去了。


「……既然你開心,那我會來的。」


堇看到淡刻意的背著自己,她說話的聲線也有點沙啞。「你走吧,照下午會來,我得收拾收拾房間。」


直到淡結婚當日,堇再也沒有見過淡,可是卻發現淡的電話能打通了。堇偶然也會打去給淡,淡也沒有刻意不接電話,但說話內容不外乎都是些日常事。


「淡,吃晚飯了嗎?」

「跟照吃了。」

「那…你和她在一起嗎?」

「她就睡在我身邊。」

「那…晚安。」


電話另一邊的淡,掛了電話,繼續吃她剛焗好的即食面。




時光飛逝,一眨眼,一個月就過去了,今天正正是淡和照的婚禮。






正文



堇為了這個大日子,特地去買了一條紫黑色的晚裝裙。因為記得和淡交往的時候,她總是說喜歡自己的頭髮的顏色。


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她二十二歲的生日。


不,今天不止是她的生日。

今天,是她仍然愛著的前任,舉行婚禮的大日子。


前任今日要結婚的對像,很巧合,正是她當年的同班同學兼假想敵,名叫宮永照的現役麻將名人。




心愛的人日後的結婚紀念日竟會是自己這個前任的生日,真是一件諷刺的事。不用說,這個主意一定是宮永照提出的,那個在堇看上去,可惡的人。


高中時的照和堇,早就看對方不順眼。到二人同時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關係更加惡劣。



到達婚禮現場,堇看到了很多認識的人,比如以前阿知賀裡的五人眾。穩乃的身高雖然和以前沒有變過,但是穿上裙子,斯文得多了。



「穩乃,很久沒見。」

「對呢,很久沒見了。你也來淡的婚禮嗎?」堇和淡的過去,穩乃是知道的,而且也理解弘世堇對淡的感情有多深。

「嗯,淡既然把請帖給我,就是想我來祝福她,不來的話不夠大方吧。」

「可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麼大方的,誠子和照的妹妹就沒有來了。」堯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堇的身旁,四年沒見,堇看到故友,不由得喜從中來。


「誠子她…喜歡淡?」

「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聖誕節裡誠子還向淡表白了,只是淡沒有答應。」

「哦…」這件事弘世堇就不知道了。


很快就入席了,堇、阿知賀五人坐在了同一席,堯深則負責在婚禮裡彈琴,負責拉小提琴的本來是誠子,不過誠子沒來,就換上了後備的白水哩。淡沒有親人,就由照的父親帶著進場了。穿起婚紗的淡和往日活潑的形像完全不相襯,臉上流露的是幸福的表情。照自父親手裡接過淡的手,走向台上。


「很多謝各位朋友抽空來到我和淡的婚禮,今天見到很多老朋友,我很開心。」

「能夠和照在一起,想必是我這一生裡最快樂的事。」

「淡,我想為你唱首歌。」照深情的注視著淡,在她的額上親了一下。


照的歌聲,和堇的很不一樣。


照的聲線本來就很好聽,而且她很喜歡唱歌,是堇比不上的。


堇不喜歡唱歌,而且聲線比較低沉,當年向淡表白時唱的歌,也是花了三個星期時間練的。不比宮永照,隨口就能唱比美妙的歌聲。


眼眶一濕,四年前向淡表白的那一幕映進眼簾。穩乃第一個注意到堇的異常,也明白她現在的心情。


「堇,你…沒事嗎?」

「沒事的…我…去補個妝就好。一會兒敬酒,不能讓小淡看到這麼醜的我。」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能自己去。」


注意到臉上的妝快要被眼淚都化掉,堇連忙跑去了化妝間。


化妝間很別緻,一眼看去有一張小床、一個洗臉盆,一張長桌、一個衣櫃,還有數張椅子。堇擰開了水龍頭,用雙手捧起一些清水,清洗了臉上化開了的妝容。想到現在外面的照和淡,一下子椎心泣血。



說好了要祝福她們,為什麼,做不到?


搶新娘?可以嗎?只要照不在了,淡,會理所當然的會回到我身邊嗎?


不能這樣想,明明,只是淡不選擇我而已。




混亂的想法在堇的腦海裡植根,堇在臨近瘋癲之際,將自己鎖在衣櫃裡。從小時候,堇一悲傷、難過、有想不通的事情時,都會習慣躲在漆黑的角落中,現在也不例外。


可是堇並不知道,現在外面宴會廳,正亂得一片狼藉。在照和淡結婚宣誓時,突然兩下槍聲劃破了台下的寧靜。


第一發子彈正中台上證婚律師的額頭,那個律師倒在地上,就再沒有起來了,有人認得台上那個證婚律師正正就是新郎妹妹的女友的父親,看到他突然中槍,赫然慘叫。然後下一發子彈,正中照父親的心臟,宮永界在地上扭了兩扭,就死去了。台下的人開始變得慌亂,爭相走避,唯有冷靜如常的宮永照用身體護著淡,讓她在自己身後不要亂動,可是淡卻要照在自己身後,想要保護照。

(作者ps: 咲:你們二人可以自己搞基,偏不準我和姐姐搞姬,活該去死。 眾:他們bl的根據在哪裡? 作者:他們都是在天麻裡有名字的父親)


「淡乖乖在我身後,不會有事的。」

「不,照要在我身後。」

「我比淡年長,保護淡是我的責任。」

一枚子彈在照的手臂擦過,照按下了淡的頭,讓她在自己的保護之中。


接下來又有好幾聲槍聲,分別有人中槍倒下,照掩著淡的雙眼,不讓她看眼前恐怖血腥的景像,然後在槍林彈雨之下跟她躲到宴會桌下,才放開了掩著淡雙眼的雙手。


「照照……發生什麼事了……」淡緊抱著照,照則撫著淡的背安慰著她。

「可能…有人不想我們結婚所以才這樣做的,但是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為什麼…」

「我能猜到是誰,所以她不會傷害我的。」



淡可以勉強看到,有一群黑布蒙面的歹徒正分別站在宴會廳的不同角落四周。有兩個領頭老大,一個頭上有角的,一個是青色頭髮的。


那個青色頭髮和頭上有角的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開始爭吵起來。再了不久,她們那些手下便開始將廳裡還活著的人,鎖進去房裡。照和淡被鎖到去化妝間,正好是堇所在的那個化妝間。


「淡,不用怕。」

「我不怕,照,你剛才有看到堇嗎?」

「堇?」

「剛才在大廳,我一直也看不到堇,可是她今天明明是有來的。」

「嗯。」照敷衍的回答。「可能看不下去臨時走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了。」



堇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以為是穩乃來找她,便打開了衣櫃走出來。宮永照看到衣櫃有動靜,馬上用身護住淡。看到裡面的是弘世堇,更加加深了疑惑。


弘世堇看到照和淡,正要好奇為何她們會雙雙來到化妝間。看到兩人身上的禮服和婚紗都不怎麼整齊,頭髮凌亂,而且臉帶懼色,就知道不會是好事了。


「你是敵人,還是朋友?」

堇並不明白照為什麼突然這樣問,但是,答案當然不會是朋友了。她和宮永照就算不是敵人,也不可能是朋友。「你又想搞什麼花樣?今天還不夠過分嗎?還要來看我怎樣頹廢嗎?」


看見堇好奇又一無所知的表情,照細想,要是堇和那班人也是同伙的話,倒也不用裝作什麼都不懂。「堇,外面來了一班使槍的,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


「這可不是說笑的時候哦…宮永照。」

「誰跟你說笑了﹗」宮永照露出手臂,那裡正在有著被子彈擦傷的傷口。「你不是精通弓道槍械的嗎?你看看這是什麼?」


堇看了看照的傷口,一眼認出那傷口的確是被子彈擦傷,事實證明了宮永照所言不虛。只是,好好的婚禮,怎麼會有人存心持槍殺人兼破壞呢?


「到底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弘世堇坐下來,嘗試理清思路。看到淡失魂落魄的模樣,想要把她抱在懷裡,卻苦於宮永照正在這裡。

「我怎知道?突然來了一群人,他們開槍射殺了一些人之後,就將另外一些人困進房裡了。」


淡也微微點頭,堇相信淡不會騙她的。再綜合照之前所說的,堇也知道目前情況有多危險。


「說不定那班人就只是挑中這天,而不是有針對目標的。都怪你,宮永照,你要不是選這天,我們就不用在這裡了。」堇譏諷道。


「這日期是隨意選的,我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今天是我生日,你不是不知道吧……」弘世堇徐徐回答。

「哈哈,我倒沒想到,日期明明是淡定的。」照憤然的說。


氣氛變得緊張,兩人都沒有意識,自己是在被脅持著的。


堇一臉驚訝的轉過頭,望向在照身後的淡。淡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

「淡,為什麼?」

「……」淡不會把心裡真實話說出來的。她這樣做的目的,是想要以後和照的結婚周年紀念日,也要想起堇,不要忘記堇。

「淡,你真的恨我恨到這地步嗎?」


淡拼命搖頭。「鬼才記得你什麼時候生日﹗」


「那淡恨我嗎?」

「對﹗我恨你﹗當初就是你對我始亂終棄﹗表白的是你,劈腿的又是你﹗」

「我沒有劈腿﹗我這些年來即使沒有你也一直愛著你,我哪有劈腿﹗」


聽到堇竟然敢在自己這個作為淡名正言順的未婚夫的人面前向淡表白,想必任何未婚夫也不能接受吧。


照突然逼近了堇,用力將她推貼牆角。「我是淡的未婚夫,是你不要淡了,她才跟了我,直到現在。」


「是未婚夫又怎樣?」堇冷笑道。


宮永照的腦海裡閃過一段又一段的片段,還有那天夜裡,淡的叫聲。盛怒之下,宮永照露出了可怕的笑容,面目變得猙獰扭曲。



「呵呵,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嗎?那天你和淡在晚上幹的好事?弘世堇你在恥笑我嗎?」宮永照使盡全身的力氣甩了弘世堇一巴掌,淡見狀馬上拉住照的手臂,卻已經來不及了。「再給你說件你聽到會很開心的事吧,自從那天開始,淡天天在跟我提起你﹗接下來還有更爆的,你要聽嗎?」


「照…你別再說了…」說話的是淡。


「我偏要說﹗那天我忘了拿手錶,回去了就聽到樓上有聲音,我猜我見到什麼、聽到什麼了?」


「我忍了那麼多年,也沒捨得拿走淡的第一次。那天晚上你拿走的是淡的第一次你知道嗎?這時候你還好意思說你愛著淡?你走了這麼多了,一見面,就對淡做這種事,你還是人嗎?」


「夠了別再說了﹗」淡哭著撲了上去抱住照,想用嘴封住照的嘴,可是照卻推開了淡。淡跌在地上邊哭邊拉著照的褲腳。


「我說過要等淡和我結婚以後才對她做這種事,竟然就被你捷足先登了﹗你到現在還要算回我和淡當初的事?就算淡是劈腿,弘世堇,你又想想你怎樣對我了?我這頂綠帽子你戴過沒有?」



弘世堇也跌坐在地上,被龐大的資訊量沖昏了頭腦,許久也說不出話來。




自己愛著的人是淡,可是照愛著的人,又何嘗不是淡呢?


她一直以為虧欠自己和淡的人是宮永照,可沒想到,她同樣對宮永照做出了虧欠的事。


就算自己和淡分開是因為誤會,可是現在的淡,既有了未婚夫,又有了穩定幸福的生活,自己又何苦去阻著她呢。





「我不信,那麼那天淡身上的吻痕是什麼?」弘世堇還要死撐,不承認。


「我在未婚妻身上留吻痕還要你管嗎?留幾個吻痕不成嗎?」宮永照恨恨的說道。


一片寂寥。


照抱頭坐在地上,淡則在旁邊躊躇不定,是否應該要上前安慰照。


鼻子一酸,堇遮掩著自己的臉,不讓任何人看到。淡頸鍊上的戒指正左右擺動,發出「吱吱」聲的金屬磨擦聲。那聲音驚醒了照,照伸手握住淡頸鍊上的戒指,突然「哈哈」的笑起來。


「你沒丟掉呀,而且還戴著,真是長情。」

「……這…不是。」

「別想騙我了,你和堇都是笨蛋,說的謊話騙得了堇,卻騙不得我。」

「照…不是…」

「解下它,我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我仍然愛你。」

「不…不要……」

「你既然還是愛著她,那你就過去吧。」

「不是…照…不要。」


堇噓聲示意照和淡別說話,因為她正聽到外面有幾個歹徒在說話,內容不外乎是他們的青頭頭領把有角頭領殺掉了,他們正打算謀著法子脫身。照早被淡的話傷透心,竟然將淡推在堇的懷裡去。


淡跌在堇的身上,堇吃痛悶哼。雖然淡的體重比同年人平均要輕,可她還算是個成人,自然壓痛了堇。




門邊的低喃聲,雖然不是每隻字也聽得清,但大家也聽見了最重要的幾句話。


大概有很多警察包圍住這裡,他們快要擋不住了。所以決定先把一半人質殺掉,然後一人脅持一人逃出重圍。他們一人看守一間房,自然是在房裡殺死一個人再帶走一個人的。


照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馬上想要拿起地上的化妝刀自殺,反正她早就生無可戀,可是被淡撲上去一手打落了。淡將照推倒在地上,不讓她胡來。人到達生死邊緣,總是會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抓狂的,可是照卻是為了保護淡的性命而抓狂,即使她知道淡真正愛著的人,不是自己。


「宮永照,我不準你死。」雖然我不愛你,但是,這數年來,一直是你陪在我身邊的,對你沒有感情,是假的。

「如果那些人要一槍打死你,我怎麼辦。」

「對…那些人一進來,不知道是要打死誰的,打死…誰…」淡突然想起堇,堇不能死,照也不能死…「我去死吧,讓我去吧﹗」


堇是自己的初戀、是仍然愛著但不肯承認的人,而照則是自己名義上的戀人。淡都不可能失去她們任何一人的,否則,她會崩潰的。


堇這邊只見照和淡二人在爭吵,兩人都想要代替對方死掉,她覺得她們好像並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存在。堇握緊了右手的拳頭,然後拉起了在地上抱住宮永照的淡。


「淡,你真的愛照,愛得寧願失去性命嗎?」

「願意,只要是為了照…」和堇。

當然,淡沒敢把堇的名字說出來。

「我們聽到的消息,未必會是真的,如果這樣茂然要說代替誰去死,說不定會白丟了性命。」

「堇說的是,這樣…快幫我阻止照…」



堇那散渙的目光變得更散渙,可是那決意比誰也要堅定。她拾起了地上的化妝刀,用化妝刀的木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暈了宮永照。淡扶起了暈倒的宮永照,讓她靠在牆沿。


「謝謝…謝謝你。」

「不用謝,這是應該的。淡,我想要和你說些話,你過來。」

「弘世堇……」


這時淡走近了堇,看到堇的深情眼神,竟然不敢靠近她。看到淡的腳步停下來了,堇主動走上前,用自己雙手環虛抱她。淡沒有拒絕堇的擁抱,反而摟得堇緊緊的。久違的擁抱,格外溫暖。


「告訴我,淡愛我嗎?」

「不愛了。」

「為什麼?」

「已經太遲了。」

「是因為照嗎?」

「是。」

「沒有照存在,你會說愛我嗎?」




「會。」



卻發現在電光石火之間堇已經綁住了淡的雙手。淡不知道堇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嘗試掙扎,可是堇卻在這時吻住了她。


腦裡一片空白,已經忘記了要掙扎。


「堇…」淡沒發現,這時的自己,自然的喊出了眼前人的名字。


看到淡在發抖,堇拉開了淡胸前的布料,直至看到那純白色的胸罩。她看到淡也戴著一條頸鍊,可是沒在意那頸鍊吊著的是個什麼東西,就把那吊著的東西撥開了。


「讓我任性一次。」堇拉下了淡的胸罩,在她的胸部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吻痕,是心形的。


「堇,你要做什麼…停…」堇低頭不語,替淡整理好婚紗,然後就把她抱了上床。自堇那清澈的眼眸中,看得出她很鎮定,也很堅決。


堇開始脫掉身上的禮裙,然後脫掉了照的西裝換上。這些年來,照上半身發育得不錯,所以堇也能勉強穿上照的西裝。雖然堇很高,褲腳不夠長,想是沒有人會特別留意的。堇懶得幫照穿上自己的禮裙,就直接將宮永照連著禮裙丟進去衣櫃裡。


「今天明明是你的大喜日子,我卻承人之危。明明努力想要忘記你,但是真的做不到。對不起,可能我真的太愛你了。」


「我活著只會阻礙你和宮永照。」


「如果可以的話,記得和宮永照,要幸福。」



淡現在才看見,堇頸上也有一條鍊子,吊著的正正就是當年堇買下來和自己一對的情侶戒指。她驚惶的握住自己頸鍊上吊著的戒指,那戒指,原來正好和堇的戒指是一對的。


為什麼這時,她大概可以猜測到堇接下來會做什麼?


為什麼只有這時,她才清楚明白堇心裡的想法呢?


堇關了燈,突然,什麼也看不到。





從那些人的對話之中,弘世堇已經猜出了今日來搗亂的人是什麼人了。


暗戀淡的誠子,還有一直和宮永照關係糾纏不清的宮永咲。



什麼兩個殺一個,那只是歹徒們自己的討論而已。弘世堇才不會當真。她注意到的是,亦野誠子和宮永咲來搗亂的動機。


應該,誠子很恨照,咲很恨淡吧。

那麼,她們吵架的目的,明眼人已經一目了然。



既然誠子成功殺了咲,那麼,下一步,誠子要做的事,很可能是針對宮永照的。


殺死她?很可能。



雖然她恨宮永照乘人之危,奪去令她的摯愛。


可是,淡愛的人是照嘛。

她又能怎樣呢?


即使她現在這一刻,的確是代替照去死。

可是,她心中卻知道,自己代替的不是照。


而是她這一生最愛的人的真愛。









一段空白。


「呯呯呯。」那是一個青色頭髮的傢伙,突然衝進來,朝著那個穿禮服的人,開了好幾槍,她還想再開幾槍,可是已經沒子彈了。果然,弘世堇猜中了。


她的手下拉住她,在她耳邊說了些話,然後她也沒再理房裡的人,衝衝跑去。臨走之前,留下了一句:「宮永照﹗我始終也是贏家﹗」


「啪。」


化妝室裡,除了呼吸聲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了。淡死睜住雙眼,淚珠潸潸,臉上除了淚水之外還是淚水。兩行淚水自眼眶流入耳廓裡,除了轟轟聲之外,淡什麼都沒能聽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倒在地上的血泊中的弘世堇,輕聲叫喚淡的名字、以及輕力拉扯住床單。淡像是觸電一樣,僵硬的轉過身,看到弘世堇正在向她微笑。雙手被綁的她愣住了,本來絕望了的心裡燃起了希望,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令她掙斷了繩子。她磕磕絆絆的跪倒在堇身旁,發顫的右手按住了堇胸前的傷口,堇吃痛的瑟縮起來。淡看到堇沒有死掉,歡喜得全身都在抖顫。


那幾處子彈雖然沒有打中要害,可是傷勢一點都不輕。


「抱…我……。」堇氣若浮絲的請求道,手舉著遞向淡。淡一個勁點頭,然後扶起了堇的半身,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而自己則靠住床尾。淡將婚紗的一段布料撕了下來,捏成一團壓住堇胸前的傷口,可是完全睹不住如泉湧的鮮血。鮮血隨著堇急速的呼吸流出,堇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而頸鍊上的戒指已經染上了一層暗淡的褐紅色。


「能在喜歡的人…懷裡死去……是世上…最幸福的事………這種事明明…只會在狗血…作者的狗血文章出現……想不到…現在的我竟然…也能享受…這人生最幸福的樂事……」堇倚在淡的肩上,莞爾淺笑,一點也不像將死之人應有的表現。「想看你笑。」


「不許你亂說……堇不會死的。」淡拉著堇的手抹掉了自己的眼淚,即使此刻心如刀割,仍要勉強自己破涕為笑,裝作不在意。堇將自己手上未乾透的鮮血擦在自己身上的禮服上,然後捏住了淡的臉頰,嫣然微笑。可是堇那泰然自若的樣子,徹底刺穿了淡最後的心防。在兩下零零星星的幽咽之後,淡也就哭哭啼啼,也不管自己明明想要裝著笑的。


「以前…還在交往的時候…那個稱呼我想要再…再聽聽…」

「堇堇。」

「那個稱呼……我真的很喜歡………嘛……我可以……叫你淡淡嗎……」

「不準你淨說些廢話,我有很多事,想要問你…」淡竭力擁抱著堇飲泣,堇轉臉和淡四目相對,在二人兩雙藍眼睛中,正映視著對方的模樣。「你這麼愛我,我不相信你劈腿了。你告訴我,你和松實宥,是什麼關係。」


「是朋友。」

「那…你大學裡,有和其他人交往過嗎?」

「曾經強逼過自己……和…和一個男生交往…可是…兩天就分了……然後又和穩乃……交往過一段時日……可是…最後還是忘…忘不了你…」


「為什麼不早點解釋。」淡早已泣不成聲,她想要把頭埋在堇的胸前,可是堇不讓她這樣做,因為堇更想要埋在淡的胸前。

「因為…你有照了…」


淡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因為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雖然外面一直有著一連串的槍聲,可是兩人都沒有在意。


「……現在還愛我嗎?」

「愛,我喜歡堇堇。」

「照…還在呢…」

「我說不愛,都是騙你的…因為那時我還恨你…」


「現在不恨了嗎?」

「以後,你陪著我,我就不再恨了。」




「淡淡…我能讓你主動吻我嗎……」

「我有更多更多的話想要和堇堇說,我想要和堇堇說我大學的事,想要和你說高二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怎樣過,你一定很想聽,我都想要說給你聽。」


「雖然我……很想聽下去…可是…一個吻不是已經可以……表達所有的事了嗎?」堇彈了一下淡的額頭,然後閉上了眼睛,那修長的眼睫毛正沾著淚花。



淡讓堇靠在床尾。然後逐漸挨近了堇,攬住了堇的腰,然後側壓在堇上面,親住了堇。堇悶哼了一聲,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正在她身上的另一人的身體。堇熱情的伸出了舌頭,感受到濕冷的觸感,淡木然出神了幾秒,然後才會意到堇的行為。淡回過神來,也主動伸出了舌頭,和堇的舌頭交纏作出回應。


這時的堇雖然意識模糊,卻能感受到淡壓上來時,頸鍊上的戒指壓在自己胸前的形狀。雖然看不到,但直覺告訴她,那是當年她送給淡的戒指。


刻著她的羅馬拼音,的戒指。

---Sumire



百感交集之下,某種東西在面龐兩側漣漣掉落。


「堇堇……」淡稍微鬆開了和堇纏綿著的唇瓣,悄聲叫喊著堇的名字。

「不要離開我……吻住我…不準再放開……」


淡再次貼住了堇的唇瓣,主動將舌伸進裡面,只是堇的動作越來越遲鈍,漸漸,舌頭沒再動了。但是雙手,卻仍然把淡摟得緊緊的。


不知道直到什麼時候,那門又再度打開了。今次進來的,是一群重型武裝戒備的警察。淡卻什麼都看不見,因為眼睛早已哭得腫脹,睜不開了。她聽到照熟悉的腳步聲,然後照正在她身後抱著她,在她耳邊低喃,安慰她。


「放開堇吧。」照在淡耳邊說道。

淡沒有回答,反而更用力捏緊了堇背部的衣料。然後把面擱在堇的肩膀上痛哭。


照廢了極大力氣才將堇緊抱著淡的手指扳開,然後照再用力扯開悲慟不已的淡。淡迷糊的感受到堇不在自己懷裡,瘋了一樣咬住了照的手臂,然後再推開了照。她又馬上撲在地上摸來摸去,摸到了倒在地上的堇的身體,她淒切的撲在了堇的身上繼續慟哭。照無可奈何,唯有在一邊守候。等到淡哭累了、睡著了,照才抱起了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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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說過她沒有親人,除了淡之外,什麼也沒有。堇很少跟別人提到她家裡的事,唯有對淡,什麼都不會隱瞞。


在堇還很小的時候,她的家人在去旅行時因為一次空難全死光了,本來龐大的家族,在一夜之間,剩下了唯一一個她。


她理所當然的繼承了家族的遺產,一個人生活著,旁人看她樂得消遙,卻不知道她內心的傷痛。


堇對淡說出自己的過去時,是在四年前的聖誕節。那時淡的父母出國公幹,也遭遇空難,死掉了。那時作為朋友的堇,一直在身邊安慰淡,鼓勵她要堅強,還送了隻牧羊犬給淡。可是那隻牧羊犬,過了幾個月就走失了。




今天是通夜,葬禮第一天的晚上。


堇除了沒有家人之外,也沒有什麼朋友,下午時來上香的,只有宥和玄兩姐妹,聽說是前女友的穩乃,還有堯深。


淡知道堇在奈良時,很是得到宥的照顧,也就和宥多談了幾句。宥也不斷安慰淡,勸她節哀,還留下了電話號碼,說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可以找她。


這天夜裡,淡跪坐在堇面前,燭光意外的柔和。堇即使死了,那樣子一點都不可怕,就和活著的一樣美麗。淡這天親自為堇穿上了壽衣和化妝,照在一旁幫著她處理些雜務,想到自己當年也是承著堇和淡誤會時追求淡的,也有一份內疚。看到戀人為了一個死人這樣撕心裂肺,她雖然不好過,但人已經死了,也沒有什麼應該怨恨的。



「淡,吃些東西吧。」

淡卻搖頭,眼睛的視線沒有一秒離開過弘世堇。自從堇死了之後,淡這幾天只能喝一些粥水,否則,吃其他東西都會盡數吐出。而今天,淡一直忙於堇的葬禮,也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堇不吃東西,我也不吃。」


照知道淡的倔強,於是將素食都放了出去。照坐在淡身邊,在懷裡掏出一柄巧克力,放在淡的臉前。

「堇從前很喜歡吃巧克力呢,淡,也儘量吃一點。」

淡拾起了地上的巧克力,看了看牌子,正好是堇最喜歡吃的牌子,三角巧克力。一時眼淚簌簌流下,淡剝開了巧克力的包裝,然後機械的一咬一咬,勉強把巧克力都吃下。


「我想一個人和堇再待多一會。」言下之意是,想讓照離開。




在照離開以後,淡在衣袋裡取出了兩隻戒指,正是從前堇買的那兩隻。她將屬於堇的一隻套在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另一隻屬於自己的,則套在堇手指上。

「就當,結婚的是我們。」


那一夜,很漫長。


淡躺在堇的身上,將頭枕在堇的胸前,累了之後,就睡著了。直到早上照喊醒淡,淡才醒過來。


淡強自鎮定,在靈堂裡沒有哭過,照也覺得奇怪了,越發寸步不敢離開淡。


「堇沒有死,堇沒有死。」


可是一到堇要送去火化的時候,淡突然撲上去棺槨上,想要和堇一起去。照這才反應過來抱住淡,不讓她亂來。


「失去了堇我生不如死,照你就別阻我了。」


淡哭著哭著就昏過去了,照只好讓松實姐妹幫忙料理堇的事,自己照顧著淡。看到淡無名指上的戒指,照心裡一沉,想要幫淡脫下,卻發現根本不能脫下。第二天,淡醒來了,照將堇的骨灰放在淡面前,淡不斷搖頭。


「堇才沒有死呢,沒有死,不會有這種東西留下。」


照無可奈何,見到淡家裡後花園有一片三色堇,唯有將堇的骨灰都撒在那片三色堇花園裡。


也算是一種陪著淡的形式吧。




八個月後


照和淡分手了,就在堇下葬後的第三天。淡說不能辜負堇,不能因為堇不見了,就和照在一起。照不知道淡現在的生活如何,只是知道她仍是一個人在生活。


可是最近這幾天,照一直在夢裡見到弘世堇。夢裡的她,和高中時還是一點沒變,仍然是說話多多,尖酸刻薄。


「宮永照﹗」

「堇?你不是往生極樂了嗎?」

「你給我去看看淡,她好像有些問題。」

「我和她分手了,她還會想看到我麼?」

「我不管你怎樣,你快帶她去看看醫生﹗否則我就算是在夢裡也不會放過你﹗」



於是,這天照就跑去了淡家裡看看,後花園那一片三色堇仍然詭異的開得燦爛。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日,平安夜前一夜。


還以為淡病得快要死,照卻見到淡穿上了當年白糸台的校服在煮飯,一點也沒有生病的跡象。於是她開始懷疑那個夢是不是只是自己日有所思。



可是,下一幕,她不得不相信那個夢是真實的。


淡煮了三人份的晚飯,照問好奇的問︰「為什麼你會煮三人份的東西?」


「欸?照照、我、堇﹗不就是四個人嗎?」淡一臉無辜的說道。



照這時發現,在自己身邊有一隻牧羊犬。牠的頸上戴著吊著指環的頸鍊,那半摺的耳朵,的確有幾分像弘世堇。而牠正在淡和照中間,看著她們。


「牠?你說牠的名字是堇?牠是隻狗呢才不吃我們的東西﹗」

「照照你在說什麼?她明明是堇前輩呀?什麼狗?」


大概,淡把那隻狗兒,認作了弘世堇。

失去了弘世堇的悲痛,淡沒能承受得住。


「淡,堇已經死了。」

「沒有,你騙我﹗照照和堇前輩的關係不好我是知道的,但也不能咒她死呀。」

「她八個月前已經死了。」

「沒有﹗八個月前,我還未進去白糸台,還未認識堇前輩呢﹗」


宮永照不忍心大星淡還要這樣欺瞞自己,在離開時,她帶走了這隻可愛的狗兒。


可是,她不知道,這狗兒在明天,又跑回去淡的家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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