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提督一只
家里的铃谷已经来了很久了,但是熊野一直不见踪影呢
铃谷一个人很寂寞的呀
文中大概铃谷的轻浮形象完全一去不复返
bug到处都是因为没有考据
渣文笔,板砖请轻拍(遁走
建造在海边的镇守府,在春天来临之际似乎总会早上那么一些,邻近镇子的樱花还远没有盛开的时候,镇守府的夜樱就悄无声息地漫天盖地的蔓延到了各个角落。
铃谷是在早晨起来的时候意识到窗外的樱花开了的,睡在两段床铺上段的她能够清楚地看到窗外那不知已经矗立在这个年代久远的镇守府多少年的樱树,粉色的花瓣飘落在窗台上,春天的早晨依旧带着些许寒意,远处能够隐约看到去弓道场训练的空母们。
「くまの……」
记忆中那抹鲜明的栗色掠过的瞬间,那三个简直的音节几乎是脱口而出。铃谷逃避般地把自己又往被子里埋了埋,尾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打了个旋后就再也没有了回应。
到镇守府着任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明明是计划两人住的房间却始终空着一半。
偶尔半夜铃谷从噩梦中惊醒时,也会试着去呼唤那人的名字,即使知道无法得到任何回应,但只是呢喃着熟悉的音节就能得到慰藉一般。
而实际上,铃谷是并不知晓从船只成为舰娘的熊野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容貌的。
偶尔和最上聊起的时候,对方也只是半开玩笑地猜测着说着
「大概……是和铃谷穿着一样制服的孩子吧?毕竟是姐妹舰呢。」
间宫桑会适时地端上之前点好的羊羹,笑着温柔地传达着。
「那么一定也是很温柔的女孩子了呢。」
即使铃谷从没觉得自己适合被用温柔一词来形容,听到对方这么说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脸红起来,连带着脑中那个关于熊野的模糊印象也一点点地被勾勒出清晰的纹路来。
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制服,笑起来会很好看,因为是在神户出生的缘故,也同时有着很好的教养,以及明明很温柔在战场上却比任何人都要勇猛的女孩子。
以上这些,都是铃谷会自己一个人去默默地勾勒出的熊野的样子。
作为船只时存在的记忆显得遥远而模糊,沉没时被平日里安静平稳的海水所逐渐覆盖上来的窒息感,被困在船身的兵士们的低泣,不远处旗舰的熊野扬起的战旗,这些的一切都被深蓝色的海水所淹没,仿佛就像被切断的胶片,铃谷咬着下唇能回忆起的也只有最后的片段。即使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形体的她们也能够在记忆的深处回想起沉没时的恐惧。那些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的瞬间,即便镇守府的大家都像是刻意避讳着一般,也无法忘记的过去。
偶尔铃谷想起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从心脏蔓延开的细密恐惧慢慢地覆盖了一切,比起身为船体时更加鲜明的恐惧,似乎连身体都没有办法好好地动起来一般。
装备上砲装的身体比想象中适应地要快,炮弹发射时传到全身的振动让铃谷有种自己从那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的错觉。
作为敌人存在的深海棲舰并不会发出受伤时的哀嚎,对方沉没时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的碎片,只是那么静静地被海水所吞噬。由怨念所产生的敌人无论被消灭多少次都会再次凝聚成形体,只因人类无法抹杀自己阴暗面的存在。
最上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有着无可奈何的成分。铃谷侧着头,并不像坐在旁边的驱逐舰们一样听的那么认真。比起单纯的小孩子们,即使还没有完全具备以这个陌生的形体生存下去的知识,她也能从孩子心性的姐姐那里捕捉到存在的矛盾。
像光和影存在的事物,又如何该彻底地抹杀掉另一面存在呢?沉没时的自己如果能够清晰地回想起当时的心境的话,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幸福的愿望吧。
熊野沉没的时候看到的又是怎样的场景呢?
带着无数的伤痕,想要一同回去的故土最终被水纹模糊了的样子,船体中乘员们绝望地低语。
只要一想到这些,想要见到那个人的心情仿佛就变得无法控制了一般。
焦躁的心情在一点点蔓延着,扯出微妙的痛感,连带着战斗起来都会不自觉模仿起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可明明连面都还没有见过不是么。
最上笑她小题大做,可对方明明也会在每次出击队伍回来时就第一个跑去看有没有叫做三隈的船只被带了回来,因为最上型会迷路的性子似乎已经共识。
秘书舰的赤城笑的温柔,靠着身高优势摸了摸最上的头顶,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时候,最上会不自觉地抿抿嘴,然后继续扬起大大的笑容。
「见到三隈的时候要笑着才行呢!」
铃谷记得最上被问起的时候是这么回答的。原来看起来那么孩子气的姐姐也并非是她所想象中的那般单纯。
——呐,熊野,见到我的时候你也会笑着么?
熊野来到镇守府那天,是在进入梅雨季节以后难得的晴天,海面上看不到犹如白兔般跳跃的海浪,堤岸边的紫阳花还挂着雷雨过后的水滴。
没有出击任务的铃谷还在食堂悠闲地吃着早饭,最上冲进来的时候着实给刚把味增汤端起来的她给吓的差点丢掉了手中的碗。不过听完对方说的话就直接丢下了难得早起才能享用到的间宫桑的早饭就是后话了。
——工厂那边说熊野来了!
除去海上急行时还有个船只的样子,在陆地上卸下了舰装的舰娘和普通的女孩子并没有区别。
奔跑所带来的压迫感让铃谷喘不上气来,肺部被挤压的不适感,身后的汗水浸透了衣背,鞋子和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从后面传来的最上的呼唤声显得遥远而模糊。这些一切似乎都可以被忽视,仿佛如果现在就不赶到那里的话就无法见到那个人一样,那个被她不断地在心底重复着,直到留下清晰烙印的三个音节。
「熊野!」
女孩子纤细的嗓音夹杂着粗重地喘息声回荡在拥有着高大穹顶的工厂里。
刚刚从船坞中坐起来的少女被这样巨大的回音吓了一跳,她受惊地缩了缩身子,寻找声音来源的片刻就看到了那抹在阳光下耀眼的水色。
记忆中有些什么和那抹水色一起苏醒了的样子,少女抿紧了唇线,试图从并不清晰的记忆中探寻关于这个颜色的一切。直到对方彻底地把她拥进怀里,海水微咸的气息掺杂着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气一起铺天盖地地遮住了少女的感官,她犹豫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片刻,才察觉到把自己拥在怀里的人似乎在颤抖。
少女举起手,几乎是本能般的拍了拍那拥有一头水色头发的人,本以为能用这样的动作安抚下那人的颤抖,却发现更是让那人加重了拥紧自己的动作以及似乎更快了些的低颤。
「不要哭了,すず、や」
最后的尾音有些迟疑,や字被拉的冗长以至于听的不太清晰。
少女并不知道这个拥着自己的人是否是叫做这个名字,只是那抹水色和自己身为船只时的记忆重叠在了一切,那只叫做铃谷的船在自己面前所沉没时的样子一下子涌了出来。漫天的炮火硝烟,海面上飘散的机油犹如血液,无法言语的它那时却感受到了不明的悲伤。
「鈴谷、わたくしは来たよ」(铃谷,我来了哟)
——可为什么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却那般的熟悉呢。
被抱的有些痛,少女却依旧没有任何抵抗依着那人的姿势,慢慢地环抱了回去。
「うん、ずっと待ってるよ、熊野」(嗯,我一直在等你哟,熊野)
铃谷见到熊野那天,是梅雨季节里难得的晴天,映照着澄澈的天空,她看到了名为熊野的少女和天空一样颜色的眸子,以及那双眸子里所倒映地哭的泣不成声的自己。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