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luby66789 于 2014-7-2 23:47 编辑
搞不懂的事實在太多,包括那一天為什麼突然的就從那場遊戲之中被淘汰了,包括自己為甚麼跟那個變態同一間房。
也許是她把自己的眼鏡一個拳頭打碎實在是太令人震撼,劍持詩繪奈到現在都忘不掉武智乙哉。
那個傢伙後來進了牢,雖然嘴上說了要好好忍個幾年乖乖蹲苦牢,詩繪奈卻在某天的晚上接到了「我在你家樓下的電話亭躲警察」這樣的電話。
那天晚上下著雨,很適合逃獄。明明對方就只是個學不乖的慣犯,詩繪奈還是從浴室抓了條毛巾跑到了樓下的電話亭。
今天家裡也是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不在,詩繪奈便毫不顧忌的帶了乙哉進自己家門,關門的時候瞥見了她腰間被雨淋濕的剪刀,乾淨的。那把剪刀的刃刺穿了她衣服的一角,比洞口還要大的刀柄自然而然地卡在了上頭,看樣子是途中隨手弄來的。
「這次沒下手?」詩繪奈有些驚訝,畢竟乙哉不是個正常人。
「人家對男人的身體沒興趣,所以沒幹。」乙哉一邊優哉地擦著滴著水的髮梢一邊回話,完全不像剛逃獄的人。
「不愧是愉快犯罪者,這種理由都說得出來。」詩繪奈順口回了一句,乙哉卻把手上的毛巾扔到她臉上。
「浴室借人家用一下。」然後把這句話也扔到詩繪奈臉上。
坐在床上聽著從自家樓下的浴室傳來的水聲,詩繪奈死盯著手裡書本上的每一個字。說起來,作為殺手的大家彼此之間有那麼點不一樣,卻也有些地方很相像。
做個比方,詩繪奈是為了報仇才加入集團、當上殺手,春紀和伊介是為了錢,乙哉和番場大概是為了興趣吧。雖然理由各有不同,但是大家說穿了都是為了自己。
其中乙哉和番場大概是詩繪奈最不能理解的吧。儘管自己現在跟她們是同行,她還是難以想像有人會喜歡上殺人這檔骯髒的事。詩繪奈就算對復仇對象懷著再大的怨念也不會喜歡上殺人,她的腦海裡閃過了第一個死於她手裡的人的面容,噁心。
先不說番場了,那壓根兒是精神病。乙哉呢?外表看起來是個正常人,但其實也是個精神病患吧。怎麼想精神病都比性癖要來的能夠讓詩繪奈接受。
「吹風機也借人家用一下喔。」不知不覺間,樓下的水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乙哉的聲音。
「隨妳。」詩繪奈指了指放著吹風機的抽屜後便又繼續盯著書看。
不知道乙哉要是看見了她拿在手裡看的東西會不會生氣?詩繪奈下意識地用手遮住了書的封面。
聽著乙哉哼著不知名的輕快歌曲,書上的字一個個映入眼簾。
「精神層面的物質缺乏」這繞口令似的語句讓詩繪奈頭痛,太抽象了。在學校遭受欺凌的詩繪奈雖然稍微懂得那種感覺,但那程度就像是紙缺了一角,按照身邊的人的狀況看起來,她似乎已經到破了一個洞的程度了。
接下來進到眼裡的字眼是「性慾倒錯」,是個有點刺激的字眼。不過,這個標題底下的解說文字一下子就消失在詩繪奈眼前了。
「妳到底在看什麼,從剛才開始就那麼認真,還不開燈。」伴隨著乙哉散發著淺綠光芒的瞳孔出現在視線中的是窗外的雷光。
看了看書封,乙哉笑了,明明房間是如此的昏暗,那抹笑卻是如此的明亮。詩繪奈本能的覺得不妙。
「窺探別人的隱私不太好吧,詩繪奈。」這句話被窗外的雷聲蓋過。
「那個……」詩繪奈小心翼翼的出聲,眼前的人就像黑豹一樣在暗處盯著獵物。
「妳對人家有興趣啊?不早講,人家可以成全妳的。」乙哉藏在背後的那隻手握著剪刀,那把剪刀在愉悅的喀擦聲中將那本書剪得不成樣。
接著,那閃著銀光的刀鋒迎向了詩繪奈的領口,先是試探性地把衣領給剪破,後是往下劃了個深深的口子。胸前不久後便沒了遮蔽物,胃部的地方因為收刀而被劃上了一撇紅墨,那剪刀沒繼續往下的原因是那隻捉住了它的手。
「停手。」透過眼鏡的鏡片,乙哉看見了冷漠的眼神,那個眼神讓她遲疑。
「怎麼?不是對人家有興趣嗎?」帶著一絲動搖,乙哉擠出了這句話。
「妳不看看真正的人家嗎?」這句話聽起來不知為何像是在撒嬌。
「真正的妳才不是這樣。」無視從掌中滴落腹部的鮮血,詩繪奈毫不畏懼的回話。
乙哉討厭詩繪奈的眼神。那個冷漠、一副事不關己的眼神讓乙哉不舒服。明明自己是拚了命的逃出來的,為什麼在那之後還要被人用那樣的眼神看著?為什麼?討厭的回憶回到了腦海裡,握著剪刀的手也跟著使力。
「妳在說什麼蠢話,人家就是這樣的喔,不殺人就不行的喔。」刀尖緩緩的上移,想要對準心臟。
站在妳眼前的就是武智乙哉,想要做掉妳的也是武智乙哉,不要再逃避現實了,武智乙哉就是這樣糟糕的人喔。不要看她,她只是個醜陋的連續殺人魔,不是別的。
「嘛,如果妳想殺我,請便。反正我也活膩了。」
劍持是個怪胎,不要跟她走在一起,那種人為什麼不消失,跟她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還真是噁心啊,怎麼不趕快去死一死呢?
乙哉呆然地看著重獲自由的剪刀,但是卻無法動作。詩繪奈不掙扎、不吵也不鬧,跟自己以往殺掉的人差異甚大,更重要的,她想起了一些事。想要殺掉她的熱情瞬間消逝。
「怎麼了?動手啊?還是說妳在考慮殺了我之後的去路?」刀鋒漸漸的抽離詩繪奈的防守範圍,掉到了地上。
「人家不會殺妳的,不好玩。」詩繪奈從未看過乙哉露出那樣的表情,想哭的表情。
「喂,怎麼啦?我可沒欺負妳喔。」詩繪奈亂了陣腳,稍微坐起身,想要接近乙哉。
「不要過來!」乙哉抽身想要逃離這個房間,卻被整個人往前橫趴在床上的詩繪奈抓住了腳踝。
「妳幹什麼啦,我不是說了不要過來嗎!」因而摔了個倒栽蔥的乙哉怒吼著,聲音有些顫抖。
「誰叫妳突然變得那麼奇怪,這叫我要怎麼不管妳?」沒想到這句小說裡常有的話真說出來還挺羞人的。
「反正詩繪奈妳也不懂人家的感受啊!」
「妳不講我當然不懂啊,蠢貨!」
兩個人這樣妳一句我一句的鬥嘴大概過了兩分鐘,兩個人都是滿身汗,窗外又時不時地打雷閃電煞是煩人。
「妳不覺得我們應該先換個姿勢再說嗎?人家腰都痛了。」經過乙哉一番提醒詩繪奈才想起來:乙哉現在是一隻腳在床上其他部位在床下的狀態。
「嗯啊,抱歉,吵架吵上癮了。」詩繪奈放開了乙哉的腳踝,乙哉也從新爬回床上坐好。
「真是的,跟妳吵一吵本來想哭都哭不出來了。」乙哉抱膝坐在詩繪奈面前,半張臉藏了起來。
「所以呢?把我的衣服剪成這副德性結果是想說什麼?」詩繪奈毫不忌諱的把胸前那大大的裂縫朝著乙哉展開,視線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的乙哉臉埋得更深了。
好一陣子,房間裡只剩下雷聲還有偶然經過的救護車的警笛聲。詩繪奈一向很有耐心,她靜靜地等著乙哉開口一如她靜靜的等待不會回家的爸爸一樣。
「聽說劍持她爸殺了人了。」同學的耳語不小心抑或是刻意傳入了詩繪奈耳中。她默默的我緊了拳頭。
爸爸他才不是殺人犯,是對方闖紅燈自己撞上來的,不是爸爸的錯。儘管這是事實,但父親酒醉駕駛也是事實,還有,父親在那之後自殺了也是事實。
從那之後,詩繪奈能依靠的人只剩母親,但是母親是個爛女人,跟男人出去一年半載不會回家,從她出生之後就是。於是,輿論傳開了,先是詩繪奈的母親又上哪去釣男人、又在哪條街上酒醉鬧事、又怎麼樣進了看守所,後來就成了:該不會詩繪奈也是?
同學之間肯接近詩繪奈的人少了,在背後耳語的人多了。起初是有些孤單寂寞,到了後來變成憤恨。
媽媽那個樣子關我什麼事,就因為我是她女兒?別開玩笑了,我才不承認那種人是我媽。那種爛人……那種爛人……!真不懂爸爸為什麼要娶她,為什麼要生下我。
對別人的怨恨最後回到自己身上,想死、想死的不得了。為此,詩繪奈每天都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好想去死,想要就此消失,但為什麼遲遲動不了手?
人類都是自私自利的,想死卻又不想要自己痛苦,真是蠢啊。詩繪奈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然後行屍走肉的活著。 學會了什麼叫做冷漠、什麼叫做無感,劍持詩繪奈像副傀儡一樣的活。
在學校沒有朋友,在網路上倒是不少。詩繪奈為了讓自己忘了自殺這回事好讓自己好過點,她總會上聊天室和網友抱怨學校的事,效果相當好。
是啊是啊,都是那些傢伙太過分了。詩繪奈妳也太可憐了吧?那些人腦袋裡是裝垃圾嗎?不管怎麼說,欺負人就是不對啊。
這些對詩繪奈來說如同救贖一般,來自惡魔的救贖。在網路上,她可以抬頭挺胸做人,她有地位,她被當正常人看。所以,當校園暗殺集團找上她的時候,她欣然接受。
第一次殺的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她家因為跟黑道扯上關係而被當作目標委託給了集團。雖然是同學,但詩繪奈跟她不熟,因為她也是對自己敬而遠之的人。因為不熟識,所以殺起來沒什麼感覺,但是詩繪奈對於流過摺疊刀刀尖的血感到噁心。
第一次後悔加入暗殺集團是她殺了第二個人之後的事。她跟集團的人學會了做炸藥,於是第二次就以練習為由用上了。屍塊橫飛的樣子令她永生難忘,她第一次知道數學課本上的拋物線是什麼鬼東西,而且是用很糟糕的方法。
躲在不遠處觀察的詩繪奈被噴了一身血肉,顧不得逃,她先到了廁所把胃裡的東西全請了出來。這下子,自己真的成了大家口中的骯髒傢伙了,詩繪奈對著廁所的鏡子笑了笑。
「詩繪奈妳被放棄過嗎?」乙哉一開口便是這個問題。
「自己放棄自己算的話。」當初把自己推入深淵的的確是自己啊,詩繪奈淺淺的笑了。
「人家被拋棄了,因為人家殺了人。」這不是理所當然嗎?噁心的傢伙誰都不喜歡的啊。
「那妳為什麼要殺人?」如果詩繪奈的原因是自甘墮落,那乙哉又是因為什麼呢?
「要聽嗎?人家的故事。」當然。
十歲,一個天真無知的年紀,然而就在那個時候,武智乙哉的人生變了調。一切都得從那個綁架說起,那個把乙哉從放學路上綁走的綁架犯。
起初乙哉很害怕,被綁在後車廂裡,就像被關進箱子的貓。被那個男人帶到廢棄的公寓裡的時候也很害怕,害怕自己會被殺掉,害怕著死亡。
然而,在那邊等著的不是死亡這麼簡單的東西。餓犬一般的男人盯著乙哉看,用某種飢渴的方式,盯得她渾身發顫。本能叫她不要反抗,對方是個大男人而自己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但是,腦子裡有個聲音叫她動手,在對方動手前動手。沒等對方扒下她的裙子她便仗著自己身材矮小從那男人和牆壁之間的縫隙溜走,男人大叫著想追她,他的步伐很大,這樣下去肯定會被抓住。想辦法,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
往窗外看了一下,這裡大概是三樓,往下跑肯定沒戲唱,廢棄的公寓房間裡除了櫃子和床之外什麼都沒有。就在乙哉苦惱著要如何逃脫眼前這變態的魔爪的時候,櫃子上擺著的東西讓她眼睛一亮。
那是把剪刀,銀質的長刃剪刀,乙哉瞄準了目標往那櫃子頭也不回地衝去。
「喂!把那東西給我放下!」男人粗啞、令人作嘔的聲音響遍了整個房間。
乙哉緊握著剪刀的手顫抖著,那把剪刀太大,乙哉用兩隻手拿著它、把它的刀鋒對準男人巨大的身軀。
大概是篤定了乙哉不敢攻擊自己,男人似乎並沒有打算動真格。但他錯了,他眼前的小女孩狠狠地朝他的懷裡衝了進來,他失去知覺前最後見到的是自己的血還有那個他自以為天真無害的小女孩。
乙哉看了看倒下了的龐然大物又看了看自己沾了血的手,最後她笑了。
活該,誰叫你要綁架我。活該,誰叫你打算侵犯我。是你的錯喔,跟人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活該、活該、活該、活該!
起先是微笑接著是大笑,乙哉在染了血的房間裡大笑著,窗外的天已經黑了,唯一的照明是月光。
要怎麼處置你呢?這種變態讓他一死了之似乎太便宜了啊。乙哉笑著、笑著、笑著將剪刀刺進男人因驚訝而圓睜的眼睛裡,然後是把鼻子給削爛,接著把臉頰也刺爛。替那男人毀了容之後,乙哉像是還沒玩夠似的將剪刀刺進男人的腹腔歪歪斜斜地寫了個之字,從腹腔裡露出的臟器弄髒了乙哉的手。
明明胃裡不安分的鬧著,明明就快要吐了,明明就快被自己正在做的事嚇哭了,乙哉的手卻停不下來,心臟跳得厲害,肺也像吸不進空氣那樣的猛烈收縮。
什麼啊?這是什麼感覺?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爽快的感覺刺激著她的大腦,那種快感甚至強烈到蓋過了所有不舒服的感覺,在她的腦裡稱王。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這麼噁心的事卻不想停?到底為什麼?
最後乙哉把那男人分屍了,全靠時間和那把閃亮的銀質剪刀。剪刀一開一闔發出了悅耳的聲音,乙哉笑了一整晚,而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她興奮的失禁了。
警方接獲報案說這公寓傳來屍臭味已經是四天後的事。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臉上掛著參雜恐懼和驚訝的神情,他們看見了一塊塊的屍塊和縮在角落對著剪刀微笑的小女孩。
「那之後人家的爸媽就翻臉不認人了,他們大概不想承認做出那種事情的人是他們的女兒吧。」乙哉笑了笑,自嘲的笑了笑。
「我聽起來妳倒是蠻可愛的啊。」第一次有人聽了這故事之後不是逃開而是微笑,乙哉睜大了眼睛。
「不覺得人家噁心嗎?」
「說到噁心,我不會輸給妳。」
乙哉很開心,打從心底開心,臉上第一次因為殺人以外的原因泛起紅潮。
詩繪奈很開心,眼前的傢伙現在的模樣不像隻凶狠的黑豹反倒像隻乖巧的黑狗。果然沒有人生來就是變態殺人狂的,詩繪奈感到放心。
生活在深海的魚是看不見陽光的,他們只看的到同樣生活在深海的肉食魚類的致命光芒。但他們依舊樂於親近並任其吞噬。
生活在腐爛之海的人們是碰不到陽光的,他們只能碰到彼此,而有些時候,他們會替對方舔舐傷口。
「這麼說起來,我該感到開心呢。」
「為什麼吶?」
「妳剛才想殺我吧?就是說妳對我抱著……?」
「人家、人家要睡了!」
後記:
血腥的東西我不是第一次寫
我是第一次發帖 有點緊張呢
寫這文的時候要躲著家人 所以就變成半夜發文了
在我的眼裡 乙哉是黑豹 詩繪奈是老鷹
乙哉就像黑豹一樣用兇猛的外表掩飾自己脆弱的內心 我想在她那殺手的樣子底下住著一個無助的小女孩吧
詩繪奈給我的感覺就是冷漠 像老鷹一樣 我行我素 我想殺手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吧 就像老鷹也是自己決定自己翱翔的軌跡一樣
總之 就是腦洞啦wwww
還請多包涵
最後謝謝讀完的各位